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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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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餓嗎?”李修延淺淺一笑,沒想到他這新婦竟然比他妹妹還要小,一雙杏仁大眼就這麼直白的盯着他瞧,倒不像是個精明的。

“不餓。”像是偷看被抓,柳小文“騰”的臉上如同火燒一般。

可剛說完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來。

一個喜餅被塞到了柳小文的手上。

“我房裏沒甚麼好喫,先將就墊墊肚子。”李修延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她的臉頰上,她會是那個能幫自己的人嘛?

“謝謝。”柳小文輕聲哼哼,小口小口的喫起了喜餅。

甜津津的味道在舌尖綻開,又香又甜,她很久沒喫過甜甜的東西,往日裏在家連飯都喫不飽呢,嫁人真好!

喫完一個喜餅,柳小文連碎末末都舔乾淨,心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找點活兒幹。

“我......我有甚麼可以幫你的嘛?”

她小聲地開口,杏眸已經四處打量,見李修延一直都坐在凳子上,想來殘疾的位置應該是腿部。

“如果是腿疼的話,我可以幫你按按,我手藝很好,經常幫村裏的婆婆按的。”柳小文仰着小臉,杏眸裏滿是認真。

“我這腿不是揉揉就能好,是被馬車撞斷了。”

李修延站起來走了幾步,是一瘸一拐,像是腳上的筋吊着一般。

他個頭很高,穿的衣衫和村裏人的也不一樣。

村裏男人穿得都是短打衣衫,上下分開,上衣下褲中間扎着個腰帶,而李修延穿得是長衫,天青色的長衫洗的都發白,可瞧着還是儒雅些。

他還是讀書人,柳小文有些驚喜,完全不在意他瘸腿的走姿。

“如果你信我,可以讓我幫你瞧瞧......李哥哥。”柳小文紅着臉,不好意思叫相公,想到後孃說這家人姓李,便喚李哥哥。

“你會醫術?”李修延的黑眸裏迸射出亮光。

雖是意料之中,可還是隱隱地帶着期待,帶着緊張。

前世那老道說他錯過了他的貴人,所以瘸腿半生,如今他找尋了她足足半年,直到十日前他遇到了個打柴的老叟,那老叟的腿上巴掌大的野獸撕裂傷是用針縫起來,他糾纏了那老叟幾日,才知道那幫他醫治的姑娘叫小文。

恰好二嬸子幫他說親那個姑娘也叫小文。

方圓百里就這一個小文,沒想到還真叫他遇上了。

“會,不過只是皮毛,我平時一般都是給一些雞啊,鴨啊,豬啊看病......”柳小文認真地掰着手指頭說。

至於爲甚麼沒有人,因爲大樹村的人都怕被她克,對她避而不及。

“停。”李延修額角跳了跳。

他將右手搭在左手的肩膀上,一個用勁,“卡噠”一聲,左胳膊就被卸下,李延修一抬手就痛得額頭冒汗。

他將手伸給柳小文,“來,試試。”

並非他多疑,他這腿本來就傷得厲害,自然是不能讓她當**鴨豬一般亂治,在她治自己的腿之前,自然要考驗一番。

“李哥哥是不相信我嘛,也不應該傷害你自己。”柳小文委屈地嘟囔着,手已經摸在了李修延的手臂上,一副要落淚的樣子。

李修延眉頭淺皺。

這般稚嫩的丫頭能有甚麼好醫術。

若是自己要找的人不是她,也不爲難她了。

“你......”

“咔噠......”又是一聲骨頭復位的聲音。

李修延摸着自己的手臂,又能活動自如了。

這小丫頭有幾分本事。

他再次坐在了凳子上,掀開自己的長衫,將白色的裏褲一點點地挽起。

被馬車撞斷的左腿骨頭形狀都有些歪,而這條腿也因爲平時不受力,有些萎縮,比左腿要細上一圈。

“你看,能治嘛?”

這幾個字已經用盡了李修延全身的力氣,前世,他尋訪了無數名醫,他們皆是說傷了太久無法治好。

一次次的失望,讓他的心底都麻木了。

“能!”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李修延感覺自己的腦子“嗡”了一下,然後耳朵漲漲,像是耳鳴了一般。

他用了幾個呼吸才冷靜了下來,大手卻用力地扣住了柳小文的手腕,他道,“只要能治好,你便是我的再造恩人。”

一瞬間,他氣勢直起,一雙黑眸攝人心魄。

柳小文都被他嚇到,哆哆嗦嗦地道,“你,你不是我相公嘛,嫁人了要聽相公的話,這不是應該的嘛?”

李修延平靜了些許,“怎麼治?”

這可問到了柳小文擅長的領域,她杏眸裏閃爍着自信的光芒,“這傷約莫就一年,只要再打斷,重新捉骨端正位置就行了。”

“打斷?”李修延這次眼皮狠狠一扯。

這活生生的打斷腿跟他卸胳膊可不是一個概念。

“來吧。”

“李哥哥,那我動手了。”

肉體和木板的碰撞,長條板凳準確地砸在了李修延的腿上,剛好是在那傷處。

“嗯——啊、”李修延緊咬牙關還是忍不住脣齒邊溢出一絲輕吟。

這時屋外兩個趴着的人捂着嘴偷笑。

其中一個還是缺了側門牙的六十歲李老太,一邊樂呵一邊道,“我就說阿延行,也不看看誰孫子,哦喲,就要給我生重孫子了。”

“也沒說他不行啊,這不就是怕他腿使不上勁兒嘛,不過咱們阿延俊俏,新娘子可不得往上撲嘛!”和李老太一起偷聽的是她大閨女李五姐,今兒是回孃家喫席,就留下陪着李老太一起聽牆角了。

屋內,被誤會的李修延耳尖微微泛紅。

在聽到第一句的時候,就把柳小文的耳朵捂住,柳小文瞪着大眼睛看他,手上捉骨的動作也停了一拍,以爲他是太疼了。

“要不我把你打昏?”柳小文善解人意地道。

“不必。”李修延搖頭拒絕,聽着聲兒知道奶奶和大姑走了示意柳小文繼續。

李修延的腿骨不僅是斷,還是震碎了些,柳小文捉骨就花了一個時辰,忙完後用紗布給他纏了好幾層。

最後她累得臉都發白,李修延更是宛如虛脫一般。

“睡覺吧。”

李修延仰頭看着牀頂,覺得現在宛如一場夢。

“李哥哥,可以嘛?”柳小文紅着臉頰,想到爹在世的時候,後孃就是跟他一塊兒睡,蓋一牀被子,這就是夫妻。

李修延直接拍了拍他的牀側。

柳小文慢慢悠悠地爬了上去,脫了外衫就如同泥鰍一般鑽入被窩裏,她把腦袋埋在棉被裏,聞着新棉花曬過陽光的獨有味道,只覺得很心安。

她腦子裏不僅冒出了好友小蕊跟她說,殘廢的人就是變態、扭曲、還會打人,她想等回孃家見到了小蕊一定要跟她說,自己相公不是這樣的。

相公又好看對她又好,被窩裏還香香的。

......

第二日一早,院子裏就鬧翻了天兒。

“阿延媳婦這事兒你咋沒問清,就你這麼當二嬸子的嘛,阿延好歹也是你帶大的孩子,你就想讓他被剋死啊......人都娶回來,你說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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