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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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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張震裝出一副笑臉,“原來是黃哥,縣城裏誰不知道你大名!”

黃軍尬笑兩聲,“我都不知道我名氣這麼大,這麼說都是自己人了,這次放了我,回頭你來城裏,所有花銷都算我的!”

收拾這小子要放長線釣大魚,而且張震還需要準備一些東西,今兒得先穩住他。

於是點點頭,搜索了一下前世的記憶,笑着道,“那就這麼說,回頭我去城裏找你玩,哎,你還在芙蓉巷六號住是吧?”

黃軍臉都黑了,人家連自己老窩都知道,這回算是踢到鐵板了。

連連答應下來,留下那些貨物,落荒而逃。

張驪仰頭看着大哥,一臉好奇道:“哥,你給那小子說啥了,把他們嚇得見鬼似的!”

能再見到親人,張震高興得滿臉通紅,溺愛地揉着她黑瀑般長髮道:“我啊,會念咒,專治他們這種小鬼!”

“吹牛吧你,不害臊,我摸摸臉熱了麼!”

小丫一笑臉上露出兩個可愛的梨渦,翹着腳去捏張震耳朵。

大姐伸手攔住,“別鬧了,回家,等會二強回來,咱全家一起喫晌飯!”

張驪跳腳笑道,“好哎,俺要喫大包子!”

大姐不自然道,“快過年了,隨便喫點吧,等三十晚上再包肉餡餃子。”

小孩子嘴饞,張驪拉下了臉,嘟着嘴滿臉的不高興。

張震知道,此時家裏平常喫飯也就是棒子麪粥,或者煮地瓜。

大姐爲了給弟、妹省糧食,自己恨不得喫點野菜和麥麩湊合。

一家人大年夜能喫頓素餡白麪包子,就是極其奢侈的享受了。

不過現在自己重生過來,一切將會大大改變。

不但要讓家人過上好日子,還要保護他們不再受苦受難。

最重要的是,在明年山洪暴發之前,要把家裏人都接出去。

大姐的身體也要好好保養,年後先帶她去醫院治好那些隱疾。

“小妹想喫包子,我去買肉,姐,你們先回去!”

“小震,不年不節的喫甚麼肉,不許亂花錢,你稿費多也不能由着性子來,省城東西貴,幹啥都花錢,留着以後用!”

“姐,買點肉花不了幾毛錢,咱姊妹幾個好不容易團圓一回,喫點好的吧,把蒸籠拿出來,我這就回!”

大姐這才無奈搖頭,“好吧,少買點,馬上過年了!”

“我知道,您放心吧!”

張震彎腰,將賣銀圓留下的那些日用品用帆布一卷,塞在小妹手裏。

這時,張震才發現那幾個村民都沒走,反而圍在了他身邊。

這幾個都算是長輩,血緣關係也不遠。

張震和藹道,“您幾位,還有事啊?”

剛纔那位大爺道,“小震啊,你說的洋錢能賣上百塊是真的?”

張震自從公然說出銀圓價值的時候,就料到他們會如此問,如此正好,爲以後的路子做鋪墊,於是含笑說道。

“三大爺,我說的是我姐那幾個嫁妝銀圓,品相好,歷史悠久,存世量少,如果遇到喜歡的收藏家,能賣上高價去,可是一般的銀圓啊,價格確實不很高,但也比那個小子出的價高好幾倍!”

幾個村民露出恍然之色。

一個乾瘦的大媽嘆息道,“看來咱家那些,也就能賣個十幾塊錢!”

張震笑道,“也不一定哈,這東西得看具體品相和版本,還有那些老銅錢,老紙幣也是,有的貴,有的不值錢!”

三大爺從袖子裏露出粗糙的老手,伸到張震面前,手心上託着幾塊銀圓。

“小震,你懂得多,替大爺看看,這幾塊能賣多錢,一會兒我給你拿兩塊地瓜來!”

張震笑着擺手,“大爺不要您地瓜,咱又不是外人,東西我幫您看,可現在沒空啊,俺家還沒喫飯呢,要不這樣,今兒下午你招呼一聲,讓大傢伙來俺家,我給大家看看?”

幾個老人連連點頭。

“行,行,你先忙”

“咱說好了,下午哈!”

送走幾個村民,他從帆布裏拿了兩塊香皂一條煙,就要去村口。

大姐老實本分,急道,“小震,這東西咱不能要!”

張震回頭一笑,“行啊,您扔街上就行!”

大姐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苦笑着搖搖頭,“小丫,回家!”

“姐,東西呢?”張驪歪着小腦袋問。

大姐嘆口氣,“拿回家唄,好好的東西,扔了多可惜!”

“這麼多啊,嘻嘻,人家到大學畢業都不用買了!”

張驪掏出一塊香皂輕輕嗅了一下,又伸手進去,驚喜道。

“哈,還有糖呢,大白兔奶糖噯!”

像是開盲盒一樣,她一會兒掏出一樣東西塞進大姐懷裏,臉上滿滿的驚喜。

剛走進院裏,她咦了一聲,摸出個沉甸甸的布包,晃了晃嘩啦啦直響,“這是啥,鋼鏰兒?”

大姐打開瞥了一眼,“咳,銀圓啊,咱家也有,這些是那傢伙收別人的,這可貴啦,咱不能要啊,回頭讓小震還給那人!”

