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打臉
7
回到公司後，馮哲與鮑公主各種秀恩愛。
馮哲本來有一輛比亞迪，現在攀上了高枝，每天開着鮑公主的瑪莎拉蒂招搖過市。
不只是我們部門，全公司都知道了我們三人的八卦。
紛紛猜測我應該很快就會主動離職了。
否則等着被大公主穿小鞋麼？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
但我沒有離職，還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寫計劃，做報告。
並不關心外人古怪的眼神。
樹欲靜而風不止。
糟心的事來了。
關於明年春季的銷售方案，我已經準備了2個月，線上線下資料找了無數，點燈熬油地拿出了報告，結果卻被大公主竊取了。
堂而皇之地署了自己的名字，經總監之手交到了董事辦。
是馮哲乾的。
我百密一疏，忘了更換工作網盤的密碼。
而他當然知道我爲了這個報告付出了多少心血。
“啪！”
我把報告砸到了鮑雨的桌子上：“我需要聽到你的狡辯！”
“搶我男人可以！搶我業績不行！”
鮑雨本來正拿着手機看美妝直播，被我嚇得渾身一哆嗦。
她抬頭髮現是我笑了：“有甚麼好狡辯的？我看你那報告不錯就拿來用了，我要讓爹地看到我的能力，證明我有當接班人的實力。”
當着其餘同事，鮑雨坦然承認剽竊。
這就是所謂的王霸之氣吧？
她搶我男人，大家只是看熱鬧。
她搶我業績，大家就有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了。
因爲她能搶走我的，就能搶走其他人的。
於是都放下了手裏的工作看向了這邊。
“看甚麼看？做好你們自己的事！有看熱鬧的時間找找你們自己當社畜的原因，這麼多年了工資漲沒漲？有沒有認真工作好不好？”
8
衆同事噤若寒蟬。
總監悄悄鎖上了自己辦公室的門，當起了縮頭烏龜。
馮哲這個龜倒是探出頭了，他過來皺眉：“江嵐，你不要搞事好不好？整個公司都是鮑家的，報告署誰的名字很重要麼？”
同時站在了我和鮑雨的中間，做奮不顧身狀。
“你住口，你現在連呼吸都讓我噁心。”
“江嵐，你成熟點好不好？成年人哪有對錯？你要接受現實。”
賤男苦口婆心地勸。
我笑了：“馮哲，你不是成熟，你是腐爛。”
鮑雨推開馮哲，從座位上站起來，一邊整理lv小洋裝，一邊咯咯笑了起來：“江嵐，你說話還挺有意思的？其實我就是故意坑你的。誰讓你不要臉賴着不走呢？我知道你是賊心不死，還在惦記馮哲。我就用事實讓你清醒，識趣點就自己打包滾蛋！要是還當釘子戶，以後這種被我喂屎的機會多的是！只要我在這裏一天，你就一天沒有出頭之日！是不是很憤怒？恨死我了？很好，我就喜歡你看我不爽，還對我無可奈何的樣子！”
鮑雨還想繼續挑釁羞辱，她的手機響了。
“媽你來了啊？”
“我去接你！”
她小燕子一樣飛出去了。
馮哲跟屁狗一樣撒歡追出去了。
之前一直裝死的總監雀躍着從辦公室裏面竄出來。
“還愣着做甚麼？”
“董事長夫人來了！”
“打掃衛生！”
“整理工裝！”
“聽我指令，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9
董事長夫人來了。
珠光寶氣、排場很大。
總監以下，各種跪舔。
夫人是來給大公主撐場面的，說是怕有哪個不開眼的欺負她寶貝女兒？
這實在大可不必了。
大公主不霸凌別人已經是積德行善。
誰敢太歲頭上動土？
此外董事長夫人來還有一個原因。
晚上公司年會。
會上有獎勵環節。
鮑雨竊取我的報告很得大老闆賞識，他要當衆鼓勵。
夫人自然要盛裝出席。
雖然距離下班還有3小時，但夫人已經帶着鮑雨出去選禮服，做頭髮了。
“夫人、大小姐慢走。”
總監點頭哈腰，笑得臉都僵了。
馮哲一人拎兩個女人的包，緊緊跟在母女的周圍，警惕地盯着周圍的所有人。
怎麼形容他的神態呢？
就像是狗拉完屎，想喫，又怕被別的狗搶走，拼命護屎的努力樣子。
董事長夫人已經要走了，忽然看到了我。
她邁着富婆步走到我面前：“你叫甚麼？爲甚麼我一看到你，就覺得你有一種讓我特別不喜歡的感覺？”
我知道原因，但我現在不想告訴她。
所以我保持了沉默。
“夫人，我馬上安排人事和她談解約！”
總監表忠心。
“不，現在我又不想讓她離開了！留在這裏慢慢玩不可以麼？”
大公主惡毒的笑。
“就像是貓抓到老鼠，不會馬上喫掉，而是會當成玩具消遣。”
我也笑了。
真巧！
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10
年會。
