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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江松蘭旗開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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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江松蘭旗開得勝

不管是狗仗人勢也好,狐假虎威也罷。當江棕堯來到滬江市電話機,想營業員亮相自己身份的時候,營業員,立刻把江棕堯引導樓上局長辦公室。

“原來是江局長,這樣吧,請你到樓上,我們局長辦公室,具體的你跟他說,行嗎?”

江棕堯倒也沒有那個架勢,只不過是這些人喜歡把他捧起來而已。當然,季子瑜嘴上不說,心裏還是非常驕傲的。當他聽說,營業員要把他介紹給電話局局長的時候,自然有一種榮耀感,也就沒有推辭。

“篤、篤、篤……”營業員敲響了局長辦公室的門。

“進來。”

營業員推門進去。

“局長,這位是市教育局局長,江局長,有點事找你。”

張元竹一聽發揮教育局的江局長來了,幹忙放下手上的活,站起來迎接江棕堯。

“江局長,甚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你的光臨,使我這小小的辦公室一下子金碧輝煌啊,快,請坐,請坐。”

“張局長,客氣了,其實,你我都是局長,應該是平起平坐的。”

“哪裏,哪裏,小人怎敢跟江局長相提並論呢?”

當江棕堯向張元竹說明來意的時候,張元竹說:“江局長,這點小事,你只要打個電話就行了,何必還勞你大架,親自跑一趟呢。”張元竹邊說,邊往辦公桌跟前走過去。

“江局長,你請稍等。”

江棕堯端起茶杯,喝着茶。

“喂,我是張元竹,你馬上把3458座機的近幾天的通話記錄拿過來。”

張元竹放下電話,走到江棕堯的身邊坐下,說:“江局長,這茶怎麼樣?”

“不錯,好茶。明前茶吧?”

“江局長也算有口福啊,這茶是一個朋友昨天剛送來的。”

張元竹的這番話,說的是江棕堯有點輕飄飄的,甚至還有點飄飄然。他當然不知道,別人敬畏他,還不時敬畏他的弟弟江棕舜。

“篤、篤、篤……”

張元竹一看是自己手下的人,站起來,從他的手上接過一張單子,揹着江棕堯,彈彈手,手下悄悄退了下去。

張元竹拿着電話清單,遞給江棕堯,說:“緊接着,你看,這是你家電話的童話記錄。”

江棕堯查看着,主要是對照這天晚上打進電話的時間。他指着一個電話號碼問:“張局長,客棧的這個號碼是哪裏的嗎?”

張元竹湊過頭看了看,說:“是一個公用電話的號碼。”

“位置在哪裏?”

“應該在棚戶區那邊,整個棚戶區那邊,也就是這一個公用電話亭。”

江棕堯當然知道,甚麼叫公用電話亭,那就是,誰都可以進去打的,這就讓江棕堯爲難了,這個電話究竟是誰打的,是借道到的,還是在家門口打的?江棕堯尤其關注的是打電話的這個人是甚麼身份?是幹甚麼的?

一條道從樹林裏穿過,一個年輕的姑娘,手挎一個籃子,像是走親戚的。

“站住。”

姑娘聽到後面有人喊,也據自然停下了腳步。

黨通局的特務,吳再三和另外兩個特務上來,要對姑娘搜身檢查,說是懷疑她身上藏了祕密。

看到特務的不折不撓,非要搜身,姑娘從腰間突然拔出手槍,朝着特務射擊。

“砰——”的一聲槍響,一個特務倒下了。

吳再三有點懵了,原來只是一種懷疑,想上去搜搜身沾點便宜,沒想到還真碰上鬼了。

當他看到自己的手下倒在地上的時候也猛然醒悟,拔出槍,邊回擊邊躲閃。

雙方的遭遇戰打得還很激烈。趁着姑娘朝他的手下開槍的時候,吳再三一槍集中了姑娘,眼見得姑娘搖晃了幾下身體,倒下了。

吳再三親眼看到姑娘被自己擊中,但是,還是心有餘悸,不敢說上前,只是用手上的槍,指揮着手下上去看看。

手下躡手躡腳的一步一步向姑娘靠過去,當他安全無恙的站在姑娘的身邊的時候,這才確定姑娘已經死了。他向吳再三招招手,吳再三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局長,剛接到消息說,軍統昨天傍晚在桂林路打死了一個人。據說是**的一名搞學運的**。”

