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翌日一早,沈寧喫過飯,背上竹簍,說是去山上摘野菜。
沈趙氏聽到沈寧的話,怔怔的楞了一下,剛想說,現在草都還沒長出來,哪裏有甚麼野菜,沈寧的背影已經不見了。
沈寧故意在揹簍上面蓋上一些東西,似乎揹簍裏面有甚麼寶貴的東西似的。
沈寧一出門,就開始在村子裏亂走一氣,好像現在那個人沒有追在她的身後,沈寧忍不住鬆了一口,想着,或許是那天偷偷摸摸的抱着東西給蘇先生的時候太過緊張的原因。
想到這,沈寧的心情都好了,路過私塾的時候,沈寧聽着裏面朗朗的讀書聲,笑着離開了。
“寧寧!”王貴的聲音在背後陰沉沉的響起。
沈寧緩緩的回頭,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殆盡,連應都沒有應一聲,低着頭就準備回家,卻沒有想到王貴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沈寧腳下的步伐加快了,有些無奈的轉身看着身後的王貴,之後不滿的回過頭接着悶頭朝家裏走。
前面拐個彎就差不多到家了,突然間沈寧的右手被拉住了。
沈寧的臉一紅,惱羞成怒的說道,“你這是做甚麼,男女之間授受不親!”
聽到這話,王貴的脾氣就上來了,本來不說這句話的時候,王貴還沒這麼大的脾氣,一想到她經常和私塾的教書先生一起,他就氣的要命。
頭一蒙,王貴再也聽不到沈寧說甚麼,拉着沈寧朝着地裏走去。
沈寧使勁的去掰王貴的手,她一個姑娘家的,力氣怎麼也不如王貴的大,最後怎麼也沒有掰開。
地裏最外邊種着許多的樹,夏日的時候好乘涼。
王貴雙眼迸火的望着沈寧,甩開沈寧的手,看着她嫌棄的臉,心裏更是難受,忍不住大聲叫道,“我哪裏做的不好,你非要喜歡那個甚麼活都不會做的教書先生?”
沈寧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眉頭皺的更緊,不滿的說道,“你亂潑甚麼髒水,你怎麼說我都行,怎麼還扯上了蘇先生?”
“蘇先生?”王貴氣得使勁的揉了揉他自己的頭,狠狠地將腳下的石子踢開,沒好氣的說道,“你到現在還護着他,你以爲我都不知道?”
“你知道甚麼?”沈寧也來氣了,他的狐狸尾巴總算是露出來了,現在就這麼兇,怪不得以後還會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是甚麼樣子的人,你有甚麼資格說別人?”
王貴被沈寧的胡話氣的不知道說甚麼好,抱頭在原地無奈的轉了一個圈,沒好氣的說道,“我有甚麼資格說別人,你自己勾三搭四的,你覺得你這樣做對嗎?”
“我勾三搭四?”沈寧本來不想和王貴一般見識,但是她也絕對不能讓別人這麼說她,心中更是委屈,“你別含血噴人!”
“我含血噴人?”王貴那雙通紅的眼睛瞪得極大,眼角似乎都快裂開了,他指着別處大聲的吼道,“你沒事就跑到私塾,你以爲我都不知道?”
沈寧低下頭沒有說話。
王貴就當沈寧是默認了,怒吼道,“他每次是不是都送給你甚麼好東西,他給你甚麼,我都能給你,你爲甚麼非要和我退親,難道就是爲了給他讓位!”
“你胡說甚麼?”沈寧抬頭瞪着看向王貴,聲音忍不住大了許多,“你別把你自己的錯誤推到別人的身上,上一世,我嫁給你你把我送給別的男人,你覺得這一世我還會在選擇你?”
王貴的臉色一白,他的雙脣氣的發抖,“你別跟我說甚麼上一世的,我只相信今世,我就是在混蛋,也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沈寧譏諷的看向王貴,眼角藏着淚水,嘲諷道,“你別把你自己看得太高,這輩子我就是嫁給一個乞丐,我也不會嫁給你的!”
說後,沈寧轉身就要走。
王貴伸手拉住沈寧的胳膊,猛地往回一拽,沈寧身上的竹簍被王貴甩在了別處,將沈寧按在樹上,霸道的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裏,不等沈寧反應過來,垂首,對着沈寧的脣就要猛親。
沈寧整個人都被嚇呆了,一偏頭,錯開了王貴的親吻。
王貴不依不撓的。
沈寧猛地踢到了王貴的下半身,看着他痛苦的捂住那裏,飛快的朝着家裏跑去。
回到家,沈寧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她跑回自己的房間,膽戰心驚的,伸手一抹,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想到那會子王貴要對她做的事情,沈寧眼裏的淚水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寧寧啊,”沈趙氏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了,“快來幫我拿個豬食!”
