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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深夜除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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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西墜的太陽收起了餘輝,越來越濃的暮色籠罩着大地時,高山縣城裏的人們便早早關了大門,熄燈將息了。在朦朧的夜色裏,岜思山腳下的這座小小山城如同畫家調色板上的顏料,濃一塊淡一塊的堆集在那裏,那一間間低矮的房屋散落在山坡上,像一個個雨後突然冒出的野香菇。

夏日的夜晚,夜幕雖已降臨,但白天滯留的熱氣卻沒有馬上退去。從岜思山上潺潺流下來的溪水,帶來了一股涼氣,驅散了溪邊的熱氣,給爲數衆多的小生靈闢出一方淨土,它們聚集在溪邊的雜草叢中歡快地鳴叫。此刻正是原野的小精靈瑩火蟲們自我表現的好時光,於是,三三兩兩的在黑暗中瀟灑地閃着微光,星星點點,時隱時現。這些螢火蟲的微光雖然不能照亮整個夜空,卻也給那片小天地帶來一絲光明。

藉着微弱的天光,一位身材魁梧,濃眉大眼,雙目炯炯如電的青年漢子正匆匆從岜思山上下來,沿着溪水大步流星地往縣城趕。靜謐的林中響起了貓頭鷹“咕咕咕”的叫聲,時高時低的叫聲在林中蕩起了迴音,給靜謐的山林帶來了些許恐怖的氣氛。青年漢子沿着岩石間的小路朝前疾走,藉助微弱的天光辨認着方向。這條路他走了很多次了,雖然小路上溝溝坎坎,但是他依然健步如飛。

溪水在高山城東門附近匯入了東川江,青年漢子走到溪水盡頭,抬頭一看,高山城東門已在眼前。青年漢子腳下沒有停留,徑直走進城裏,不一會就來到小西街孫記藥鋪。

“胡先生來了!”藥鋪的小夥計孫蘭蘭把青年漢子讓進了屋裏。

“胡先生,這一路走來累了吧?來,喝杯茶,歇一歇。”藥鋪掌櫃孫衛民熱情招呼着。

來人名叫胡志誠,高山縣地下黨的負責人,今晚進城要執行一行重要任務。只見他雖然穿着粗布衣裳,但舉手投足之間棱角分明,不時流露出一股軍人特有的豪爽與霸氣,那健壯的軀體更顯得孔武有力,虎虎生威,激射出壯家青年男子特有的氣概。

與此同時,高山城裏的一位出了名的惡人正愰悠愰悠地往他的姘婦家裏走去。這位惡人不是別人,正是高山縣警察局長韋德宏。此人平日在高山縣城裏呼風喚雨,欺男霸女,爲所欲爲,老百姓對他敢怒不敢言,私下裏給他送了個外號:“東川狂犬”。更可惡的是,此人特別仇視**,只要他認爲誰有**嫌疑,就羅列罪名痛下殺手,斬草除根。自“四一二”以來,死在他手上的**員和無辜羣衆就有二十多人,使得高山縣的**組織遭到了毀滅性打擊。前不久,他再一次草菅人命,殺害了幫助過胡志誠的一對羣衆夫婦,因此,他成了胡志誠今晚要採取行動的對象。

此時,韋德宏腰間別着**槍,走進了西來街口,身後跟着他的貼身衛兵馬瑞文。馬瑞文隱隱約約聽到了幾聲貓頭鷹的叫聲,便說:“怪事!近來老是聽見貓頭鷹叫,似乎有一種不祥之兆。”

“別胡扯!鳥叫就是鳥叫,有甚麼不祥之兆?”韋德宏啐了他一口。

而當他倆的身影消失在西來街盡頭的時候,有一個嬌小的在身影悄悄尾隨而至,在他們消失的一扇大門前觀望了一下,又將耳朵貼着門板聽了一會。

只聽馬瑞文還在糾結於貓頭鷹的叫聲:“局長你聽,那貓頭鷹又叫了,聽這聲音,好像就在屋後的苦楝樹上。”

“ 我聽到了。”韋德宏淡淡地應了一句。

“聽老人講,貓頭鷹是來叫魂的。貓頭鷹不斷地叫,預示着有人將要死去。”

“淨胡扯!誰會死?我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局長,我絕不是這個意思。”馬瑞文急忙分辯。

門外那個嬌小的身影隔着門板聽了一會,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微弱的天光下,那個嬌小的身影三轉兩轉,不一會閃進了孫記藥鋪。

“元元姐回來了!”開門的還是藥鋪小夥計孫蘭蘭,而進門的是一位面容嬌好的十五歲少女,名叫羅元元。

“元元,怎麼樣?那條惡狗去到他在西來街的小狗窩了嗎?”胡志誠迎上去問道。

羅元元一見到胡志誠便滿心歡喜,這個男人果然很守時。她衝他甜甜一笑:“去了!”

