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果然親爹
顧瀟然一臉茫然的看着面前的顧朗月因爲一點菜汁站起來大呼小叫,好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情一般。
水汪汪的大眼睛極其無辜地看着面前的顧朗月,她手上的筷子已經回到了自己碗邊,“姐姐怎麼了?”
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剛剛顧朗月的狼嚎,顧瀟然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面前的顧朗月。在顧朗月的身上看了個遍,偏偏不往那菜汁的地方上瞅。
顧朗月那個氣啊,當即恨不得把面前的碗扣在顧瀟然的頭上。指着那被菜汁薰染的地方,她惱怒的叫道,“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不是菜汁,這是不是你弄到我身上的菜汁!”
反應了半響,等到顧瀟然反應過來時連忙地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拿出了那條已經洗得發白的手絹走到顧朗月的身邊,並且不等顧朗月反應過來在顧朗月的衣服上擦拭着。
邊擦拭邊驚恐說道,“姐姐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爲姐姐的筷子一直在我筷子的旁邊是想要喫那個菜餚呢。”
“我想着姐姐既然喜歡喫就讓姐姐喫吧,沒想到會把菜汁弄到姐姐的身上,對不住姐姐,對不住對不住了。”
顧瀟然那惶恐的模樣顧朗月很是受教,可是看着衣服上的菜汁因爲手絹的擦拭更加的明顯,顧朗月當即忍不住了,“這是我最喜歡的衣服!你怎麼能夠弄成這樣呢,你賠,你賠給我!”
像極了一個耍恨的小孩子,顧朗月雙眼瞪着面前的人兒,雙手都緊攥起來恨不得把顧瀟然的腦袋往桌面上磕。
顧朗月完全不覺得菜汁弄到身上是自己的錯,把一切過錯都歸咎到顧瀟然的身上。
可是在場的不僅僅是她和顧瀟然還有李氏三人,還有最重要的一位角色,顧雲鵬。
整個餐桌的過程顧雲鵬是看在眼裏的,一開始他以爲這兩人只是真的喜歡喫同一個菜餚纔會如此,可當他清楚的看到顧朗月的小動作時,他的心突然明白過來。
菜汁是顧朗月自己弄到身上的,可是如今卻把所有事情都推脫到顧瀟然的身上。然而顧瀟然卻是一個勁的認錯,還手忙腳亂的幫忙擦拭着,似乎爲自己的舉動感覺到抱歉。
也沒等李氏來得及阻止顧朗月這大鬧大叫的行爲,嚷嚷着要顧瀟然賠她衣服的話已經從嘴中說了出來。
身後“撲通”一聲響起,梅清一下子跪在了地面上,“大小姐,請大小姐不要生氣。這衣服髒了奴婢可以爲大小姐洗乾淨,只要大小姐不要小姐賠,不管要梅清做些甚麼梅清都願意。”
怎麼把丫鬟也牽扯進來了?顧雲鵬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往梅清的方向看了一眼,再往顧朗月身上的衣服撒上菜汁的地方看了一眼。
心裏想着就這一點菜汁洗洗就好,正想開口打圓場顧朗月卻是冷冷說道,“洗,你能洗得乾淨嗎?就算把你這個奴婢給賣了也賠不起我這件衣服!”
“這可是我專門定做的,我最喜歡的衣服,如今你卻說洗洗就好!你怎麼不把你自己的腦袋和你小姐的腦袋都給洗洗啊。”
顧朗月也是氣得不輕。
從宮宴時起,她已經想要好生捉弄一番顧瀟然,可是有了自己孃親李氏的話在先,她也只好隱忍不動;可是今日裏爹居然讓這個小蹄子一起前來喫飯,她實在忍不了了。
喫飯好像沒見過好菜一樣,老是跟她搶菜餚。如今好弄髒了她最喜歡的衣服,她又怎麼可能輕易饒過顧瀟然呢。
梅清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委屈的低聲嘟囔道,“可是賠我們也賠不起啊。就算小姐的全部衣服加起來也賠不起大小姐這一件絲錦啊。”
“別說一件了,就連一個衣角都比不上。”
不說還好,一說顧朗月越發心疼起來,恨不得把面前的顧瀟然撕碎了餵狗。
顧雲鵬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若說之前他打算站在顧朗月這一邊讓梅清把衣服洗洗算了,可是如今聽梅清的話,他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自己的嫡出女兒全部的衣服連面前的顧朗月一件衣服的衣角都抵不上,這是甚麼樣的概念?
