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章：都是老上海
耿勇說：“費副司令，我在你這裏先給我哥打電話，這會兒他可能在警察局。”
費時說：“打吧。都七八年了，回家沒有鑰匙開門。”
“嗯。”耿勇拿起了電話。
“哦。”費時問，“你回來這些天，你還沒見你哥？你知道他電話號嗎？”
“沒見。知道。”耿勇說，“一回到上海，就先接收日軍投降和物資清算。我們管轄區域日軍日企的一些資產。”
“知道，知道。”費時說，“打吧。”
國民黨都在忙着收繳，慶功，爭權，安插人員。廣州韓英浩是英雄的事蹟，現在沒人會去查。第二天的新聞就把昨天的新聞給掩蓋了。所以，韓京浩是安全的。賢明他們也就安全了。
耿勇撥耿平的電話號碼。
“喂。”耿平接。
“哥，我回來了。”耿勇淡淡地說。
“耿勇，是你嗎？”耿平很是激動。
“是。”耿勇還是淡淡地，“我現在是城防警備司令部一處處長，和費時副司令一起工作。”
“哦。”耿平也控制了自己激動的心情。聽耿勇說：“現在工作也稍有平穩，我想回家看看，你有空嗎？”
“有，有，有。”耿平還是很激動，“那我們家裏見在細聊，爸媽他們都好吧？”
“好。”耿勇說：“那就這樣，待會兒見。”耿勇說完就掛了電話。
“哎。”耿平聽到耿勇掛了電話，他看着電話，有些不懂的樣子，也掛了電話。
這邊費時問耿勇：“都多少年沒見了，你對你哥一點都不牽掛嗎？冷淡淡的地”
“我懷疑他的身份。”耿勇放好電話，“八年抗戰，他不但沒上戰場，還混的如魚得水。”
“你哥他不是漢奸。”費時說，“要是他是漢奸，那年我就回不了重慶，鬼子投降前，我潛回上海，我也不可能與你哥住一起。他當上東區警察分局局長，是在鬼子投降時，他馬上領導他當時在的西中區警察們控制警察分局。把所有檔案全保存了下來，也派相應的人員到兄弟警察局做好保護工作，你哥還做了大量的收編工作。政府相關部門也調查瞭解你哥的情況。”
“好了，這事不說了。”耿勇戴好軍帽，“他不是漢奸，就抗戰那些年，他窩在上海，我就看不起他。油滑了。不說了，走了。”耿勇出了費時的辦公室。
費時無語的搖了搖頭。他在想，以後他可能要好好的在耿家兄弟間當調和劑。
同一時間，葉有根從鄉下拖運一船貨回來，停靠在白虎幫的水運碼頭。水手拋纜繩上岸，舶臺上一個水手接住。長長的拖船，就慢慢靠岸，搬動工人們岸邊等着卸貨。
站在船上除了水手與夥計，一路還帶回來十個人，他們是：陳淨雲、樂貴生、趙成春、萬古今、章紀綱、徐傑、劉懷山、藍年祥與曾珍。
曾珍是藍年祥的妻子，我黨電報人員，還懷着五六個月的身孕。還有龍三少爺，龍長劍。白虎幫老當家龍爺的兒子。
鬼子投降了，龍爺叫兒子回上海看看。
葉有根對龍長劍說：“三少爺，大家都是老上海了，不要我帶路回家吧。”
“不要。”龍長劍說，“趙兄弟他們是初到上海，我先帶他們一起回清風堂，要是阿明他不收我們，我們再找你阿根哥。哈。”
“行。”葉有根說：“那你們先下船，後面我們就卸貨。”
龍長劍稱葉有根做哥，明白人就知道他們是一輩的。
“好，兄弟們，跟我走。”龍長劍提着行李箱揮一下手。大家就跟着他一起下船。藍年祥扶着妻子，他們的行李樂貴生和陳淨雲拿着。
