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3
荒謬!
實在是太荒謬了!
一想到那個可惡的夢境,我就覺得頭痛欲裂,而且,從心裏深處蔓延上來的一股噁心,
揮之不去。
如同陰雲。
簡直讓我噁心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夢裏的我……夢裏的我,怎麼會那麼愚蠢!
我在夜裏做了一個夢,這個夢的主角卻不是我。
而是我曾經的手帕交,現如今早就背道而馳的舊時好友,景冉。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譏諷的笑了起來。
夢裏的景冉,把“人生贏家”這四個字,貫徹到底。
她幼年和公主是好友,結伴同遊,結識了公子一名,名爲凌霄。
那是景冉自認爲天真單純,嬌蠻可愛,所以對看起來是乞丐的凌霄不屑一顧。
她出於“擔心公主和自己的安危”,所以慫恿公主丟掉凌霄,但是公主不聽勸阻,救下凌霄。
景冉才發現那是一個翩翩公子。
她心有愧疚,去多番打探,知道那是凌家的嫡長子,於是留心。
後來不幸家門中落,公主狠心,不管不顧,景冉“費盡心思”活下來,留在上京,想辦法結識了凌霄。
用她那時候的話來說,就是:
“你既然不仁,也別怪我不義。”
“你是公主,家大業大,甚麼都有,可是如果我不抓緊凌霄,那我就甚麼都沒有了,我不想死,你那麼溫柔大方,一定會原諒我吧。”
於是她懷着心虛,頂替了當年救下凌霄的恩情,謊稱是自己,並且爲了以絕後患,把公主形容成幼年的自己,還添油加醋。
導致凌霄尚公主之後,對公主冷漠厭惡。
景冉雖然心有愧疚,可是自認爲是公主先不管她,她只是爲了活命。
後續斷斷續續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景冉登堂入室,懷着孩子,肆無忌憚,而公主忍氣吞聲,景冉爲了以絕後患,各種慫恿,公主被各種欺凌。
直到最後。
駙馬杖斃了“不出”“不孝”“不敬”“嫉妒”四條罪名的公主。
從公主身上掉下來一塊玉佩,駙馬才幡然醒悟,痛苦不已……
把這個夢愣生生做完了的我:……
好!
好得很!
哪朝哪代的駙馬,居然能杖斃公主?
還有那個因爲孩子忍氣吞聲的自己,那是自己嗎?怕不是被甚麼妖魔鬼怪頂替了身子吧!
還有那可恥的景冉,就算我是公主,我怎麼救下景家人,怎麼能把她這個既得利益者撈出來?
以及瞎了眼的駙馬。
要是玉佩從母豬身上掉下來,他是不是認爲那隻豬救了他一命?
氣煞我也!
我身體顫抖着,差點失去儀態,越說越委屈。
彼時我已經到了宮中,宮中燈火通明,父皇勤政,愛民如子,還沒有睡下。
母后雖然休息了,但是聽是我來,立刻點了燈叫人。
我雖已有駙馬,可父皇從未收回我出入自由的令牌。
那是我的底氣。
父皇母后是我的靠山。
我在夢中,是吃了甚麼藥,纔會那麼小心翼翼,四五不分?
“好了,莫要罵自己。”父皇皺起眉頭,阻止了我對夢中自己的呵斥。
他眼睛裏帶着深色:“未央,你再說說,夢裏還有沒有甚麼值得注意的東西。”
我快速冷靜下來,絞盡腦汁思索。
因爲那個夢以景冉爲主題,所以大多都是家長裏短,有用的東西實在少。
我自知不該把夢境當真,可是,實在是太過於真實了。
夢醒後我簡直毛骨悚然,心裏有一個聲音不停叫着,告訴我,那個夢就是真的!
在某個時空,絕對會發生!
我絕不允許。
何況,我身負寵愛,就算虛驚一場,那又如何?
“對了!”
我靈機一現,語速極快的說。
“父皇,在夢中,郭大人似乎被滿門抄斬了。”
“時間就在半年後。”
景冉在夢裏還罵了我父皇狠心,我怎麼會忘記。
“郭剛?”
