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希望女神教
離教會還有一些距離，莫爾邪有些無聊的把頭靠在馬車裏面的簾布上，雙眼微閉，傾聽着四周喧譁的叫賣聲。
在這寬大的街道上到處都有攤販，大多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比如那些傳說中由神匠雕刻後可以爲家庭帶來財運的木雕，被女巫施過魔法，喝下就能激發人類潛能的藥水，還有一些皮膚黝黑的大叔在這炎炎烈日下揮灑着他們的汗水，用他們傳統的手藝製作一些外形可愛的糖果，來吸引一羣五六歲的小孩子，街道的兩旁則是一些商店，透過商店的玻璃可以看到裏面有的孩子在求着自己的父母買下她喜歡的洋娃娃，還可以看見一些優雅的男士再爲他的戀人挑選着華麗的禮服。
突然，原本極速行駛的馬車似乎撞到甚麼東西似的瞬間停了下來，莫爾邪的身子一個不穩，頭部直接撞在了馬車上。
“……這個混蛋到底在幹嘛？”
揉了揉腦袋，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隨後直接喊道：“休利特，出甚麼事了？”
“這……”
外面的休利特看着前面癱坐在地上的一名婦女，還有她懷中的孩子，有些語無論次，“呃……這個、其實……其實是出了點……小意外，您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莫爾邪拉開了馬車裏的簾布，想要看看是甚麼迫使休利特這樣跟他說話，可是由於馬車的外面有着一層欄杆的緣故，他並不能看見馬車正前方的景物，而看到側面的市民似乎被馬車前面的東西吸引了一樣，齊刷刷的看去，心裏知道肯定是出了甚麼事，皺眉問道：“到底怎麼了？”
感覺到莫爾邪的不悅，休利特連忙解釋道：“真沒甚麼，只是剛剛在前面……前面……”
說到這裏，他頓住了，隨後有些尷尬的道：“要不您還是下來看看吧。”
聞言，莫爾邪從馬車下來，走到前面，果然看到馬車前方癱坐着一名婦女，此時她似乎受到了甚麼驚嚇，緊緊的抱着懷裏的孩子，而這四周都是散落的蘋果。
休利特偷偷看了莫爾邪一眼，發現他的臉上並沒有生氣的表情，於是下了馬，站在他旁邊陪着笑臉道：“呃……殿下，其實按理說她可以躲開的，誰知道這個女人……直接坐在了地上，不過還好我反應快，拉住了馬，不然的話……”
莫爾邪沒有理他，走到了那個女人身前，然後蹲下身子，臉上浮現一抹歉意的笑容，“這位女士，你沒有受傷吧，看來是我的車伕今天有些着急，所以速度比較快，讓你們受到了驚嚇，我替他向你們道歉。”
那名女子愣了一會兒，隨後連忙搖了搖頭，那樣子就彷彿做了甚麼錯事一般，“貴族大人您千萬別這樣說，是我自己不躲開的，所以這件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您也不用道歉，該道歉的是我纔對，我不該在這裏賣蘋果的，這個想法真是太愚蠢了，我這就收拾一下。”
說完之後她把懷裏的孩子放在一旁，然後去撿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蘋果，一旁的休利特也連忙幫忙去撿。
蘋果不是很多，所以一會就全部撿起放入了一個小框裏面，不過有很多都摔破了，顯然是不能再賣了。
莫爾邪向休利特使了一個眼神，後者立馬會意，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個銀幣，遞給了那個女人，“美麗的女士，剛剛非常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我在這誠懇的向您道歉，這點錢就算是賠禮了。”
女人連忙擺手，後退兩步道：“您不用這麼做的，這件事本身就應該怪我纔對，貴族大人您還是把錢收回去吧，像我這樣的人沒有資格接受大人的施捨。”
“這……”
休利特犯難了，這種事情他最不擅長應付了，尷尬的撓了撓頭，不知道說甚麼好，扭頭看向莫爾邪，而莫爾邪絲毫沒有幫他的意思，咬了咬牙，直接拉過女人的手把錢塞給她，“既然給你就拿着吧，不然的話殿下會怪我的，順便給自己的孩子買點東西喫吧。”
