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眼底淚
第5章 眼底淚
所以,沈歲那時候就明白了。
她對周宴的作用就是一個已經舊了的花瓶。
看膩了,厭倦了,也就沒有了擺在客廳裏的價值。
自然要收攏到不見天光的庫房裏,慢慢落灰,等着被遺忘。
最嚴重的那段時間沈歲得了抑鬱症。
整天整天的流淚。
後來就是看病、吃藥,等到稍微好起來一點的時候,沈歲也想過割捨和周宴青梅竹馬、年少成婚的感情。
她找了律師,寫了離婚協議。
送到周宴面前的時候,他看都沒看,漫不經心的將離婚協議壓在桌面上。
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彎了起來,只說了一句話:“歲歲,你已經三十歲了,離開我之後很難找到條件比我更好的男人。”
他望着她的眼神好像在嘲弄她的天真。
頓了頓,聲音沒有起伏,無比現實的提醒她:“而且,你不能生,我可以不要孩子,他們能接受嗎?”
枕邊人,最懂得甚麼樣的話S人誅心。
沈歲身體不好,受孕困難,醫生說她可能這輩子都生不了孩子。
那個時候沈歲就明白了。
一個男人不愛你的時候,是不會再顧忌你的死活,不會心疼你眼中的淚。
回想起這幾年發生的事情。
沈歲已經不會難過了。
怎麼可能還會喫醋。
以前還有幾分失望透頂。
如今愛和恨都被消磨光了。
最多隻剩下一點不甘心。
沈歲清楚,她從周宴這裏,絞盡腦汁也只能再得到一點錢。
周宴回來也沒同她客氣,她睡得昏沉,五指被人扣緊,攥在掌心,抵在枕邊。
他的親吻,叫人透不過氣來。
沈歲睜開眼,踢了他一腳。
燈光昏暗,周宴的臉上竟有幾分難得的溫柔。
她掙扎了下:“困了。”
“不用你賣力氣。”
她別開眼,面不改色含糊了過去:“真困了,還很累。”
“行吧,好好睡一覺,晚安。”
隔天沈歲睡醒還以爲昨晚是在做夢。
她坐在牀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下午纔出門,準時趕到和林暖約好的美容院。
這世上的事總是那麼巧合。
沈歲和林暖才做完項目,恰好在休息廳裏撞上了溫邇。
她小臉水嫩嫩的,抱着水杯,咬着吸管,看着嬌嬌的很可愛。
她朋友在旁曖.昧打趣:“你脖子上的珍珠項鍊是周總送你的新禮物?”
溫邇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臉上笑容嬌羞:“他上週還帶我去滑雪了,私人的度假區,超級豪華,還有幾個他的朋友,都帶了女朋友。”
“周總可真寵你。”不過朋友又猶猶豫豫,接着說:“可他是有老婆的吧,有沒有和你說甚麼時候離婚?”
溫邇用力咬着吸管,臉上的笑變得牽強了幾分。
周宴從來不在她面前提他的妻子,肯定是不喜歡,周圍人才三緘其口。
就連上週去滑雪,他那些朋友瞧見她,不也甚麼都沒說嗎?只是笑笑。
度假區的工作人員都對她客客氣氣,儼然將她當成了周宴的伴侶來尊重。
溫邇壓着心裏的不安,她抬了抬下巴,驕縱又自信地道:“他又不喜歡他老婆。而且他老婆肯定沒我年輕漂亮,都是糟糠之妻了。”
沈歲聽着糟糠之妻這四個字。
也沒多生氣。
這還真是一個無比精準的形容詞。
她可不就是周宴的糟糠之妻嗎?是被他厭棄的白月光。
沈歲還沒怎麼着,林暖卻氣壞了,上前兩步,看起來甚至要去扇溫邇的耳光。
她連忙攔住了林暖,倒不是她有多大方。
而是她怕事後,周宴又來找她麻煩。
溫邇還在繼續:“我從來沒有聽他在我面前提過他老婆,你說這得討厭成甚麼樣。”
“而且他們以前是隱婚,我感覺他和他老婆像是迫不得已的聯姻。”
“結婚是被迫,我纔是真愛。”
沈歲聽着溫邇說的話,有些想笑,她沒忍住,還真的就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