父皇眯起眼睛,淡淡點頭。
“朕知道了,朕會派人去查這件事情。”
“以及那個景冉——”
“一個弱女子必定不可能逃得過流放千里,她背後有人在幫她,未央,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我用力點頭。
後宮不得干政,我一直明白。
母后有些憂心忡忡撫摸我的發頂,她像是普通的母親一樣擔憂自己的女兒,可是說出來的話卻S氣凌然。
“陛下,那夢中駙馬實在不是東西,不如派人去查查駙馬的狀元之名是否爲真,可有舞弊,再查查凌大人的原配。”
“若是真如夢中那般性情……”
母后沒有說下去,但是不經意的眼神裏透露出來的憎惡,卻表達了一切。
我在這時開口:“父皇,母后,請聽女兒一言。”
“凌家內宅之事,還請交給女兒,駙馬的狀元之名,女兒也會探查。”
“只是還請父皇對女兒施以援手……”
“若有不對,女兒也好清理門戶。”
父皇看着我半晌,臉上忽然露出來一個讚歎的笑容。
“好!”
他當即應允。
“那朕派三百黑甲衛給你,準你——”
“生!S!大!權!”
4
那個夢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回到凌府路過前院,下意識停頓了腳步,胃裏一陣翻湧。
就在這裏。
這方寸之地,成了我的葬身之所。
鮮血遍佈我的衣裙,長條板凳和繩索東倒西歪,我被扶下來的時候,連句話都沒說完,就嚥氣了。
“公主……”
柳綠擔憂的看着我。
她們是我的貼身婢女,最是忠心,在夢中死在了我前面。
“回去。”
我淡漠的甩了甩袖子,心中再無波動。
袖中調令在手,三百黑甲衛隨時待命,我看這凌府,是不是能翻了天去。
“你怎麼纔回來?”
回到房內的時候,凌霄面色不好,但又似乎強忍着甚麼,緩了緩語氣。
“我聽說你進宮了,可是發生了甚麼事情?”
我望着他,有些失神。
這張臉確實英俊。
人也知恩圖報。
可惜,是非黑白不分,縱容顛倒黑白,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我相信凌霄有真才實學,可也就僅止於此,所學之物書上來,父皇那年又放寬了標準,狀元郎不過如此。
我有些厭倦了。
“駙馬有事要說嗎?沒事的話就回去吧。”
凌霄一愣。
這是我第一次不願理睬,直白的趕他。
他頓時覺得面上受辱,顧不上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憤恨的甩袖子離開。
我忍不住嗤笑。
就這?
我放下身段卻認爲我是討好他們,我抬起架子,又覺得面上無光被我侮辱。
可笑至極。
凌霄並無實權,也無官職,更不擔任甚麼名頭,他認爲這是屈辱。
畢竟他的抱負無法施展。
可也不看看,因爲他成了駙馬,他凌家水漲船高,吃了多少紅利。
凌夫人本是鄉野女子,凌大人發跡之後也沒有忘記糟糠之妻,把她抬了上來。
她從最開始的粗俗,導致被排擠,再到現在成了我的婆母,被人捧着,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卻也不看看,這天下是姓甚麼的。
說曹操,曹操到。
凌夫人面色不善,強忍怒火,推門就進來,大聲呵斥。
“沈幼安!”
“我凌家待你也不薄吧?”
我目光平靜的直視回去:“凌夫人意欲何爲?”
凌夫人哽了一下。
這要她怎麼說?
說自己擔心公主去告狀?
最後,她也只能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忍氣吞聲又理直氣壯的說:“三日後郡國夫人有個賞花宴,你同我一塊兒去。”
我本想要拒絕,卻忽然想起來,在郡國夫人的宴會上,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也罷。
那就去看看也不爲過。
“我知道了。”
凌夫人一愣,旋即,像一隻打了勝仗的公雞一樣離開了。
舉止形態中不經意透露出來的粗俗,讓人發笑。
沒到三日,僅僅兩日的時間,父皇就讓人遞了安保員給我。
黑甲衛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面前,我接過安保員,徐徐展開。
上面只有一行字。
確有景家女一事,於地址……
我的呼吸頓時一滯。
說不上來是否驚訝或者怨恨,只覺得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我平靜的捲起來安保員燒燬,目光略有空白的盯着窗棱,半晌,笑了出來。
好一個凌霄!
好一個景冉!
“桃紅,你今夜去這個地址看一眼,看看駙馬是否在那裏。”
“不要聲張,悄無聲息的去,悄無聲息的回來。”
我眼眸中透出堅定和狠厲。
在處理這件事情,休了凌霄之前,我要先保證沒有其他人知道。
桃紅看到安保員,腦子一轉,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她咬牙恨齒的震怒。
“姦夫Y婦!”
