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戰幕
華子建看着眼前這漂浮的淡藍色的煙霧, 在這昏暗燈光中,他的眼神中有一種迷萌和彷徨, 明滅不定的空氣充斥着酒吧,燈光朦朧,紅酒妖媚,所有的角落都瀰漫着菸酒的味道。
華子建沒去看舞池裏形形色色那些妖媚少女不停的,瘋狂的晃動,就算她們白皙的軀體在搖曳的燈光裏是那樣的誘人,那樣讓人熱血澎湃,就算她們用如此的語言和動作在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 。
華子建只是需要關注一個人,一個30多歲的女人,一個比他要大好幾歲的女人。
這個女人有一張豔麗的面容,她的眼睛大而有神,堅毅挺直的鼻樑,略薄柔軟的櫻脣,一頭水一樣柔美的烏亮長髮,流瀑般傾斜下來,恰倒好處的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上,她此刻在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腰肢和臀部。
華子建不得不在心中嘆息一聲,他很少見到秋紫雲有這樣的舉動,在整個柳林市裏,倘若只選一個最端莊的女人,那麼應該一定是秋紫雲了,她F的冷豔和威嚴,在柳林市無人不曉,無人不知,假如要是此刻有人看到秋紫雲如此分瘋狂的舞動,他們一定會驚詫不已。
華子建是可以理解的,他知道秋紫雲這位女市長的壓抑和煩惱,因爲華子建是秋紫雲的祕書,已經跟了她三年的祕書,同時,華子建還是這位女市長的情人,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隱祕情ren。
這樣的關係應該有一年了,華子建有過內疚,有過傷感,但更多的還有一種滿足,他每一次在秋紫雲身體上縱橫馳騁的時候,每一次在她身上帶着發泄的心情橫衝直撞的時候,華子建都會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成就感。
不錯,誰可以想得到呢?這個美女市長是多少人遙不可及的夢想?那一張張看着秋紫雲垂涎三尺,又不敢輕易留露出心態的領導們,和華子建相比,的確讓他有點暗自竊喜。F
音樂總算結束,秋紫雲帶着一身的香汗,款款走來:“子建,你還是不喜歡跳舞啊,活動一下有好處。”
華子建搖了下頭,他也沒有了在上班時候的那種恭順:“我還真的有點怕這樣的音樂,坐到這裏我都感覺心跳混亂呢。”
秋紫雲親暱的瞥了他一眼,一面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說:“對了,子建,你感覺我的舞姿怎麼樣?”
華子建淡淡一笑說:“柳林市的幹部要是有人看到你剛纔的舞姿,一定會暈過去的。”
秋紫雲自嘲的笑笑說:“是啊,只有在外市,我纔敢這麼放任一下自己,要是回到柳林市裏這樣,那不嚇死人,咯咯咯。”
秋紫雲的笑聲是勾魂蕩魄的,在加上她一身的幽香陣陣襲來,華子建的心裏有開始了一點激盪,已經好久沒有在秋紫雲的身上折騰了,自從那兩個秋紫雲最得力的局長被市委華書記一舉擊翻以後,秋市長就落落寡歡,在失利的沮喪中,很久都沒有召見華子建去耕耘開墾了。
但今天,華子建是有預感的,晚上他們一定會重溫舊夢,一個是今天在外市,相對安全,一個是秋紫雲今天喝了不少的酒,一定很亢奮,於是,華子建就有了一點點的反應了,他不得不翹起二郎腿,來壓制一下那蠢蠢欲動的神棍。
但這細小的動作很快就被秋紫雲發現了,秋紫雲的臉上就泛出了一絲紅暈,她用一種工作以外的親妮和嬌柔的語氣說:“有反應了?唉,最近心情一直不好,虧待你了。”
華子建就很燦爛的笑了,他伸出手來,攬住了秋紫雲的柔和的細腰,在她的耳邊親暱的說:“我知道你最近煩,我希望你開開心心的。”
華子建的聲音是柔和的,他口中的氣息撩動着秋紫雲的耳根,秋紫雲也開始全身過電了,她禁不住打了個顫,在幽黯的燈光中,回過頭來,擁抱住了華子建,華子建在這溫柔又多情的懷抱裏,他的心在加速的融化,深深的吸一口秋紫雲身上散發的沁人肺腑的氣息,華子建親吻住了秋紫雲的脣,感受到她滑潤的舌頭在不停攪動,轉動,不由得閉上眼睛,享受着這異常強烈的感覺。
秋紫雲的喘息也更加強烈了。
不得不說,一個成熟nv人的魅力,就恰如一根細細的銀針,它可以不用費力的,深深的扎進華子建的心裏。
他們心照不宣的結賬離開了酒吧,到了外面,華子建搶上幾步,打開了車門,看着秋紫雲坐進了後排,他才轉到了駕駛位置,開車往酒店駛去,華子建就想,司機一定早在酒店睡着了,這樣更好,免得讓他感覺到了甚麼。
剛剛關上秋紫雲房間的門,華子建就用手抱起秋紫雲,把秋紫雲的小嘴封在了自己的脣上,華子建還不費力的就橇開了秋紫雲微閉的雙脣,香甜的舌尖在一點一點融化華子建的心,這樣的夜色,這樣的美女,這樣的溫情,又有哪個正常的男人可以去抗拒,華子建也開始用自己的舌頭去攪拌,去糾纏。
兩人相吻着一步步移到了牀前,很快的,秋紫雲就象古羅馬裏裸體美女的畫像一樣,成熟,光潔,高貴又充滿性感。 秋紫雲閉上眼,體驗着這樣的感覺,她整個人就在這樣的快感之中變得軟弱無力,在秋紫雲那一聲聲呼喚和醉人的呼喚中,華子建勇敢的步入主題......