沈寧一抹淚,站起身,低着頭,“來了”說着就出去幫着沈趙氏一起抬着豬食。
等到了後院,沈趙氏將木桶裏面的豬食倒進了豬槽裏,這才站直了身子,一手扶着自己的後腰,笑着說道,“這懷孕了幹活就是不得勁啊,或者真的是我老了!”
“娘,這些活以後我來做就好了!”沈寧低着頭,淡淡的說道。
沈趙氏將木桶拿了出去,笑着說道,“又不是動不了了,現在肚子就是大了點,也沒甚麼不方便的!”
沈寧跟在沈趙氏的身後,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娘,你還是好好的照顧小弟弟,等弟弟出來了,在幹活就是了,現在家裏有我和爹爹就好了!”
沈趙氏笑着轉身看向沈寧,好脾氣的說道,“你爹整天忙地裏的活,也不知道她現在能不能將地裏的活忙完,我在家閒着沒事,做點活還是累不着的,你和你妹妹打掃好你們自己的房間,衣服自己洗就好了,大點的活也沒有了。”
沈寧知道,沈趙氏小的時候做過太多的活,聽說舅舅家的房子都是娘一個人蓋起來的,所以沈趙氏從來都不願意讓沈寧和沈月做那麼的活,用她的想法就是她小時候喫過那麼多的苦,現在就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喫那麼多的苦。
只是上一世,沈寧的眼裏只有王貴和王家,沈家的一切她完全的忽略不計。
翌日一早,沈寧喫過早飯,就看着沈然那着鋤頭就要下地了,忙道,“爹,我和你一起鋤地!”
沈然被沈寧的話下了一跳,隨後笑着說道,“寧寧現在真的是長大了,不過地裏的活你爹我還是能做的,你就在家幫着你娘吧!”
沈趙氏點點頭,笑着說道,“好了,寧寧,你就在家待著,要是不想呆的話,就出去和別的姑娘家聊聊天,等到秋天家裏實在是忙不過來的時候,你再去幫忙。”
等到秋天的時候,你們肯定會找人幫忙收拾地裏的活,沈寧默默地想着,只是點點頭,走到桌邊將碗筷收了起來。
沈趙氏每天除了餵豬食,剩下的時候就是打理後院的那小塊地,沈寧每次都會很有眼頭的將活攬到自己的身上。
過了兩天,沈寧剛從後院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蘇暮站在門口踟躕不前。
沈寧忙將手洗乾淨,走到蘇暮的面前,笑着叫道,“蘇先生!”
蘇暮點點頭,將手裏的包袱遞給沈寧,冷冰冰的說道,“這回大約是二十條,掌櫃子說了要一個月做好。”
沈寧點點頭,一臉平靜的說道,“多謝蘇先生,我知道了。”
沈寧剛說完,手裏的包袱突然間被別人拿走了,沈寧錯愕的看向王貴,眉眼之間盡是嫌棄,沒好氣的說道,“你這是做甚麼?”
顯然王貴氣急了,憤憤不平的將包袱打開,嘟囔道,“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有姦情,還說沒有,現在我可算是找到了證據!”
沈趙氏在後院叫了幾聲“寧寧”,沒有聽到沈寧答應,挺着大肚子朝着前院走去,就看到沈寧蘇暮還有王貴站在院子的門口,笑着說道,“蘇先生,大貴啊你們來了?”
王貴拎着滿滿的錢袋,在沈寧的面前晃盪着,傷心的說道,“你是不是就是爲了這些銀子所以才和這個假仁假義的東西在一起?”
沈趙氏臉上的表情一頓,快步走到王貴的面前,從王貴的手中拿過錢袋,打開一看,裏面全都是銅錢。
王貴看着包袱裏那些白色的巾帕,使勁一扔,就看到那白色的巾帕就像是秋日的落葉,飄飄灑灑的落到了地上。
沈寧生氣的吼道,“你這是做甚麼?”說罷,忙蹲下身,將那些白色的巾帕撿了起來。
王貴鄙夷道,“我做了甚麼,你說我做了甚麼?”轉頭看向沈趙氏,王貴接着說道,“沈大娘,我沒有想到寧寧會是這種人,拿了那個假仁假義蘇先生的錢,拼了命的要和我退親,敢情是攀上了高枝!”
沈趙氏恍然大悟的看向沈寧,不怪她想偏了,最初蘇先生暈倒,是他們家寧寧將蘇先生帶回來的,過年的時候,蘇先生病了,也是寧寧說出來的,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是這個樣子的。
“沈大娘,您誤會了,”蘇暮看着沈寧那瘦弱的身子,緩緩的解釋道,“是沈大姑娘託我將她繡的巾帕賣給了鎮上的布莊裏,現在地上的那些白色的巾帕全都是鎮上的掌櫃子託我給沈大姑娘,讓她有空的時候繡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