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我不管你們怎麼想,都給我出去。”
姜早背對着衆人,瘦削的身影卻並不單薄,反而給衆人帶來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其實她倒希望自己penny的身份不被暴露,省得那羣醫科院的人又追來,向她投送一大堆令她頭疼的命題。
“喂!如果你是真的penny,你有甚麼證據證明你是她?”
陸雪晴雖然未能看清她的全容,但姜早給她的感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危機感。
姜早未置可否,嫺熟地將針拔出止血,緊接着進行下一步的操作。
“辭硯哥哥,你看她!就是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不能讓她繼續了!”
陸雪晴急得直跺腳,她正想嬌滴滴地靠進傅辭硯,卻被對方不留痕跡地讓開了。
他黑眸深沉,暈開一股冷冽的氣場。
“安靜。”
傅辭硯平淡的話語是在警告着陸雪晴。
但陸雪晴並未心領神會,只是乖巧地閉上了嘴,情不自禁地對高冷的傅辭硯犯起了花癡。
管家見狀,瞬間站了出來,淡笑地看着衆人道:“咱們還是不要打擾老夫人的治療了,都少說兩句,注意分寸。”
傅辭硯盯着窗戶裏那道雷厲風行的背影,倒是逐漸和記憶裏的人重合。
那個女人堅毅且冷靜,常年微勾的嘴角帶着篤定,似乎沒有任何事能夠打敗她。
更好比是懸崖上的花,危險,卻又惹人心羨。
“喂!大爺,你這是幹嘛去了?公司一大羣人等着你開會呢!”
沈行的一個電話將傅辭硯拉回了現實。
“親子鑑定怎麼樣了?”
沈行幾近抓狂,他快控制不住其他股東的怒火了!這哥們還在這擔心他兒子呢!
但他還是冷靜地回答道,“估計得明天早上。”
“嗯。”
傅辭硯只是簡單敷衍了一句,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雖然開會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但老闆遲到,其他人也只能安安靜靜等待着。
*
姜早按着穴位的手便沒停過,她給傅奶奶送了一針安魂穴,只聽傅奶奶發出幾聲劇烈的咳嗽,她這才放下心來。
可算是恢復意識了。
姜早將消息轉告給管家,回到房間後,她纔將溼透的帽子給摘了下來。
連續忙了三個小時,這一刻也總算是解放了。
姜早準備去衛生間洗個澡放鬆一下,傅家的客房的浴室不在房間內,她剛走出房門,就被一道狠毒的目光凝視着。
陸雪晴雙眸微眯,盯緊那搖曳生姿的背影,簡單的白大褂也能被她穿得如此妖冶卻不失優雅。
除了姜早,陸雪晴這輩子沒見過第二個人!
當年她找過姜早後,沒過多久就聽說她出國了,但至於是哪個國家,這個保密工作做得極好,誰都不知道。
現在想來,應該是爲了保護姜早,不受姜家資產更變的影響吧。
陸雪晴冷笑一聲,她跟在姜早的身後,直到對方對着鏡子摘下了口罩。
姜早冷眸半闔,神色清絕,反襯得那張極盡妖嬈的臉帶着幾分沉澱後的風情。她衝了一把水,順着清透的素顏滑落下來,卻更顯欲態。
那是任人都會嫉妒的容貌。
果然是你!
陸雪晴憎恨那張美麗的臉,她咬牙切齒地走到姜早面前。
“姜早,還真是你啊!當初辭硯哥哥沒有選擇你,你竟然還有臉回來?我可真是低估了你的厚顏無恥!”陸雪晴勾了勾脣。
“哦?你的意思是說是傅辭硯甩的我?”
姜早心底微驚,沒想到被陸雪晴看到了。
“那當然,傅哥哥爲了選擇我,纔會把你給甩了。這件事情人盡皆知,你不會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吧?”
陸雪晴昂首挺胸,雙眸炯炯,眉宇間盡是透露着得意之色。
於她而言,姜早不過就是她的手下敗家罷了。
“當初是我甩的他,你不知道嗎?原來你消息這麼閉塞。”
“我不是來跟你說那些陳年往事的,我警告你,別想打傅哥哥的主意,我們就快訂婚了。”
陸雪晴滿眼赤紅地怒道,但這在姜早的眼裏並沒有任何威脅。
甚至她還莞爾一笑,頗爲關心道,“你們倆還沒訂婚嗎?我記得六年前你就說過這句話了,你現在又說這句話,是不是還要再等個六年?”
姜早的這一波嘲諷直接拉滿,把陸雪晴給整破防了,“姜早!你一個已婚之婦,最好自己滾出去,保留住自己的顏面,別最後落得一個笑話!”
已婚?
姜早愣了愣。她甚麼時候結婚了,自己都不知道?
“怎麼,該不會是婚姻不幸了,纔想到回來勾引傅哥哥吧?”陸雪晴抓住把柄,冷言冷語道。
“你這麼害怕一個已婚之婦?對自己未免太沒信心了吧?”姜早直接劃開電話,不留情面道,“管家先生,有位女士一直纏着我,辛苦您來一趟,好嗎?”
話落,姜早便無視了陸雪晴任何的舉動。
五年前,她確實被陸雪晴的話擊敗過,甚至去向傅辭硯求證,但沒有得到他的任何回應與偏愛。
但是如今,陸雪晴是不是傅辭硯的未婚妻,是不他的青梅竹馬,已經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趁人不備,然後把姜子喬那個小傢伙夾帶跑路!
*
而此刻的姜子喬,正一邊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邊用小手抓着傅辭硯的褲腿,小臉苦巴巴。
“嗚嗚,爸比,我害怕!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傅辭硯看着他,粉雕玉琢的臉憋得通紅,雙眼浸滿淚水,活像個小哭包。
一個男孩子,這麼矯情。
“睡地上。”傅辭硯毫不留情,轉臉就接着去開國際會議了。
聞言,姜子喬委屈的小臉一僵,憑藉着他良好的表情管理,這纔沒有露餡。
他當然不害怕,整渣爹的目的還沒得手,他纔不會這麼聽話地睡地上!
姜子喬不客氣地往沉香木大牀上一躺,鼻尖傳來幽然的檀香味,昏沉的睡意襲來,但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他撐着眼皮,賤兮兮地往另一邊尿了一牀,忍不住嘿嘿一笑。
傅辭硯開完會回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姜子喬安睡的小臉。
平靜的呼吸節奏讓他也不免安靜了許多。
他凝視着眼前的小孩,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掀開被子,傅辭硯剛躺上去,就感覺到身下一片溼意!
“姜子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