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說實話,和薄夜分開之後,池恩第一次感受到閒。
漫無目的在外面逛了將近三個小時的商場,拿着白天薄夜剛剛打到她卡里的那筆錢狠狠消費了一頓。
不用再精打細算賬戶的餘額,也不用在害怕下個月交不起醫藥費,導致周美玲被趕出來,這樣的生活不得不說真的很養老。
當然,如果沒碰到薄以情就更好了。
冤家路窄,兩人碰面,簡直就勢如水火。
當然,水是池恩,波瀾不驚,火是薄以情,看着池恩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眼珠子都要噴火了。
“池恩,你還真是犯J,當情婦也這麼招搖,花我哥的錢很爽是吧?”
薄以情向來看不慣她,碰見薄夜在場還會收斂幾分,薄夜不在,就是冷嘲熱諷。
雖然不懂薄大小姐惡意從何而來,池恩只能將這些歸納於大小姐生活順風順水,不懂人生疾苦,眼裏揉不得沙子,看不得他這種出賣身體的人。
不過她一向坦然:“是啊,薄夜給我的錢,花的確實很爽。”
“你得意甚麼?”薄以情高高在上看着她,“哪天我哥玩膩你了,我看你下次再找誰賣!”
可惜是她先玩膩薄夜的。
池恩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薄以情當衆給她難堪,她也準備噁心她一下:“那怎麼辦?現在薄夜就喜歡我,願意給我花錢。”
“上次你問他要了一輛超跑,他沒買給你吧?哦,忘了跟你說,是我提議不要買的,畢竟薄大小姐的駕照都是代考拿到手,上路還挺怕你鬧出人命的。”
“你!”薄以情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一出。
上個月她生日,原本求了薄夜好久才讓他答應給自己買車,話都放出去了,結果薄夜突然變卦。
原來還有池恩這小蹄子在背後煽風點火!
薄以情氣的就想衝上去撕吧了她的嘴。
卻被旁邊一直沒開口的女生拉了一把。
“行了,以情,”徐晚喬瞥了她一眼,眼裏的嫌惡分明,“和她吵做甚麼?拉低自己的身份。”
上層階級的優越在她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薄以情被點醒了,驕傲的挺了挺胸脯,美眸流轉:“池恩,你就感謝我哥吧?要不是他,你哪能見識到這些,還能平起平坐跟我吵架?”
池恩不想和孔雀一樣花枝招展的薄大小姐嗆聲,她的注意力全被剛纔說話的女生吸引了。
“徐小姐,”不知怎麼,周美玲去世之前那張形容枯槁的面容一下子跳到了她眼前,她死死拽住她的手,眼裏全是不甘心,“如果某天你發現,其實你纔是那個鳩佔鵲巢的人,會怎樣?”
這話說的雲裏霧裏,徐晚喬皺眉,不明白池恩爲甚麼會知道她的身份。
“你甚麼意思?”
“隨口一說,徐小姐別放在心上。”池恩聳肩,漂亮的眉眼彎起來,似是真的隨口一提。
跟這兩人對峙無聊又浪費時間,反正她們看不起她許久,池恩也懶得多說,隨手招了一輛出租上車,還有閒心跟兩人說再見。
薄以情看着她得意的樣子都快氣炸了。
池恩這個賤貨,有甚麼好的!值得別人這麼牽腸掛肚。
“行了,彆氣了。”徐晚喬眼裏流露出幾分不滿,薄以情大小姐脾氣發作根本不顧忌場合,剛纔來往的人都看笑話似的看她們,徐晚喬恨不得當場就走。
誰讓她們徐家還得仰仗薄家呢?
如果能勾搭上薄夜就好了,徐晚喬眯了眯眼,當上了薄夫人,她還用看薄以情的臉色嗎?
池恩可以,她爲甚麼不行?
想到這,徐晚喬笑容更深了,親親熱熱挽着薄以情的手:“以情,說起來你哥生日馬上要到了,他有甚麼喜好,正好我有個朋友在國外,可以託她從國外帶禮物回來。”
池恩今晚打了勝仗,心情勉強好了幾分,結果下車之後看見自家樓下停了一輛賓利,愣了愣。
她住的這地偏僻,平時根本沒有這麼好的車會開過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薄夜,但薄夜會出現在這嗎?
池恩心裏打鼓,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甚麼,心跳也加快幾分,雖然她告訴自己絕對不可能是他,但隨着距離拉近,期待也愈發膨脹。
如果真是他,見面之後要說甚麼?
感謝薄先生三年照顧?太虛假。
說她被令妹一番言論說的大徹大悟,明白了賣身的可恥,所以請薄夜把給她的錢都拿回去?
池恩都被這不着邊際的想法逗笑了。
如果她清高一點,可能會在和薄夜劃清界限的同時不要他的臭錢。
可惜這世界上勞動本就千千萬,她賺薄夜的錢也是勞動之一,雖然不太光彩就是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停留在賓利車主站在她面前的剎那。
池恩的臉色瞬間冷下來。
見她作勢要走,徐東眼裏閃過愧疚,嘴脣顫抖着叫住了她:“恩......池恩,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沒來看你媽最後一面?”
“這位先生,您認錯人了,”相比徐東的熱絡,池恩顯得冷漠極了,“我也不認識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拋棄了你媽媽,害你這麼多年流離失所,我是有苦衷的?我不知道美玲當年懷了你,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你?”
池恩停住腳步,像是聽見笑話,眼神一錯不錯看他。
徐東表情真誠,言辭懇切,似乎真心對她感到愧疚。
可仔細看,就能看見他眼神閃躲,額頭冒着虛汗。
更像是爲了穩住她而不得不表現的虛僞討好一面。
周美玲去世前的話浮現出來:“你要讓整個徐家都雞犬不寧。”
雞犬不寧甚麼的,還是算了,池恩沒興趣給自己找麻煩。
就連她的身世,也是周美玲去世之前才知道的。
對徐東,她沒感情也沒印象,也沒想過上門靠着這點血脈搶奪甚麼。
如果徐晚喬看見她引以爲傲的父親站在她面前對她訴苦,不知道是甚麼感想。
池恩沒了耐心:“麻煩讓讓,擋我路了。”
懶得再聽徐東說話,池恩繞過他就上了樓。
不遠處,黑色賓利打着雙閃,和夜色融爲一體,也將剛纔發生的一切收入眼底。
薄夜握着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
他真是瘋了,竟然跑到池恩樓下蹲點她。
更沒想到,還能看見她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
怪不得,怪不得她這麼急着撇清關係,原來是早就找好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