“鄭伯俊你讓我說你甚麼好,人家軍統把人都打死了,你們這幫飯桶居然還跟我說甚麼,‘據說’,你們平時都幹甚麼去了?軍統的人爲甚麼就能發現地下黨,而你們呢,一個個都是飯桶。”

作爲滬江市的黨通局局長的袁勝華,真的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報告——”

“進來。”

袁勝華看也沒看是誰在喊報告。倒是鄭伯俊回頭看清楚了,是自己的部下吳再三。

“報告局長、隊長。”

“甚麼事?快說。”袁勝華沒有一點耐性的說。

“報告局長,我們剛剛意外的打死了一名地下黨的交通員。”

“你怎麼知道他就是地下黨的交通員拉?”

儘管袁勝華的嘴上還在追問事由,但是,心裏還是挺高興的,畢竟也有消滅**的消息了。他在心裏說:“江棕舜,我們打了一個平手。”

至於說到軍統和中統的水火不容那是因爲,雙方爲了爭奪祕密工作的主導權,爲本方團體獲得更大的利益。

在四十年代以前,中統的勢力非常大,因爲實際上國民黨的各級基層黨組織,都是中統的特務網延伸。許多基層黨部的負責人,本身就是中統的基層負責人。

抗戰以後,由於國民黨的情報工作對象有所改變,從以對付中國**向對付日本侵略轉變,因此中統的地位開始下降,而軍統的地位不爲提升。同時,由於大片國土淪陷,中統的組織系統嚴重破壞,而其又不能及時的聯絡這些基層組織。逐漸爲軍統所取代。

加之軍統頭子戴笠對蔣有知遇之恩和師生之情,對蔣言聽計從。而中統主要爲國民黨CC系的大老陳立夫、陳果夫叔侄所掌握,在人事上蔣不能直接控制,也逐漸失去了蔣的扶持。

因此,軍統和中統在互相爭鬥之中,就結下了水火不容的樑子。因此,雙方也是明爭暗鬥,互相排斥,原本都是國民黨的情報機構,卻尿不到一個壺裏去,甚至還有些地方互相拆臺。

袁勝華翻看着女**的遺物。除了一張大學生畢業的派遣單之外,沒有其他的可疑物品。

袁勝華拿着這張派遣單,看了好半天,正面反面,豎起來對着光亮,反反覆覆看了又看,不知道是發現了甚麼倪端,還是希望能發現甚麼倪端。

鄭伯俊湊了上來,看了看問道:“局長,發現甚麼問題沒有?”

“你看看。”袁勝華將派遣單遞給了鄭伯俊。

鄭伯俊拿着派遣單,有點燙手,卻不能丟了,只能是拿着派遣單,裝模作樣的正反兩面看着,說:“好像沒有甚麼問題吧?”

鄭伯俊知道,袁勝華並沒有看出派遣單是能夠有祕密,自己也就和着他的意思說,總不會錯的。

“你告訴我,這張派遣單上,告訴我們甚麼?”

“這個女**叫謝冰辰。”

袁勝華看着鄭伯俊,還以爲他後面還有話,等了半天,沒等到。好奇的問:“就這些?”

“就這些。”

“蠢貨。說明這個女人並不是**的交通員,應該是上級派來的,或者是調到這裏來工作的。”

“是、是、是。還是局長高見。”

袁勝華離開座位,走了出來,鄭伯俊趕緊的將派遣單放回袁勝華辦公桌上,身體跟着袁勝華打轉。

在袁勝華的腦子裏,已經初步形成了一個計劃,他覺得這個女**來滬江市,應該說,滬江市是個生面孔,因爲他們互不相識,所以要用這個派遣單作爲聯繫的信物。

計劃的雛形是有了,但是還缺少具體的內容,他會又看了看鄭伯俊,馬上有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想把希望寄託在鄭伯俊的身上,想象那是不可能的事。

袁勝華突然停住腳步,對吳再三說:“你,還有那個叫方致遠的,你們給我聽好了,具體甚麼事也沒有發生,明白我的意思嗎?”

