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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東京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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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冬萱怒了。

女兒也太不省心了,一週裏找了三次家長,攤子還要不要擺了?不少顧客因爲殺魚不及時轉而放棄了購買,損失的都是錢啊。

老孃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容易嗎?三天兩頭給我找事?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啊!

全冬萱解下橡膠手套丟到一邊,甩掉圍裙就怒氣衝衝地跨出自家魚攤。

看着怒氣衝衝的妻子,丈夫**連魚攤也顧不得管了,連忙撲出去拉住她,看了一眼那張鐵青的臉,吞了吞唾沫說:“文明教育,千萬記住文明教育啊……”

玉不琢不成器,自家這位姑娘不打不解氣,全冬萱對於教育的技戰術早已瞭解於心。

當全冬萱揮着大巴掌踏進花仙小學的教師辦公室的時候,迎來的卻是四個小男孩兒笑意盈盈的臉,那場面簡直一派祥和,不知道的以爲是開好人好事大會呢。

“阿姨,沒事兒,王蕊對我們可好了。”

“對,待我們像一家人一樣。”

“是的是的。”

“她沒打我們,是我們自己摔的……”

找家長?就這?

看着那幾個小男孩兒一個個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全冬萱這位七尺女子漢也禁不住有點同情他們了。

“眼角都青成那樣了,摔跤也摔不到那個地方,就這麼睜着眼睛說瞎話?王蕊你給我過來!”

王蕊望着媽媽,此時的媽媽像一頭髮怒獅子,她先是一怔,然後嘴一努,居然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

“你這丫頭……”全冬萱揮起巴掌作勢要打,別的不說,單就這揮搏的氣勢,別說全校,就是把全市中小學所有家長都找來也絕對揮不出這股勢若雷霆的氣勢。

班主任白老師的臉都嚇白了,連忙撲上前,用自己瘦弱的小身板拉住全冬萱粗壯的胳膊。

“我說王蕊媽媽呀,你別老打孩子呀,雖說王蕊比一般孩子結實了點兒,但您是世界冠軍呀,萬一打出個好歹,還不得後悔一輩子呀……”

王蕊似乎並不怎麼怕媽媽的大巴掌,反而笑嘻嘻地迎向她那張滿臉怒容的臉,好像知道那巴掌根本不會落下來一樣。

全冬萱似乎是聽進去了老師的勸,收斂了怒容,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彎腰下去,誠懇地說:“請白老師多多教育。”

“……”

白老師也是帶慣了班的,像這種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家長見得多了,但是演技這麼好的還沒有,前一刻雷霆萬鈞,下一刻誠懇謙遜。

就在白老師不知道下一句話怎麼說的時候,一個小男孩喊了聲報告敲門進來。

全冬萱一見就樂了,這不是樓上老武家那孩子嘛。

這的男孩兒一見就招人喜歡,生得壯,跑得快,早早被市體校挑選了苗子短跑去了,他和女兒還有徐教練的閨女徐玉晴,三人從小一場長到大,算得上青梅竹馬了。

全冬萱很喜歡這個男孩兒,還曾經和武爸爸開玩笑說將來做親家這種話。

見這孩子進來,全冬萱也不等老師開口就笑眯眯地問道:“武昊然,不是讓你看着點王蕊嗎?她怎麼又鬧成這個樣子?”

武昊然不知怎麼的,有點懼怕這位阿姨,下意識的往白老師身後躲,怯怯地說:“我還能看住她?不揍我就不錯了……”

唉……

全冬萱心底忍不住一陣嘆息,這孩子長得好看個子也高,就是膽子太小,這一點可能遺傳自懼內的武爸爸,但是自己女兒遺傳誰呢?

“瞎說甚麼呢?你再在我媽面前瞎說,看我不摔你十個跟頭。”

“……”

全冬萱算是敗了,聽着女兒這霸道得無以復加的話,她立即明白遺傳基因來自哪裏了,只是她不想女兒將來也走上女強男弱的道路,說甚麼也得再給武家小男孩兒添把火。

“武昊然,你可是短跑運動員,且不論打不打得過,氣勢上不能倒啊。”

武昊然一臉委屈,反駁說:“叔叔還是摔跤運動員呢,不也一樣……”

“……”

……

……

“你不相信我!”回家的路上,王蕊鬧得厲害,“明明是他們先欺負徐玉晴的,還往她文具袋裏放毛毛蟲,徐玉晴一打開差點兒沒嚇暈過去。”

“你胡說,你徐姐姐是徐教練的女兒,怎麼能怕毛毛蟲?”全冬萱下意識裏反問道,在她的印象裏這世界上就沒有比徐宇鋒更強的人了,80年代初的時候就蟬聯那達慕大會的摔跤冠軍,後來多次代表國家隊出國比賽,金銀牌沒少往家拿,在成績最巔峯時期,新組建的女子摔跤國家隊找上了他擔任教練,全冬萱就是徐教練手把手教出來的,她對這位亦師亦友的教練充滿敬畏。

