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到上輩子奔波勞碌，只爲了讓弟妹過上好日子。

我去廠裏做工掙錢，申請助學金讀書，在喫不飽穿不暖的日子裏考取雙一流。

做遍了兼職，帶貨掙錢供養弟妹，卻被這黑心的一家子合起夥來背刺。

最後落了個網暴勸退，回村後被爸爸賣給隔壁村老流氓做老婆的下場。

李大媽心疼地說，

“你先來我家住下，省得你爸弄出甚麼幺蛾子。大不了多張嘴的事兒，我們老李家養得起！”

我鼻尖一陣酸澀，上輩子李大媽也是這樣熱心腸，卻被還沒認清現實的我一口回絕了。

承了李大媽的情，我調整好情緒。

因爲我知道我爸不會善罷甘休的。

用了一週的時間，我的身子才養得差不多。

回到村子，我這才知道我爸讓我輟學養家，還在我媽下葬當天打我要錢的事情早已鬧得沸沸揚揚。

人多嘴雜，你一句我一句愣是把我爸說得最近都沒敢回村。

和李大媽打了聲招呼後，我回了趟家。

纔剛邁進家門，周成龍響亮的聲音便響起。

“大姐你上哪去了？媽媽纔剛死，你就不想管我們了？”

站在他旁邊的周玉鳳臉也髒了，此刻正一臉怨氣地瞪着我。

“你是不是像那些外面的女人一樣，準備和野男人跑了？爸爸說得對！大姐你就是個賠錢貨。”

我萬萬沒想到這才幾天功夫，年僅八歲的弟妹嘴裏能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喉頭一緊，我默不作聲地去了後院，把家裏那隻老母雞下的蛋和棚裏的小豬崽盡數帶走。

小妹見狀過來拉我，哭鬧着不讓我走。

“這是我們家的東西，你要帶哪去？”

我嗤笑一聲，拍開她的手。

“我不是周家人？再哭哭啼啼的，以後就找你爸要飯喫吧！”

小妹年幼，卻比弟弟要早熟。

她明白在爸爸那兒討不了好，只好不情不願地鬆手。

臨走前，兩個小的終於熬不住，哭着喊餓。

“姐姐，我想喫炒蛋了。”

我費力地拖着豬崽和雞蛋，轉頭笑道。

“爸爸說能喫苦才能幹大事，不就是幾天沒喫上好飯，自己不會做？”

不管越哭越大聲的弟妹，說完我就走了。

賣了豬崽和蛋，我總算湊夠了學費。

回到李大媽家，我極其自覺地做起家務活。

鋤地、挑豬草、餵雞、灑掃院子。

李大媽唉聲嘆氣地在旁邊搭手，直誇我懂事。

“砰”地一聲，李大媽兒子氣喘吁吁地破門而入。

“媽，不好了！周大牛拿了錢，要把盼娣賣給了村頭那個七十歲的老頭！那老頭家裏人都找上門來了。”

李大媽一驚，連忙前去詢問情況。

我站在後頭，心中一片荒蕪。

我早猜到爸爸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