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東家是個太監
“這……是哪兒啊！我方纔明明記得自己是在一個房車裏的，怎麼突然到達這了？”徐睿雙手抱着肩，在賽風中瑟瑟發抖，一雙眼睛無助地向四下裏打量，只見自己置身在一條寬闊的大街上，街道兩旁建有古色古香的民居，路上行人則穿着古代人特有的寬袍大袖自他身旁匆匆而過，時不時還有人向他身上投來一道疑惑的目光。
“靠！真是好冷，咱穿這麼一丁點衣服，在寒風中站着，非給凍壞了不可？”徐睿向周邊望了望，見路旁有一間賣布的店鋪，忙一溜煙的跑了進去。
“大……大爺……，問你個事？這是哪兒啊？你們咋不生個電暖氣？”徐睿進店後，在屋內的空地上一邊跺着腳，一邊哆哆嗦嗦地問道。
在店鋪櫃檯後面，站着一名五六十歲的老頭，頭上戴着一頂曖帽，身上穿着一身青色的棉袍，一雙眼睛疑惑地瞅着他，打量了他一回後，用略帶譏諷的口氣說道：“甚麼電暖氣？年輕人，我不懂你在說些甚麼？你是從哪座廟裏跑出來的和尚，怎麼大冬天的也不穿件僧袍，卻穿着這麼一身奇形怪狀的服裝瞎跑？”
“是啊！今天這事確實有些古怪，方纔俺明明還是大夏天的晚上，怎麼輕眼間便到了一個冬天的下午，而且這屋裏居然連一個電燈或者其它的現代物品也沒看見，陳設的幾件傢俱也古色古香的，莫非咱穿越了？”徐睿心裏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
對量子科學，徐睿所知甚少，只知道這門科學非常神祕，據說它可以把人一瞬間傳送到很遠的地方，也可以把人傳送到另一個平行宇宙，甚至可以穿越時空，回到過去，難道是昨晚哪道閃電擊中了實驗裝置後，自己被傳送到另一個平行宇宙來了！不過阿彌陀佛，老天還算開眼，沒把咱傳送到鳥不拉屎的沙漠地帶，也沒把咱傳送到龐然大物橫行的恐龍時代，至少還有人能夠聽得懂咱的話，使咱能夠在人類社會中生存繁衍，這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徐睿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後，試探着問道：“大……大爺，哪咱們這裏是哪座州府？”
老頭淡淡的道：“這裏是杭州府！”
“哪……現在是哪位皇帝爺爺坐江山？”徐睿又問道。
老頭把雙手朝天一拱，面色虔誠地說道：“我朝自太祖開國來，已歷四世，現在是宣德爺爺坐江山。”
宣德爺爺？徐睿立馬在腦海中把自己所學的歷史知識翻了一遍，忽然想起大明朝的第五任皇帝，年號不就是宣德嗎？我靠！咱竟然一下子穿越了五百餘年。哎呀！這地方遠了可以走回去，這時空裏卻又叫咱如何找着門路回去？徐睿立時呆了，好像石像一般一動不動地站着。
老頭見徐睿站在他店中，並沒有買他東西的意思，生怕他影響了自己做生意，不耐煩地說道：“喂！小和尚，你到我們店裏來既然不買東西？便趕緊出去吧，別妨礙了我做生意。”
“他奶奶的！瞧你那一副臭嘴臉？老子在你店裏避避寒咋地了，莫不成還能吃了你？”徐睿心中大爲不滿，不過人家既然趕自己走，自己也不好死皮賴臉地繼續呆在人家店裏。徐睿想了一想，邁步走出店來，向街上行去。
這明代的揚州城，乃是第一富庶之地，扼京杭大運河北上之咽喉，又是兩淮鹽業的集散地，城內的繁華自不待說，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路上行人往來如織。不過，徐睿卻無心觀賞兩旁的街景。如今自己衣衫單薄，冷啊！
徐睿抬頭看了看天，只見天上彤雲密佈，有零星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不一時便在地上積了一層白。徐睿乞乞縮縮的抱着肩走着，心裏苦不堪言，這他媽的泡個妞也能被老天爺發配到這愚昧落後的封建社會來，真是倒大黴了！現在還是趕緊找個落腳之地，穿上一身棉布衣服吧！不然這下一夜大雪，自己露宿街頭，穿得又怎麼少，非得給凍死不可，咱還沒有娶老婆、生孩子，享受人生樂趣呢？可不想這麼快結束人生。
徐睿尋思，自己年輕有力氣，完全可以靠出賣自己的勞力給別人打工來掙錢？人挪活，樹挪死，只要開動腦筋，咱這麼一個大小夥子還真能給凍餓而死？想到這，一邊走着，一邊拿眼睛向四周打量，瞅着前面有一家很大的瓷器店，邁步走了進去。
一名店夥計迎了上來，笑問道：“客官，請問您要買甚麼？我們這裏有上好的景德鎮瓷器，價格也便宜，您看一看？”說着把他引到櫃檯邊。
徐睿看見櫃檯後面站着一個五十歲的老者，手中拿一支筆，一隻手拔拉着算盤，一隻手記帳，像是個老闆模樣，忙堆上一臉的笑容走了過去，說道：“請問您便是這裏的東家吧！我想在你們店裏謀個差使，您老看看，可不可以僱傭我！我的佣金很便宜的，只要給喫給穿，有個住的地方就行！”