公司有錢，大老闆又重視，所以年會搞得很隆重，在劇院舉行，搞得像是電影首映禮。
其他的環節不表，到了表彰環節。
鮑董登臺了。
他今年五十多歲，但是保養得很好，在鈔能力的加持下，很有些斯文敗類的範兒。
鮑董顯得很感慨，很激動，表示業務部提交的那份報告很優秀，很出色，很高屋建瓴，很未雨綢繆。
公司決定給這個報告一等貢獻獎！
要重獎！
“更難得的是，這報告是我女兒弄的，鮑家有女初長成，現在她終於可以獨當一面了，我是老懷安慰啊！關於我的家事，我之前很少提起，今天不妨公開。我有一個女兒，人在年輕時總以爲可以擁有全世界，但上了年紀才明白只有至親纔是最大的財富。我拼命奮鬥的一切，不都是爲了女兒麼？”
公司有很多部門。
本來其餘部門的人對董事長如此看重一個業務部的市場報告頗爲不以爲然，對評爲突出貢獻一等獎更是腹誹。
集團規定，一等獎獎金100萬，行政級別上浮三級，享受股權激勵。
之前只有爲公司做出了重大貢獻，比如成交了“一個小目標”的訂單纔有這樣的待遇。
一篇市場調研報告，紙上談兵，憑甚麼？
妥妥的黑幕啊！
可現在聽董事長這麼解釋，座位上的都是人精。
誰還不懂？
這是要培養接班人的節奏啊！
給大公主臉上貼金，送她上位。
誰敢有意見？
掌聲如雷！
“女兒！上臺來享受你的榮光！”
鮑董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現場司儀很會搞氣氛。
隨着鮑董的話，一束追光掃到了觀衆席上。
做了小璐同款頭髮，一身紫色晚禮服的鮑雨優雅起身。
先是與左邊的董事長夫人溫馨擁抱。
又與右邊的馮哲眉目傳情。
再此處看了一週，睥睨了一會兒，這才拎着裙襬，踩着高跟鞋，風情搖曳地走上了舞臺。
追光一直籠罩着她。
她在光影中漫步。
大公主在全場的豔羨中上臺了。
她有些哽咽：“爸爸，其實我這麼努力，都是爲了不讓您失望。”
父慈女孝，好溫馨的一幕。
鮑雨說完，已經往前一撲，撲進了鮑董的懷裏。
馬保國大師有一句名言：“我大意了啊，沒有閃。”
鮑董卻比馬大師麻利得多。
他靈活一閃！
鮑雨撲空了，高跟鞋踩在了禮服的裙襬上。
立足不穩，往前一撲，華麗麗地來了一個狗啃屎！
全場譁然！
有無數馬屁精以爲這只是意外，還想往上衝要扶大公主呢！
尤其是馮哲，更是以奧運會三級跳冠軍的姿勢往臺上大劈地縱跳！
但鮑董的一句話，就讓這些人的動作都停止了！
就像是中了白展堂的“葵花點穴手”！
“我的女兒？你也配！”
然後鮑董用手指着我的方向：“嵐嵐，趕緊上臺啊？今天我要隆重向大家介紹我們鮑家的大公主！”
全場死一般地寂靜。
特別是知道我與鮑雨、馮哲糾葛的人，一個個神色古怪，倒吸着冷氣。
第一個打破寂靜的人是馮哲。
他神色扭曲地指着我：“江嵐，你不是說你爸死了麼？”
11
鮑董的臉色頓時綠了。
我很欣慰。
這是自從馮哲寫錯同心結後，我聽到的他說得最中聽的一句話。
沒錯，在我的心中，我爸早就死了。
現在臺上的男人，只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
我和他沒有任何情感上的牽絆。
小時候，我討厭我媽，同情我爸。
因爲我覺得世界總是對我爸充滿了惡意。
他在家裏面很卑微。
外人都說他是上門女婿。
還有說他是喫軟飯的。
我和與其餘的小朋友不一樣，他們都隨父姓，只有我隨母姓。
我爲此還哭過很多次。
再大一點我懂了更多的事情。
公司是外公一手創辦的，外公只有一個女兒，所以選擇了招贅。
我爸本是一個普通的業務員，入贅後夫憑妻貴一路升職，最後做到了公司的二把手。
所以很多人都眼紅他，各種流言蜚語講究他。
甚至我們家的一些親戚，也對我爸充滿了仇恨。
說他是上門狗。
不放過任何一個冷嘲熱諷、挑撥離間的機會。
但我外公外婆，我媽都沒有任何對不起他的地方。
特別是我媽。
我媽雖然脾氣有些大，但只要有人說我爸的閒話，就一定會站出來維護他，甚至與很多親戚都絕交了。
我媽也是從國外商學院留學回來的，很有商業才能。
但爲了我爸，她選擇了退居幕後，沒有在公司擔任任何實際職務，完全把大權交給我爸，任由他施展。
我爸也很爭氣，公司在他手中進一步壯大。
後來，我外公外婆相繼離世，本應該接任董事長的我媽，也把位置讓給了我爸。
如果故事到這裏結束，這是一個窮小子逆襲的勵志故事。
可惜故事還有下半場。
我爸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他在掌握大權後露出了本性。
他清理了所有外公外婆的心腹。
所有之前嘲諷過他的人，都遭到了我爸的報復清算。
公司再沒人敢提上門女婿的事，所以後來公司的人完全不知道這一段歷史。
那些被報復的人罵我爸是白眼狼。
