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御膳房的竈臺被人偷了
膽敢和她搶父皇的寵愛，她一定不會輕饒了她！
不僅席慕依這邊到了這個點了，還沒有半點睡意。
養心殿，席慕雲批閱了大半夜的奏摺，也是沒有半點的睏意。
邊上的古公公都不知道催了多少遍了。
“皇上，龍體重要，您看這馬上就要天亮了，皇上您待會還要上早朝，多少也眯一會兒……”
“這奏摺放到明天批閱也是不晚的……”
古公公的苦口婆心，這一晚上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席慕雲捏了捏眉心，看似是在批閱奏摺，實際上，腦海裏恍惚的不知道閃過了多少的場景。
舊人舊事，已故的人，現存的人。
以及——
自己疼愛多年，從小到大事事依着順着，不捨得兇一句的人。
“甚麼時辰了？”
“回皇上的話，已經寅時了。”
“寅時了。”
席慕雲呢喃了一句。
繼而換來的，又是良久的沉默，這讓古安不由得有些擔心。
自打柳貴妃去世以後，皇上就再也不曾笑過，哪怕再溺愛如意殿的昭陽公主，也從未在昭陽公主面前笑過。
就連情緒上也是如此，暴躁無常，手段也愈發殘忍，動不動就愛發脾氣。
可今夜的皇上，與往常顯然是大爲不同的，過於的沉默，安靜的讓人擔心。
“皇上……”
“古安，當年的事，真的是朕錯了嗎？”
“皇上是一國之君，是真命天子，皇上怎麼會錯呢？大西涼這麼多年全是因爲有了皇上，才能走到如今並列三大強國的地步……”
“朕說的是柳妃的事。”
“哦，那皇上可能是錯了吧……哦不不！”
說完，意識到甚麼，古安趕緊搖頭，矢口否認。
後來想想，算了，反正說都說了。
容神醫臨走前不是也說了嘛。
柳妃不能說話，是因爲聲帶被人給活生生的割掉了。
並不是因爲做了虧心事被老天爺看不下去懲罰的。
“皇上，喝杯茶吧，您批閱奏摺批閱了一晚上，別說喫東西了，連杯茶都沒有喝，要當心龍體啊。”
看到古安遞到跟前的茶，席慕雲只是搖了搖頭：“放一邊吧。”
見皇帝拒絕，古安只能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將茶放到一邊。
“皇上，如意殿的奴才來傳話，說昭陽公主哭鬧了一晚上，也是一夜不曾睡。”
聽到昭陽的名字，席慕雲眉頭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起身。
可隨即，像是突然間想到甚麼，年輕的帝王又坐了回去。
古安看皇帝這副架勢，很是詫異。
換作以往，別說昭陽公主哭鬧一晚上沒睡了，根本無需如意殿的奴才來傳話，皇上有時候睡醒了，都會命他差人去如意殿看看，昭陽公主睡的可踏實。
如今聽到昭陽公主哭鬧了一晚上沒睡，皇上竟然也不如之前那般上心，匆匆便往如意殿去了。
見皇帝有起身的架勢，只不過又坐了回去，古安小聲的開口問話：“皇上可要過去？”
“不必了。”
席慕雲聲音平淡，透着一股莫名的喑啞：“哭鬧夠了，自然也就睡了。”
古安：“……”
“關雎宮那邊今夜如何？”
“額……”
這倒是把古安給問住了。
畢竟這些年皇上只對如意殿上心，至於關雎宮那邊……
古安頓了頓，然後道：“應該不錯吧？睡的早，起的也早。雖說日子清貧一些，但勝在心態好，沒啥事。”
聽到日子清貧四個字，讓席慕雲不由得想到關雎宮不僅居住環境陰暗潮溼沒有半點人氣，就連喫的……
想起昨夜席苗苗手中啃着的大雞腿，柳無煙二品的妃位還在，即便關雎宮是廢宮，宮裏那些趨炎附勢的奴才，也不可能在伙食上面慢待她們過於明顯。
許是猜出皇帝此刻在想甚麼，古安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皇上，奴才聽說，關雎宮那邊的伙食好像並不好。多年下來，全是發餿的清湯寡水，連發餿的肉末都撈不上。”
“若不然，小公主和柳妃娘娘她們，也不會這麼面黃肌瘦了。至於小公主昨夜手中喫的那個雞腿……”
提及這個，古安也覺得很是納悶。
小公主袖子裏藏的那個大雞腿是從哪來的？
想了想，很快，他腦海裏靈光乍現：“小公主昨夜手中的那個大雞腿，很有可能是宮裏頭的奴才看她可憐，偷偷塞給她的。”
這麼一說，也是說的通的。
宮裏的奴才雖說趨炎附勢，都是看人身份行事的多，但是善良慈悲心氾濫的也不少。
“今日天亮，你親自去御膳房看看，他們給關雎宮送去的都是甚麼樣的飯菜。”
“哎，是皇上。”
“皇上，皇上不好了！”
正在這時，殿外，小德子張皇失措的從外面跑進來。
見他風風火火的，半點規矩都不懂，古安嫌棄的直皺眉：“放肆！平日子咱家怎麼教你的？當着皇上的面膽敢大呼小叫失態成這樣！”
小德子也是後知後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奴才知錯，奴才知錯。皇上恕罪啊……”
“實在是……實在是御膳房那邊……”
“御膳房又怎麼了？”
古安直皺眉。
之前因爲給昭陽公主準備的膳食被盜，皇上震怒之下將御膳房的廚子全下令砍了腦袋。
事出沒有兩日，御膳房那批新廚子哪個不是膽戰心驚，誠惶誠恐的，哪個敢再出事端？
提到這個，小德子也直納悶：“奴才聽御膳房的奴才說，御膳房的竈臺少了一個。”
宮裏頭主子多，御膳房的竈臺也不少，偏偏最大的那一個，只有一個。
少的也是最大的那一個。
而且竈臺都是紮根進土裏的，結實的很，除非被人用鋤頭給砸開，否則，即便是十個身強體壯，皮糟肉厚的大漢去抬，都抬不動一下。
今天晚上……
竟然被人給……偷走了？
“不僅最大的竈臺被人給偷走了，就連御膳房那些準備留在今早做的膳食，也全少了一大半。”
“……”
“……”
“御膳房一直都有專門守夜的奴才在，午時下了一場大雨，電閃雷鳴的，御膳房當職的奴才就是覺着冷，回去拿件衣服的功夫，回來的時候，發現御膳房的東西少了一大半……”
古安：“……”
“古安。”
“皇上，奴才在。”
“擺駕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