“好了,別再說了。衣服髒了就髒了,這裏面你自己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顧雲鵬最終還是出聲,依舊選擇息事寧人這樣的行事方式。
顧瀟然卻早已經想到了顧雲鵬的做法一點都不驚訝,反而鬆了一口氣,這才低着頭在顧雲鵬的面前低聲說道,“是女兒的錯,給爹添麻煩了。”
她的話語中聽不出一點的委屈,都是將就。
一時半會顧雲鵬也不知道該說些甚麼,總覺得面前的顧瀟然和顧朗月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區別。一個明明沒錯卻在認錯,一個明明有錯卻在不停地把錯誤推到別人的身上。
本就不正常的事情再經過細細一捋,顧雲鵬已經能夠猜想出其中的原因。
沒有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顧雲鵬居然會這樣說,顧朗月氣得七竅生煙,正準備爲自己辯解一番可是身邊的李氏終於適當的拉住了顧朗月的手。
“朗月,聽你爹的話別惹你爹生氣。”
雙眼往顧朗月的方向看着,警醒的意味十分重,緊接着李氏扭頭往顧雲鵬的方向開口道,“老爺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合算。朗月還是個孩子也是個孩子脾性,難免會驕縱了些。”
說得好像我是大人一樣。顧瀟然忍不住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不過李氏出面護犢子倒是在她的猜想範圍之內,她也早已經想到倒是沒甚麼可說的。
而面前的顧雲鵬,聽了李氏的話之後怒氣並未消減反而“噌噌噌”的往上竄,只不過因爲顧瀟然等人都在場,所以顧雲鵬也沒有當面發作。
更因爲寵愛顧朗月,所以他也點了點頭,“好了好了,都坐下來喫飯吧。”
事情好像就這樣過去了,可是在顧朗月和李氏的心裏,卻已經爲顧瀟然和梅清都記上了一筆。尤其是顧朗月,在看到顧瀟然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小心翼翼的喫着飯時。
她心底恨極了。
還能夠如此安靜的喫飯,居然還有心情喫飯!要知道她現在因爲顧瀟然氣得連飯都咽不下去了,可是面前的顧瀟然卻好像個沒事人似的在細嚼慢嚥的,簡直要把她氣死。
“想來今年宮宴上發生了不少趣事,你姐姐今年沒去,不妨你把宮宴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家都聽聽。”
一開始顧雲鵬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卻是讓他找到了一個開口的契機,“以往你姐姐最喜歡的就是參加這類宮宴了。”
顧朗月本來就很生氣,顧雲鵬壓根就不知道顧朗月在想些甚麼只想着能夠知道外面傳言的可是屬實,直接把話說了出來卻是徹底的讓顧朗月雙手攥起。
尖利的指甲嵌在了手心裏,顧朗月心裏那個惱,只要想起在宮宴上發生的事情,她都無法冷靜。
果然是她的親爹啊!眼角的餘光已經看到了對面顧朗月的臉色變化,顧瀟然忍不住地在心裏搖了搖頭。
果然如她所想,顧雲鵬讓她前來喫飯只不過是爲了探一下她的口風罷了。如今顧朗月正在氣頭上,不知道待會她的話出來顧朗月會做出一些甚麼事情呢。
不得不說她很期待呢。
“確實是發生了不少趣事。”顧瀟然也沒有矯情,把自己認爲的趣事都說了出來,畢竟她是第一次參加宮宴,所以不管她說些甚麼在她心裏認爲都是趣事。
可是她也清楚地知道,顧雲鵬要聽的“趣事”不是自己所說的趣事,不過她還真的不打算這些事情要從自己的嘴裏親自說出,好歹也得讓某些人促合一下嘛。
“這一屆花仙子的奪冠主舞姿實在是美麗,女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曼妙而充滿神奇色彩的舞姿。”
顧瀟然說得有聲有色,似乎想要把宮宴上發生的事情都堆砌在幾人的面前。
對面的顧朗月心裏都已經恨出血,想想今年的宮宴本應該是她前去參加。雖然她看不起漆雕雪的身份,可是漆雕雪的舞蹈卻是世間少有人能夠比得上。
她一直都想要大開眼界,卻是沒想到讓顧瀟然搶了先,她心裏又怎麼可能平衡得下來呢。
“既然別人都表演了才藝,你怎麼不表演呢?”明知故問,顧朗月強自壓制住內心裏的怒火,勉強的平靜開口詢問。
事實上她清楚地知道顧瀟然是沒有甚麼才藝而言的,也知道在宮宴上顧瀟然確確實實沒有表演才藝,如今問起只不過是想要讓顧雲鵬知道,顧瀟然在宮宴上丟臉了!
丟了尚書府的臉,連才藝都未曾表演。
“我不會啊。”顧瀟然理所當然的說了出來,完全沒有一點害臊的意思。
顧朗月在看到這樣的顧瀟然時,心裏是充滿了鄙視的,因爲她完全不知道顧瀟然是哪裏來的自信,明明一個女子卻在說出這些話時理所當然似乎還有些自豪。
只是這話讓面前的顧雲鵬有了疑問,“你連一點才藝都沒有表演,涵王還讓皇上賜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