我還挺高興。
我覺得當狼比當狗好。
你們被收拾了活該！
誰讓你們之前嘴賤？
但我爸在完全控制了權利後，就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他的褲腰帶鬆了。
身邊多了鶯鶯燕燕。
還恬不知恥地說這是因爲他之前和我媽在一起時壓力太大，他需要釋放，需要用放縱來彌補苦悶的青春。
我媽是一個有潔癖的女人。
他受不了婚姻的背叛，果斷離婚了。
我爸想爭奪我的撫養權。
他以爲我從小就和他感情很好，我會支持他。
我只是往他臉上潑了一杯熱水。
滾燙滾燙那種。
因爲我已經懂事了，我很確定我爸就是一個賤男。
入贅是他自願的，是他投機取巧找捷徑。
不是有人逼他當上門女婿的。
不錯，他是受了一些委屈，但和他得到的財富相比，那些委屈不值一提。
他現在出軌就是忘恩負義。
他對不起我媽！
說甚麼當初鬱悶，那就是賤人的矯情，又當又立！
我對他只有噁心！
從那之後，我與他再無往來。
他在我心裏面已經死了！
12
那時候我上高中。
後來偶爾還能聽到不少渣爹的消息。
離婚後，他如同撒歡的種狗一樣，徹底放開了。
他身邊的女人很多，有一個叫王芳的，是渣爹的初戀。
當年王芳嫌棄渣爹家裏窮，甩了他，嫁給了一個倒騰假酒的暴發戶。
還生了一個女兒。
後來，暴發戶因爲售賣假酒造成人員傷亡鋃鐺入獄，王芳帶着女兒倉皇離婚。
他聽說渣爹發達了，就主動貼了上來要重溫舊夢。
那時候渣爹身邊不缺年輕漂亮的妖豔賤貨，按理來說已經下垂的王芳沒有機會。
但男人一旦有錢了，就願意去追求一些貧窮時得不到的東西。
比如買不起的車，住不起的房，娶不到的女人。
就會溢價去追求這些，算是對過去的報復。
其中尤其以把當年得不到的女人征服，白月光變成白光光，享受女神的跪舔最爲暢快！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最爽不過把當年的女神變成J！
於是王芳就登堂入室了。
這麼多年一直留在了渣爹的身邊。
只不過一直都沒有名分。
在外面裝董事長夫人，那是假冒僞劣、沐猴而冠。
癩蛤蟆上馬路，硬裝軍用小吉普。
聽說她逼婚的次數比她來月經的次數都多。
渣爹卻一直堅持原則，包養可以，結婚不行。
因爲王芳對他來說，不過是一件憶苦思甜的收藏品罷了。
王芳也認命了，直到自己就算是等到絕經，也沒有轉正的希望，就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她的女兒身上。
此女的親爹是賣假酒的暴發戶。
王芳讓這個女孩改成了渣爹的姓。
希望能以假亂真，進入渣爹的家譜。
以至於連她單名“雨”，現在成了“鮑魚”，是不是有些不優雅都不在乎了。
渣爹對鮑雨也不錯，並不吝嗇於名牌、珠寶、奢侈品。
鮑雨慢慢的，也似乎忘了自己真正的出身。
處處以大小姐自居了。
13
高中父母離婚。
直到去年我入職公司。
我有接近十年的時間沒有和渣爹接觸過。
所以鮑雨只是知道我的存在，但對我的信息幾乎一無所知。
不然她也不會挑釁我。
我爲甚麼會來公司上班？
是我原諒了渣爹麼？
不！
我從沒有原諒他！
我只是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公司是我外公一手創立的，我不能允許以後落在別人的手裏！
我本可以直接空降到公司的董事會。
但我選擇隱瞞身份從基層做起。
因爲我要熟悉公司的業務。
我要看到真實的社會，真實的人生，而不是處處被人恭維。
一個人被恭維多了，就容易被愚弄。
渣爹對我的到來很是歡迎。
正如前面說的，渣爹很賤，他拋棄了我媽後，雖然前幾年很瀟灑快樂。
但後來似乎又回憶起了我媽的好。
對我這唯一的女兒也越來越牽掛。
當然，這也是他縱橫歡場，但卻一直沒再搞出“人命”逼他的。
我猜他可能是弱精症吧？
總之，渣爹真的希望我回到他的身邊。
而我選擇低調也是很正確的。
不只是熟悉了公司的流程，看到了假公主的表演，還讓馮哲露出了自私自利的小丑原形。
這對我來說，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14
鮑雨處心積慮搶我的業績，就是爲了在渣爹面前表現一下，展現她的能力以邀寵。
她肯定沒想到，這麼刺激，一下子踩到電門上了。
而鮑雨之所以會和馮哲搞在一起，可能連馮哲自己都不清楚真正的原因。
公司有一個後備人才庫。
只要能進人才庫的，都是集團重點培養的對象，以後前途遠大。
但人才庫對外是保密的。
只有董事會級別的高層才掌握。
鮑雨一定是不知道在哪看到了這個人才庫名單。
還看到了馮哲是裏面所有人裏面最年輕的。