同時嘴中還小聲嘟囔道：“白白送上去的銀幣居然不要，見鬼了，世界上還真有不喜歡錢的？”
女人還想拒絕，眼神不由得望向了莫爾邪，莫爾邪對她溫和的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女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把銀幣收進口袋。
“那就多謝貴族大人了。”
女子說完，對着兩人行了個禮。
這時，在人羣中一箇中年漢子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您是……莫爾邪下嗎？”
由於莫爾邪並不像其他貴族一般看不起平民，所以在市民心中的威望是很高的，再加上他偶爾會出來走動，所以有不少人還是見過他的。
莫爾邪看了那個人一眼，笑着點了點頭。
他這一點頭，衆人的眼中充滿了熱情，臉上也洋溢起來喜悅的笑容，他們還是很喜歡莫爾邪這個皇子的。
而那個女人則是驚訝的捂住了嘴，上下打量着莫爾邪，一些特徵果然與之前聽說的一樣，臉上也首次浮現出了笑容，“原來您就是莫爾邪殿下，正如傳聞一般，您並沒有絲毫看不起我們這些平民，希望女神一定會保佑您的。”
莫爾邪笑着點了點頭，“多謝你的祝福。”
說完之後便轉身回到了馬車裏。
休利特對着四周的人揮了揮手，喊道：“都散了吧。”
四周的人連忙退去，那個女人也一手抱住自己的孩子，一手提起那一筐蘋果，退到了一旁。
“喝酒誤事，這回記住了吧。”
莫爾邪淡然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
休利特尷尬的笑了一下，應道：“下次一定不會了。”
說完之後便跨上了馬，在市民的注視下駕着馬車在這條街道上行駛。
過了不知多久，馬車終於停在了一座巨大建築物前面。
建築物的高度足有七八十米，佔地面積也極爲遼闊，裏面足以容納上萬人。
莫爾邪從馬車上下來，抬頭看了看，然後與休利特一同走了進去。
裏面有很多人，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身穿統一的服飾，他們都是這裏的神侍。（注：一個職位）
當然還有一些來祈禱的市民，他們的神情都非常的莊嚴，看到莫爾邪兩人都會像他們友好的點頭示意，並不會多說甚麼。
處於大殿的**位置是一處高臺，高臺上面並沒有任何東西，不過下面卻站滿了祈禱的民衆。
希望女神教是帝國自開創以來就存在的一個教會，帝國的所有人都信奉着希望女神，每天都有數不盡的人來這裏祈禱參拜。
在帝國中與其地位相等的也就只有命運女神殿了。
莫爾邪與休利特兩人並沒有跟那些人一起祈禱，而是從側面繞了過去，一直走到了教堂的裏面，那裏有一扇門，門口站着兩名神侍。
那兩名神侍對着莫爾邪行了個禮，“莫爾邪殿下，您來了。”
“嗯。”
莫爾邪點了點頭，然後推開了那扇門，而休利特則是老實的站在了外面，並沒有跟他一起進去。
門後也是一個教堂，不過比外面那個要小得多，教堂的盡頭有着九層階梯，頂端擺放着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帝國所信奉的女神——希望女神——厄爾皮斯。
神像的下面，也就是九層階梯的位置站着一箇中年男人，此人身着一件白衣，額頭上纏着一條白色的緞帶，此時正對着上方的希望女神像進行虔誠的祈禱。
莫爾邪並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的向他走去。
直到莫爾邪走到他身邊時，他才抬起了頭，轉身對着莫爾邪行了個禮，“殿下。”
莫爾邪點了點頭，隨後也對他還了個禮。
此人是希望女神教的大祭司，可以說是這整個教會職位最高的人。
大祭司帶着他從階梯的側面繞過去，來到了一個小房間裏，裏面有着一套服飾，服飾通體爲白色，兩肩都有着一條銀色的鎖鏈，鎖鏈只有食指粗細，兩根鎖鏈在中間相連，中間掛着一個銀色的十字架，下方是敞開的，不過兩邊各有幾條銀色的鏈子，鏈子末端都有一隻小鉤子，這些鉤子起到紐扣的作用，用來把衣服連在一起，在一旁還放着一隻白色的帽子，帽子上面圍着一圈銀色的絲線，上面掛着許多銀色的小十字架。
