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冷暖自知
愛心寵物診所,位於金城市最繁華的商業步行街,是家頗具規模的小型寵物醫院。
兩個月前由於楊嬌嬌的背叛,我傷心落寞之下辭職回了老家。
“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我衝着診所一聲大喊,引得步行街上轉悠的人們指指點點,暗罵神經病。
還沒有拿到執業獸醫資格證,我只能算作是助理獸醫,以前在這家診所上班時受了不少窩囊氣。幸運的是,診所的老闆是高一屆的同校學姐,所以在薪水待遇上面,並沒有虧待過我。
當我踏着破舊木屐咣噹咣噹進入診所時,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哇,這不是星哥嘛…”
“極品男人又回來了。”
“這麼快就從失戀的深淵中掙扎出來?果然是情聖。”
各種議論聲紛紛響起,我也沒有搭理他們,徑直上了二樓辦公室。
“唉喲,這麼快就緩過來了?”辦公桌前坐着一個相當豐腴的御姐看見我進門,笑嘻嘻的戲謔說。
“呵呵,總不能爲了一朵小破花,放棄大片的花園吧,再說花園裏還有王大美人呢。”我大大咧咧的走過去,把書包放在沙發上說。
“沒大沒小,連你王姐也敢調笑?”王緒嵐故意板着臉說。
“有多大?我也沒見大多少。”我點點腳,扒了兩眼她的白皙身體口,笑着說。
“死沒正經。”她也被氣笑了,下意識的用手遮住身體口。
我掏出一盒38牌煙,遞給她一支。
她猶豫一下,搖了搖頭說:“不了,戒了。”
我沒有說話,點點頭眨眨眼,歪笑着繼續遞煙。
“真拿你沒辦法。”王緒嵐忍不住低笑一聲,接過煙。
“怎麼?又想回來幹?”她吸了兩口煙,問我。
“我才發現你抽菸都抽的這麼美。”我沒有回答,用深邃的眼光盯着她,深情的說。
王緒嵐以前在學校就跟我很熟,後來開診所被社會上的小混混整日牛擾,最後還是我拿着兩隻爛木屐幫她打太平的。
“以前你的心思都放在了嬌嬌身上,沒注意罷了。”她用玉蔥般手指彈了彈菸灰,淡淡的說。
“她現在走了吧?”提起楊嬌嬌,我心思一沉,瞬間沒有了調戲的心情。
“嗯,你走沒幾天她就走了,不過話說回來你也別怪她,誰不想過上好日子?跟着你沒房沒錢沒存款,怎麼過日子。”王緒嵐很直接的說。
沉默半刻,我緩緩的說:“這個道理我也是在前兩天才想通的,我不怪她,但也不原諒她。”
“呵呵,別說我打擊你,需要你原諒甚麼?曲建華人家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楊嬌嬌跟着他也算是進了豪門,需要你原諒甚麼!”她按滅香菸,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說。
“豪門?豪門未必能容得下她。”我端起水杯一飲而盡。
“行了,你也別考慮那麼多。房間我沒安排別人,你先去安頓好休息休息吧,坐一天車也累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王姐,你真是體貼。標準的賢妻良母,我感動的快要哭了。”我乘勢抓住她的纖細玉手,合理揩油。
“滾。”王緒嵐抽回手,笑罵道。
…………
金城市北依藍山,黃河穿城而過,執法局特意順着水勢在藍山下修建了八十里黃河風景線。雖然黃河水並不怎麼美,但也佔着依山傍水的風水理論。隨着河邊高檔小區、別墅羣越來越多,金城市也慢慢發展成東學、西工、南貧、北富的特殊格局。
東邊是大名鼎鼎的金城大學,金理工,金師範以及大小學院二十多座,故而被稱爲東學。南邊主要是火車站汽車站,流動人口多,人分三六九等,是爲南貧。西邊是工業開發區,各種工廠星羅密佈。北邊則上依藍山,下傍黃河,慢慢發展成爲富人們的聚集地。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金城花園,號稱萬國別墅園。據說裏面有108座別墅,每座都按不同的風格建造,沒有一處雷同。
