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舒輕歡愣了愣，他是看到了申請，打來電話問她嗎？
遲疑一瞬，她接起電話：“顧總有事吩咐麼？”
帶着命令語氣的清冷聲音響起：“下樓。”
舒輕歡緊繃着脣收拾了東西下樓，顧衡安的車停在門口，淡淡掃她一眼：“上車，陪我媽喫晚餐。”
舒輕歡默了一瞬：“您不應該帶姜小姐去嗎？”
顧衡安眼神一冷：“上車，別讓我說第三次。”
舒輕歡只得上了車。猜測估計是老夫人剛剛打電話來讓他回老宅喫飯，對於顧母的話顧衡安向來是言聽計從。
黑色輝騰一路開到顧家老宅，舒輕歡跟在他身後低眉順眼進門，就聽見親切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歡歡回來啦？阿姨等了你好久呢，專門做了你最喜歡的糖醋排骨。”
顧母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眼中盡是關切：“怎麼又瘦了？衡安這臭小子，一點也不懂心疼人，是不是又給你一堆亂七八糟的工作？阿姨一定好好說說他。”
舒輕歡不知自己該如何作答，只能尷尬的笑了笑：“沒事的阿姨，也不辛苦。”
顧衡安沒說話，一語不發坐到餐桌前。
顧母看了兒子一眼，若有深意道：“衡安，你年紀也不小了，之前家裏出事，你跟輕歡的婚約沒能履行，現在也該把事情辦了纔對，趁着媽身體還好，說不定還能抱到孫子。”
舒輕歡的手一僵，而後就聽見筷子啪的拍在桌上的聲音。
“媽，我說過很多次了，我要娶的人是婉琪。”
顧衡安聲音幽冷：“我跟舒輕歡的婚約，早就和舒家一樣，不存在了。”
舒輕歡的臉色肉眼可見白了一寸。
“顧衡安，你翅膀硬了，打算氣死我這個母親是不是？！”
顧母注意到她的臉色，瞪着顧衡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輕歡哪裏比不上姜婉琪？！你們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又知根知底，她......”
“就是因爲青梅竹馬知根知底，我才知道她是個甚麼人。”
顧衡安譏嘲的看着她：“她也只能騙得過您了，您要是真喜歡她，不如讓她嫁給您啊。”
“你，你......”
顧母因爲他這番話氣得臉色慘白，忽然捂着胸口倒在了餐桌上。
舒輕歡一愣，本能上前扶起她：“阿姨？您怎麼了？！”
“媽！”
顧衡安的瞳孔一陣緊縮，起身走向母親，手邊的湯都盡數澆在了衣角上。
看見母親慘白的臉色，他手臂微微顫抖，衝着還在發愣的管家厲聲開口：“愣着做甚麼！叫醫生！”
兩人將顧夫人攙扶回房間，家庭醫生聞訊趕來，眉頭緊皺：“夫人一直有心臟病史，是受不得刺激的，怎麼還能這樣氣她呢？”
顧衡安緊繃着脣，臉色冷硬。
看見舒輕歡站在門口，他眼底閃過危險的光，大步拽着她走到走廊拐角。
“阿姨她......”
關心的話還沒能說出口，她脖頸驟然被顧衡安掐住。
“我就說......母親怎麼會忽然非要我帶你回家喫飯。”
顧衡安的手背青筋暴起，掐着她脖頸寒聲開口：“是你讓母親這麼做，好毀了我跟婉琪的婚約？”
窒息和心疼瞬間湧上心頭，舒輕歡努力想要解釋些甚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顧衡安的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生生掐死，直到管家匆忙趕來：“少爺！”
他匆忙攔下顧衡安，神色複雜看向他：“老夫人請您過來，跟輕歡小姐沒關係，是我聽說您要跟姜小姐訂婚多了嘴，您要怪就怪我......”
顧衡安的手驀地一僵。
許久，他冷冷看了舒輕歡一眼，大步走進浴室。
老夫人並沒有甚麼大礙，很快便醒轉過來。
顧衡安還在洗澡，舒輕歡將衣領拉高一些，才走進房間輕聲發問：“阿姨，您好些了嗎？”
顧夫人神色疼惜的看着她：“好孩子，阿姨沒事的，就是苦了你......”
“衡安這個混小子，現在是被豬油蒙了心，你不要怪他，好不好？”
舒輕歡只是苦笑。
她不怪他，她只想離得遠遠的，僅此而已。
顧夫人看見她這個樣子，悄然嘆了口氣：“你去喫點東西吧，特意給你做了一桌好喫的，別浪費了，啊？”
舒輕歡點點頭退了出去。
回到座位上，她才發現顧衡安的手機一直在響，是姜婉琪的來電。
她沒接電話，只是握着勺子靜靜看着屏幕。
他們的事情，她一點也不想摻和了。
看着屏幕暗下，舒輕歡機械的往嘴裏塞着飯菜，味同嚼蠟。
鈴聲忽然再次響起，她下意識看一眼屏幕，來電的人是顧氏的一名合作伙伴，顧衡安非常重視。
猶豫一瞬，她拿起手機走向樓上顧衡安的房間，敲了敲門：“顧總，您洗好了嗎？”
裏面沒有傳來回應。
舒輕歡握着手機，躊躇了一陣，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王總您好，顧總現在在洗澡，我稍後讓他打給您好麼？”
電話那頭的男人意味深長道：“哦？在洗澡啊，那倒是我打擾了，麻煩舒助理稍後讓顧總回電吧。”
舒輕歡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可電話卻已經被掛斷。
她抿了抿嘴脣正要下樓，身後的房門卻忽然打開。
一隻修長的手箍住了她手腕，顧衡安的聲音帶着幽冷的寒意：“誰讓你碰我的手機？”
舒輕歡手一僵，手機已經被他劈手奪過。
他冷冷掃了舒輕歡一眼，大步走向顧夫人的房間。
可顧衡安前腳進門，一隻玻璃杯便重重砸在他腳邊，伴隨着顧夫人一聲勃然大怒的：“滾出去！混賬東西！”
顧衡安的臉色有些陰沉，管家只能出來勸阻：“少爺先送輕歡小姐回去吧，老夫人這邊需要靜養的。”
男人緊繃着脣看了母親一眼，走到她面前冷冷開口：“走。”
舒輕歡只得跟上。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家時，舒輕歡卻發現微信羣裏有一堆消息，是從前高中時的同學羣。
【還得是婉琪呀，出國三年，咱們顧總就等了三年，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訂婚之前，咱們老同學不得聚一聚嗎？】
往上翻了幾頁，她才知道是因爲姜婉琪回來，大家打算爲她接風所以沉寂很久的同學羣才熱鬧了起來。
原本她並沒打算理會，羣裏卻忽然有一條艾特：【@舒輕歡說起來，之前顧老大的未婚妻不是咱們“舒女神”嘛？現在怎麼顧老大是跟婉琪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