第8章 罰跪
送走了江楚楚，江卿月感覺空氣都舒服了許多。
衆人恭維着爲江卿月慶生，有的擠不上去，轉而到江安身邊去誇江卿月，讓江安的臉色更加難看。
這場原本爲江楚楚準備的生辰宴，徹底成了江卿月的主場。
……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月亮此刻高高掛起，江安陪着笑臉送走了在場賓客。
秦琮玉把江安的臉色都盡收眼底，知道憑他這樣高傲的人，定然受不了，如果自己走後，他把怒火發泄在江卿月身上，那她的日子依舊不好過。
想到這，秦琮玉一臉憂心地再次提出：“月兒，跟本宮走吧，本宮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公主殿下，不妥！”江安第一個跳出來拒絕，隨後發現自己情緒過於激動，緩了緩，繼續道，
“江卿月是我丞相府的人，理當由我丞相府照顧，就不給公主添麻煩了。”
江安知道，今天絕對不能讓長公主帶江卿月走，否則，他的臉面就徹底沒有挽回餘地了，只要江卿月還在相府，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方法。
秦琮玉哪能不明白他的小心思，因此，更不會讓江卿月留下了。
只是沒想到，江卿月也拒絕了，“殿下，今日謝謝你，也是因我剛回來，父親還沒接受我罷了，況且，這裏是我母親生活過的地方，我想離她近點。”
她怎麼能走呢？
如今只是奪回了屬於自己的身份，可母親留給自己的東西，還有原本該屬於自己的所有一切，她都還沒拿回來！
所以，她不能走。
見江卿月拒絕，秦琮玉還想說甚麼，以爲她還是奢求那點親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罷了，那便依你。”
大不了，今後讓人多盯着些就是了。
說完，秦琮玉又換上了一副冰冷的神色轉向江安，“江安，本宮警告你，從今以後，月兒若是再有甚麼閃失，本宮第一個找你算賬！”
江安只能屈辱應下。
秦琮玉慈愛地告別了江卿月，秦玄煜緊隨其後，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江安。
目送着二人離開相府，臨走前，秦玄煜回頭看了江卿月一眼，直接和江卿月對上，又若無其事地移開，那眼神，頗具意味，誰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在想些甚麼。
送走了兩尊大佛，江安才發現，自己的脊背已經溼透，他原本賠笑的臉沉了下來，“跟老子進來！”
江卿月知道接下去的處境，一言不發地跟了進去。
一進大廳，就看見一旁哭得雙眼紅腫的江楚楚，柔聲安慰的盧氏，以及坐在主位上一臉怒火的江安。
“江卿月，真是好哇，今日都是因爲你，整個相府丟盡了臉面！”
“父親何出此言？今日，秦王上門，長公主坐鎮，大家爭着和您交好，父親一時風頭無兩，如何丟臉？
也是，如果今日秦王是衝着江楚楚來的，那就是光宗耀祖，衝着我來的，當然就是丟盡臉面了！”
江卿月知道，一味的忍讓，只會換來他們變本加厲的傷害。今日一事，已經撕破了臉皮，沒必要再委曲求全。
“你……你還敢忤逆爲父？你真以爲有長公主和秦王撐腰，你就了不起了？別忘了，我還是你的父親！”
江卿月輕笑一聲，那笑聲，諷刺又涼薄，“這會，您倒是承認我是您女兒了？”
江安被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孝女！我怎麼有你這樣的不孝女，你若是有楚楚的半分乖巧，我……”
“父親大人！”江卿月大聲打斷了江安的話，“既然您覺得我不好，那我便追隨長公主而去吧！想必此刻長公主應該還沒走遠，還追的上。”
“你……你你你……”江安氣得臉紅脖子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江卿月竟然還敢威脅自己。
盧氏趕緊給江安順氣，“相爺，消消氣，如今卿月背後有長公主和秦王殿下，他們還那麼重視卿月，相府也能借此入貴人眼，這是好事呀！”
盧氏不說還好，這一說火上澆油，“我一個當父親的還得看女兒臉色？今日，我非給她一個好好的教訓。來人，給我把她拖出去，按在祠堂門口，跪上一夜，天不亮不準起來！”
說完，江安帶着盧氏和江楚楚甩袖離開。
祠堂門口，江卿月被兩個婆子按着跪在地上。
“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江楚楚站在江卿月面前，擺了擺手，示意婆子退下，然後緩緩蹲在了江卿月的面前，一臉微笑，“姐姐可還安好？”
江卿月閉眼，眼不見爲淨。
江楚楚也不生氣，笑着起身，居高臨下看着江卿月的狼狽模樣，“你有長公主和秦王撐腰又如何？如今，還不是跪在我面前？別忘了，父親站在我這一邊。
江卿月，咱們來日方長，你加諸在我身上的屈辱，我會一點一滴，一點一滴地還給你的！這一切，都只能是我的，我的！”
江楚楚的表情，由一開始的微笑逐漸變得憤恨。
江卿月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睜開眼睛，只是一臉好笑地望着江楚楚。
“你笑甚麼？”江楚楚感覺江卿月的笑容，就是對自己的嘲諷。
“沒甚麼，笑你的愚蠢罷了。”
“你……”江楚楚氣急，伸手準備打江卿月，結果被江卿月抓住了手腕，“江楚楚，今天，只是開始，我是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了，不會再忍氣吞聲任你欺負了。
就像你說的，來日方長，今天，只是開胃菜，我會讓你得意擁有的一切，一個接一個失去的。”
說着，江卿月還俏皮地笑了笑，但是，那笑容背後冰冷仇恨的眼神，讓江楚楚有一瞬間嚇到，一下說不出話來。
養在深閨驕橫跋扈的小姐，又怎是地獄走過一回的江卿月的對手呢？
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氣場上輸給了江卿月，甚至被江卿月給嚇到了，江楚楚怨毒地看了江卿月一眼，“你少得意，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江楚楚趾高氣揚揚長而去，只是那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等江楚楚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眼前的時候，江卿月轉向一側，幽幽開口：“怎麼，還沒看夠？”
話落，一道頎長的身影從那黑暗深處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