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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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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小姐就是仗着有老夫人撐腰,您不敢拿她怎麼樣纔會這般驕縱跋扈。”秋荷心疼沈雲舒,自從嫁進侯府,該有的福氣一分沒享,喫的苦和委屈卻是一摞接着一摞。

沈雲舒眼裏浮起嘲諷:“無妨,不必理會。”伸手接過秋荷遞過來的熱毛巾,“我現在不拿她怎麼樣,但自然有人能替我出這口氣。”

“晚膳去老夫人院子,不管出甚麼事,你都只管說我身體不適又因爲沒及時吃藥喝薑茶凍着了引起的,明白了嗎?”

秋荷點了點頭。

而此時蘇明薇正站在自己院子的廊下,看着幾個粗使婢女把從廚房拿過來的生薑都用磚石砸爛。

身邊的銀杏一臉邀功的道:“剛剛若不是奴婢攔着,那秋荷只怕就把生薑和紅糖拿去了。那樣的賤人哪裏有資格喝甚麼生薑湯,要喝也只配喝後廚的泔水。”

蘇明薇眼裏閃過陰狠,卻沒說話。

“小姐,馬上就到晚膳了,您還要陪老夫人用膳。”

“好。”

主僕二人往萬青院走去,她們到的時候沈雲舒也正好剛到。

沈雲舒臉頰發紅,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

“大夫說你就是着涼了,並無要緊。”蘇老夫人語氣淡淡,言外之意裝甚麼裝,就這麼點小毛病。

沈雲舒指了指嗓子,擺擺手表示自己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一臉痛苦。

秋荷立馬上前屈膝行禮道:“老夫人,雖然大夫來看過了,可是夫人的藥還沒能煎上,便是想先喝一口薑湯驅驅寒,也沒能喝上。”

“夫人急着想和老夫人說一說督主府那邊的事,可現在這情況夫人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秋荷也是一臉的愁眉苦臉。

真的已經病重到這地步了?

蘇老夫人有些摸不透了,語氣卻依舊沒帶着幾分關切:“薑湯沒喝上?讓廚房熬便是。”

“回老夫人,銀杏說四小姐有用,把生薑和紅糖都拿走了。”

銀杏早就想好了說辭,立刻道:“回老夫人,四小姐昨夜着了涼,奴婢想着泡了生薑浴能好起來,是以奴婢才都拿走了生薑。”

蘇明薇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後道:“母親,我沒想到嫂子也需要生薑,倒是我不懂事了。”

蘇老夫人哪裏還不知道蘇明薇甚麼心思,可蘇明薇是她疼愛的女兒,自然不會爲了沈雲舒這點破事而責備自己女兒。

她只淡淡地道:“喜兒,去看看小廚房有沒有熬着的薑茶。”

“是。”喜兒應聲而去,很快就回來了,“老夫人,因着冬日天嚴寒容易着涼,小廚房一直熬着薑茶的。”

她把薑茶送到沈雲舒面前:“夫人,請喝茶。”

沈雲舒喝了一盞薑茶後,幹得要冒煙的嗓子倒是舒服了不少。

她沙啞着聲音道:“我就知道四妹妹待人一向寬厚,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果然是身邊的人不懂規矩。”

蘇明薇皺眉,秋荷又道:“銀杏還說......還說......”

沈雲舒朝她搖頭,示意秋荷不必多言。

“還說甚麼了?”老夫人偏偏忍不住問了出來。

秋荷一下跪在地上,以額觸地:“銀杏還說老夫人本就不待見我們夫人,夫人若是死了正好趁了老夫人的心。”

沈雲舒嘆了口氣:“這話一聽便知道她是在挑撥我和母親的關係,我自是不會聽信一個奴婢所言。母親說是嗎?”

蘇老夫人的面色都卡了卡,悻悻的道:“自然。”

沈雲舒這才道:“還好我不是個小心眼的,若我不夠大度信了這婢女的話,以後不和母親一條心了可該如何是好?”

蘇老夫人的面色又沉了幾分。

沈雲舒看向蘇明薇:“四妹妹,你身邊的婢女毀我名聲辱我也就罷了,可萬萬不要讓她毀了你的好名聲啊。”

這些話字字句句聽起來都是爲她,蘇明薇反駁不了,可細嚼之下卻覺得分明就是在陰陽怪氣她。

偏偏老夫人一個眼神過來,蘇明薇又發作不得,還起身打了銀杏一個耳光:“讓你自作主張,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把你打一頓發賣出去。”

銀杏低垂着頭,咬着後槽牙不敢辯駁半個字。

薑茶喝了,嚼舌根的婢女被自己主子打了,蘇老夫人母女倆都好像被花生卡喉嚨一樣,臉色不怎麼好看。

緩過勁來的老夫人才問道:“督主怎麼說?”

沈雲舒緩緩道:“昨日督主問我,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老夫人都沒見着屍體只憑一封信怎麼就那麼肯定她兒子死了呢?莫非她是巴不得自己兒子死在外面?”

蘇老夫人聽到這話,渾濁的雙眼陡然眯了眯,緊緊盯着沈雲舒。

“這話果真是督主說的?”

沈雲舒點頭:“自然,兒媳沒有膽量敢誤傳督主的話。”

那活閻王爲何說這話?莫非是聽到了甚麼風聲?

摸不透顧知珩到底甚麼心思,蘇老夫人只得順着這話道:“我自然也是不願相信軒哥兒出事,我已讓人去邊關打探,相信很快就有真相了。”

“不過在這期間,你需得伺候好督主,請他務必要保我們侯府和軒哥兒無恙。”老夫人說得理直氣壯。

“兒媳只能盡力一試。”沈雲舒藉着喝茶,把眼底的嘲諷盡數掩去。

呵,她倒是想看看,蘇文華能躲到甚麼時候!

“你既是身子不適,怕是也沒甚麼胃口,讓秋荷裝一些到食盒裏帶回去喫吧。”蘇老夫人擺擺手,臉色不怎麼好看。

河還沒過完呢,就先把橋拆了,沈雲舒都懶得嘲諷了,起身行禮離開。

她前腳才走,後腳蘇明薇就怒道:“母親,她一個商戶之女,怎麼還敢對着我這麼陰陽怪氣的!”

蘇老夫人可以說是厭惡極了沈雲舒,這人恬不知恥的狗皮膏藥一般貼着自己兒子,若不是侯府這兩年虧空得厲害,急需銀子撐着,她也不會鬆口答應沈雲舒進門。

“一個被太監玩弄的人,你有甚麼好和她一般見識的?自掉身價。”蘇老夫人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那督主的話,是真是假。

夜裏,李嬤嬤拿着一封書信快步走了進來:“老夫人,邊關傳來的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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