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1973年初秋,龍江省,元寶村。
老許家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許家大丫頭在學校想攀高枝被人弄大了肚子。
結果人家男方家不認賬,所以昨天冒着大雨從縣裏跑回來了。
元寶村的村民聽着王婆子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親眼看見似的。
此時被議論的許明月,昨天被淋個透心涼,發了一夜的燒。
張春花聽到有人議論自己女兒,拿起大掃帚就去和人拼命:“哪個天S的背後議論我家明月,我今天非撕爛她的破嘴不可。”
“我們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家讓你這些長舌婦說成了破鞋。”
張春花這個恨啊!揮着大掃帚就往王婆子身上招呼,王婆子一個閃身,躲過張春花揮來的掃帚。
“爺爺,娘,爺爺從炕上摔倒了。”屋裏傳來小兒子許辰星的哭喊聲。
張春花扔下大掃帚,轉身往裏屋跑:“爹!”
張春花一進屋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許老爺子許富貴,張春花被嚇得夠嗆,趕忙把老爺子抱上炕。
許富貴得了肺癆,家裏一直沒錢治療,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平日裏都是許明月從縣醫院買一些止咳藥,吃了也不見效,咳起來好像能把肺咳出來。
此時許富貴躺在炕上一個勁地咳嗽:“是我連累了這個家連累了明月,老天爺怎麼不收了我,讓我替玉峯去死。”
許富貴說着老淚縱橫,小兒子許玉峯是老爺子心底的痛,許玉峯在部隊當兵,常年往家裏郵錢,許家日子過得算是不錯。
只是從許玉峯犧牲後,老許家的日子過得是一落千丈,彷彿甚麼倒黴的事情都能找到老許家。
這時,隔壁房間的許明月被哭聲吵醒,睜眼入目的是破舊的泥坯房子,許明月迅速從土炕上坐起,可能起得有些急頭暈的厲害。
許明月揉着疼痛的大腦,自己不是剛把在狗東上搶的兩瓶茅臺賣了,掙了兩千五百元,薅到這麼大羊毛,許明月買了不少好喫的打算犒勞一下自己。
剛進家門,家中的電話就響了,許明月一個沒站穩就摔倒在地上。
此時許明月的大腦裏飛速閃過一個同名女孩的一生,她上面有一個二十歲的哥哥叫許向陽,下面有個十二歲的弟弟叫許辰星。
許明月從小也算是被嬌養長大的,學習好長得漂亮,家裏又有個在部隊當兵的小叔,姑姑更是嫁到了縣城。
許明月的父親許玉成、母親張春花在村裏更是數一數二能幹的。
直到八年前,趙村長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說小叔許玉峯在部隊犧牲,許老太太受不了打擊中風了,花光了家中所有積蓄,但人還是沒了。
禍不單行,黑天白天連軸在地裏幹活掙錢的許玉成沒看清楚路,腳下踩空人掉到溝裏,張春花帶着兩個兒子去尋找,只聽到溝渠傳來許玉成微弱的呼救聲。
一個多月後,許玉下地走路還是痛,但是秋收不能等,每天拖着疼痛的病腳下地幹活,最後走路就一瘸一拐,陰天下雨腳痛更是折磨。
家裏的重勞力腿瘸了,更供不起三個上學的孩子,許向陽心疼父母主動退學回家幫着父母幹農活,許家的日子纔算寬鬆一些。
好景不長,三年前許富貴又患上了肺癆,在縣城醫院看了病也不見好轉,醫生說肺癆這病需要喫些好的多加強營養,可許家連三餐溫飽都困難更別提喫好的了。
許家小姑許玉琴憂心父親的病,懷有身孕也經常回村子看望老爺子,趁着婆婆外出,她騎着自行車打算把燉好的老母雞給自己爹送去,結果路上連人帶車都摔倒了。
許玉琴摔倒那一刻,感覺腹部絞痛難忍。
張春花看到褲子被鮮血染紅的許玉琴時,就有不好的預感,小姑子這一胎估計是保不住了。
許玉琴的丈夫孟偉超聽到妻子流產,趕到醫院時看到虛弱的妻子躺在病牀上,哭得鼻涕橫流。
孟偉超是家中獨子,孟老太太更是寡母養大兒子。
從孩子流掉那天開始,孟老太太完全不再理睬許玉琴。
理完了這些思緒,許明月心裏彷彿飛過一萬頭馬,自己不就是摔了一跤嗎?爲甚麼一睜眼睛就......穿了?
一萬個不願意也沒辦法,只能既然穿則安之了,好在原主和自己同名同姓。
許明月聽着隔壁房間,許富貴和張春花的哭聲,真想大罵老天爺,就是算我能力出衆你也不帶這麼跟我開玩笑,這家人現在實在是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