“公主,我們一定會辦好你交代的事情的。”
我輕輕點頭:“伺候的事情,把春花秋月調過來。”
“對了,還有……去我的庫房找找,把我所有的玉佩都找出來。”
桃紅柳綠是父皇爲我尋的貼身婢女,除了精通各種事務之外,還武藝高強。
她們去辦事,我放心。
但我沒想到,我見到景冉的時機,這麼快就出現了。
5
郡國夫人的賞花宴,各種名流雲集。
我藉口有些悶,出來走走,實則是疲於應付。
卻沒想到,一個身影突兀的闖入我的面前。
她滿臉淚痕,小臉蒼白,聳動着肩膀一副快要過去的模樣。
最重要的是,她的小腹隱隱約約有些凸起。
我的目光一凝。
“景冉——”
她居然敢出現?
不對……
我忽然想起來,在景冉的印象裏,大概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她們的好事。
我的脣角微微勾了起來。
這可真有意思。
“公主殿下!”
景冉一上來,就直接跪在了地上,眼眸中閃動着楚楚可憐。
“求您救救我。”
我慢條斯理的說:“救你?”
“倘若我記性不錯,你現在應該和景家其他女人一起流放千里了纔對,爲何還留在上京?”
“景冉……”
“抗旨不尊,可是死罪。”
景冉緊咬牙關,眼淚流得很兇猛。
她哽咽了一聲,聽的暗處的人心都快碎了。
我聽着那聲明顯的心疼抽氣聲,不禁覺得好笑。
這倆人把別人都當傻子?
景冉撲在我腳下,淚眼朦朧的說:“臣女自知有罪,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公主……”
“求求您,救救孩子吧。”
“這是駙馬的孩子啊!”
我眼眸一厲,當即拍桌子站了起來,指着她呵斥:“荒謬!竟然還敢攀扯駙馬!”
“景冉,你好大的膽子,秋月,掌嘴三十!再把她送去行刑司,依照律法處置!”
秋月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躍躍欲試。
一個人影終於按捺不住,從暗處跑了出來,擋在了景冉的面前。
他惱怒的瞪着我,語氣尖銳。
“沈幼安,你爲何要牽連無辜?”
“她只是一個弱質女流,又有了身孕,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沒說話。
景冉感動的捂住了眼睛,連連落淚:“不……子執,不要爲了我頂撞公主,你們纔是真正的夫妻,情真意切的愛侶啊。”
“我只是個偷了別人的幸福的小偷罷了……”
凌霄一臉心疼,旁若無人抓住了景冉的手。
他用我從未聽過的聲音哄着她。
“別胡說,你永遠是我最愛的那一個,冉兒,沒有人能比的上你。”
“更何況,你還懷了我的孩子。”
“我一定會娶你的。”
景冉有些驚喜又有些羞澀的抿起來了嘴脣,軟軟的倒在了凌霄的懷裏。
“子執……你真好。”
“冉兒!”
我:……
我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看來不是這兩個人把別人當傻子,而是他們本來就是傻子。
景冉面上雖然一派濃情,心裏實則已經冷汗涔涔。
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兵行險招,到底對還是不對。
但是她的肚子已經快瞞不住了。
而且,她實在是太害怕了!
想到自己做的那個夢,景冉的面色就一陣扭曲。
憑甚麼!
憑甚麼自己那麼悽慘,景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可是公主卻能幸福恩愛一生?
早知如此的話,她必定會阻止公主救凌霄,然後親自上手。
就因爲幼年時候的一塊玉佩,救命之恩,凌霄那麼完美的人,居然能忍受刁蠻的公主一輩子。
說甚麼夫妻和樂,恩愛兩不疑,傳爲佳話……
她恨!
公主居高堂宮殿之上,可她只能淪爲乞丐,爲何不救她?
好在上天讓她做了這個夢,得以拯救自己,搶走公主的機緣。
看着凌霄每次對自己溫柔小意的哄,對公主的厭惡不滿,景冉就覺得一陣快意。
是公主又怎麼樣?
命定的夫君,還不是被她搶過來了?