之後,他們沒有匆匆分手,華子建擁抱住秋紫雲那滿是慵懶的身體說:“今天你水平真高,我聽到你們那桌子的對話了。”
秋紫雲一手撫着華子建的胸膛,一面抬起頭看看華子建說:“甚麼對話?”
華子建先是吻了一下秋紫雲的額頭說:“你對省委季涵興副書記的話啊。”
秋紫雲就呵呵的笑了說:“你是說我誇獎華書記那話吧。哼,華書記總把我的忍讓當成軟弱,我是該給他也上點眼藥了。”
華子建就笑了,今天在招待的時候,省委季涵興副書記剛好坐在秋紫雲他們這桌上,在嬉笑中,有人說起了文件簽字甚麼的,秋紫雲就說:“季書記,以後你那簽字寫好點,我們市上華書記那次在會議室就說:怎麼季書記的字這麼難看。呵呵呵。”
華子建當時就看到了季涵興副書記臉色沉了下去。
也不是別人說,這季書記的字在幾個市上領導中,確實要差點,不過也不是人們想象的那樣差,只是其他幾個省裏主要領導都每天練字呢。
這個話好像華書記也說過,是在會議室說的,但是當時會議室也就只有華書記和秋紫雲兩個人,而且華書記說的難看不是字寫的差的意思,是字太潦草,看不清楚。
但季涵興副書記就不會這樣理解了,他從秋紫雲的玩笑裏聽到的意思就是柳林市的華書記在會議室大庭廣衆之下,說自己字難看,季副書記當然心裏不痛快了,他就冷哼了一聲,沉下臉說:“他華成飛的字是比我寫的好,我承認,以後我要多向他學習。”
應該說秋紫雲這一炮點的確實恰到好處,以後只怕季副書記就和華書記把這樑子接上了,對官場中這種明明暗暗,若隱若現的鬥爭,華子建應該是很有體會,他深諳世道,熟悉人性,也深得其味,這除了自己學習思索以外,更多的是一種天賦,華子建可以隨便的就洞悉很多常人看不懂的套路,但華子建在更多的時候,又是讓自己隱藏住鋒芒,含而不露,胸藏珠璣,華子建就像一個老練的獵人,用野草包紮住閃亮的搶管,默默的,耐心的,靜靜的等待機會的到來。
已經回到柳林市兩天了, 市政府裏一如往常一樣散漫和安靜,這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你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如此的微笑和謙遜着,但你沒有走進他們的心裏,一但你瞭解了他們真實的內心,你一定會大喫一驚,因爲他們都在盼望着別人倒黴和讓位,盼望着自己幸運和上升。
華子建快步走進了政府辦公室,這是他每天一早必須做的一件事情,到辦公室來見下祕書長張景龍,張祕書長的頭上已經掉了很多頭髮,剩下的那些他總是很小心的讓它們儘量的長的長一點,把那些沒有頭髮的地方遮掩一下,看到華子建走了進來,張祕書長就很嚴肅的說:“小華啊,今天雲縣長的活動比較多,我給你說下,你也記一下。”
“是嗎,最近事情有點多,呵呵,張祕書長你說,我記一下。”
華子建連忙就掏出了筆記本,這個工作是不敢馬虎的,秋市長最近很忙,每天的工作都派的很滿,時間上更是要掐好,有的活動要晚點到,到早了人家笑話,你就比如說喫飯,你一個市長早早的就上去了,那像甚麼話,一個人坐在包間,傻乎乎的等下屬,那人家不笑話纔怪。
再比如是上面來人的會議,你市長姍姍來遲,上面領導怎麼看你,那還不說你擺架子?裝老大?是不是心裏對人家領導有意見啊?
所以秋市長每天的工作安排,華子建都是要認真對待的,出了漏子就都是祕書的錯了,不要以爲自己和秋市長有那麼一點關係,那玩意靠不住事,真要有了問題,華子建估計秋紫雲該怎麼收拾自己一定不會手軟的,誰讓大家都是官場中人呢?
