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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她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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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淺痕。

她無比恭敬地道:“聖女,慕容家主請您去大堂。”

慕容九清單手撐頜,慵懶地問,“何事?”

“說是已有二小姐的下落。”

“哦?”

二小姐慕容九清在此,那個昏頭的爹上哪裏又弄來了一個慕容九清?

慕容九清想想就知道此事蹊蹺。

“好,那就去瞧瞧。”

她倒要看看,慕容家能玩出甚麼把戲。

“嘩啦”一聲,池水四濺。

慕容九清破水而出。

皎白如玉的肌膚在月光下散發着清冷的光澤,一頭墨髮在風中舞動,宛若神女下凡,這絕美的景象,就連同爲女人的淺痕都忍不住心動。

換誰都看不出來,這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女子了。

就在淺痕走神之際,慕容九清已經換上了一襲聖潔的白衣,抬手招了幾個人抬來步攆,才朝着大堂而去。

深夜的慕容府,燈火通明,所有族人都聚集在了大堂之中,等着她。

慕容九清還是不疾不徐,由幾個魁梧的赤衣修者抬着一座奢華的步輦而來。

白鳳蘭看着那緩緩而來的陣仗,私底下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區區幾步的路程,這麼大陣仗,擺威風給誰看呢。”

一旁,慕容常德輕咳了一聲,示意她小心說話,接着一臉凝重地迎了過去。

“姑母,我們已找到清兒了。”

“哦?”

慕容九清眉梢一挑,佯裝沒聽出慕容常德話語中的悲傷之意,輕盈飄飛而下,慈祥地口吻道:“快讓老身瞧瞧那丫頭。”

慕容常德目光微閃地看向門外:“把清兒抬進來。”

“是!”

兩名侍衛便抬來了一個擔架,擔架上躺着一名女子。

離的有些遠,慕容九清看不清那女子的臉,旋即便近前了一步。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擔架上的女子整個人血肉模糊,早已經是面目全非,就連身上的紅衣也是破損的厲害,軀體殘缺不全,彷彿是被野獸啃食過似的。

從頭到尾,只有那一襲紅衣,還有大致的體態能看出來,和慕容九清有七分相似。

慕容九清瞬間腦子轟然炸開了似的。

這……就是她?

一具屍體?

特喵的一羣混蛋!

竟然如此敷衍了事,當她真是瞎子不成?

慕容九清渾身血液上湧,臉皮緊繃得發紫。

可……

她還沒爆發,人羣之中,已經有人爆發出了一震刺耳的哭嚎。

“嗚嗚……九清姐姐你死的好慘啊……”

“是啊,我們是在密林中找到姐姐的,當時,還有幾隻劍齒虎在啃食她的身體呢!”

“我想起來了,那日姐姐說上山踏青,沒曾想,卻是最後一別……”

“……”

慕容旖漫還不怕噁心地握住了女屍慘白的手,啜泣道:“九清妹妹一定是受不了大夫人離家出走的事情,想要去尋她孃親,才落得如此下場的,唉……可惜了啊!”

言語中,盡顯姐妹情深。

白鳳蘭也是一副傷感模樣,安慰起慕容旖漫來。

“清兒走了,大家都很難過,可你要振作,從今往後,你就是慕容家的嫡女了,一定要堅強起來,爲弟弟妹妹們做個表率纔是……”

望着這惺惺作態的母女二人,慕容九清瞧在眼裏,冷笑不語。

要演戲是吧?

她奉陪!

正當慕容九清準備開口拆穿這小把戲之時,門外忽地一陣騷亂。

老遠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少年那嘶啞的吶喊。

“姐姐……我要見姐姐!”

“珏祺少爺回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羣讓開了一條道。

一位小少年跌跌撞撞地闖入衆人視線。

慕容九清也抬頭去打量。

一眼看去,是一個五六歲的年紀的男孩,穿着青衫,風塵僕僕,清瘦的小臉蒙着一層病態的白,瘦弱的模樣,彷彿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

這孩子,正是慕容九清同父同母的親弟弟,慕容珏祺。

她剛回慕容府的時候就派人打聽了。

小傢伙明面上說是去雲遊,實際上是四處找尋他失蹤的孃親和姐姐,小小年紀,聰慧懂事,心智堅韌得異於常人。

她前兩天還特意讓墨劍告訴小傢伙他姐姐已經尋到的消息。

果然,人回來了。

只是……

慕容珏祺千尋萬尋,沒想到尋回來,最終只見到地上的屍體,小臉瞬間慘白。

一步一步。

他緩慢地走過去,“撲通”一聲,傾倒在了屍體跟前。

“姐姐……”他嘶啞地喚了一聲,大眼睛裏已經霧濛濛的,“姐姐你這是怎麼了,不要嚇祺兒啊……”

“你不是說要做桂花糕給祺兒喫的嗎,祺兒最喜歡喫姐姐做的桂花糕,姐姐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別鬧了,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慕容珏祺伸出顫抖的小手,緊緊地抓住了屍體冰涼的手,奶聲奶氣的呼喚惹人生憐。

奈何,最疼愛他的‘姐姐’,卻再也不會醒來了。

他眼中淚水閃動,可稚嫩的臉卻辛苦地繃着,小手死死地攥緊,拼命忍耐着,只有他晶瑩黝黑的眸子裏,自動回放着與姐姐的點點滴滴,耳邊不斷響起着姐姐說過的話。

“祺兒是男子漢,男子漢是不可以哭的哦。”

“不管到甚麼時候,都不能丟了尊嚴和骨氣。”

“一時的屈辱可以忍,但不能忍一輩子,等祺兒日後出人頭地了,再讓他們加倍奉還。”

姐姐教過他很多做人的道理。

可現在姐姐沒了,以後再也聽不到她的教誨,也喫不到她親手做的桂花糕了。

慕容珏祺終究還是忍不住,一顆眼淚“吧嗒”掉下來。

黑夜中,他小小的身子就像是隨時會被風吹走似的,孑孓獨立。

慕容九清看着這強忍着悲痛的孩子,忽地,也心口一疼。

或許,是這具身體的主人爲弟弟感到痛心,而她的心,竟也跟着疼了起來。

她幽幽一聲長嘆。

既然成了這具身體的新主人,這個苦命的孩子,從今便也是她的弟弟了。

反倒是慕容常德被哭的心煩。

“祺兒,這裏沒你的事了,退下吧!”

說話間,慕容常德的眼中,甚至沒有一絲親情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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