吳再三現實一愣,沒弄明白袁勝華的意思,轉而一想,立刻明白了。

“是,我明白了。我們今天都沒有出過距離,根本沒看到過甚麼人。”

袁勝華對鄭伯俊說:“你也一樣,告訴你的手下,把嘴給我閉緊了,誰要是走漏風聲,那你麼就脫了衣服回家種地。”

“是。”

袁勝華彈彈手,示意他們出去。

“把門關上,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辦公室裏就剩下袁勝華一個人。

辦公室非常靜謐,袁勝華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他雙手環抱在胸前,走到窗戶跟前,眺望窗外的景緻。

隨着計劃的形成,袁勝華在心裏蔑視的說:“江棕舜,這回誰輸誰贏,就不好說了吧?”

江松蘭按照彭士靈的指示,在規定的接頭地點並沒有與上級派來的新同志接上頭,她也覺得不對勁,但是,江松蘭不願意往不好的方面想,只是一廂情願的往好的方面想,或許是遇到了甚麼特殊的情況,臨時有了變動。因爲這種情況,對於地下工作者來說,那是常有的事。不過呢,她也想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去打聽一下。

江松蘭在江棕舜辦公室的門框上敲了幾下。

正在看文件的江棕舜,一臺由看到是江松蘭,立馬將文件夾合上,問道:“松蘭,你怎麼來了。”

江松蘭得意的說:“叔叔,你還不知道吧,我現在是記者了。”

江棕舜笑着說:“我在知道了,是《現世報》的記者?”

“叔叔,你怎麼知道的?”

“昨天,葉金石就跟我說了。”

“就他多嘴,原本還想給你一個驚喜呢,都讓這個葉金石給泄密了。”江松蘭顯得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行了,不就是早了一點嗎?”江棕舜說着將江松蘭摁在沙發上,問:“想喝點甚麼?”

“甚麼也不想喝。對了,你那個葉金石現在在哪裏,我要採訪他。”

“你採訪他?”江棕舜質疑的問:“她有甚麼可採訪的,你以爲你胸前掛了個相機,就了不起啊?”

“我就是要採訪他,問問他現在的心情怎麼樣?”

“你問他現在的心情怎麼樣?今天,整個站裏風平浪靜,一點漣漪都沒有,你說他的心情會怎麼樣?”

其實,江松蘭想要的就是江棕舜的這句話,“今天,整個站裏風平浪靜,一點漣漪都沒有。”從江棕舜的話裏,江松蘭知道,今天保密局是甚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那麼,新來的同志應該沒事。

“我就是想採訪他,透露人家的祕密,心情怎麼樣?”

“哈、哈、哈……”江棕舜大笑起來。

“叔叔,你笑甚麼啊?”江松蘭板着面孔問。

“好了,回去吧,改天,叔叔請你去喫大餐,算是爲你慶祝當了一名記者,好吧?”

“真的?”江松蘭滿臉喜色的問。

“叔叔甚麼時候騙過你?”

江松蘭的天真無邪,這是江棕舜最熟悉的侄女。

“還有。”

“還有甚麼?”江棕舜疑慮的問。

“從今天起,你的保密局有甚麼新聞不允許給其他記者,必須給我。叔叔,你要的答應我。”

“我當時甚麼事呢,這個絕對好辦,我馬上通知下去,保密局滬江站處處給你開綠燈,總行了吧?”