美式,意式,墨西哥風情,甚至還有埃及金字塔式和索馬里海盜家園。
這時一座外形酷似碉堡的德式別墅內,一個芊芊玉立的女孩正在幫男人穿衣服。
只見那男子長得倒也清秀,只不過滲白的臉色上沒有一點血絲,很明顯沉迷酒色已久。他陰着臉,等女孩幫他繫好領帶,在鏡子中照了照說:“楊嬌嬌,你今天就回診所上班去。”
叫楊嬌嬌的女孩聽聞此言,嘴角微微一抖,似乎在嘲諷着自己。
她坐到梳妝檯前,梳理起如瀑布般的長髮來。
“玩膩了?”楊嬌嬌淡淡的說。
“你以爲呢,我只是跟你玩玩而已,難道你還真想做曲家少?”男子點着一支細長香菸,靠坐在梳妝檯上,輕浮的吐着菸圈。
“給我賬上劃五百萬。”楊嬌嬌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你知道五百萬有多少不?”男子突然失控,一把採過楊嬌嬌的頭髮,拉翻在地,無情的耳光狂風暴雨般扇了過去。
楊嬌嬌還是不喊不叫,雙手護住頭部,任男子毆打。
“你媽的,老子爲甚麼會找上你?真以爲你長得國色天香啊?老子只是爲幾個兄弟出口氣而已,你那窮B男朋友不是很能打嗎?老子不動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趕回老家。”男子連說帶打,沒一會就扇不動了,摔坐在厚厚的真絲地毯上大口喘氣。
楊嬌嬌躺在地毯上,眼淚在眼眶裏不停打轉,但沒有流出來,只是傻傻的望着天花板發愣。
成熟的標誌就是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時還能笑的出來,可她還不夠成熟,還笑不出來。
男子站起來,狠狠啐了楊嬌嬌一口:“再不滾老子就把你賣到印度當婊子去。”
說完,摔門而去。
楊嬌嬌在地上躺了很久才站起來,靜靜的梳頭,靜靜的處理臉上紅印,靜靜的穿好衣服,靜靜的走出臥室,靜靜的拉上門…
她在廚房做了兩小碗蓮子羹,用托盤端着,走向外面花園。
花園中間有個精緻的游泳池,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剛游完泳,靠在躺椅上休息。一旁的老伴看楊嬌嬌走過來,隨手拿條浴巾蓋在了老人只穿着泳褲的身體上。
“爸,您的身體越來越好了。”楊嬌嬌燦爛的笑着,一點也看不出剛纔受過毆打。
她穩穩的端起蓮子羹遞給兩位老人,端正的坐在一旁。
“嬌嬌啊,你真是個好姑娘,我越看越愛。跟兵兵商量好了嗎?甚麼時候辦婚事?”慈眉祥目的老太太嘗着蓮子羹,舒心的問。
“還沒有呢。”楊嬌嬌故作害羞狀,臉色也微微紅了起來。
“好事就要趁早,那個王八蛋這幾年來沒幹好事。帶回家的女孩都亂七八糟的,沒有一個像你這麼聽話。他現在在哪?給我叫來,我給他說。”靠在躺椅上的老人說。他雖然頭髮花白,但底氣十足,而且話語中帶着一種不怒而威,盛勢凌人的氣質。
“建華剛出去了。”楊嬌嬌低聲說。
“嬌嬌,你啊,不要再下廚房了,想喫甚麼讓傭人們去做就行。看你這白淨的小手,哪能沾鍋竈呢。”老太太抓起楊嬌嬌的小手,心疼的說。
“這是甚麼話,想當年我們在礦山上,白菜土豆隨便放鐵鍋裏一煮,就能吃了,連油鹽醬醋都沒有。年輕人就要受點苦,多奮鬥,這樣纔有精神氣。”老人的聲音如雷貫耳。
“你這老傢伙,現在的年輕人能跟我們那會比嗎?再說了,你掙下那麼多錢,不給自己兒子媳婦花,難道死了帶進棺材去?”老太太不悅了,指着老頭鼻子罵道。
“哎,慈母敗兒,慈母多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