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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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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六指,你,你去跟,跟,馬先生,說,說一聲,人,人帶回帶回來了!”丁成民結結巴巴地說着,手上推搡着石隨風道:“走,走快點,你,你逛街呢?”

王六指一溜小跑來到了馬天放的辦公室外立正喊道:“報告!”

馬天放道:“進來吧!”

王六指推門進去就說:“報告馬先生,人,帶回來了!你是要親自審問呢?還是我們先過一遍?”

“你們先過一遍?過甚麼?你們知道要問甚麼嗎?”馬天放板着臉看着王六指問道。

王六指一撇嘴晃着腦袋:“先生,那我把他帶去審訊室?”

“不,帶到會客室,我要以禮相待,好好的和他和風細雨地談談,不是審訊明白嗎?”馬天放說着端起茶壺呷了一口茶。

“明白了,我這就去告訴我們組長,把他送到會客室去!”王六指說完跑出去。

待王六指出去之後,馬天放放下茶壺,起身繞過桌子來到書櫃前,對着書櫃上的玻璃窗照着,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牛角梳梳起頭髮來。本就抹了不少髮蠟的頭髮被他梳得油光瓦亮,儼然被小牛舔過一般服帖。馬天放對着玻璃窗梳完頭髮後,又整理了一下衣服,將領口處的風紀扣繫緊,把衣服捋平整後這才邁着方步走出了辦公室。

早已經等候在門外的丁成民剛要張嘴說話,馬天放一擺手:“你還是免開尊口吧,你別讓我跟着你一起着急了。前面帶路就行,以後我不讓你說話,你就閉嘴,讓你說的時候,你再說,明白嗎?”

丁成民看着他點點頭:“明,明......”

“閉嘴!”馬天放喊道。

在丁成民的引領下,馬天放來到了會客室,進門之前,馬天放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看着丁成民問:“怎麼樣?”

“啊順,順溜,順溜!”丁成民回道。

“要注意儀表和形象,不能讓**的人看到我們邋邋遢遢的樣子,因爲我們不是土包子你懂嗎?”馬天放說着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讓丁成民打開門,他一步三搖邁着方步走了進去。

王六指站在石隨風身邊,見馬天放進來忙立正道:“先生您來了!”

馬天放看看他,再看看石隨風道:“你怎麼不給客人倒水喝呢?”

“這就去倒!”王六指說着便去倒水。

馬天放上上下下打量着這位坐在椅子上的石隨風,一身藏青色長褂,短頭髮,金絲邊眼鏡,白淨的臉上鬍鬚颳得乾乾淨淨。

石隨風看着走進來的這位油頭長臉的人微微點點頭剛要起身,馬天放忙擺手道:“坐,坐,不要客氣!石先生。”

丁成民在一旁介紹道:“這位是,是,是我們......”

馬天放瞪了他一眼,丁成民忙閉上嘴巴。馬天放則笑着說:“自我介紹一下,鄙人馬天放,中國國民**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駐徐州站站長!”

石隨風點了點頭說:“甚麼局?”

“噢,**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中統!”馬天放回道。

石隨風一笑:“原來您是國府大員,那您把我一個小小教書匠叫到這裏來有何指教呢?”

“石先生,您這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嗎?我這個人最敬重的就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您是教師,那更是我尊重的人了。既然你我都是有知識有涵養的人,那咱就好好聊聊,不說沒用的,只說些你我都感興趣的話題如何呢?”

“您是坐鎮一方的國府要員,我是和一介書生,一個教書匠,我們之間有共同感興趣的話題嗎?我看您是找錯人了吧?”石隨風笑着問道。

馬天放走到石隨風對面坐了下來看着他道:“石先生,你我都打開天窗說亮話,說實在的,我們注意你很久了,否則今天也不會把你請到這裏來。常言道,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了,我們就暢所欲言,你把你所知道的說出來,我把我能給到你的也講出來,那樣豈不是都好,都不尷尬嗎?”

“我所知道的?我所知道的就是教書育人,而且我只是個美術教師,不知道馬先生想知道甚麼呢?”

馬天放繼續笑着問道:“你除了教師這個職業之外,還做些甚麼呢?”

“還做甚麼?我還能做甚麼?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我還能做甚麼?我真不知道馬先生到底想要問甚麼?”石隨風問道。

馬天放聽罷沉默了一會兒說:“石先生,我剛剛說過了,我敬重教師,所以我不想對你有任何傷害,但是你也不要逼着我傷害你好嗎?”

“傷害?你的人無緣無故地跑到我住處野蠻地把我帶到這裏來,這還不算是傷害嗎?你還要怎麼傷害呢?”石隨風冷笑着質問道。

馬天放的臉上笑容開始一點點消失,他板起臉來說道:“石先生,世上之事有個規律,那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既然做了,就不要再裝糊塗了好不好?沒有確實的證據我們是不會隨意把你請到這裏來的。既然把你請來了,你要是不說出點甚麼來,你覺得你還能回去教書嗎?我估計啊,你這輩子都未必能再走出這扇門去了!”

石隨風看看他問道:“按着馬先生所說,只要我講了,就可以走了是嗎?”