“你看清楚了嗎?”藥鋪掌櫃孫衛民似乎不放心,追問了一句。

“絕對不會錯!”羅元元非常肯定地回答,身體貼近了胡志誠,鼻腔裏充滿了他身上特有的汗味,嘴裏卻回應着孫衛民:“我從警察局門口一直跟到西來街,並且親眼看着他和他的衛兵進了門。”

孫衛民聽後露出了的笑容:“這個作惡多端的傢伙,今天晚上,我們就送他上西天。”

“好!按計劃分頭行動!”胡志誠沉聲道,“這是我們在高山縣第一次除惡行動,我們要力爭做得乾乾淨淨。”

“是!”孫衛民應道

羅元元仰面看着胡志誠棱角分明的臉嬌聲道:“放心吧誠哥,一切按你的吩咐行事。”說着,她深吸一口氣,鼻腔裏再一次吸入了他身上特有的氣息,猛然發現胡志誠的眼光也在看着自己,心裏不由得一陣歡喜。她下意識地抬手理了一下發際,好像要確認一下自己的髮型是不亂了。

三人精心喬裝一番,羅元元穿着破舊衣服仍扮作鄉下窮妹子,孫衛民還特地用一塊粘膠在她的眼角做了一塊假傷疤,並把她白嫩嫩的臉塗得黑黝黝的,胡志誠和孫衛民則穿着夜行裝,並備好一塊蒙臉的黑布。看看天色尚早,三人面對面坐着閒聊。羅元元第一次參加行動,卻顯得少有的鎮定。

孫蘭蘭年紀尚小,還不能參加行動,但她知道他們今天晚上要出去做大事情,可能與那個惡霸局長有關,但具體要做甚麼她並不知道。她獨自在廚房裏給大家做了夜宵,瞧着牆上的掛鐘快到零點了,她就端出來叫大家喫點夜宵。

喫完夜宵,孫蘭蘭又端着碗筷去了廚房。

三人頓時精神振奮地起身舉着燈走進臥室,從牀底下掏出兩支手槍,胡志誠和孫衛民各自將手槍插在身後腰間,羅元元則將一把尖刀藏在腰間。

胡志誠將手槍插在身後腰間,小聲叮嚀了一聲:“孫掌櫃,我們拿槍只是爲了預防萬一,今晚的行動儘量不要用槍。”

“明白!”孫衛民邊插槍說,“這隻惡狗離開了他的老狗窩,去小狗窩尋歡作樂,今晚他就算活到頭了。”

羅元元聽胡掌櫃這麼說,會心地笑了起來:“孫掌櫃,你說話別這麼繞好不好,甚麼小狗窩老狗窩的,誰能聽得懂啊?”

“甚麼?你聽不懂啊?”孫衛民故意逗羅元元。

“哼,我能聽不懂嗎?”

“那你說說看。”

“老狗窩是說他在警察局裏的窩,小狗窩是說他的姘頭的窩唄。”

孫衛民笑笑:“元元姑娘很聰明嘛。”

羅元元被孫掌櫃表揚了一句,心中頗有得意,趁機說:“小狗窩離老狗窩並不遠,如果響起槍聲,最多十分鐘,就會有大幫警察趕到,我們要脫身就難了,所以誠哥說盡量不要用槍。”

“今晚的行動,成敗就係在你身上,到時候,你可要機靈喲。”孫衛民也趁機叮囑一聲。

胡志誠急忙接過話茬:“我相信元元一定做得很好的。”他說着,眼睛緊盯着她的臉,向她投去了鼓勵的微笑。今晚的行動,她扮演的角色很重要,這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而言,的確是一個不小的壓力,他必須給她多一些鼓勵。