馮哲能進人才庫，當然是渣爹看在了我的面子上。
想要重點培養一下這個未來女婿。
鮑雨誤會了。
以爲馮哲是績優股。
所以她提前投資。
馮哲也誤會了鮑雨的身份。
所以他把真正的績優股拋棄了，入了一手垃圾股。
這世界還真是奇妙。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都想互相利用。
以爲是報團取暖、資源互換。
其實是垃圾開會、廢物對轟。
回憶如潮，卻不過是一閃而過。
我沒有專門去做頭髮，也沒有華貴的禮服，只是簡簡單單的工裝。
我站起來，沉着地走向舞臺。
現場的燈光師此時一定是滿頭大汗。
因爲他剛纔把追光打錯了。
現在忙不迭地讓光暈又投在了我的身上。
我走得不快不慢。
我看到了部門總監，他努力衝我微笑，可是笑比哭還難看。
我看到了前臺amy，她臉上都是興奮，起勁地衝我揮拳。
公司裏與我關係不錯的同事，個個與有榮焉。
之前對我冷嘲熱諷的，一個個垂頭喪氣。
還有馮哲。
他如同一隻呆呆的木雞，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如喪考妣。
我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會，走上了舞臺。
渣爹一臉欣慰地看着我。
而本來趾高氣揚的鮑雨，還絕望地趴在了舞臺上，一動不動。
鮑雨做了幾年大公主的夢，在今天戛然而止，徹底夢醒了。
她不想動，不想抬頭。
是因爲太尷尬所以無法面對吧？
就像是一隻把腦袋埋進沙子裏，顧頭不顧腚的鴕鳥。
直到我上臺，直到我沒有轉向，直接抬腿，從她的腦袋上風輕雲淡地跨了過去。
鮑雨才彷彿從石化狀態脫離，進入了狂化狀態。
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了起來，用手狠狠一推我：“你讓開！這是我的舞臺！”
然後撲到了渣爹的面前，語氣激動、撒嬌又哀怨：“爸爸……”
渣爹嘆了一口氣：“小雨啊，還是叫叔叔吧。有嵐嵐在，你這麼喊就不合適了，我只有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女兒啊。”
啪啪打臉啊！
鮑雨渾身顫抖，已經在飆淚了。
她不服氣！
她委屈！
“憑甚麼？憑甚麼！原來她就是那個和您斷絕關係的不孝女麼？”
“她這麼多年和你不來往，都是我在堂前盡孝！我才盡到了一個女兒的責任！
“憑甚麼她來摘桃子？”
“憑甚麼她一來我就要出局？”
“我不服！這對我不公平！”
“鮑家的財產我有有份！”
“要不然這個姓我不是白改了？”
“我姓鮑，她姓江啊！”
說到這裏，鮑雨已經放聲大哭。
顯得委屈到了極點。
全場幾千人鴉雀無聲。
一個個看戲看得聚精會神。
只有電視劇裏纔有的豪門爭鬥劇情在現實中上演。
這機會不是每天都有的。
“公平？哪有絕對的公平？小雨，這麼多年你對我確實很孝順，但我給了你更多！我給了你令人豔羨的奢侈生活。人不能太貪心，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去追求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樣受傷的往往都是自己。”
“嵐嵐的身上流着我的血，這是外人永遠都無法比擬的。”
“這和她姓甚麼無關，這隻和DNA有關。”
“所以她恨我也好，怨我也好，但我的接班人只能是她！小雨啊，你從來都沒有出局！因爲你根本連入局的資格都沒有啊！”
啪！
這不是耳光，這簡直是絕S！
連我都覺得渣爹對鮑雨的話傷害性很大，侮辱性更強了。
其實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把渣爹這種狗男人的心思猜得很透徹。
他有錢，他願意收留王芳母女與甚麼“愛情念舊”，其實沒有甚麼關係。
不過是滿足自己的惡趣味罷了！
渣爹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但在外公外婆沒有去世之前，一直在裝孫子，在壓抑自己的本性。
在裝專一、深情、忍辱負重的好丈夫、好爸爸。
是一個披着羊皮的狼。
人憋屈久了，就容易心理變態。
我偶爾聽人對我媽說過，在王芳的臥房裏，常年掛着一條鞭子。
所以從這個角度看，王芳母女說是渣爹圈養的金絲雀可以，說是奴役的狗也可以。
正因爲渣爹被人喊了十幾年的狗，搖了十幾年的尾巴。
所以他現在對養狗也有濃厚的興趣。
人啊！
都會變成自己當年最討厭的樣子！
而同類相斥，渣爹本質上是一個刻薄寡恩、貪婪自私的男人。