“哎喲喲，哎喲喲。”龍長劍剛走下船跳板站的舶臺上，就聽到這樣驚喜招呼聲。他轉頭看去，是一個穿着軍裝的國民黨中校與幾個兵向他走來，龍長劍一時沒認出來這是誰。
走在跳板上的藍年祥與樂貴生他們都站住了。他們可不想，一回到上海，就被國民黨給盯上。
船上的葉有根也看到了，他對藍年祥他們說：“沒事，是阿豪，現在是江海兩防緝私隊的敬大隊長，路上不是都對你們細說了嗎。”
“哦。”藍年祥扶着妻子對大家說，“走吧，是阿豪哥來接我們的。”
“誰呀？誰呀？”龍長劍認出了是敬英豪。他放下行李箱笑着迎了上去，與敬英豪擁抱。
敬英豪拍着龍長劍：“今晨起來聽到喜鵲叫，你嫂子還說喜鵲嘎嘎叫，好事要來到。還真是，三少爺回來了，龍爺還好？”
“好，爹孃都好。”龍長劍與敬英豪鬆開。
“阿豪哥。”
“阿豪哥。”
“阿豪哥。”
藍年祥他們下船走了過來與敬英豪打招呼，敬英豪一一的與他們擁抱，與曾珍握了手。笑問：“這是誰的當家人呀？”
“阿豪哥，”藍年祥嘿嘿笑，“小弟與內人初來上海，希望敬大隊長多關照。”
“你小子。”敬英豪推了藍年祥一把，“出去幾年長大了。也懂事了，知道帶個媳婦回來。不錯。你可擠兌你二旺哥了，他女朋友可都沒有。哈。”
“哈哈哈。”大家一起開心。
“小子們。”敬英豪雙手插腰，官腔的說，“本人上海江海兩防緝私的敬大隊長，歡迎你們回到上海來。”
“嗨。”龍長劍說，“我們不要這空話的歡迎，我們要萬福樓酒席的歡迎。”
“就是。”藍年祥說，“這纔是真心。”
“行，萬福樓。”敬英豪說，“先回清風堂吧。”他又揮手對船上的葉有根喊：“阿根哥！我送他們先回清風堂，等下去萬福樓給他們接風，你和阿順哥也一起來。”
“好嘞。”葉有根揮手應着。
“敬大隊長。”敬英豪的手下提醒敬英豪，“你今天不是來查，我們還有公務。”
“哦。是，是，是。”敬英豪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看我，見到兄弟們回來，一高興忘記工作了。兄弟們。”敬英豪抱拳，“真對不住，還有事情，公務要做。那就晚上萬福樓，我請怎麼樣？”
“算了。”龍長劍提上行李，“你忙你的公務吧。我們自己去，走啦。”龍長劍對兄弟們揮一下手，大家就跟他走了。
“好。”敬英豪說，“要是趕的上我也來。”
龍長劍邊走邊揮着手，他們出了碼頭叫了幾輛黃包車，先回清風堂。
一路上看到在侵略者的踐踏下，原本繁華似錦的上海變的滿目瘡痍，龍長劍深深的嘆了口氣。
龍長劍之所以回來，是奉上級指示是護送藍年祥他們回來，對上海這邊的官府有個交待。
就說這幾年藍年祥他們幾個一直都在鄉下龍爺那裏，要是別人問他們爲甚麼要去那裏，就把當年他們偷襲鬼子的事對大家說一說，這樣大家都好理解。
他們一行在清風堂門口下了車，車費龍長劍統一付。
十個人提着行李向清風堂大門走去，守門的兄弟站了出來問：“請問先生們有事嗎？”
“阿昌，阿東。”藍年祥喊門口兩個兄弟。
“是阿藍哥你們回來了呀。”兩個守門的兄弟立馬高興，開心的迎了上來。
藍年祥說：“鬼子投降了，我們就回來了。這位是。”藍年祥給兩位兄弟介紹龍長劍，“龍三少爺。”
看兩個兄弟不大清白的樣子。藍年祥作重說：“龍爺家的龍三少爺。”
“哦。龍三少爺久仰久仰。”阿昌和阿東趕忙手包拳行一下禮，幫着提行李。
