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送上門的肉
二條猛見到另一變異物種，既好奇又興奮，自來熟的打招呼，先自告家門，又問五頭是個甚麼鬼。
五頭見同伴們被煮了，嚇得話都說不明白，磕磕絆絆才表達清楚。
二條總結：【懂了，你們這一片大山十幾個村好幾萬顆土豆，一共變異了九十九顆。】
【有啥特殊能力嗎？】
【啊，只是變成石頭更好活着，其他未變異土豆都爛死掉了】
聽到這裏，閉眼假寐的姜早忽然開口，“知道爲何不煮你嗎？”
五頭不懂。
靈智明顯高一等的二條，這會兒已經琢磨出自己爲何只配稱二了，估計眼前這位傻土豆纔是一。
【本魚能吸引同類，讓主人有魚糧喫哦。】
五頭圓潤石頭上留下兩行清水，它也呼喚了同伴，讓主人有土豆喫，嗚嗚...
姜早幽幽接了句：“九十九顆，煮了六十六，減去你一顆五頭，還剩三十二。”
五頭一個激靈：【族長爺爺聞風沒膽，帶其他頭逃荒了。】
二條：【笨蛋，是聞風喪膽。】
【咦，這個詞語能用在這裏嗎】
算了，不重要。
【主人，這貨沒啥用，直接煮了吧。】這樣它就是一條啦，哈哈。
姜早翻個身，一道白光閃過，二條再次被收進了手鐲內。
晚飯是三條魚與一鍋...石頭。
味道可以直接忽略，這年頭有的喫就不錯了。
魚，柳言若不捨得喫，石頭，實在不敢下筷，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瞧着白色石頭被煮後變暗了點。
“娘，喫。”姜二筒眼直手快第一個用木碗盛了幾塊石頭，嗷嗚就是一口。
沒蹦牙。
沒出血。
柳言若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問兒子，“啥味兒？”
能喫不？
二筒臉埋在木碗裏，嗡嗡回：“好喫，土豆味。”
姜大忠想起之前啃生石頭時，好像也像土豆，連忙夾了一塊，好傢伙不硌牙了。
姜豆大膽總結，“難道荒土侵蝕後，石頭都能吃了？”他蹬蹬跑到院子外撿了幾塊石頭，放進碗內熱了熱。
“或許，咱家發現了新大陸。娘，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
他深呼吸，捧着石頭一口咬下去。
好疼！
石頭沒一點痕跡，牙要掉了。
姜早噗嗤一笑，忽然覺得跟這家人生活一段日子也不錯。
她一笑，柳言若與姜大忠也笑起來，一瞬間屋內彷彿大地回春滿是生機，花團錦繡。
外頭寒風呼嘯，暗沉沉仿若喫人野獸，屋內其樂融融，笑聲不斷。
五條被姜早捏在手心，上下拋了又拋，好幾次差點掉進熱鍋裏，嚇得魂不附體。
半夜，終於招供出家族在地底深處藏了一批未變異土豆，期待它們中能再出奇蹟。
天微微亮，姜家人就將能用家當全都搬上木板車。幾牀鋪蓋，一口小鐵鍋，破破爛爛衣裳，幾套碗筷和針線等，東西少得可憐都沒能堆滿板車。
這時候，木桶內活蹦亂跳四十七條魚與煮過的石頭反而成了最貴重的東西。
姜早窩在木板車鋪蓋裏，只露一雙眼，指揮姜二筒穿過前頭一座小山頭走。理由都不用找，姜家其他人此刻也正期盼還能碰上像之前小山谷那樣的寒潭呢。
不過，寒潭倒沒再碰上，倒撿了一百多顆生土豆，一個個帶着泥土瞧着還很新鮮。
姜家人樂得嘴合不上。
“俺家阿早真真是福星，別人樹皮都沒得啃，咱家大魚大肉，哈哈...”柳言若抱住姜早一頓親。
只有五條嗚嗚嗚，這是它昨夜帶着主人挖出來的土豆家族最後苗種。
姜早面上笑眯眯，實則心底直髮沉。他們這一行人，母親柳氏剛懷孕三個月，大哥是個憨憨，二哥力氣大可能動手絕不動腦子，小弟倒鬼機靈奈何還是個十歲奶娃娃。
至於她自己，呵呵，身體還未恢復走幾步路都要喘氣。
前途堪憂啊。
一路走來，腦海中記憶逐漸清晰，他們生活的瀾籠郡位於最北邊，靠着不知邊際的荒土沙漠，近一年來荒土不知何時起悄悄侵蝕人們生活的土地，等人們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手上雖然有糧，但姜家人也不敢耽擱一直埋頭趕路。畢竟一家五口中有三個男人一個比一個能喫，哪怕他們一天兩頓儘量只吃六分飽，可糧食還是肉眼可見的減少。
夜裏能凍死人根本無法趕路，這幾日他們都是找個擋風處一家人窩在棉被裏背靠背取暖熬過來的。
這日運氣倒好，讓他們找了個小山洞，姜豆存着想撿寶心思哇哇大叫着第一個衝了進去。
不過，沒幾秒又屁滾尿流的跑了出來，“有死人，三姐救命啊！”
這段日子下來，腦子越來越聰明的三姐已經成了他心中最厲害的家人。
姜早扒拉棉被露出一雙睡眼惺忪眸子，打着哈欠將二條放了出去。
一路上都是荒土沙子，根本沒遇到任何水源更別提呼喚魚類弄口糧了，二條正心虛怕在主人心中失寵呢，這會自然很賣力地扭動身子進了山洞。
不一會就摸了回來，心底報告：【主人，沒死，鮮活着呢。】
姜早撐起身子，“哥，咱們進去瞧瞧。”
見閨女這麼鎮定，原本聽見死人兩字心臟直哆嗦的柳言若，一巴掌拍在小兒子腦袋上，“死人怕啥，又不喫人！”
活人才嚇人呢。
這年頭，人喫人。
姜大忠手裏握個木棍擋在最前面，姜二筒拉着板車在中間走，柳言若緊緊拉着小兒子手跟在最後頭。
山洞內烏漆嘛黑，虧得姜豆能瞧見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影。
姜大忠已經點燃了火把，湊近，那人身上只掛着幾塊布條條，兩條腿上全都是鮮血傷口。
“娘，有氣，這人還活着。”不過，他也不知該咋辦，“咱們沒藥，也沒法救人。”
姜早打着哈欠坐起身，笑，“救啥，咱們正好沒口糧了，送上門的肉。”
姜家人駭然。
柳言若捂住差點尖叫出聲的嘴，再次懷疑閨女腦子出了問題，喫石頭也就算了，如今都要喫人啦？
只有姜豆眼珠咕嚕嚕轉，快速計算家裏剩餘口糧，後頭糧食越來越少，這人...視線落在那人身上，又高又壯，渾身精肉，光胳膊都夠好幾頓...
“二哥，去，燒一鍋水。”
姜二筒二話不說，悶頭去木板車上扒拉。
“這這這...不行。”柳言若趕緊攔，二兒子一根筋，指定閨女說啥他幹啥，“咱家哪怕餓死，也不興喫...那啥。”
“更何況，人還沒死呢！”
姜早盯住地上人影，勾脣，“娘，你看他這傷，沒救了。相比昏迷中活活疼死，還不如做點好事。”
“小弟，動手。”
姜豆哎一聲，就要去拉人。
“咳咳...”人影忽然動了，抬起一隻胳膊，“等一下，我有救，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