羅元元心裏一陣溫暖。靠近這個既不是父親也不是哥哥卻讓自己感到特別親近的男人,她心裏便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羅元元也大膽地迎着胡志誠的目光,緊緊盯着他臉上的表情,並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信心。不過,自己畢竟第一次執行這麼重大的任務,心裏不免還有些緊張:“誠哥,我就怕自己到時候會發抖。況且,他那個小狗窩的確不好下手,我去探過了,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的,大概這惡狗也知道自己做了太多壞事,怕有人要他的狗命,所以防範得很緊。”

“別擔心,有我呢。”胡志誠把眼光移向了別處,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孫衛民也笑着安慰元元:“你放心吧,有我和誠哥呢!你這位誠哥十八歲當兵,前前後後在部隊裏幹了八年,憑他的身手,要對付一個草包警察局長,簡直就是老鷹抓小雞仔。”

胡志誠笑笑,顯得信心滿滿的樣子。“對付一個草包警察當然不會有甚麼問題,只是我們對他的那個衛兵還不十分子解,我擔心他的衛兵可能是個硬茬。”

“一個草包局長的手下,諒也不會有甚麼真本事。”羅元元附和了一聲,他跟蹤的時候,遠遠看過那位局長衛兵的背影,也沒覺得有甚麼異常之處。

“嗯,你說得對。”胡志誠又把目光移回到羅元元的臉上,向她點了點頭。

三人悄悄模到西來街,只見那院牆並不是很高,要進院子不是很難。不過胡志誠早就探明,裏面的房子很嚴實,硬闖進去恐怕不行,只有從正門進去最爲穩妥。

羅元元來到地方便依計而行,從院牆翻進去,落到院裏後悄悄摸到角落的雞籠旁邊,正要伸手掏雞,一個人影來到她身後,低聲喝道:“別動!”

羅元元不慌不忙地站起來,轉過身看着那人。其實,羅元元剛一落入院內,就驚動了那個黑影,因爲羅元元落地時動靜不小,她是故意這樣做的,目的正是引他過來抓住自己。

那人不知是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羅元元也不掙扎,只是“哎喲”地叫喚了一聲。這一聲也是有講究的,不能太大聲也不能太小聲,要剛好讓房間裏的人聽見卻又不讓院外街坊鄰居聽到。

“哎喲!”“哎喲!”羅元元又叫喚了兩聲,那身材很高大的男人低聲喝道:“不許叫喚,跟我來。”

這時,房間裏傳出了聲音:“馬瑞文,怎麼了?外面有甚麼情況?”

原來這傢伙名叫馬瑞文,羅元元這時候才知道這個名字,只聽到馬瑞文應道:“局長,沒事,是一個來偷雞的小毛賊,我已經抓住她了。”

“抓住就行,先把人綁了,明天再審。”房間裏又恢復了寧靜。

韋德宏這老賊在高山縣橫行多年,一向認爲整個高山縣都是他的天下,只有他去找別人的麻煩,沒有任何人敢找他的麻煩。一個偷雞賊他自然沒當回事,繼續抱着姘頭睡覺纔是最重要的。他做夢也想不到今晚會有人來取他的性命。

羅元元被那個高大孔武的馬瑞文拉進一間廂房。那馬瑞文身上散發着汗臭味,讓她感到很討厭。馬瑞文的手勁很大,抓着她的胳膊生疼:“小丫頭片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翻牆偷雞,不要命了你。”

“你輕點!”她努力要掙脫他的控制:“我偷雞是不假,可是沒偷成,你要拿我怎麼樣?”她抬眼要看清他的臉,卻發現他也在努力看清她的臉,於是她努力掙扎着,使勁地扭着頭不讓他看清自己的臉。

“咦,嘴巴還硬。”馬瑞文雙手抓住她,任憑她如何使勁掙扎無法逃脫。

羅元元欲使出胡志誠教她的分筋錯骨功夫,卻被馬瑞文緊緊抓住雙手,那手勁把羅元元的骨頭都差點捏碎了,根本無法施展任何功夫。羅元元情急之下低頭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使他疼得唔唔地叫喚。羅元元這才掙脫了他,脫門而出。

羅元元就在院子裏轉圈跑,看到馬瑞文緊追不捨,便隨手抓起一根木棍,與他對峙着。

這麼一鬧,房間裏的人徹底被鬧醒了,聲音從裏面飄出來:“馬瑞文,你搞甚麼搞啊。”