“嗯。”龍長劍還是擺起了他的三少爺的派頭。
“還不快屋裏請。”藍年祥說，“別讓我們老站在門外呀，淨雲和貴生你們也都認的。還有這幾位兄弟過些日子也就熟了。”
“請請，請。”阿昌和阿東趕緊請大家進了清風堂。
現在清風堂也沒有一個主事的人，賢明去萬福樓，梁得財又送韓京浩他們，敬英豪忙着他的公務。
阿昌跑到後院對帶着孩子們的春意說：“夫人，龍三少爺和陳淨雲少爺還有阿藍哥，貴生他們都回來了。”
“是嗎？”春意喜悅地站起來，“快請他們，不是。我出去看看。”春意挺着個大肚子。
在收拾東西的花月季抱着女兒王延。孔大娘帶着幾個孩子，他們一起從後院出來迎接回來的親人們。
“春意嫂子。”龍長劍看到春意，就喊了起來。
“三少爺回來了呀。”春意喜看着龍長劍。
“娘。”陳淨雲站在春意麪前喊了一聲。
“哎。”春意應着，雙手扶着陳淨雲看着，“好，長高了，長大了。”陳淨雲就與春意擁抱了一下。
龍長劍玩笑的說：“得，還是兒子比兄弟親。”
“嗨。”春意鬆開陳淨雲，拍了一下龍長劍，“還喫醋了。”又去拍拍藍年祥與樂貴生，“回來了好，回來了好。”
藍年祥扶着曾珍給春意介紹：“嫂子，這是阿珍。我媳婦。”
“好，好，好。”春意喜看着與自己一樣懷着身孕的曾珍。
“嫂子好。”曾珍禮貌見了春意。
“好，都好。”春意給大家介紹了孔大娘和花月季還有孩子們。她說：“這是孔大娘和月季，就是韓總經理的岳母，月季是王經理的孩子他娘。今天早上，韓總經理他們坐阿財哥送貨的船回家去了，走的急了些。孩子們又小，就先接清風堂來住。”
“哦。大娘好，王夫人好。”大家見了禮。
春意說：“大廳裏坐吧，你們一下子回來這麼多人，都住家裏吧。這鬼子投降了，韓先生他們想回家看看，今早走的，阿明到萬福樓去了。”春意帶着大家到大廳裏來。
阿昌幾個看家的兄弟給上了茶。
春意請兄弟們都坐了下來，她沒看到陳淨凡，她擔心的問：“凡兒呢？”
“娘，”陳淨雲說，“她現在當醫生了，好着。我們回來也是龍爺安排的。”
“好就好。”春意知道有些事不能細問，“你們先等一下，我叫兄弟們給你們收拾幾間房間出來。把阿明叫回來。”
“嫂子，不要叫阿明回來。”龍長劍說，“我們是回家，放下行李洗一下，換身乾淨衣服，我們去萬福樓叫阿明請我們喫飯。”
“好吧。”春意說，“那雲兒和貴生還住你們以前的房間，阿藍和曾珍就住阿明以前住的房間吧。”
“嫂子。”龍長劍說，“沒關係的，我們擠擠就好。我把他們平安送到上海。我就回去了，還有的兄弟在這兒也住不長。我叫阿明給他們安排差事。”
春意說，“那就阿藍和曾珍住阿明以前那裏，你們就聽家裏兄弟們安排吧。”
“好。”龍長劍說，“那我們這就去了。嫂子。”
“哎。”
“不要給阿明打電話，等下我們去萬福樓給他和二旺一個驚喜。”
“好，我不打。都四個孩子的爹了，還像孩子一樣調皮。”
“嫂子，對我爹孃來講，我一樣還是孩子。”
“是。快去洗洗吧，囉嗦。”
“走，兄弟們。”龍長劍說：“我們先放行李，對面澡堂子洗漱一下，然後去喫大餐。”
“好。”大家在清風堂的兄弟帶領下，就先去房間。
“阿昌。”春意說，“帶幾個兄弟收拾幾間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