“沒錯,只要你把你做過的事情講出來,你就可以離開這裏了,而且我還會讓人開車把你送回去。”馬天放說。

石隨風點點頭:“那好,你聽着。我石隨風,蕭縣朔裏鄉徐樓人,一九一八年生人。一九四一年來到徐州培真學校任美術教員至今。剛來徐州時住在雲龍山西坡黃茅崗村,現住奎西巷十七號。父母早亡,沒有兄弟姐妹,奎西巷賈氏老太太是我認的乾媽。”石隨風說完這些便起身往外走。

馬天放瞪着眼睛看着他大聲問道:“石先生,你這是要幹甚麼去?”

“你剛剛不是說我把我知道的說出來就可以走了嗎?我剛纔說的就是我所知道的啊!你要是再問的話,那就是我在培真學校一天上六節美術課,有時會帶學生們出去寫寫生,再就是回家喫飯、睡覺了,這就是我來到徐州這四年時間裏所做的事情。”石隨風說完繼續往外走,丁成民上前一步攔住他道:“你,你,你別給臉,不,不,不要,要,要臉!”

“你閉嘴!”馬天放喊道。

石隨風看了看丁成民說:“你這口喫的毛病是可以治的!”

“你......”丁成民指着石隨風瞪起眼睛。

馬天放笑了笑問道:“看來石先生是不打算配合了?”

“我不配合嗎?我這不很配合嗎?還要怎麼配合呢?”石隨風問道。

“僞淮泗綏靖軍總司令劉漢,他的中校副官中文年這二位你都認識吧?僞淮泗綏靖軍總司令部駐徐州辦事處的中校主任你做過吧?剛剛爲甚麼這些你不說呢?”馬天放看着石隨風問道。

石隨風想了想說:“人生誰還沒有點污點呢?你馬天放先生不是也曾爲南京僞政府做過些事情嗎?南京僞政府特工總部不也曾經有過你的一席之地嗎?”

石隨風話一出口,馬天放立刻就急了,他呼的一下站起來看着石隨風道:“看來你認識我?不但認識,還了解我,哈哈!可是你知道我在南京時那是受上峯委派的嗎?那是在做臥底你知道嗎?我知道,同樣你也在做臥底,但是,你搜集的情報都給了誰呢?這不用我說了吧?你心知肚明。”

石隨風笑了笑:“我聽不懂你說的是甚麼?”

馬天放笑着走到石隨風面前說:“既然你石先生不配合,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是你自找的,既然你非要嚐嚐我們中統刑具的滋味,那我就滿足你。”

石隨風看看他:“馬先生,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就更無話可說了,既然你想來野蠻的,那我也只能用野蠻的方式回答你了。”石隨風突然臉色一變大聲罵道:“國家就是讓你們這樣的人給徹底搞亂了,小鬼子在時,你們像搖着尾巴的哈巴狗,小鬼子走了,你們搖身一變又成了抗日功臣了,你自己做的那些下三濫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嗎?在我面前還道貌岸然的裝甚麼正人君子。國民黨中像你這樣的人太多了,打着接收大員的旗號,瘋狂斂財,顛倒黑白,混淆視聽,爲非作歹,無惡不作。你現在穿成這樣,看上去像個謙謙君子,實際上呢,你一肚子的......”

“放肆,放肆!簡直太張狂了,把他帶下去,帶下去,帶到刑訊室去!”馬天放扯着嗓子喊道。

王六指和丁成民過來扭住石隨風的胳膊便往外拖,馬天放站在原地不依不饒的喊着:“給我動刑,給他動大刑,直到他把所有的都說出來。”

氣急敗壞的馬天放看着石隨風被拖出去,這才坐下來掏出手帕擦着額頭上沁出的汗珠道:“他媽的,又臭又硬!”

“先生,是要現在就動刑呢?還是您親自去審問呢?”王六指跑進來請示道。

馬天放翻着眼皮看看他:“你不知道嗎?審訊室那種地方我從來不去,血腥味太重了,你們去問吧,但是記住一點,我要他活着,即便是他甚麼都不說,也不能給我打死了,我要這些政治犯全送到南京去。再說了,他可是個重要人物,絕對不能死!”

“卑職明白!”王六指答應着出去了。

馬天放擦完了額頭上的汗珠後這才起身出了會客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剛剛坐下,桌上的電話就響了,馬天放拿起電話:“我是馬天放!”

“天放,我聽說你最近抓了不少**分子,有沒有口供啊?”

“葉局長,我正在取證拿口供,您再給我點時間,我保證儘快把口供給到您!”馬天放對着電話畢恭畢敬地說。

“現在是個敏感時期,你不要做得太露骨了,畢竟我們和**還在合作期間,事情不能搞得大張旗鼓,更不能搞得滿城風雨你明白嗎?還有就是軍統那邊還一直在暗中竊探我們的情報,更不能讓軍統的人抓住任何小**,辦事一定要利索,不留任何疏漏和尾巴。”葉秀峯在電話中囑託道。

“卑職明白,卑職牢記局長教誨,一定親力親爲,把事情辦好,辦妥,絕不給局長添麻煩!”馬天放說。

放下葉秀峯的電話後,馬天放再次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然後坐到椅子上自言自語道:“催催催,我他媽也得一個個來呀。”

石隨風被丁成民和王六指帶到刑訊室後,被幾個彪形大漢摁在了椅子上。

王六指看着他一笑:“石先生,我們馬先生對您客氣,那是因爲他有文化,我可是沒甚麼文化的人,所以我也不會跟你客氣的,你要是現在想說還來得及,否則,等一會兒上了大刑,你想說恐怕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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