馬瑞文壓低着聲音應道:“沒事局長,我收拾得了她,你放心休息吧。”

羅元元也壓低聲音說:“你再敢碰我,我和你拼命。”她的話音未落,只見他像一隻餓狼似的猛撲過來。羅元元來不及細想,照他身上打了一棍,卻好像打在木樁上,他連動都不動一下。

羅元元再次被馬瑞文抓住了,這一次的手勁更大,抓得她的骨頭幾乎要碎了。他把羅元元緊緊摟在懷裏,架着她使勁往房間裏拖。

突然,她感覺馬瑞文的手勁減小了,然後竟神奇地消失了,而整個高大的身軀癱軟在地上。羅元元掙脫了他的控制,回頭一看,身後站着的男人是胡志誠。

原來是胡志誠給馬瑞文後腦勺重重的一擊,馬瑞文便失去了知覺。

羅元元實在喜不自勝,胡志誠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了,出現得太及時了。

胡志誠示意羅元元去開大門,把在門外把風的孫衛民叫進來,自己迅速把那個大漢馬瑞文拖進房間,收了他的槍,拿出早就備好的繩子將他捆個結實,並用一塊毛巾把嘴巴堵上。

這時,警察局長韋德宏披着件衣服走出來,手裏拿着一把槍,四處張望:“馬瑞文,你怎麼樣啊,那偷雞賊在哪?”

突然,一支冰冷的手槍抵住了他的後腦勺:“別動,動一下就把你的腦袋打爛。”

韋德宏乖乖把槍舉了起來。只見從陰影裏又走出一個蒙面人,伸手取了他的槍。那是孫衛民。

孫衛民隨即把韋德宏的槍交給了羅元元。此時,羅元元既興奮又害怕,興奮的是一切都如誠哥事先預料的那樣順利,害怕的是警察局長被繳了槍,不知他會做出甚麼過激反應。

羅元元看到胡志誠把韋德宏押進房間,自己也跟了進去。孫衛民繼續在門外把風。

走進昏暗的臥室,只見牀上有一個穿得很少的女人,羅元元本能地感到非常厭惡。

“甚麼人?你們趕快出去!”牀上的女人似乎怒不可遏,在她穿得這麼少的情況下有人闖進來,這犯了她的大忌,她呼呼喘着粗氣,就像一隻要向人狂吠的狗。可是,當她看清楚

有人拿槍抵着局長的腦袋時,張大的嘴巴卻僵住了,緊接着是渾身篩糠,不敢言語。

房間內燈光很昏暗,但羅元元還是機警地用一塊黑布遮了臉,然後舉着槍指向那個女人。

“好漢到底要幹甚麼呀,如果想劫財,家裏有的你們儘管拿去。”韋德宏倒是很乾脆,並示意姘頭趕快拿錢。

那女人從牀頭櫃裏鼓掏了一陣子,拿出一包大洋遞給了羅元元。

羅元元接過來掂量掂量,只覺沉甸甸的,也不知有多少。

“這是一百塊大洋,”那女人說,“家裏就有這麼多,全給你們了,快放人吧。”

“沒那麼容易!”胡志誠臉上蒙着黑布,從黑布後面飄出來的聲音顯得格外冷峻。

韋德宏看到他們不滿意的樣子,向那女人催促道:“桂花,再拿!再拿!”

羅元元終於知道這個令人厭惡的女人叫桂花,只見那女人又從櫃子裏摸索一會,又拿出比剛纔更大的一包大洋。

“惡狗,今晚你就算拿出再多的銀子也救不了你的命。”黑布後面飄出來的話比冰雪還寒冷。

“那好漢到底要幹甚麼呀?我們往日無冤,今日無仇,你到底想幹甚麼呀?”