老者抬起頭來，拿眼睛打量了他一眼，說道：“我們店裏不缺人手？你還是到下一家打問吧！”說着又繼續算他的帳。
徐睿又笑問道：“哪……老伯，請問您知道誰家缺人手，急需要僱人嗎？老實說，我問了好幾家都不要人，我一個大小夥子，總不能到大街上乞討不是？”
老者停止了算帳，把眼睛從帳本上抬了起了，瞅着他笑道：“年輕人，看你還算老實，現在我給你指一條明路。”說着伸出一隻手來，朝東一指，說道：“此去向東走一里地，有一個姓王的太監，他開着一家叫作瑞祥居的茶店，前段時間他說想僱個人，你可以去他那裏打問打問。”
“哦……真是多謝了！多謝了！”徐睿忙拱手謝過了老者，笑呵呵的走出店來，向東走去。果然，在走了一里多地後，看見了一家寫有瑞祥居三個大字的茶店。徐睿在門前，定了定神，邁步走了進去。
屋內暗沉沉的，在貨架上擺着放着一些售賣的茶葉，櫃檯後面一張太師椅中，半坐半躺着一個瘦巴巴的老頭，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瞧年紀約有六十多歲，只是在他的下巴上，看不到一根鬍子。
看來他便是所說的哪個太監了，徐睿忖思道。
“喂！年輕人，你要買甚麼茶葉？”老者聽得屋內有響動，起身坐了起來，拿又尖又細的聲音問道。
徐睿忙躬身陪笑道：“請問您是姓王的東家吧！聽說你這裏要招一個店夥計，所以我特地跑來應聘。”
老者打量了他一會兒，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想在這我兒應聘？那很好！不過我這兒的店夥計，可得會算帳，會寫字，還得會應酬顧客，你做的來嗎？”
徐睿忙一拍自己的胸脯，說道：“王東家請放心，這些我都會做，而且一定會做的很好的！”
“那你寫幾個字，給我看！”王太監自櫃檯後面拿出一套文房四寶來，放在了桌面上，叫徐睿寫字。
說到寫字，古代自然是毛筆字了，不過這卻難不倒徐睿，他自小便被媽媽報了書法、國畫興趣班，經過了名師悉心指點，寫得一筆好字，畫得一手好畫，還曾得到過省裏青少年書畫比賽第二名呢？即使是在他上大學後，他也不曾放棄這一愛好，經常在宿舍裏揮毫潑墨，作上一副國畫，在上面題寫上一首上佳的詩詞，贈送給朋友，老師，爲此他還被同學們冠以小才子的美譽。當下，徐睿不慌不忙地接過筆來，醮上了墨，提筆寫上了‘紫氣東來’四個大字，遞與王太監看。
王太監看了，面容上現出欣賞之色，點頭讚道：“字寫得很不錯，想來算帳也應該不會差，我聘用你了！”
徐睿大喜，忙躬身謝過了王太監。
王太監又笑問道：“你是哪裏人氏？聽你口音不像是我們本地人啊？”
徐睿一翹自己的大拇指，由衷地讚道：“東家，你可真是慧眼如炬，我確實不是本地人，其實我是流落到西洋的大明人，前幾天方纔從海外歸來，本是想着做生意大賺上一筆，沒想到卻在運河上遇到了一夥賊寇，他們打劫了我的商船，還想殺了我滅口，若不是我見機得快，跳進水裏逃生，只怕性命都丟在他們手中了！還請老東家，千萬搭救！”說罷，臉上露出墾切之色，躬身一揖。
王太監點頭嘆道：“原來如此，聽說最近洪澤湖裏出了一夥水匪，專門打劫過往的商船，甚至還把案子做到了揚州城外，也許你便是不巧碰到他們？這樣吧！你就在我這裏安心住下好了，幫我打理下生意，等有機會了，我再送你出海，回西洋去，與親人團聚！”
徐睿忙說道：“多謝王東家美意，我在西洋的父母不幸都亡故了，現在我是孑然一身，也不想再回到哪個番外之地了，這次回中土來，便是要落葉歸根，再不想回去了！”
王太監喜道：“這樣也好！海外波濤兇險，你若有心回歸我大明朝，卻也是件好事。不過我大明戶籍制度嚴厲，你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只怕會被人給抓起來的！”
徐睿看過明朝的歷史書，知道明朝時有嚴格的戶籍管理制度，平常老百姓若是沒有官府發給的路引，根本不能隨意走動，自己現在是一個黑戶的身份，只怕難以融入到大明朝的百姓中去，當下心裏有些着急，忙又躬身哀求道：“還請王東家千萬搭救搭救，我若再流落到大街上去，只怕……今晚就得凍饒而死了！”
王太監忖思了一陣，說道：“這樣好了，我家的小主人剛剛自應天府的廣聖寺還俗，可是不巧在回揚州的路上染病亡故了，他的度牒我還未呈邀，我瞧你模樣與他長的相像，年紀也差不多，你不妨便冒用他的名字，在我大明朝生活吧？”
我靠！這真是天上掉餡餅了，解決了咱的大麻煩，徐睿心中大喜，忙躬身謝道：“王東家，您真是我的大恩人吶！我謝謝您了！”說罷，又躬身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