莫爾邪脫掉身上的便裝，換上這套服飾，服飾很寬大，衣襬已經到了他的腳腕，之後用嫺熟的手法把把衣服上的鏈子扣在一起，最後把自己的長髮塞進衣服裏面，帶上了那隻帽子，帽子上掛着的那些十字架因爲晃動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莫爾邪站在房間的一面鏡子前，把服裝整理好之後就走出了房間。
重新回到了階梯的位置，大祭司在站在那裏，對他和藹的笑了一下。
莫爾邪禮貌的對他點了點頭，而後站在原地，十指相扣放在胸前，雙眸微閉，緩緩的低下了頭。
並沒有多餘的言語，也沒有甚麼禱告詞，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
過了許久，他抬起了頭，睜開眼睛望着上方的希望女神像。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睛裏也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沒人知道他此刻的心裏想的是甚麼。
過了一會兒，他鬆開了十指相扣的雙手，單手撫胸，對着神像行了個禮。
做完這一切，他轉身面向大祭司，“我就先回去了。”
大祭司點了點頭，然後雙方不約而同的像對方行了個禮。
隨後，莫爾邪返回那個房間，把衣服換好之後，便走出了這個教堂。
打開了那扇門，休利特正在外面恭敬的站着，旁邊依舊是那兩個神侍。
莫爾邪對着那兩名神侍點了點頭，然後對着一旁站着的休利特道：“我們回去吧。”
“好的殿下。”
休利特應了一聲，隨後跟在了他的後面，兩人一起走出了教會。
來到外面，首先迎來的便是刺眼的陽光，令莫爾邪忍不住皺了皺眉。
休利特拿出懷錶看了看時間，現在大概是十一點左右。
“直接回宮殿嗎？”
休利特問道。
“嗯。”
莫爾邪點了點頭，然後直接進了馬車。
休利特的臉上恢復了往常的笑容，嘴裏哼着不知名的調子，跨上了一匹馬，按着他們來的路線駕馭着馬車返回宮殿。
……
一處破舊的木屋內，一盞油燈放在桌子上，來照亮這昏暗的房間。
木屋裏站着四個人，三男一女，角落裏有一個鐵籠子，籠子裏兩隻吸血鬼已經昏了過去。
慘白色的皮膚，突出嘴脣兩寸的尖牙，抓在籠子上面的雙手就好似放在陽光下暴曬許多日的乾柴一樣，枯瘦無比。
他們是帝都的市民們最痛恨也是最害怕的存在。
“你們說，皇室信得過嗎？他們跟那些貴族好像沒甚麼兩樣吧，整天都是拿鼻孔看人。”
一名看起來二十來歲的男人問道。
房間中唯一的女人——愛爾莎看了他一眼，道：“說實話我也不放心，不過現在說甚麼也沒用，我們都已經答應了格雷厄姆將軍了，而且這也是團長的決定，之前沃德也勸過了，可是沒用。”
名爲沃德的男人點了點頭，“話雖如此，但是格雷厄姆將軍的要求我們也不好拒絕，畢竟這次他們也有出力，而且不按照他的說法去做的話，我們也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算是你說的這樣，可是交給皇室也太草率了吧，誰也不知道他們會拿這兩隻東西來做甚麼。”
之前那個男人再次抱怨道。
“說不定會拿來當寵物養呢，我聽說那些貴族可都是很變態的。”
“你覺得呢？卡爾。”
他把目光投向那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
卡爾搖了搖頭，“這種事情我哪知道，不過到時候該怎麼處置都是他們的事，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他的聲音比較平淡，臉上也沒有甚麼多餘的表情，彷彿這兩隻吸血鬼會是甚麼下場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羅茲無奈的嘆了口氣，“你這傢伙，還是老樣子，就跟誰欠你錢一樣。”
卡爾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