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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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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寂靜的能夠聽到心跳聲。

03式突擊步槍的光學瞄準鏡內,一具Mk2模塊化頭盔十分的清晰,他在晃動!

“噠噠噠……”

這不是03式突擊步槍的射擊聲,這是甚麼步槍?在自己的記憶之中不斷地搜索,每一種步槍自己都射擊過,卻找不到這種步槍的聲音,這是甚麼槍?

敵人在射擊,自己竟然在想是甚麼槍,自己這是怎麼了?潛意識裏打斷了自己的思索,繼續全神貫注盯着自己的目標。

剛剛的射擊自己戰友一定受傷了,是誰?隊長?還是其他人?爲甚麼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隊長?

現在只要自己輕輕釦動拇指,瞄準鏡裏面鎖定的目標就能擊殺,給自己的戰友報仇,可是自己的拇指就是無法扣下,無論自己怎麼努力!拇指就是無法扣動扳機,將槍膛內的子彈擊射出去。

“砰……”

狙擊手,混蛋,敵人有狙擊手,在一點鐘方向,應該是在山坡那塊岩石的後面,立刻通知幽狼,必須幹掉對方的狙擊手。

喉嚨**了兩下,竟然無法發出聲音,無法通過無線電呼叫狙擊手,難道空氣中有生化毒氣?卑鄙……

全身似乎也變得僵硬,只有眼球能夠移動,這樣的感覺自己似乎和大自然融爲了一體,那種天人合一的感覺,自己是最安全的,沒有人能夠看到自己,但卻無法射擊無法進攻,自己是突擊隊員,現在卻只能隱藏在荒草之中。

無法說話通知狙擊手幽狼敵人的位置,無法扣動扳機擊殺敵人,無法移動,只能看着敵人移動,聽着敵人射擊的聲音,自己的隊友也沒有還擊!戰場之上只有敵人射擊的聲音!

突擊隊員,自己是一名無法移動的突擊隊員!

壓抑,一種無法言語的壓抑,就像是陷入泥潭沼澤一樣的虛弱無力,就像是身體被抽乾的感覺,口乾舌燥,卻無法吞嚥口水。

明明手中握着突擊步槍,明明敵人就在眼前,明明戰友就在身後,可是一切似乎是那麼的虛無,究竟發生了甚麼?究竟發生了甚麼?

隊長你的突擊步槍呢?霸狼你的機槍呢?魔狼爲甚麼不尋找敵人的狙擊手?幽狼你怎麼還不幹掉敵人的機槍?

在自己的內心之中,大聲怒吼,可是這怒吼的聲音,似乎也變得十分的虛弱,焦急已經開始蔓延。

我是最優秀的突擊隊員,我是天狼突擊隊最棒的突擊隊員,我是“金鷹—2015”國際特種兵競賽的冠軍,可是此時此刻,究竟發生了甚麼?

“噠噠噠……”

突擊步槍的怒吼聲響起,瞄準鏡裏面帶着Mk2模塊化頭盔的敵人動了!向着自己的方向緩緩的摸了過來,被發現了?

此時此刻內心的那種急迫感,真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槍聲四起,戰友可能被擊殺,自己卻無能爲力,敵人向着自己過來,自己卻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

心跳不斷地加速,熱血沸騰,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扣動扳機,站起來,衝出去,消滅敵人,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用力……

“血狼,幹掉對方突擊隊員。”

張思宇的無線電之中隊長的聲音傳來,虛弱無力的聲音,隊長受傷了?

可是自己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敵人移動,射擊!

張思宇用盡全身的力氣,他是突擊隊員,他要衝破敵人的防線,他要撕開敵人的防禦,他要進攻,向敵任發動進攻。

“啊……”

終於,憋在自己心中的怒吼聲吼了出來!一瞬間自己能動了,心中充滿了狂喜,手中的03式突擊步槍立刻瞄準射擊。

“砰……”

敵人狙擊步槍的射擊聲再一次響起,自己中彈了?他似乎感覺到子彈在身體內滑動……

一身的冷汗,大口喘着粗氣,張思宇猛地醒了起來,竟然是一個夢魘,一個奇怪的夢魘,一個和自己戰友在一起並肩作戰的夢魘!

夢魘俗稱鬼壓身,傳說中的動彈不得竟然是這樣的一種感受,以前只是聽別人說,今天自己竟然真實的感受到夢魘是甚麼樣子,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被動的感受一切!焦急的感受一切!

身邊的金髮碧眼的美女看着張思宇小嘴成了O型,很明顯被張思宇的舉動嚇到!