“你這條惡狗!我問你,你憑甚麼槍斃了那坡村的阿山夫婦。” 胡志誠厲聲問道。

“他們私通**。”韋德宏話一出口似乎就後悔了,瞪大了雙眼看着胡志誠,“你們,你們是……”

“沒錯,我們正是你們所說的‘**’。但是,阿山夫婦並不是**,只是我們有一位同志臨時住到他們家幾天,他們也並不知道我們是甚麼人。你憑甚麼就這樣槍斃了兩個無辜的羣衆,你這是草菅人命。”

韋德宏聽着這幾句話,早已魂飛天外,不住地瞌頭認罪:“我有罪,我該死,我不該爲了邀功,就隨便把人誣爲**。求好漢放過我一馬,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羅元元看到韋德宏的臉此刻變得無比難看,簡直比一隻剛從熱水裏提出來死狗還難看。羅元元冷笑着說:“你這惡狗心腸好歹毒,爲了邀功,就隨便殺人。阿山叔和阿山嬸多麼善良,多麼老實,我在他們家住幾天,他們就像我的親叔叔親嬸子一樣待我,對這樣的人,你說殺就殺,你簡直就是殺人惡魔!你這種人還不該死嗎?”

胡志誠持槍的手一直伸直了,槍口離韋德宏的腦門只有不到十厘米:“你身爲高山縣警察局長,本該爲老百姓主持正義,你卻長着一付黑心腸,橫行鄉里,魚肉百姓。 你這種惡人真是不該活在世上了。”胡志誠的口氣依然冰冷無比。

突然,韋德宏一躍而起,撲向胡志誠。胡志誠猝不及防,被他扭住了拿槍的手。本來韋德宏根本不是胡志誠的對手,可是韋德宏此時是拼命一搏,突然暴發了超出一般的力氣。兩人扭在一起。

“東川狂犬”果然名不虛傳,他像一隻瘋狗似的張嘴咬住胡志誠的手,胡志誠頓覺一陣劇痛,一時竟無法掙脫惡狗的鋼牙。

羅元元看到胡志誠被韋德宏死死咬住,心頭不覺一緊,她彷彿看到了最親的人被惡狼撕咬,於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便從懷裏拔出尖刀,猛地**韋德宏的後背。看到韋德宏還是沒有鬆口,羅元元拔出帶血的尖刀,又用盡全身力氣**下去。這一次她從韋德宏的肩胛處**了他的脖子。看到瘋狗還沒有鬆口,她再用力將刀扎得更深,只見血慢慢從韋德宏的嘴裏滲了出來,他終於慢慢鬆了口,嘴裏喃喃道:“貓頭鷹叫,真的是索命來了。”說完便軟綿綿地栽在地上。

羅元元急忙去看胡志誠手臂上的傷,只見他右手小手臂被生生咬出了幾個血洞,羅元元似乎覺得疼在了自己身上,疼得她直皺眉。

羅元元舉起帶血的尖刀又想殺了牀上的那個女人,胡志誠趕快制止:“不要殺她。”

羅元元不解地問:“這種女人也不是甚麼好女人,留她幹啥?”

胡志誠忍着劇痛,軟軟地說:“我們不能濫殺無辜。如果我們隨隨便就殺一個人,那與這個惡毒警察局長有甚麼區別?”

胡志誠叫羅元元把那女人綁在牀頭,並往她嘴裏的塞了一把毛巾,對她說:“我們是高山縣紅軍游擊隊,明天,你到縣長那裏,把今晚看到的和聽到的都如實告訴縣長。”

那女人使勁地搖頭:“嗚嗚嗚,嗚嗚嗚。”

胡志誠說:“叫你說你就說,我就是要讓縣長知道,在高山縣並不是都由國民黨反動派一手遮天。在高山縣城,還有一支紅軍隊伍,專門剷除禍害鄉里的惡霸。”

羅元元去扒拉一下剛纔那女人掏出錢的櫃子,又得了一大包銀元和一支手槍。羅元元喜出望外之餘,還在櫃子裏發現一個精美別緻的小盒子,打開一看,內有一物,甚是精美。羅元元不知何物,便叫胡志誠去看。胡志誠走近一看,原來是一把翠綠色的玉如意,盒子裏還附有一張小紙條,上面用隸書工工整整寫着兩句詩:“舉頭紅日近,俯首白雲低。”胡志誠也不解其意,但見玉如意質潤如脂,琢飾精美,吉祥圖案,豐富多彩,似乎價值不蜚,便叫羅元元也一併拿走。

胡志誠從一包銀元中拿出十塊大洋放在牀上,留給那女人,便悄悄地撤離。

這一次行動,除掉了惡貫滿盈的警察局長,還繳獲三支手槍,一千多塊大洋,胡志誠真是大喜過望。不過,那把翠綠色的玉如意還牽扯到一筆很大財富,這一點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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