“你們知道甚麼呀,徐玉晴最怕那種軟到沒骨頭的小蟲子了,她喜歡哆啦A夢,連手絹都是哆啦A夢圖案的,她還喜歡小動物,班上的男生都叫她愛哭鬼……”

看着女兒如數家珍的說着自己最敬愛的教練的女兒,她有些黯然。

全冬萱入選國家隊的時候才16歲,雖然已經是省裏優秀的青年摔跤運動員,但是一到了國家隊自己的水平就明顯被比下去了,多虧了徐教練一直護着這才堅持了下來,那個年代裏他們朝夕相處,早在心裏把徐教練視爲父兄,一想到自己的女兒保護了教練的女兒,不知怎的,心裏竟不由得湧起一股熱乎乎的感覺。

徐宇峯教練是全冬萱運動生涯中最重要的人,那些歲月裏,這個蒙古漢子一直陪着女隊員們揮汗、戰鬥、爲國爭光,以至於耽誤了終身大事,直到女摔解散後,在那一段事業的低谷期,徐宇峯才找到了陪伴的人,所以徐玉晴和自家女兒王蕊同校又同班。

想到這,又覺得女兒做的也沒甚麼不對,除了下手太重了些……

現在國家隊要備戰奧運,徐教練快兩年沒怎麼回過家了,徐玉晴那孩子對爸爸一點兒也不親,反倒對自家那口子王叔叔長王叔叔短的叫着。

這也難怪,蕊蕊她爸就是那麼個人見人親近的熱心腸。

徐教練這會兒也在帶隊苦練吧,全冬萱想起了昔年的崢嶸歲月,那時候他們多年輕呀,徐教練也才25歲,按照現在的眼光,不過是剛步入社會的孩子嘛,但他帶領中國姑娘們第一戰就征服了東京。

……

……

在電視還不普及的年代,遛彎的大爺們揣個收音機算得上是件很拿得出手的事兒,小花園裏溜狗的、溜鳥的大爺們兒一如往常,幾個學齡前兒童學着老頭子們老路的樣子,不一會兒就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今天的早間新聞裏插播了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新聞,中國女子摔跤隊已赴東京參加比賽。

人們還不大能理解女子摔跤究竟是怎麼個摔法兒,因爲當時世界上大多數人還不知道有這麼一項比賽,雖說摔跤比賽是最早的奧運會項目,但是早年的奧運會對女子並不怎麼友好,很多項目都只有男子項目,摔跤被認爲是充滿雄性荷爾蒙的運動,自然對嬌滴滴的女性敬而遠之。

這麼短的一則新聞,根本不能讓人們知道里面有多少信息量,最多隻能從字面兒知道有一夥兒女娃子跑日本東京摔跤去了。

這一場國際邀請賽,屬於地區性賽事,國內習慣性稱之爲友誼賽。

雪亮的投影燈光照射着整個賽場,如此明亮、乾淨、現代化的室內運動場在國內是沒有的,寬敞的室內運動場中間放置着三個摔跤專用的膠墊,棚頂的投光燈把整個場地照得連影子都顯現不出來。

這場景讓很多中國的女子摔跤運動員即新鮮又陌生,她們有些興奮,卻又因爲被場內的異國觀衆不住的打量而顯得羞怯。

“啪啪——”徐宇峯習慣性的拍掌,把大家集合在一起說,“好了姑娘們,這裏是東京,不想敗在異國的土地上就給我打起精神來,祖國的父老等着你們勝利的消息呢。”

“好!”姑娘們振臂揮舞着,顯示出高昂的士氣。

全冬萱往旁邊一指:“教練,那些小日本兒‘嘰哩哇啦’的說着甚麼呢?”

徐宇峯臉一板,佯裝不悅,說道:“怎麼說話呢?出國前怎麼教育你們的?那不叫小日本兒,叫日本友人,今天可是咱女子摔跤隊第一次出國比賽,不僅要打出水平,還要打出風度,體育比賽,精神第一,咱們國家是文明古國,不能讓別人說咱們沒禮貌,聽見了嗎?尤其是你全冬萱,別給我鬧嬌娥子!”

全冬萱一縮脖子,吐了吐舌頭,躲在隊長身後。

來的都是老隊員,全冬萱才16歲,隊裏屬她最年輕,勉強夠打打51公斤級比賽。

“好啦,現在我們開始喊口號——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隊員們開始沒精打采的喊着。

徐宇峯不悅,大聲訓斥道:“怎麼這麼沒精神,來!大聲點!”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比賽第一,比賽第一……”

“全冬萱——”

徐宇峯真是沒轍了,這個小隊員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訓練兩年,肯喫苦,國內各項比賽的成績也非常好,就是……

太調皮了,難道這就是新一代人的活力?

也許,**後的中國需要這種活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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