這個地方,不要談甚麼感情,談甚麼人情,大家都是爲名利而聚,爲名利而散,任何人,只要你影響到了別人的仕途順暢,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結果都是一樣,都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打擊。
華子建記好了今天秋市長的工作安排,就客氣的告別了張祕書長,對這個張祕書長,華子建是有點認識的,他總是像一個忠誠的藏獒一樣,看守着自己那辦公室主任的位置,誰要是稍微的有那麼一丁點靠近的苗頭,他都會勇敢的,不厭其煩的防衛。
華子建就首當其衝的成了張祕書長第一防範對象了,因爲華子建是秋市長的貼身祕書,還掛着辦公室一個副主任的虛職,這就不的不讓張祕書長緊緊張張了,這一兩年來,華子建沒少讓他下套。
好在華子建也不是等閒之輩,他總能用一次次的如履薄冰和謹慎小心來回避張祕書長的陷阱,直到今天爲止,張祕書長還沒得過手,這反倒讓張祕書長更加的惶惶不可終日了,他就奇了個怪,自己一個老獵人,怎麼就套不住華子建這樣一個新動物呢?
華子建很恭敬的點下頭說:“我先過去了張祕書長。”
華子建轉過頭,看了看資料員宋麗若那飽滿的地方,眨了一下眼,就走出了辦公室。
女市長秋紫雲就坐在了辦公室,當她的祕書華子建進來的時候,她正在打電話,在政府上班的時候,秋紫雲的打扮永遠是那種職業女性的裝束,今天穿了件灰色的套裝西服,裏面是一件墨色的襯衣,華子建注意到,秋市長襯衣的衣領上,繡着兩隻淺色的蝴蝶,翩翩起舞,似要掀開衣領讓人看見裏面的陽春白雪一樣。
華子建沒有因爲自己和她早已經跨越了同事關係就忘了自己是誰,他還是很低調的在做自己份內的事,在每一天的打掃衛生、整理文件、端茶遞水,提包開車門工作中,華子建都是做得一絲不苟,認認真真,殷勤而周到。
現在華子建先給秋紫雲泡上了茶水,再端到了秋紫雲放在桌上的左手旁邊,然後退後幾步,等待着秋紫雲電話結束後給她做每天必須工作請示。
秋紫雲也是一樣,一到辦公室,她的臉總是繃的很緊,看着華子建的神情,也是平淡和漠然的,你根本就不可能從她的臉上看出前幾天在鄰市開會的酒店中,她和華子建在一起時那瘋狂顛迷和放蕩柔媚,他們彷彿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只是在偶爾對望的目光裏,纔有一絲不易覺查的彼此的信任。
放下電話華子建可以看出秋紫雲有點不快的神情,從那電話中的一言片語中,華子建可以聽出電話是秋紫雲和老公在交談。
秋紫雲悶悶的放下電話,似乎老公對她的挖苦猶在耳邊,秋紫雲也不是不想要那個家,只是最近工作確實太忙,那有時間回省城去,爲此兩人的感情一直有問題,她也希望可以做的更好,經常回家去陪陪那個在省城教書的老公,但一個在官場上的人,秋紫雲就沒有太多的選擇。
她這樣一個從上面空降而來的市長,即沒有柳林市本土深厚人脈,更無法介入到柳林市那些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中去,三年多了,有時候她還是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柳林市的過客,沒有太多可以信賴和使起來順手的下屬,這讓她工作起來很被動。
華書記和常務副市長韋俊海也正因爲她的這點不足,纔可以小瞧和蔑視秋紫雲的權威,讓她的市長名分和權利不成正比。
不過這小小的不快沒有對她形成太多的影響,她幾乎已經麻木和習慣了,她需要考慮更多的東西,最近一個階段,市委華書記對她的權利開始了不斷的打壓,或者,他們是不是感覺到已經應該讓自己退出柳林市的政治舞臺了,這個問題很嚴重,秋紫雲不得不小心的應對。
秋紫雲抬眼看這華子建說:“小華,今天都有甚麼安排?”
華子建平靜的正視着秋紫雲說:“今天活動派的比較滿,我給你報下,你看看那些地方不妥。”
秋紫雲點了一下頭,沒再說甚麼了。
華子建就打開了筆記本,逐條的讀了一遍,讀完看看秋紫雲,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華子建知道,自己可能是白讀了,秋紫雲的心思根本就不再這個上面,不過這也不奇怪,自己總是爲她安排好了一切,她不需要爲這些小事操心甚麼的。
“小華啊,我總感覺最近市上的氣氛有點不對,你也多留意一點。”秋紫雲沒有提今天活動議程的問題,說出了一句很不相干的話來。
華子建稍微的猶豫了一下說:“或者這只是一種試探,現在就拉開決戰的戰幕,我看言之過早。”
他們都知道彼此在說甚麼,在這幾年的配合中,相互間的思路和語氣,他們都很熟悉,在這個地方,也只有他們兩人才算的上信賴。
這不是取決於他們的特殊關係,而是他們都很明白一個道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特別是華子建,更是沒有其他的選擇,一個祕書,就像是古代額頭上刻着火印的犯人,不管以後自己走到那裏,身上散發的都是秋紫雲的氣息,就算華子建自己想要改換門庭,重上其他人的戰車,那也不再可能了,因爲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仕途安危和一個叛徒聯繫在一起。
這就是官場,當你剛剛踏入這個場地,第一個問題就是站隊,站好了隊,事半功倍,站錯了隊,呵呵呵,甚麼叫悲劇?你就是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