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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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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想她耽誤了幹活兒,這幾日園中事多。”

雖如此說,宋婉音心裏還是不舒服。

她想了想,又說:“那女子的確貌美,可到底來歷不明,表哥位高權重,朝中多有人嫉妒眼紅,還要多防範着些,爲自己的安全着想,而且她身份卑微,能進將軍府已是莫大的福分,怎能做表哥的枕邊人?傳揚出去,只怕會招人閒話。”

蕭雁白啜了口茶,道:“這些事我自心中有數,你身體本就不好,何苦操這些閒心?”

一句話說得宋婉音再無言反駁。

她明明是爲他好,卻被說是瞎操心,那個**子真會勾引人,長久待下去,弄不好會攪得她和表哥離心。

“表哥今日不出門麼?”

蕭雁白道:“今日沒甚麼事,就不出去了。”

宋婉音蹙眉,表哥在府裏,只能改天再收拾那個賤婢了。

雖燙得並不嚴重,但還是很疼,幸而丫鬟送來燙傷藥,抹了些上去,疼痛果然緩解許多,關汐躺在牀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這一整天都沒人來叫她幹活,甚至蕭雁白也不叫她侍膳和服侍洗漱了,她就索性窩在房間休息,甚麼也不管。

不過快樂總是短暫的,次日一早,她又被叫了過去。

用完早膳,蕭雁白便出了門,關汐原以爲自己又會被薅去幹苦力,卻不料管事嬤嬤只是讓她負責打掃上房,給廊下的鳥兒餵食,以及給廊外花圃裏的花兒澆水。

關汐不明所以,只好先按照嬤嬤的意思做着。

不料晌午時候嬤嬤突然過來拽她,兇巴巴地罵道:“看不出來,你還長了第三隻手呢!”

“甚麼第三隻手?”關汐一頭霧水。

然而不等多問,嬤嬤便拽着她往後院去,最後進了關汐自己房間。

房裏牀褥被翻亂,宋婉音坐在桌旁,左右站着呂嬤嬤與兩個丫鬟,桌上放着一隻被扯開的包裹,裏面是關汐的兩套衣裳和從戲班裏帶出來的二十兩銀子。

“你們幹甚麼?”

關汐上前拿包裹,被呂嬤嬤一把推開。

宋婉音手裏握着一串精美的翡翠珠子,眼含不屑地望着關汐,“我說這串珠子怎麼找不着了呢,原來是被你偷了去。”

“你都不住在奉春園,我怎麼可能偷得着你的東西?”關汐立即反應過來,宋婉音這是要誣陷她偷盜,以此爲藉口整她。

“還倒是個口齒伶俐的。”宋婉音冷笑,將串珠擱在桌上,“昨兒我來過這裏,不小心將串珠丟在了園子裏,定是你撿到了,看它值錢,就擅自納爲己有了吧?”

她說着,揚了揚下巴,口吻中帶着幾分得意:“要是尋常的東西呢,給你就給你了,但這是上個月表哥送我的禮物,不能送人,所以必須拿回來。”

呂嬤嬤啐道:“小家子氣的東西,撿了主子的東西不知道上交,反而揣進自己包袱裏,真以爲沒人知道呢?”

她們刻意陷害,就是把嘴皮子磨破瞭解釋也沒用,關汐現在關心的是自己那二十兩銀子。

“把包袱和銀子還給我。”

“這是贓物,怎麼可能還給你?”呂嬤嬤將銀子一兜,收了起來,“一個賤婢哪裏來這麼大筆銀兩?肯定是偷來的。”

關汐怒道:“這是我自己的!還給我!”

這可是她唯一的一點盤纏,往後過日子就靠這點錢了,情急之下,她連忙上前劈手去奪。

呂嬤嬤眸子瞪圓,反手便往她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好沒規矩!竟敢在小姐面前動手動腳!拿下!”

關汐踉蹌兩步,尚未站穩身形,就叫兩個婆子牢牢拽住,摁倒在地。

宋婉音冷冷俯視過去,一向溫善的眉眼倏地凌厲起來。

“打二十個板子,攆出去配給府裏還沒娶妻的小廝。”

表哥就是再喜歡這個賤婢,等她變成了下人的婆娘,也不可能再多看一眼。

關汐掙動着身子抬起頭,怒目瞪向宋婉音。

這些貴族公子小姐們的心腸比起戲班的班主有過之無不及,像她這樣的無名之輩,只有給他們踐踏蹂躪的命。

可她也是人,這到底是憑甚麼?

“還敢瞪我?”宋婉音看着她這張**的臉心裏就不舒服,“再加掌嘴二十!”

關汐使盡全力反抗,但還是很快被婆子們押出房間,按在了院子裏的板凳上。

另有婆子拿了手腕粗的木杖來,抬手便打。

“沒喫飯麼?”呂嬤嬤嫌她不夠有力,親自接過木杖來打。

幾下便打得關汐皮開肉綻。

她在戲班時也常捱打受罰,但爲不影響登臺,班主通常只會打手掌,儘量不傷到筋骨,雖然也痛,卻遠不到這個程度。

只是常年的清苦生活令她養成了堅韌倔強的性情,再疼也咬牙受着,不讓自己喊出聲。

衣服染了好多血,觸目驚心,有個婆子看着於心不忍,上前勸道:“小姐,這姑娘身子單薄,怕是經不起這麼多板子,還是……”

宋婉音喝道:“退下!這裏哪輪得到你說話?給我打!”

婆子被她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再不敢吭聲。

呂嬤嬤停了一下,換個位置繼續打。

然而木杖舉到半空,卻被突然伸來的一隻手擋住。

“怎麼回事?”

“將軍?”

衆人見蕭雁白回來,俱是一驚,慌忙跪倒在地。

宋婉音怔愣片刻,強做笑顏道:“表哥?你怎麼,這個時間回來了?”

他通常早出晚歸,不會午間回府的。

蕭雁白看向關汐,又問:“她犯了甚麼事?”

呂嬤嬤搶先答道:“這個賤婢偷了小姐的串珠,還不知從哪裏盜來二十兩銀子,小姐正在執行家法懲治。”

“我問你了?”蕭雁白一腳把她踹開,又瞥向地上那根染血的木杖,劍眉微皺,眸中燃起一簇幽火。

“來人,打斷她的手腳,丟出府去。”

他的人甚麼時候輪到刁奴來欺負了?

呂嬤嬤聞言頓時嚇走了半條命,癱軟在地,“饒命……將軍饒命啊!”

打斷了手腳丟出去,她還能活嗎?

“表哥,”宋婉音從震驚中緩過神,忙上前求情,“是這個賤婢偷了我的串珠,我才命上家法的,而且呂嬤嬤是聽我的命令行事,這不能怪她,你就饒了她這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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