他又怎麼會真的對嫌貧愛富的王芳有真情？
更不要說買一送一的鮑雨了。
所以在他心中對鮑雨有一條很明確的底線。
給你花點錢可以。
可你想要蹬鼻子上臉，甚至打繼承權的主意？
對不起，你不夠格！
其實渣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鮑雨不該再有甚麼幻想了。
可惜雖然祖國植樹造林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在鮑雨的心中種下哪怕一棵B樹。
她哭得大鼻涕亂飛。
“血緣？血緣有那麼重要麼！在我心裏面，一直把鮑叔叔當成我的親生父親的！你現在對我這麼冷酷，就不怕我傷心麼？”
15
賣慘只能向在乎你的人爭取同情。
對渣爹這樣狼心狗肺的男人賣慘，那就真是緣木求魚、自取其辱了。
渣爹再次嘆氣：“小雨啊，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太直接，是你逼我的。你把我當親爹？你不是孤兒啊！我們也沒有辦理收養手續啊！”
“你自己的親爹不是因爲賣假酒還在坐牢麼？你有看過他一次麼？給他送過一雙襪子，一個窩窩頭麼？”
“你對我孝順，不是咱們有緣，而是我有錢。我要是路邊拾荒的老頭，你會多看我一眼麼？你想感動我可以，但不要自我感動了啊！”
“換句話說，正因爲我有錢，所以願意認我當爹的孝子賢孫不知道有多少！那些人只是苦於沒有巴結的機會罷了。”
渣爹抬手腕看了一眼價值3000萬的百達翡麗星月陀飛輪：“好了小雨你下去吧，別再耽誤正事了。”
我之前一直站在邊上，看他們的對話。
直到此時我纔開口：“鮑小姐，要不你先下臺？我怕再晚，你就趕不上回家的2路公共汽車了。”
“賤人，我……”
鮑雨對着渣爹低眉順眼。
面對我的時候橫眉冷目，顯然把我當成了刻骨銘心的仇人。
雖然從開始到現在，都是鮑雨一直在挑釁我，我一直在隱忍。
但現在她看我的眼神，彷彿我是摧毀她人生的兇手。
不過她的臉在猙獰後，瞬間又變成了溫柔謙卑。
還擠出了微笑。
川劇變臉都沒有這麼神奇！
“姐……姐姐，以後我們一起孝順爸爸好不好？”
“小妹之前有眼不識泰山，多有……”
我一伸手，阻止了鮑雨的喋喋不休。
“鮑小姐，我還是喜歡你之前對我桀驁不馴的樣子。”
“哈哈哈哈！”
沒心沒肺的前臺amy控制不住在下面笑出了豬叫。
“夠了!”
“鮑魚媽”王芳終於破防了。
她五官挪移，披頭散髮地衝上了舞臺。
“姓鮑的！我們母女奴顏婢膝、當牛做馬伺候了你這麼多年！你就這麼對我們麼？你的良心不會痛麼！把我們當成用過的姨媽巾一樣扔了啊！”
“鮑雨就是你的女兒！”
“你也必須給我個名分！不然我和你沒完！”
王芳怒斥渣爹。
然後王芳又指着我：“小浪蹄子！怪不得我之前看你就不順眼？原來你就是那個老妖精生的小妖精！”
我一聳肩：“王奶奶，看來你真是老眼昏花了！姓鮑的要是有良心，他會婚內出軌麼？就好比你嫁給了一條狗，你就得做好他隨時會喫屎的準備。你不但不能嫌棄，還要與他熱吻呢。”
渣爹的臉色很難堪：“嵐嵐！你過分了！”
下面還坐着公司幾千人呢，我這樣確實讓渣爹下不來臺。
我不理會他的感受，繼續對王芳冷嘲熱諷：“至於你說你們母女像是被用過的姨媽巾？比喻不錯，可惜對象錯了！我不是聽說你絕經了麼？估計你也用不了甚麼衛生巾了。”
“啊！”
王芳衝上來要和我動手。
鮑雨也躍躍欲試，要進行母女雙打。
“我看誰敢造次！”
你方唱罷我登場！
我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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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平時也是一個低調的女人。
但此時卻走出了甄嬛附體的感覺。
渣爹看到我媽，頓時滿臉賠笑：“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去門口迎接。”
我媽冷笑一聲：“迎接我這個棄婦做甚麼？難道不怕你新夫人生氣麼！”
渣爹聽了我媽的話，頓忙不迭地表態：“新夫人？哪有甚麼新夫人？”
他用手指着王芳，對着全場高呼：“我在這裏澄清一下，這女人就是我家的保潔阿姨！根本就不是甚麼董事長夫人！她要是再招搖撞騙的話，你們都可以報警的！”
眼見着從初戀降級成了保潔，王芳哪裏能忍？
“姓鮑的！你給江家當了幾十年狗，當出了奴性嗎？憑甚麼現在還這麼跪舔這個娘們！現在整個集團都是你的了！你爲甚麼還要對她們母女溜鬚拍馬？”
這女人還是有些手段。
