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抹狡黠
因爲她把弟弟當至親,毫不遲疑就喝了。
雖然搶救及時,但從此她的身體一落千丈,全靠金貴藥材吊着命。
最讓她絕望的是父母的選擇,他們不僅沒有責怪弟弟,還助他奪得了家主之位。
而她則被父母送至國外學習,直至穿越也沒能踏進蘇家半步。
她理解,他們這樣做不僅保全了最珍愛的兒子,還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權力。
可她不接受,她也是父母的孩子,一樣渴望着他們的疼愛和憐惜。
再者生而爲人,誰不渴望被公平對待?
所以穿越對她並不全是壞事。
至少遠離了帶給她苦難煎熬的親人,也獲得了新生。
哪怕醜點胖點,至少是健康的。
“別亂想,我能治好你。”棠筱雅定定地說道。
楚逸澤苦澀一笑:“我生來就是累贅,奶奶走後再沒人疼我,也許我早該死了,還落個清淨!”
他的狀態讓棠筱雅很擔憂,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精氣神兒。
精氣神兒沒了,那再好的醫生也沒法救。
“以後我們相依爲命,可好?”
棠筱雅覺得自己衝動了。
但說出口的那一刻,她又覺得這就是她想要的。
人活着要有信念,不僅楚逸澤需要,她也想給自己找一個寄託。
上輩子她遠離塵世,潛心研究醫術,現在回想,除了醫術,竟再沒有意見能讓她牽掛的事情。
今生她想換個活法,讓生命鮮活起來。
楚逸澤一怔,父母都靠不住,他能相信她嗎?
他的遲疑只持續了一秒,接下來就沉淪在她晶黑清澈的眼神裏,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從今以後,她是他唯一要用命保護的人。
哪怕她是虛情假意,他也認了。
原因很簡單,他的人生本一片黑暗,唯有她這一點光明。
棠筱雅拍拍他的肩:“咱都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娃,你不許丟下我。”
“好。”
楚逸澤鄭重地點點頭。
哪怕苟延殘喘,他也死皮賴臉活着。
棠筱雅滿意地笑了,然後再度掀開楚逸澤的被子。
因爲感情有了變化,楚逸澤更加窘迫:“我自己收拾。”
喜歡一個人,總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
“別動,你現在是我的,我說了算。”棠筱雅的回答很霸氣,卻像一股暖流,熨帖着悲涼受傷的心。
條件太簡陋,棠筱雅只能用帕子擦掉傷口上的髒污,後續治療只能等天亮再想辦法。
此時屋子裏已經很暖和。
棠筱雅從衣櫥裏找出澡豆,衣服和毛巾,洗臉盆、洗腳盆和澡盆也一應俱全。
她有點潔癖,要是不愛乾淨,她一天都忍不了,相守一生白頭偕老都是鬼話。
“你躺過來點。”
棠筱雅往洗臉盆裏舀了些熱水,又往裏兌涼水,確定水溫合適才蹲到牀頭幫他洗頭。
這是她第一次幹伺候人的活兒,動作難免笨拙,不是扯到他的頭髮,就是把水濺得到處都是,還失手把他脖子撓了一道血痕。
不過從始至終,楚逸澤的嘴角都掛着淺淺的笑。
他只希望她的動作能慢一點,再慢一點。
他十二歲就到兵營裏,剛去軍營從小兵做起,那時候邊疆還很和平,他負責邊關巡邏,盤查來往貨物,維持邊關秩序,每天跟各種人打交道,身上大傷小傷不斷,都一直是自己夜裏慢慢舔舐傷口。
後來一直做到最後的將軍,整整十二年,受傷流血是家常便飯,卻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溫柔周到地照顧。
洗完頭髮還得擦身,不過楚逸澤只讓棠筱雅擦了後背,剩下的堅持自己來。
爲了不讓小雅覺得他輕浮,他特意縮進被子裏,可這樣就需要棠筱雅提着被子,防止被子壓到傷口。
唔…更彆扭了。
棠筱雅很想告訴他一個事實,那就是他躲在被子裏撅着小腹擦反而更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因爲他一聳一聳的,跟某種和諧運動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好污…
棠筱雅甩甩頭,趕緊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趕了出去。
可臉還是紅得能滴出血來。
擦完一遍,盆裏的水很渾濁。
棠筱雅給換了一盆水,讓他繼續擦。
楚逸澤幽怨地看了棠筱雅一眼:“我有個好兄弟,明天我讓他來幫我可以嗎?”
“你太難聞了,我睡不着。”棠筱雅據實說道。
她覺得只讓他擦一下已經很仁慈了,要不是看在他受傷的份兒上,她非得把他按澡盆裏洗去。
楚逸澤只能擰了帕子繼續擦,還比上次認真多了。
雖然擦的過程有點尷尬,但比被媳婦兒嫌棄強多了,再說尷尬的也不是他一個。
有媳婦兒陪着臉紅呢。
好不容易捱到楚逸澤弄完,棠筱雅立即端着髒水出去,頗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屋外,冷風刺骨。
棠筱雅被凍得一個激靈,倒了水就急忙鑽進了屋子。
進屋的瞬間她趕緊背過身,因爲楚逸澤掀了被子,正打算穿褲子。
更重要的是因爲褲子放在牀頭櫃上,他側身去拿,所以不該看的地方被一覽無餘。
這會兒她腦子裏全是那黑乎乎的一團。
好像尺寸還可以,應該達到中等偏上的水平了吧。
“那個…外面冷。”
棠筱雅磕磕絆絆地解釋着。
她真不是有心回來佔他便宜的,不過她某些想法真的挺猥瑣。
唉,混到連自己都嫌棄自己也不容易。
楚逸澤很糾結,說沒關係吧,好像他很願意給她看一樣,怕她覺得他不要臉,說有事吧,夫妻倆發生更親密的事都正常,看一下算啥?
還是啥都不說了,趕緊把褲子穿上。
不然把媳婦兒臊死了,以後誰心疼他?
把衣服穿好,楚逸澤才說道:“我穿好了,你也洗洗,早點睡。”
總覺得這話有點曖昧。
棠筱雅也想洗澡,可楚逸澤屋裏沒有單獨的洗漱間,要她怎麼洗?
反正她沒有洗澡讓人蔘觀的愛好!
楚逸澤看出她的顧慮,善解人意地說道:“我對着牆壁,你還不放心,就把牀帳放下來。”
人家很坦蕩,棠筱雅覺得自己再放牀帳就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