江棕舜像哄小孩子一樣,哄着江松蘭。當然,江松蘭在這個叔叔面前就是一個小孩子,即便是江松蘭長得再大,只要是沒結婚,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孩子。

江棕舜的腦子轉了一下,對江松蘭說:“對了,叔叔現在就有一個新聞給你,保證是獨家新聞。”

“真的?快說,甚麼新聞?”江松蘭一下跳了起來。

“別激動。聽我說。”

江棕舜思忖着,說:“在他晚上,我回去的很晚,半路上看到一個人……”

葉金石他們在這天晚上的行動中抓捕,將抓捕對象洪偉哲給打死了,儘管江棕舜沒有責怪手下,但是,心裏總有點不是滋味,畢竟到手的一條線索就這樣被掐斷了,總有些悔意。

當江棕舜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他由於思緒混亂,沒開車,而是走回家的,也是想好好整理一下思緒。

當他路過光復路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從一間民宅裏出來,鬼頭鬼腦的。江棕舜的第一反應,就是賊。

於是,他悄悄的拔出手槍,衝了過去。

“不許動。”

一聲眼裏的喝聲,把那個黑影嚇了一跳,乖乖的站在哪裏。

江棕舜用槍指着黑影說:“舉起手來,慢慢轉過身來。”

黑影雙手高舉,祕密轉過身來,當雙方的目光相撞的時候,兩個人都有點詫異。

“是你?”

“是你?”

雙方都發出了質疑的聲音。

江棕舜回頭看了看那間民宅,他想起來,這裏住着一位年輕的寡婦。江棕舜立刻明白了是這麼回事。

江棕舜收起槍,說:“你走吧。”

黑影道了一句“謝謝”,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江棕舜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寡婦門前是非多。”

“叔叔,這個黑影是誰啊?”

江棕舜神祕的湊到江松蘭的耳朵邊,悄悄地告訴他,這個黑影是誰。

“是他?不過,好像這個人並沒有結婚啊。”

“你傻啊,委員長一在提倡的新生活運動,可是他違背了委員長的旨意,就是你們需要的偷雞摸狗的花邊新聞了。”

“我明白了。”

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袁勝華的計劃基本形成,現在,他需要一個藥引子,而這個藥引子是誰呢?

“報告。”

“進來。”

“局長,你找我?”

“鄭伯俊,來,坐。”

袁勝華讓鄭伯俊坐下之後,他把自己的計劃全盤向鄭伯俊托出,聽得鄭伯俊是張口結舌的。

“局長,你真的很高明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你也想到了,英雄所見略同,是吧?那你是局長,還是我是局長啊?”

“局長,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鄭伯俊知道自己說漏了最,趕緊解釋。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幫我物色一個藥引子。”

鄭伯俊爲了表示之前的失言,立馬站起來,右腳後跟往左腳後跟一靠,鏗鏘的說:“是,保證完成任務。”

爲了尋找這個藥引子,鄭伯俊是一連幾天喫不香,睡不好。自己想的是頭痛,卻也不能跟別人請教。弄得他是焦頭爛額的。

非正常夫妻關係的男女關係,一旦出現,就像上了毒癮一樣,要想戒掉,那是很困難的。

夜深了,大街上是一片寂靜,沿街的店鋪全部關燈歇業,連行人也是少之甚少。就更別說那些平時就是不熱鬧的小馬路上了,昏暗的路燈發出微弱的光亮,就是這個黑夜的指路明燈了。

一個黑影在馬路上想幽靈一樣一閃,很快在一個屋子門口停下。

“篤、篤、篤……”黑影似乎還在擔憂甚麼,邊敲門,頭還在兩頭張望,完全是一副鬼鬼祟祟樣。

也就在這個時候,寂靜中連續發出了幾聲清脆的“咔嚓、咔嚓”的相機快門聲,但是,這點聲音完全被夜色吞沒,並沒有引起黑影的注意。

門開了,一個女人出現在門口,然後身體一閃,那個黑影就像泥鰍一樣鑽了進去。女人還有點不放心,伸出腦袋兩頭看了看。

這一切,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對於在此恭候了兩天的江松蘭來說,那可是難得的機會。

又是一陣快門聲:“咔嚓、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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