此時用上了煽風點火、挑撥離間的手段。
鮑雨也受到了啓發：“爸！我纔是你貼心的小棉襖啊！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不好麼？爲甚麼還要受這對母女賤人的氣！”
“放肆！”
渣爹過去一巴掌狠狠掌摑在了鮑雨的臉上。
“我的家事需要你多嘴？你個不知道死活的東西！從現在起，你和你媽都給我滾！之前給你們的那些東西都給我留下！當初你們是空手來的，現在給我空手滾！滾之前都給我做三次灌腸！保證你們拉乾淨了再走！”
渣爹這是真的發飆了。
16
渣爹這麼維護我，維護我媽。
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了嗎？
當然不是。
世界上從沒有浪子回頭金不換，只有渣男上岸緩一緩。
具體到渣爹，這個端碗喫肉，放下碗罵孃的缺德玩意，更是從沒有“洗心革面”這麼一說。
自從他接手公司後，第一步做的就是控制公司的經營權。
他不但把之前嘲諷過他的人都清洗了。
包括兢兢業業，從沒有招惹過他，但只要是我外公提拔的人，他都要全部清洗。
他要徹底把整個公司吞下。
可後來，他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外公去世後，把自己的股份都留給了我媽。
大概有公司40%的股份。
而公司55%的股份，則分散在國外國內很多個投資機構的手裏。
還有5%的股份去哪了呢？
是當初渣爹入贅時，外公給他的“聘禮”。
本來我媽拿着40%的股份，是妥妥的董事長。
我媽讓給了渣爹。
後來兩人離婚，本以爲要進行財產分割的大戰。
可是我媽很大度，直接平分給了渣爹20%的股份。
這下渣爹就有了25%的股份，成了公司第一大股東。
我媽屈居第二大股東。
這麼多年一直只參與分紅，從不參與公司決策，連董事會都不參加。
只是在之前那些公司忠臣被打壓時纔會出來保他們，或者幫他們另謀高就。
所以渣爹在公司幾乎就是一言九鼎，大搞一言堂。
直到五年前，當渣爹想着進一步擴大公司規模，想要在海外上市時，才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祕密！
本來他心術不正，覺得我媽手裏20%的股份太多，想通過擴股的方式，稀釋我媽手裏的股份。
畢竟渣爹雖然人品爛，能力還是很強的。
這十幾年公司在他手裏，市值翻了幾番。
再分給我們母女這麼多錢，渣爹捨不得。
這纔要暗度陳倉。
結果觸礁了！
原來那些所謂的國內國外投資結構，看似各自爲政，平時也不會干擾公司的運營。
猶如沉默的大多數。
但實際上，這些投資機構背後都隱藏着一個規模巨大的信託基金！
信託基金正好掌握着公司51%的股份！
真正落在散戶手裏的，不過才區區的4%！
所以真正控制公司的，就是這個神祕的信託基金！
而信託基金是我外公生前設立的！
受益人是我和我媽！
我們母女不是佔20%的第二大股東，而是佔有71%股份的第一大股東！
外公就是防着渣爹反水!
所以留了後手，給我媽和我做了萬全的準備！
別看渣爹看似在公司呼風喚雨，但只要我媽願意，可以憑藉掌握的股份隨時罷免他的董事長職位，把他踢出局！
渣爹苦心經營十幾年，把公司做大，最後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給我和我媽做了嫁衣！
他越努力，失敗得越慘！
這叫甚麼？
這叫再兇狠的白眼狼，也玩不過久歷江湖的老狐狸！
而我媽也不是一般人眼中懦弱的蠢女人。
當初她不爭董事長，被很多人認爲是窩囊。
是無可救藥的戀愛腦。
其實不過是在養蠱罷了。
利用渣爹的野心，讓渣爹如同拉磨的驢一樣，尥蹶子拼命發展事業！
他的野心，就像是驢鼻子之前掛着的小麥，驢永遠看得到、聞得到，卻喫不到！
渣爹名爲董事長，實際不過是一個高級打工仔罷了。
有一句話是渣爹剛纔對鮑雨說的。
你不是出局了，你是壓根就沒有入局的資格。
其實這句話也完美契合渣爹的一生。
他看似掌握了一切，其實壓根就沒有擁有一切的資格！
渣爹知道這些後，他迅速改變了策略。
開始打着念舊的幌子又來找我們母女恢復感情。
甚至有幾次要求復婚。
我媽當然不理他了。
後來，我來公司實習。
他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當然要表示歡迎了。
因爲我是信託基金的受益人。
他希望爭取我的支持，以鞏固他在公司的地位。
所以王芳母女挑釁我，他當然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我這一邊了！
17