我不知道景冉在想甚麼,但是我知道,這場戲還需要我。
要不然,這倆人怎麼演的下去。
我佯裝發怒,卻又身體顫抖的扶住桌子,“你們……”
凌霄似乎是終於想起來了還有我這麼一個人,臉色有點彆扭。
他先是有些愧疚,可是後來想起來,景冉告訴他的,公主私底下對冉兒多有打罵,還想要搶走冉兒救了自己的功勞,就更加厭惡了。
“公主。”
他面色平靜的直視我。
“冉兒確實懷了我的孩子,你放心,這個孩子生下來,會記到你的名下,冉兒只是愛我罷了,不會和你爭搶任何的東西。”
“我希望你給冉兒安置一處院子,讓她安心養胎。”
似是怕我不答應,他加重了語氣。
“我們夫妻一體,公主,我尊重你,也希望你尊重我,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
“此事結束後,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給你一個孩子。”
我震驚了。
他。
他怎麼有臉,說得出口的?
而且還是一臉忍辱負重的說出口。
景冉的孩子記到我名下?
對景冉來說,是悲慘的母子分離,但是,那孩子從此以後就擺脫了庶子或者外室子的身份,直接水漲船高,成了公主的嫡子!
還有孩子。
哈!
給我一個孩子!
真不愧是他凌霄,居然說的出口。
我甚至懶得呵斥這兩個人,直接答應下來。
“希望你記住你說的話。”
我深深地看了凌霄一眼。
並非是我不願意解釋,也不是我退讓。
這不過是我的善心發作罷了。
快死的一對亡命鴛鴦,成全他們多恩愛兩天,不是挺好的?
凌霄驚訝了一瞬間,但是景冉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哭着連忙道謝。
他又顧不上了,趕緊去哄自己的佳人。
辣眼睛……
實在辣眼睛。
我嘴角一扯,直接離開。
6
我本以爲,這兩個人的極限就在這兒了,但是,更離譜的,我遠遠沒想到呢。
當夜,駙馬來了我房裏。
我們商量好,過兩天,景冉會以青樓女的身份被接進來凌府,成爲通房。
這是我的一點惡趣味。
景冉雖然恨意深重,但還是抓緊了凌霄,哭着告訴他,她願意,只要能和凌霄在一起,她甚麼都願意。
凌霄也感動得掉了兩滴眼淚。
但是……
望着在我面前的凌霄,想到他剛纔說的話,我有種匪夷所思的感覺。
“你再說一遍?”
凌霄好脾氣的重複了一次:“公主是太驚喜了嗎?”
“我說,冉兒已經懷孕,我現在可以給公主一個孩子。”
我再次大爲震驚。
這人,這人的腦子到底是甚麼做的啊!
眼見着他都已經打算脫衣服,我差點乾嘔出來。
真以爲我稀罕別人碰過的?
“你給我滾!”
我顧不上別的,指着門口說。
凌霄手指一頓,臉色有些難看,到底還是忍住了,默不作聲繼續脫衣服,言辭之間,還勸我。
“公主,這樣對我們兩個都好。”
好?
我氣到渾身發抖,無法想象,還有這麼無恥的男人,當即叫了人。
“春花秋月,桃紅柳綠,把駙馬給我趕出去!”
不用去監視,桃紅柳綠自然回來了。
四個婢女的出現,讓凌霄知道我是認真的。
他臉色難看極了。
“沈幼安,你當真脾氣這麼倔強?”
我不說話,他氣個半死,穿好衣服轉頭就走。
他一走,我就起來,連忙招呼:“快快快,把他用過的杯子,凳子,給我丟出去。”
真是——噁心死了。
本打算多給他一點活命的日子,沒想到他上趕着找死。
當下,我抓緊了尋找凌家可以被懲處的證據。
凌大人確實清潔,但是,凌夫人那個性格,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果不其然。
讓我找到了……
“放印子錢,收受賄賂,窩藏朝廷欽犯,以下欺上……”
種種證據,被父皇派給我的黑甲衛收集起來,放在我手邊。
我略不太雅觀的活動了一下筋骨,嘴角帶笑。
“是時候收網了。”
太子哥哥也快從西域回來了,時間趕得上的話,還能一起把酒言歡。
我帶人闖入了景冉的小院子裏。
根本沒給她任何狡辯的時間。
“抓住她,拖去前院。”
景冉大驚失色,張口就要哭。
但是我懶得聽了。
“捂住她的嘴,別讓她出聲,聽了就心煩。”
桃紅當即上手,捂住嘴,把人抬起來,一路拖到前院。
那裏,早就放了一條長板凳。
景冉被摁在上面。
我甚至沒讓人撕開她嘴上的布條。
無非就是說些甚麼懷孕,凌霄之類的話,沒有意思。
父皇已經查明瞭到底是誰在幫景冉,不日就處理掉對方。
我毫無擔憂了。
我平靜的揹着手,站在前院裏,淡漠吐出幾個字。
“景家女,景冉,以下欺上,裝作青樓女子,進入凌府,欺騙本宮和駙馬在先,私通款曲在後,抗旨不尊更是重罪。”
“本宮奉陛下成命,先斬後奏。”
“來人!”
