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折磨得久一些
薄薄的布料貼着她玲瓏的曲線,水珠順着髮梢滴答。
秋嬋止不住地瑟瑟發抖,茫然的眼神清澈如林間鹿。
會死的吧?
她呆滯地轉動眼珠子,視線模糊地看着男子的方向,似乎已經預見自己的小命會斷送在此。
水面之下,裴行淵的邪火悄然升起,那一抹的觸感,讓他有了種將這女婢摁在身下撕成碎片的衝動。
“滾!”
他指端稍稍用力,將秋嬋推開。
秋嬋體弱,嬌花照水,踉踉蹌蹌後退。
池中溫熱的水攪開陣陣波紋,秋嬋腦子裏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下,她手腳並用地爬出浴池子,狼狽地逃竄而出。
好可怕,可怕……
逃出去的秋嬋被秋日的冷風一澆,頓時打了個哆嗦,頭腦也跟着活絡過來。
聽聞睿王裴行淵,曾是京中風姿卓卓的美檀郎,與之芳心暗許的女子不勝枚舉。
穆小姐託國公在廟堂爲她和睿王指婚,豈料睿王收服邊陲時,險勝鏖戰中墜馬,從此成了陰晴不定的可怖存在。
秋嬋摸了摸脖子,將才差點身首異處般。
“讓你伺候王爺,怎地把自己搞成這副死樣子?”睿王府的老嬤嬤長得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吊梢眼一掃,嚇得驚魂未定的秋嬋忙垂下頭去。
不過,睿王如何,不肖秋嬋多說,老嬤嬤也心知肚明。
她將秋嬋領進主屋,丟給她翠碧色的丫鬟衣裳,“既是試婚,就是死皮賴臉,也不可被主子再攆出來!”
秋嬋自是知道,更何況爹孃的性命還指着她。
小院內寂靜無聲,燭光搖曳。
紫金香爐正燃着上好的沉香,輕煙繚繞,屋內裝潢格外奢華靡麗。
各類在國公府都見不着的名貴擺件,皆是精緻無比。
她張望了一番,見着了金絲楠木牀榻,便怯怯地走了過去。
試婚的丫頭,就是送給主子的玩物,使勁渾身解數爲主子暖牀,屆時成親之際,便像用過的抹布般丟棄。
故而,她只得睡在牀下的鋪褥上。
窗外夜色如水,月光泠泠。
秋嬋抱着雙腿縮在榻下,抬眸望着圓月,頭枕着膝,訥訥地喊,“阿爹,阿孃。”
“是女兒沒用……才讓你們受這麼多苦。”
她無聲地哭了起來,像只貓一樣。
哭累了,秋嬋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
夢裏她仍然是不安穩的,總念着病重受傷的爹孃,一遍遍喚着他們的名字,抱着下人用的薄被,卻猶覺得冷。
倏然間,房門被人推開。
一道木製輪椅緩緩駛進,男人一雙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正放置在輪椅扶手上。
華貴的雲錦緞黑袍,加上剛剛沐浴完的清冷霧氣,男人雙眸凌厲似刃,烏沉如幽潭。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正沉沉一片,裴行淵漠然地注視着眼前歪倒榻下的女人,眼神閃過冷意。
她烏髮散亂,半乾未乾,溼漉地貼在額角,一張雪白的小臉,紅脣如櫻,微微張着,興許沒有睡好,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灑下一片淡影。
纖細柔弱的身子裹在寬大的衣袍裏,半枕着榻,卻無意露出半邊香肩,叫人看一眼,彷彿便泄了春光。
那被他擒過的纖瘦胳膊,還有着矚目的鮮紅指印。
裴行淵不動聲色,屋內燭火雀躍,映照着牆上的影子微微閃動。
這細皮嫩肉,倒不像是個丫鬟。
國公府不願履行婚約,假借試婚拖延時日,他豈能任他們如此羞辱。
只是這小東西若是過早死在王府,又會落了國公府口舌。
看來得多留些命數,好好折磨得久一些纔好!
翌日一早。
初陽剛升,秋嬋猶在睡夢中。
倏然,狠狠地一腳向着秋嬋踹來。
“小賤蹄子,也不曉得瞧瞧如今是甚麼時辰了,王爺都起了,你還在這兒犯懶!”
昨日老嬤嬤厭惡地斥責,一把拽着秋嬋的頭髮勒令她起來。
秋嬋眼神茫然,頭皮又喫痛,她餘光瞥見書房那側男人的身影,心下一沉,立即乖覺道:“嬤嬤,奴婢知錯。”
外頭天光不大亮,屋內亮着幾盞燈,大約是寅時八刻,她在國公府時要比這晚上小半個時辰才起。
顧不得疼痛,她迅速站了起來,乖順地站在老嬤嬤身前。
“你既然進了王府,自然要做些甚麼。”老嬤嬤指着她去外頭拿簸箕,“今日外內院便都由你來清掃,王爺內務也得整理,房內器皿也都要擦拭一遍,若是做不好,仔細你的皮!”
“是。”秋嬋低頭應,手上動作更是利索。
早先便在國公府幹慣了的,來這裏,也無差別。
她乖覺地清掃了外頭落葉,又打理了大大小小的名貴花種,拿着抹布便開始擦拭起花瓶。
做這些時,她心無旁騖,專心至極。
裴行淵坐在紅木梅花榻上,一身雲緞黑袍繡着金紋,愈發襯得那雙眉眼如墨,眸如朗星。
他微抬眉眼,冷着眸瞧着外面幹得正起勁的秋嬋,心底閃過一絲煩躁。
真是礙眼。
骨節分明的手拿過一本策論,便神色不愉地低頭看了起來。
正在這時,門口便闖入了一道纖細的身影。
“王爺。”秋嬋聲音輕軟,乖乖的,“嬤嬤讓奴婢來伺候您。”
屋內沒有聲音,靜得落針可聞。
秋嬋也不敢抬眸,腦海中想着昨日見到他的那雙眼,安安靜靜地挪過來,直到看見他的衣袍,便靜靜跪在了他身前。
一雙細嫩的手默默按上了男人的腿,烏髮低垂,她乖覺地露出半邊雪白的側臉,垂着眸子。
她謹記穆小姐的話,要伺候好王爺,她活得越久,爹孃才能安然無恙。
照理說男子雙腿應是失去知覺纔對,可當她勻力揉捏,男子背脊卻繃直了。
秋嬋爲了確定這點,白嫩的小爪子順着大腿脛骨試探按壓。
殊不知頭頂之上,男子陰冷的眸子染上了慍怒。
腿根酥酥癢癢,傳至小腹,一股邪火悄然攀升。
秋嬋注意到那出隆起,頓生不妙。
她還來不及抽手,男子大掌襲來,猛地一撈,下一秒,秋嬋短促的驚呼封在喉嚨,人已擄到了他腿上。
饒是隔着衣裳布料,秋嬋還是能清晰拓印出身下的那處火熱。
她紅了臉,不知所措地抬起溼漉漉的黑眸,卻對上裴行淵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王爺,奴婢、奴婢……”
裴行淵看她這副可憐相,薄脣一彎,在她耳畔低語,“故意點火,玩欲擒故縱,這是你主子教你的?”
他們離得太近了,他身上清洌的淡香,和那呼出來的熱氣,彷彿都落在了她耳蝸裏。
秋嬋懵懵懂懂,含羞答道,“奴婢在醫館學了些皮毛。”
她以爲裴行淵問的是按壓手法,誰知,下一瞬,男子骨節分明的手便攫住了她喉嚨,“蕩婦,豈敢在本王跟前裝瘋賣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