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誰說千歲爺要退婚?
姬晏禮眸光沉了沉。
自己中毒的事情,除了心腹以外,只有林公公一人知道。
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面對他審視的目光,陸安錦清了清嗓子,解釋道:“我從小跟着山裏的師父學醫,不爲人所知,千歲爺不知道也是正常。至於我怎麼知道你中毒的,很簡單,聞。”
“望聞問切,都是我擅長的,所以千歲爺可瞞不了我。”
書中的姬晏禮,不管求助了多少有名的半仙,最後都沒有得到根治。
他死,也是死於中毒。
而今看到他時,面色白而舌褐色,脖頸處有淡黑色淺紋,顯然是中毒之症,雖然還不深,但親眼之見也算是對書中人物的佐證了。
“所以,咱們不退婚了好不好?嗯?”
陸安錦見他不答,學着他的語調又巴巴地問了一句,模樣嬌俏可愛。
倘若不是她那令人生厭的性子,她的模樣倒是極好看的。
姬晏禮哼了一聲,骨關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下顎細膩的皮膚:“你爲了爬上兆王的牀不擇手段,現今又說肚裏的是本座的,陸安錦,你說的話到底有幾句真?”
陸安錦乖巧:“今日對千歲爺說的,都是真的。”
“孩子也是?”姬晏禮鬆開手,輕蔑地嗤笑。
陸安錦沒有正面回答,伸手輕輕撫摸着自己已有八個月的身孕,輕聲說道:“時間能證明一切。”
所有人都以爲她懷的是兆王的孩子,就連兆王都睜着眼認了下來。
其實他很清楚,不可能是他的。
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姬晏禮冷笑,拿出帕子小心仔細地擦拭着自己剛剛觸碰了她的手,眉間噙着陰鷙之色。
“你以前這般愛慕兆王,衆人皆知,突然改變主意嫁本座,如何信你?”
陸安錦反問:“千歲爺明知我愛慕兆王,卻依舊答應我爹娶我,又是爲何?”
她頓了頓,又顧自回答:“自然是足夠強大,無恐無懼。我若真做點甚麼,千歲爺難道會不知道?”
好賴話都讓她給說了。
姬晏禮神情一恍,竟是有了一絲別樣的情緒。
他舔了舔脣角,帶着陰鷙說道:“胡言亂語,你就不怕本座殺了你?”
陸安錦即刻對上,目光澄澈:“怕,但是千歲爺跟爹爹拜了把子,自然不會殺我,我也是藉着爹爹的光,纔敢這麼口無遮攔。”
姬晏禮看着眼前膽大包天的女人,忽而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陸安錦,你果然是沒讓本座失望啊,那本座便看看你到底能翻出甚麼花來。”
他的聲音犀利如刀,彷彿下一秒就要把她給生剜似的。
“滾。”
陸安錦不敢耽擱,立即想走,沒想到還沒走兩步,一道嗓音卻讓她的腳下生了根,怎麼都挪不開了。
“陸安錦,你竟然敢威脅千歲爺!不要命了嗎!”
不遠處走來一個穿着水藍色長衫的少女,看模樣不過十三四歲,傲氣十足。
她一過來,毫不見外地衝着姬晏禮行了禮,然後指着陸安錦的鼻尖就罵:“你可讓我好找!要不是爹開口,我才懶得來!”
她叫陸晴霜,也是原身同父異母的妹妹。
乖張跋扈,目中無人,從小到大也不知給陸安錦使過多少絆子,兩人更是一見面就吵架。
大概是她小時候救過姬晏禮的命,所以再張狂,姬晏禮也是睜着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小孩子胡鬧。
時間久了,她就變得更加得寸進尺。
瞧,這會兒姬晏禮不就又坐回了那張椅子,不急不緩地看好戲。
陸安錦眸光微沉,很快回憶起了陸晴霜這個角色。
無腦,愚蠢,若要說聰明的,還是得她的親姐姐,陸卿雪。
幾乎她所有的事情,都是陸卿雪暗中指派的。
陸安錦一聲輕笑,旋即回道:“你不想來可以不來,沒人逼着,我看你就是想看我笑話吧。”
“哼,那又怎樣?”陸晴霜趾高氣昂地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着她,“難怪千歲爺要退婚,就你這模樣,別說千歲爺了,就連兆王爺也看不上。”
“誰說千歲爺要退婚了?”陸安錦挺着肚子逼近一步,“亂說話當心有人拔了你的舌頭!”
陸晴霜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畢竟拔舌頭這種事情,可是九千歲最喜歡乾的,整個京城都知曉。
而且拔舌頭還不夠,還要挖眼珠子,最後把死人吊在城牆上曬成一具乾屍。
陸晴霜吞嚥了一下口水,但看陸安錦神色淡淡,她很快意識到自己上當!
當即臉色一僵,破口大罵道:“你就是個沒人要的破鞋,得意甚麼!要不是有鎮國公府護着,你早就被拉去浸豬籠了!”
說完還不夠解氣,跑到姬晏禮面前撒嬌。
“千歲爺!你看陸安錦又欺負我!你明明說過要退婚,現在她矢口否認,口不擇言,完全不把千歲爺放在眼裏呢!”
姬晏禮的手懶洋洋地託着腦袋,聽她抱怨,薄脣輕掀,“她是你姐姐。”
“我沒這麼丟人現眼的姐姐!千歲爺,爹都說了,倘若千歲爺真的不願娶,也不勉強,千歲爺可莫要被陸安錦的花言巧語給矇騙了,她心裏,就只有兆王一個人!”
陸安錦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種話都敢直接說出口,若非姬晏禮對她忍讓,恐怕早就死了千萬次了。
果然,姬晏禮氣息冷了冷,威壓頓時鋪天蓋地而來。
他的聲音如刀,彷彿瞬間讓人墜入冰窟:“所以,你是在教本座做事?”
陸晴霜臉色一白,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縮着脖子求饒:“不是不是,晴霜不敢。”
姬晏禮忽而一笑,伸手在她頭頂輕輕拍了拍:“不敢就還是好孩子,記住,本座不喜歡別人亂嚼舌根,除非舌頭不想要了。”
“晴霜不敢!不敢!”
陸晴霜渾身像是觸了電一般緊張起來,額頭的汗瞬時就沁出。
明明這個千歲爺甚麼事兒都讓着自己,可她就是不知道爲甚麼害怕,更不敢惹他生氣。
都怪陸安錦,好端端的跳甚麼河,沒淹死真是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