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紀君陶拿起手機,當着裴音的面,聊了起來。
裴音起身,去洗漱間,她沒有故意聽兩人聊天。
只是隔着玻璃,看到紀君陶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舒展。
掛了電話,紀君陶走進來。
裴音已收拾完畢:“我接錯電話,蘇小姐是不是生氣了?”
“沒關係。”紀君陶應了一聲,先是對着鏡子看,
然後不緊不慢的聲音悠悠傳來:“我們兩個還是夫妻,幫我接電話也正常。”
裴音正要下樓去做飯,紀君陶已梳洗完畢,喊她過來幫忙上藥。
鏡子裏,映出了裴音佈滿紅疙瘩的臉。
“怎麼了?”紀君陶指着她的臉問。
裴音經他提醒,這纔看到,臉上、胳膊上、腿上、身體上都長滿了紅色丘疹。
她心裏明白,是昨天山藥過敏造成的,
因爲去接紀君陶,出了一身汗,被風一吹,
那些淺小的紅疙瘩,全部變成了凸出的丘疹,看上去很嚇人。
“過敏,已經吃藥了,過幾天就好。”裴音並不在意。
“沒事,不妨礙我去和爺爺提離婚的事。”
她又補充道:“一會兒我收拾收拾,塗些粉,就陪你去爺爺家。”
裴音心情不好,才一日,蘇婉茹的電話就追過來問。
還是照顧紀君陶的心情,早點離婚,那兩人迫不急待要雙宿雙F呢。
既然兩人已經明修棧道,她也不會可憐兮兮的乞求。
裴音外柔內剛的性子,可不會請求憐惜。
紀君陶皺着眉,眼睛快貼到她臉上:“一會兒去醫院陪我複檢。”
裴音點頭:“那就去完醫院再去爺爺家。”
“今天不用了,爺爺快過70大壽,他最疼你,不想讓他生日過不好吧?過了這段時間再提。”
“可以。”裴音點頭:“爺爺是紀家最疼我的人,不希望他難過,到時候我會委婉的提出。”
“我對你不夠好?”紀君陶的手指,狠狠摁在裴音臉上,最大的那塊紅疙瘩上。
裴音一疼,翻着白眼瞪了他一眼:“......”
也說不上不好,但沒有那種疼到心窩裏的暖。
“我知道你着急,但我會遵守承諾,生日一結束,立即就提。”裴音補刀。
“你好像比我還急?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去見你老情人?”
紀君陶再次伸出魔爪,向裴音臉上按去。
裴音一閃,躲開了他的欺負:“只不過是如你所願。”
望着她兔子似的身影,紀君陶揉了揉眉心,一陣說不上來的煩躁,湧上心頭。
喫過早飯,兩人來到醫院。
紀君陶拍完片子,醫生說並無大礙,但要注意休養,不要超勞過度。
紀君陶硬拉着裴音去了皮膚科。
本來裴音是學醫出生,不想去看醫生,但架不住紀君陶生拉硬推。
她有些惶恐,怕醫生診斷出懷孕,又怕醫生開的藥不適合孕婦用。
“你公司還有事吧?”她想支開紀君陶。
“醫生不是說了,要注意休養,我是傷員,不上班。”紀君陶慢悠悠地回。
裴音:“......”
醫生看了裴音的紅疙瘩後:“你知道喫甚麼過敏的嗎?”
“知道。”
“知道還喫這麼多,弄得這麼嚴重,吃藥了嗎?”
裴音搖頭。
“開一些藥,喫過之後,看看會不會消,如果還這麼嚴重,立即來醫院打針。”
醫生一邊叮囑,一邊在藥單上寫字。
裴音擔心那些藥對胎兒有影響,可紀君陶又杵在身邊,她不好開口。
她正擔心,醫生讓紀君陶去取血液化驗單,他走出去。
裴音立即抓緊時間問:“這個藥,孕婦能喫嗎?”
“懷孕了?怎麼不早說?我把藥換成你能用的。”醫生重新開了一張。
“麻煩醫生。”
紀君陶回來後,臉色鐵黑,再也沒有剛來時那份溫柔和耐心。
裴音拿着藥單去取藥,排隊的時候,紀君陶終於忍不住,在她耳邊惡狠狠地說:“長本事了,敢騙我?”
裴音一哆嗦,可憐楚楚地望着紀君陶,連忙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嘍?”紀君陶盯着她的眼睛,依然態度冰冷。
裴音:“......”
他是不是發現了甚麼?
“我們就要離婚了,有些事沒必要都告訴你。何必麻煩呢?”裴音委屈地說。
“你就是麻煩。”紀君陶冷哼一聲。
裴音眼睛瞬間湧上淚花,他果然討厭自己。
“麻煩這麼長時間,也不在乎這一次。”
看到小兔子紅了眼睛,紀君陶的聲音放柔:“我是說你,明明沒吃藥,居然騙我說吃了,下次不許這樣。”
裴音抬起頭,這纔看到紀君陶眼裏的擔心。
原來是這件事,寶寶的事他還不知道。
真好。
下次不許這樣?爺爺過完生日,兩人就會分道揚鑣,路歸路,橋歸橋,哪來的下次?
裴音苦笑點頭。
排隊到了裴音,取完藥,紀君陶一把搶過:“怎麼換成外敷的了?”
他記得離開時,醫生開的是口服藥,還叮囑一日三次,不要忘記。
“外敷簡單,癢了就塗一下,不會忘記。”裴音面不紅,心不跳地撒謊。
“不過外敷效果慢,口服一起,會消得更快,爺爺就快過生日了,如果你頂着一臉紅斑去參加,又要讓他擔心,說不定以爲我虐待你。”
“會好的,萬一不好,我會向爺爺解釋,是我自己不小心。”
裴音急忙伸出兩根手指,向他保證。
紀君陶還是堅持:“還是再開點口服藥,省得到時還來打針。”
裴音急了,一把抱住紀君陶:“我懂醫的,是我讓醫生換的,這兩天腸胃不好,怕喫口服藥刺激,就別再折騰了。”
現編的理由,總算說服了紀君陶。
他轉回身子,帶裴音離開醫院,上了車。
裴音打開藥,先把最嚴重的臉和胳膊、腿上都塗了。
可脖子後面,她夠不到,那裏癢得厲害。
算了,忍着吧!
見到她那副樣子,紀君陶一把搶過藥:“你不會求我嗎?”
裴音聲音悶悶的:“不好吧!我們都是快離婚的人。”
“現在還沒離,何況,你昨天也幫我上過藥,投桃報李,我也應該幫你,不過,我想聽你求我。”
裴音咬着嘴脣,紀君陶就是這樣,總想讓她服軟。
平日裏,她很溫柔,但卻不喜歡卑躬屈膝。
眼珠轉了轉,裴音豁出去了,反正這是最後一次,容她放肆一下:“老公,求求你了,就幫我擦一下脖子嘛!”她用能滴出水似的聲音,嗲聲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