尷尬的笑了笑,他無法想象剛剛自己在夢魘之中的表情,不過從身邊美女的誇張的表情就能想到。

機窗外烏雲密佈,非洲一年也有四季,不過和國內的春夏秋冬不同,非洲的四季是大旱季,大雨季,小旱季,小雨季,現在正值非洲的大雨季,這也是張思宇選擇俄羅斯航空的原因,在這樣的季節或許只有俄航能夠保證準時抵達。

凝視着機窗外的不斷卷積的烏雲,看着烏雲之中不斷地翻滾的閃電,張思宇的思緒和機窗外的滿天烏雲一樣翻騰着!

這一次非洲之旅要從三天之前的午夜時分開始,在那之前張思宇絕對沒有想過自己會踏上非洲的土地,從來沒有想過。

“血狼,接我回家。”

三前天的午夜,張思宇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來自羅安達的陌生電話,但電話內的聲音讓張思宇瞬間睡意全無,是隊長!

“隊長?是你嗎隊長?你在哪?我立刻過去。”

張思宇大聲驚呼,退役已經兩年的時間,隊長一直沒有音訊,沒有想到第一次接到隊長的電話,他竟然在非洲!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若有戰召必回’之外,能夠讓張思宇拋開一切的只有他的隊長,昔日天狼突擊隊五人作戰小組天狼戰隊的隊長天狼蒙韜。

隊長蒙韜的電話十分的簡短,甚至在電話之中張思宇聽到了槍聲,可見當時隊長的處境是多麼的兇險。

張思宇甚至聽到54式重機槍的怒吼聲,還有RPG爆炸聲,AK—47突擊步槍的槍聲也越來越密集,隊長似乎是一邊射擊一邊在和自己說話。

一旁不斷有人催促,用的是英語,張思宇能否聽出來,那是催促掩護撤退的聲音,伏擊,機槍,狙擊手……這些熟悉的名詞不斷地在電話之中閃現,有的距離遠不清楚,但張思宇能夠通過電話中的這些聲音,想象隊長蒙韜所處的畫面。

第一時間張思宇明白髮生了甚麼?儘管這個情景張思宇不敢想象,但這就是事實,隊長天狼蒙韜加入了僱傭兵,之前在部隊的時候,蒙韜就流露過這樣的想法,沒有想到他真的去了!

此時的隊長應該陷入到絕對的危機之中,僱傭兵被包圍就是死路一條,在國際法上他們是不被承認的軍隊,一旦被抓到可以不經過審訊直接處死,張思宇知道隊長現在已經放棄生的希望,正面死亡,通知自己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埋骨他鄉。

每每想到這裏,張思宇的心就會有一種刺痛,原來心疼的滋味是這樣的感受,張思宇第一次感受到心疼的滋味,那種痛平常人一生或許都無法感受。

‘接我回家’這四個字不斷地在張思宇的腦海之中閃現,張思宇第一時間做出選擇,奔赴非洲,去找隊長留下的接洽人,帶隊長回家,無論生死。

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

張思宇和隊長蒙韜之間的感情絕不僅僅是戰友情,更是亦師亦友的情感,八年的青春兩個人之間建立的是生死與共的情感,現在隊長蒙韜的後背上還留着一道傷痕,那是手雷近距離爆炸,破碎的彈片留下的永久性傷痕。

義無反顧,張思宇登上了飛往羅安達的客機,儘管隊長蒙韜並沒有說明自己的現狀,但張思宇知道隊長現在已經處在極度危險的境地之中,隨時可能會丟掉性命,而‘接我回家’這句話其實就是收屍的意思。

在那次接到隊長蒙韜的電話之後,張思宇和蒙韜之間就失去了聯繫,再也無法接通隊長的電話,這讓張思宇的心中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幾乎每天張思宇都會聯繫幾次,但每一次都無法接通。

飛機一陣劇烈的震盪,嚇的身邊乘客發出來一陣的尖叫,乘坐俄航就是這樣,不過俄航的飛行員水準還是可以放心的,張思宇清楚這只是強對流,對飛機安全沒甚麼影響。

自己當兵的時候,乘坐運輸機練習跳傘,飛行員經常故意開進對流區,就是鍛鍊士兵在空中飛行的膽量,這些對於張思宇來說只是小兒科,畢竟是民航客機,開不出來軍用運輸機的粗獷!

張思宇不知道這片烏雲遮掩下的廣袤大陸上,自己究竟會遇到甚麼樣的困難,不過任何事情都不是阻擋自己尋找隊長的障礙,張思宇此時此刻的心志比以往任何的時候都要堅決,甚至超過“金鷹—2015”國際特種兵競賽。

客機一頭扎進遠處的雲團之中,向着羅安達誇德國際機場的跑道衝了下去,俄羅斯航空名不虛傳,在這樣的敵後條件下,或許只有他們的航班敢衝向跑道,而不是選擇備降機場。

“隊長我來了,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我接你回家。”

在自己的內心中,張思宇大聲的怒吼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機窗外雲層之中的閃電,這注定將會一場佈滿荊棘的行程,張思宇的心中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任何困難都不能阻擋他,找到隊長,帶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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