張驪翻白眼道,“姐,俺哥剛說了,要是不想要就撇地下,誰撿了算誰的!”

“哎,你們這些熊孩子,氣死我算完!”

......

張震走在村裏的土路上,看着身旁那些稀疏的籬笆牆,低矮的土坯房,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走出村口,眼前豁然開朗,一堵巨大的石壁橫亙前方。

晌午的陽光照在石壁上,六個斑駁的擘窠大字散發着暗黑色的光澤。

仔細看還能辨認出來,這六個字是,——拼命幹,學大寨。

這一片石壁原本是青石峯的一側,五幾年的時候爲了鍊鋼鍊鐵,砍光了上面的樹木。

鬱鬱蔥蔥的青石峯,變成了禿頭山。

自此後每年暴雨之際,都會發生可怕的泥石流,有時候過度風化的山體還會崩塌。

張震停下腳步,站在一片斷壁殘垣之前,低下了頭。

這裏曾經是幾個自然村的小學,他父母都是這個學校的老師。

“小震,你要記住,在八卦中,震爲雷,五行屬木,居東方,爲長男,你是家中長子,所以取名爲震!”

腦海中曾經父親的話一閃而過。

“爸、媽放心吧,我以後一定照顧好姐和弟、妹!”

張震低語幾句,抬起頭,徹底告別了過往,融入了這個時代。

“哥,是俺哥,哈哈!”

此時,迎面跑來一羣十五六的半大孩子。

一個光頭瘦小子,飛撲在了張震身上。

“半年沒見,個子快趕上我了!”

張震抱着弟弟張強,轉了一圈。

這小子今年十五,轉年就要上高中。

平時在學校住宿,這是放寒假早回家了,趁着農閒和村裏的幾個小弟兄去山裏撈外快。

其實就撿些松子、蘑菇,採點草藥啥的,有時候運氣好能套只兔子,摸幾隻鳥蛋。

別小看這些收穫,能幫家裏省下不少錢,偶爾還能解解饞。

“哥你看俺弄到了啥!”

張強舉起脖子上的軍用書包,從裏面掏出幾個圓滾滾的東西。

張震笑道,“野雞蛋啊,好東西,回去煮了給咱姐補補,你也有份!”

張強撇嘴,“嘁,咱姐纔不捨得,這要留着賣給供銷社的,可惜是山雞蛋,要不然能賣五分錢!”

這年頭花裏胡哨的野雞蛋反而不值錢。

那些農家養的家雞下的蛋又大又好看,才能賣出價錢。

所以農戶家養雞產蛋,從來不捨得自己喫。

除了偶爾照顧病人、產婦喫幾個,剩下的都要賣掉,靠着這點錢買些不可或缺的油鹽醬醋日用品。

村裏有個說法,這點錢都是從雞屁股裏摳出來的。

張震板着臉道,“喫,我說能喫就能喫,今兒你不光能喫上煮雞蛋,還能喫上大肉白麪包子,走跟我買肉去!”

“啊,買肉,喫包子,哥,我沒聽錯吧?”

張強吸溜着口水,追着大哥直奔村口供銷社。

他跑出去老遠,回頭朝幾個弟兄招手喊道,“你們先回,明兒咱再去老虎口抓野雞!”

幾個小兄弟一陣面面相覷。

“他家喫肉包子?”

“嗯,燒着了吧!”

“俺回家也讓俺爹買肉去,哼,甚麼了不起的!”

這年頭山裏沒冰箱,幸好是冬季,滴水成冰,能存貯生肉。

要是夏天想喫肉都得去縣城裏買,因爲山裏人根本捨不得夏天S豬。

推開兩扇油漆剝落的木門,一股濃郁醋酸混合着醬油的味道撲面而來,直往鼻孔裏鑽。

眼前一溜木櫃臺,後面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菸酒糖茶日用品。

幾口看不出顏色的大缸戳在角落裏,木質缸蓋上的醋提生滿了黑漆漆污漬,看着就讓人噁心。

櫃檯後一個禿頂老頭打着哈欠問道。

“要啥啊,快點,俺得回家做飯去呢!”

老頭大名張震也不記得了,只知道他天天睜不開眼,得了個綽號三瞎子。

是供銷社的經理兼採購員,營業員,和會計,算起來也是個大能人。

張震掃了一眼貨架上的東西,“嗯,來瓶大麴,醬油、醋、香油,各一斤,再割五斤肉,要三肥七瘦,還有十斤精粉,對了再要一盒馬牌油!”

馬牌凡士林專治皸裂,在沒有高檔護膚品的時代,這就是好東西,張震心疼姐姐那雙手,給她準備的。

三瞎子那雙眼都睜開了,“啥,你是小震吧,你剛纔說啥?”

“哎,你不但瞎,連耳朵也聾了啊,我說得那麼清楚你沒記住?”

三瞎子一翻白眼,伸出了黑黢黢的手掌。

“先拿錢拿票出來,年底了不賒賬!”

這年頭很多東西還屬於計劃物資,除了要錢,還要票。

買糧食要糧票,買油要油票。

有錢沒票,誰也不賣給你,除非多花錢買溢價的,或者去黑市。

張震回了他一個白眼,“錢沒有,不過我有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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