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出獄了
2018年末,我出獄了。
張曼親自來郊區監獄接我。
她要我查清楚大哥的死因。
一輛s級白色大奔停在監獄門口,她戴着墨鏡,穿一身緊俏的後媽裙,舉手投足之間充斥着貴婦味。
走近後,我聞到張曼身上一股茉莉清香。
張曼對我說辛苦了。
她的聲音低沉,充滿磁性。
仿若某位高姓女星。
在我印象中,十年前入獄時,張曼似乎也是這番模樣。
歲月並沒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
張曼對我說。
大哥雖然死了,但她是大哥女人,所以大哥欠下的債,她會替我還。
我苦笑說不用,大哥並不欠我甚麼,張曼沒再多言。
讓我坐上車。
她要帶我去接風洗塵。
上車後,張曼手握方向盤,一言不發。
我聞着車裏濃郁的香水味。
餘光瞥到駕駛位嫂子雪白的手臂。
感受她輕微鼻息,以及雙手在方向盤上酥酥的摩擦聲。
在獄中待了十年,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水潤的女人。
特別是張曼這種舉手投足間帶着氣質的大嫂。
我情不自禁嚥了咽口水。
張曼似乎也感受到我的炙熱,她笑說我肯定很久沒見到女人了。
我連忙閉上眼睛不敢再褻瀆她。
張曼沒有責怪我,她表示。
“在裏面待了十年,想女人很正常,我帶你去泄泄火。”
她倒是很懂男人。
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在裏面十年光陰,我已經很久沒有去過會所。
所以當嫂子帶着我再次進入會所時。
看着站在我面前一排排姑娘,我居然羞澀地低下頭。
嫂子讓我選。
我說不用了。
她大氣揮手。
替我點了三個姑娘。
接着嫂子出門,讓我好好享受。
留下我和那三個陌生的女人。
她們和張曼不同。
身上的香水味過於刺鼻,滿臉風塵氣息,眼睛裏也滿是對票子的慾望。
她們笑呵呵地替我解開衣物。
雖然在裏面十年。
可那些套路及姿勢還是沒變。
和十年前相差無幾。
而我也將十年的委屈、憤怒、不滿。
一股腦全部發泄在她們三個身上。
不瞞你們說,在這享受過程中。
三個人的模樣也漸漸變成了張曼的樣子。
......
等我從房間裏出來後。
張曼正在門口抽菸。
路燈微弱的燈光打在她精緻的面龐上,張曼叼着精緻的細煙。
見我後將其掐滅。
走到我面前,將我外套釦子解開。
我慌忙躲避,不知道她要做甚麼。
張曼卻替我重新扣好。
“釦子系錯了。”
如同爲丈夫整理衣物的體貼人妻。
接着她看了看我身上衣服。
“這一套過時了,我帶你去商場逛逛。”
我沒有拒絕,和張曼來到商場。
十年時間,變化很大。
半途中張曼讓我先去選衣服,她去一趟洗手間。
我隨便進入一家男裝店。
看見標價一套要三千。
我情不自禁感嘆這十年物價上漲真快,我轉頭想去下一家看看。
賣衣服的店員卻一臉嫌棄,笑着跟店裏另外一人說。
“這鄉巴佬,衣服恐怕是上個世紀的!”
“噓,小聲點,你看他剃着寸頭,沒準剛從裏面出來。”
如果是十年前。
聽他們這麼說,或許我會把這家店直接給掀了。
可我在裏面宣過誓。
“牢記過去,着眼未來。修身養性,遵紀守法。”
我低着頭,打算當作沒聽見離開。
張曼卻不知甚麼時候。
踏着噠噠的高跟鞋走進店裏。
她站在兩個店員面前。
身姿高挑,比她們氣勢瞬間高上不少。
兩個店員明顯多了幾分畏懼。
張曼語氣卻毋庸置疑。
“把那,那,那三套衣服給我包起來!”
兩名店員立馬點頭。
將衣服遞給我後,語氣誠惶誠恐。
“先生慢走,女士慢走。”
我接過衣服。
興許是爲了照顧我的面子,張曼和我默契地沒有提剛纔事情。
我看了看小票。
一共花了一萬。
我說這錢我會還的。
張曼忽然停住腳步。
她盯着我問。
“還?你拿甚麼還?!”
我想了想,誠實地回答。
“我聽說,現在外面送外賣得掙錢,我去跑幾個月外賣......”
還沒等我說完,張曼就直接否決道。
“送外賣太辛苦,我經營一家公司,你去幫我幹活。”
“我?能幹甚麼?!”
張曼思索片刻。
“隨便幹甚麼都行,就當你大哥欠你的。”
我張張嘴,還想說些甚麼。
最後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因爲我現在確實缺份工作。
所以只能淡漠地表示。
“謝謝嫂子。”
隨後張曼又表示。
“今晚先去我那住,明天我直接帶你去公司辦理入職,再租個房子。”
我本來想問會不會不方便。
但在監獄裏十年。
我已經養成了逆來順受的習慣。
沒有拒絕。
而我也是第一次去張曼的家。
她住在市區裏的一棟大平層。
一進門,我就看見客廳中間,掛着張曼和大哥的結婚照。
見我緊盯照片。
張曼眼神忽然黯淡。
她突然開口。
“三年前,他死後,我就接手了他全部產業,你能幫我查清楚他的死因嗎?”
我沒說話。
接着張曼忽然皺起眉頭,看到我脫了鞋子。
她微微皺起眉頭,額頭輕擰一起。
張曼還是那副毋庸置疑的語氣。
“去洗個澡。”
我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來到浴室後,聞見裏面芬芳的沐浴露味道。
看着一旁晾衣架上。
還掛着幾件粉色的蕾絲內衣。
我連忙轉移目光。
在噴頭下洗起澡來。
梳洗完後來到客廳。
張曼已經換了一身睡衣。
薄如蟬翼的睡衣下,是張曼姣好的身材。
裏面紫色的內衣若隱若現。
我不敢多看,只能裝作欣賞房間裏的裝修。
張曼捧着一杯牛奶遞給我。
接過牛奶時,我看到她手臂上長長的刀傷。
之前她穿着外套,看不見手臂肌膚。
如今換上睡衣後,卻能清晰看見。
彷彿上好的宣紙上一道不和諧的墨痕。
張曼見我盯着她的傷口。
只是淡淡道。
“如果不是你,十年前,我和你大哥早就死了。”
那道傷口正是十年前我入獄的原因。
我沒再說話,端着牛奶一飲而盡。
思緒卻輾轉飄揚。
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