事情真的這麼簡單麼？
我隱瞞身份到了業務部。
不久鮑雨也到了業務部。
別人不知道我們的關係，難道渣爹也不知道麼？
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難道就不知道我們會有衝突麼？
哪怕不是爲了男人？
他一定知道！
事實上，他就是希望看到我與鮑雨衝突！
是他給了鮑雨強烈的錯覺，讓鮑雨覺得自己有機會成爲鮑家的繼承人。
是他給了鮑雨頂級的奢侈享受，是他允許鮑雨發生日宴的朋友圈，發他的大別墅，是他故意處處給鮑雨開綠燈，讓部門所有人都誤以爲鮑雨是他的女兒。
甚至連馮哲是公司看好的人才，大有前途，重點培養，也是渣爹故意透露給鮑雨的！
就是爲了讓鮑雨去勾引馮哲！
渣爹知道我與馮哲的關係。
也知道馮哲不知道我的身份。
還知道馮哲一定會在利益的驅使下，背叛我，與鮑雨狼狽爲奸。
因爲他本質上和馮哲都是一樣的人。
一樣的自私自利、見利忘義。
他就是煽風點火，讓我和鮑雨爲了一個男人爭鬥起來，成爲情敵。
鮑雨偷走我的報告，不用問也是渣爹故意引導的。
比如總在鮑雨面前說“我要看看你的商業才華”之類的。
給鮑雨下了毒餌。
讓這個老鼠上躥下跳。
那渣爹這麼做的目的是甚麼？
當然就是在我各種對鮑雨不爽後，在鮑雨小人猖狂後，他再公開站出來替我出氣，替我打鮑雨的臉，讓我開心，讓我爽，讓我感動。
把鮑雨打落塵埃，踏上一萬隻腳。
讓我從心裏面接受他這個好爸爸。
讓我覺得他還是和我親。
然後我才能在股權上支持他。
所以他才大談特談甚麼“血濃於水”“DNA”。
明面上是給鮑雨聽的。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其實是給我聽的。
哪有甚麼父女情深？
不過是一門生意罷了。
對我這個真女兒尚且如此冷酷。
何況鮑雨這個便宜女兒呢？
當然是隨意利用的道具了。
就像是古代出兵打仗，要S人祭旗一樣。
鮑雨就是一個祭品。
與豬狗羊無異。
18
所以之前種種不合理的現象纔有了合理的解釋。
爲甚麼他明知道報告是鮑雨偷的，卻不指出來，偏偏要在公司年會上曝光？
爲甚麼鮑雨母女如此醜陋的表演，對他來說也是家醜，他要當着幾千人毫不避諱地表現出來？
是他有暴露癖麼？
希望被人指指點點？
當然不是！
他只是爲了讓我爽罷了。
當衆打臉當然比私下打臉過癮。
當然，讓王芳來，自然是給我媽準備的玩具了。
讓我媽也爽一下！
19
我爽了麼？
爽了。
感動了麼？
完全沒有。
我只是更看不起這個自私薄情的男人！
所以我從一開始到公司，就是爲了取代他！
渣爹這頭驢拉了十幾年的磨，累了，該休息了。
該卸磨S驢了！
20
“我以公司第一大股東的身份，申請召開緊急股東大會，動議罷免你的董事長職位。”
我媽冷漠地宣佈了命令。
渣爹臉色煞白：“你不能這麼對我！”
“很明顯，我能。”
“這麼多年你一直在利用我是吧？現在我沒利用價值了，你就把我當成用過的姨媽巾扔了！”
渣爹一激動，把剛纔王芳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
但他顯然已經心浮氣躁、詞不達意了。
渣爹是男人，是不能類比衛生巾的。
他頂多算是用過的衛生紙罷了。
所以他的抗議是無效的。
渣爹被解除了董事長的職位。
他之前一直在謀求海外上市，希望稀釋我媽的股份。
他的目標完成了一半。
公司真的在海外上市了，
也擴股了。
唯一不同的，是最後稀釋了渣爹的股份。
他從24%稀釋到了9%。
然後被一腳踹出了董事會。
從此再也沒有在公司指手畫腳的權利。
當然每年的分紅還很可觀。
他依舊能過衣食無憂的人上人生活。
但我想他的內心一定很痛苦。
他會自S麼？
我很期待。
然後等着繼承他的遺產呢。
我和渣爹都有光明的未來。
果然幾年後，渣爹沒死，卻瘋了。
天天和《天龍八部》裏的慕容復一樣，瘋瘋癲癲，做着總裁夢。
在衛生紙上，一卷一卷地批閱文件。
他虛僞了一輩子，終於返璞歸真了。
21
“你敢不敢見我？”
我的勞斯萊斯對面，是騎着共享單車的鮑雨。
她披頭散髮、五官猙獰。
“甚麼事？”
我搖下車窗。
“江冉！我沒有完全輸！至少我得到了你得不到的男人！”
鮑雨對我咬牙切齒。
“恭喜你贏得了垃圾分類比賽。還有事麼？”
見我要搖上車窗，鮑雨衝上來抓住我車門的把手：“給我100萬，我把馮哲還給你好不好？”
鮑雨現在過的很不好。
渣爹失勢了，這對母女都被趕出了家門。
她們名下的所有財產都被扣下了。
來時一無所有，去時兩袖清風。
而她們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奢侈的生活，已經回不去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老祖宗的話真是至理名言。
