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對我名聲不好？是我嫁人還是你們嫁人？”

我突然覺得悲哀，“出軌的是我嗎？做了錯事不敢露面的是我嗎？”

“丟人現眼淪爲笑柄的是我嗎？他們周家人怎麼看是他們事，和我、和我媽沒有任何關係！”

“這……我知道，這件事是你爸做的不對，但他畢竟是你爸，你總不能和他斷絕父女關係吧？枝枝現在年紀還小，過個三五年就想開了，你就讓着你爸點，這說白了不是甚麼大事兒嘛……”

“不是甚麼大事兒？這事要是發生在舅媽或者表弟身上，你也說得出口？真是刀沒捅在你身上，你不覺得痛啊！”

我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中翻湧的怒氣，“既然你都說是我爸做錯了，爲甚麼我媽受了委屈你不替她想想？還有，你明知道我爸和盧枝的事，爲甚麼不及早告訴我媽？是不是覺得我媽現在不當家管事，讓你撈不着好處了？”

我的質問讓小舅愣了一下，隨即他惱羞成怒起來：“你瞧瞧你說的這都甚麼話？你爸都和人搞上了！我要是告訴你媽，就不怕她受刺激啊？這事兒我瞞着不還爲你媽着想！你不領情還倒打一耙，年紀輕輕的就別跟着瞎摻和，哪有閨女管爹媽的事，傳出去多不好聽。”

“呵——”

我氣極而笑。

顧定和這種人渣，不值得任何人爲他操心。

“好，這些我不追究，但我只問一句，你是向着我媽還是向着盧枝？！”

小舅一怔，半響才說：“這、這都一家人……”

“一家人？你喊他姐夫，他喊你小舅的那種？”

“你這胡鬧！”

小舅惱羞成怒，起身準備走人，“我懶得跟你解釋……大、大姐？”

“媽？”

我猛然回過頭，她就站在樓梯上，滿臉淚痕，渾身顫抖，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媽，您甚麼時候出來的？怎麼不多休息會兒？”

“大姐，你聽我說……你別生氣了……男人都一樣……一家人和和氣氣的，日子還得過不是？”

我媽甩開我攙着她的手，衝過去抓着小舅衣領歇斯底里地吼：“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小舅被我媽的氣勢駭住，吞吐着說不出話來。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我媽死命瞪着小舅，眼眶猩紅。

小舅訥訥道：“大姐……其實……你倆常年分居兩地……”

我媽一聽這話更加失控。

“那你就眼睜睜看着他們做錯了事不聞不問？你是不是覺得我活該？是不是覺得我活該被戴綠帽子活該被欺騙被拋棄？！”

“大姐，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小舅試圖解釋，卻被我媽狠狠推開了。

“你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供你讀書，供你喫喝，讓你過好日子！結果呢？結果你就這麼報答我？！合着外人一塊欺騙我？一塊看我笑話的？”

“我不是……大姐……我沒有那意思……我……”

小舅焦急的辯白讓我媽更加惱火，“你別喊我大姐！你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我寧願沒有你這樣的弟弟！”

我趕緊拉住我媽：“媽，別生氣了，您先坐下，喝杯水緩緩。”

小舅還想說甚麼，被我一個眼神止住了，只得悻悻離開。

外公外婆去世的早，小舅舅年幼，是我媽省喫儉用一點一點把他拉扯長大成人，可是現在反而幫着顧定和說情，甚至勸她大度原諒……我媽該有多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