“杖斃——”
一棍子又一棍子打下去,景冉嘴裏的布安保員都沒辦法擋住她尖銳的叫聲。
她的大腿裏忽然流出來血,我坐在旁邊喝茶,有些不忍,也僅此而已。
那孩子不出生反而是好事。
凌夫人聽聞,急忙趕過來,立刻撲在了景冉面前,哀聲怒聲一連串。
“沈幼安!你!”
我懶得聽。
“凌夫人窩藏朝廷欽犯,抓住她,用刑,小懲大誡。”
黑甲衛在手,我誰也不懼怕。
等到凌霄回來以後,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母親和愛人一起被杖責。
而景冉……
桃紅探了探她的鼻息,走到我旁邊,語調鬆快。
“公主,人已經嚥氣了。”
“冉兒!!!”
凌霄目眥欲裂,衝過去把景冉的屍體抱在了懷裏。
他眼裏充斥着血絲,質問我。
“公主,爲何如此狠心!”
我思索了片刻,眉開眼笑。
“確實,本宮足夠狠心。”
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駙馬以下犯上,杖責。”
他還想掙扎,也不看看黑甲衛是不是喫素的。
我倒是沒打算打死他。
只在他被用刑的時候,走到了他面前。
“凌霄,你還記得那年杏山嗎?”
“是我救得你——噓,我無意爭搶這份功勞,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和本宮毫無關係。”
“證據都在這裏,本宮心地善良,許你觀看,看看你的枕邊人通敵叛國的證據——”
“這玉佩,是你當年給我的,現在,還給你了。”
“你不是找了整整十年嗎?”
我手中出現一塊玉佩,砸在凌霄腦袋上,玉佩落地,碎成兩半。
凌霄的瞳孔猛的放大,目光落在地面染血證據上,只看了幾行字,就猛的噴出一口鮮血。
“不!”
“這不是真的!”
沒錯。
景冉通敵叛國,爲的就是害我,從而擾亂太子哥哥,以讓他馬革裹屍。
可惜,在夢裏有沒有成真我不知道。
在這裏,註定沒有機會了。
我平靜的退開一步,從袖子裏抽出一封書信,丟下,落在駙馬的手邊。
“即日起,本宮休夫。”
“凌府,凌霄,與本宮再無關係。”
“本宮以稟明陛下,凌家,好自爲之吧。”
凌大人下朝剛好趕到,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作何反應。
我與他擦肩而過,內心嘆惋。
凌大人,可惜了……
凌家欺辱公主,包庇犯人……各種罪名一一證實,抄家是自然的。
更何況還有通敵叛國的欽犯
男丁滅門,女人流放。
和景家一個待遇。
我沒有去看行刑,只聽說凌霄被砍頭前,哭着要再見我一面。
我一頓。
“公主,不繼續嗎?”
面前太師府的紈絝小少爺,滿臉通紅的看着我,我笑了笑,回過神來,落下一枚棋子。
“將軍。”
7
“不可能!”
“這根本不可能!”
昏暗的房間裏,一個女人面目猙獰,對着電腦屏幕,死死的拍打着鍵盤。
可是她再怎麼拍,屏幕上的字都沒有改變。
她是個作者。
前段時間寫了一本《魂穿景冉,公子凌霄再愛我一次》走紅。
當然,是黑紅。
畢竟,這本書把未央公主寫成了反派。
未央公主,沈朝唯一被封了女將軍的公主,和曾是太子後是皇上的龍鳳胎哥哥並肩作戰,一直住在皇宮裏,年過半百之後,甚至得以參政。
一生戎馬,戰績赫赫,開創了一個太平天國,流芳後世。
她寫的這本書,雖然黑紅,但是賺錢了啊!
可是,就在昨天完結之後,書的內容忽然變了。
幾乎變成了《未央公主覺醒後》……
爲甚麼會這樣!
女人面目猙獰,後臺消息爆炸,不用看也知道有催債信息。
她崩潰的想要改變,可是……
“開門,查水錶!”
“你好,你涉嫌侮辱歷史先賢,惡意篡改歷史,請你配合調查。”
女人掙扎着絕望被帶走。
房間裏,屏幕上的書封閃了閃,隨後,徹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