倒驢不倒架，她們只能四處借貸，甚至開始擼網貸，維持所謂的體面。
王芳還開發出了新技能。
就是專門到公園廣場邂逅退休老頭，打着“黃昏戀”的名義騙老頭去買高價水果、菸酒。
王芳從中喫回扣。
玩多了就玩脫了，差點被一羣跳廣場舞的老太太打死。
還被扭送到了派出所。
鮑雨走投無路，只能來找我了。
“把馮哲還給我？他現在還是你的麼？”
一句話就把鮑雨噎住了。
這對男女現在互相埋怨憎恨。
都覺得是對方誘惑了自己，又害了自己。
見面就撕逼。
就差同歸於盡了。
“我認你當姐姐可不可以？反正我們都喜歡一樣的男人，我們很有共同語言的。”
鮑雨還不死心。
“好啊，明天來我辦公室報到吧。”
我緩緩關上了電動車窗。
如果一個玩具上門求被你長期虐。
你會拒絕麼？
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閒着也是閒着。
22
手機上又收到了馮哲的信息。
每天幾百條，搞電信詐騙的都沒有他勤快。
短信內容五花八門。
開始是道歉、認錯。
說他被鮑雨騙了。
他被鮑雨蠱惑了。
他被鮑雨威脅了。
他身在曹營心在漢，賣身不賣心。
他忍辱負重，是爲了不讓鮑雨傷害我才毅然決然出軌的。
他說他還愛我。
求我原諒。
見我不理睬，又開始對我聲淚俱下的控訴。
說是我先欺騙的他，是我對他不坦誠，是我對不起他。
是我隱瞞身份，玩弄了他的感情。
我是釣魚執法。
他纔是受害者。
他要我賠償他的損失。
後來，馮哲似乎已經神經錯亂、語序不分了。
一會兒給我發納蘭性德、舒婷、席慕蓉的愛情詩。
一會兒給我發李宗盛、方文山的歌詞。
一會兒又發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葷段子。
再後來是賣慘。
絕食。
酗酒。
假裝要割脈自S。
對我說只要我原諒他，他可以任由我打罵，甚至死而無憾。
我知道他就是希望引起我的回應。
不管我說甚麼，他都打蛇隨棍上。
所以我選擇了沉默，把他當空氣。
他已經被折磨得要瘋了。
我知道如果他不能挽回我，就會一輩子生活在巨大的懊惱中不得擺脫。
因爲他幾乎已經得到了夢想的一切，卻又全都弄砸了。
怎麼形容呢？
就好比一個普通人，忽然有一天買了100注大樂透，號碼全都中了。
能拿到5個億的獎金。
可是他在兌獎之前，卻把100注體彩的號碼，去買了福彩。
與五億獎金完美錯過。
所以我根本不會打他罵他。
也不會故意爲難他。
因爲我知道，他內心的痛苦懊悔，纔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這天台風來了，全城大雨，還有雷電。
我的車就開得很慢。
馮哲和鮑雨一樣，都選擇了攔車。
他更豁得出去，直接跪在了車前，在瓢潑大雨中猶如落湯雞。
見我終於搖開車窗，不等開口他已經賭咒發誓一樣表決心：“你不用勸我！不論你對我說甚麼，我都不會站起來的！”
我笑了：“你誤會了，我沒有一點勸你站起來的意思。你完全可以跪到海枯石爛、天荒地老！”
馮哲的臉色在大雨中更加蒼白：“嵐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個機會照顧你好不好？”
“不好，我有錢，可以僱很多保姆。”
“嵐嵐，你是要逼死我麼？”
“那你現在會死麼？”
“我……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死後沒有人像我這樣愛你！”
“你可以死後當一個愛我的鬼，隨時保護我啊？那樣多浪漫。”
馮哲被我說得沒詞了。
他一咬牙：“嵐嵐！你別欺騙自己的內心了！你恨我就是因爲你還愛我對不對？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不然你爲甚麼會停車！”
我嘆了一口氣，似乎是認輸了。
“是啊，其實我只是想問你，需要傘麼？”
說着，我從車裏把一把傘遞了過去。
“哈哈哈，嵐嵐，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你還是愛我的！”
馮哲舉着傘手舞足蹈，放肆狂笑。
雨更大了。
炸雷滾滾。
我趕緊合上了車窗。
郭德綱說過，有些人你要遠離。
特別是下雨天。
以免他遭天打雷劈時連累你。
特別不巧的是，我剛纔給他傘時手滑拿錯了。
那不是傘。
那是避雷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