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1
爸爸對小叔家一向有求必應。
甚麼好東西都想着他們。
甚至還想把我的嫁妝房送給堂弟。
我不理解爲啥爸爸對堂弟這麼好。
直到我在探店視頻上看到爸爸跟別的女人出行。
那個女人居然是……
1.
剛進家門，就聽到爸媽的爭吵聲，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回了。
“憑甚麼要把我們家的房子給外人？”我媽紅着眼，憤怒地低吼。
我爸反倒擰着眉，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小寶怎麼會是外人，他也是你侄子啊，他沒房子怎麼成家！”
“我弟家裏條件也不好，我們做長輩的，該幫就得幫！”
“你別無理取鬧，總之我已經答應給了。”
我爸用着毋庸置疑地語氣，想要一錘定音。
可他忘了，這套房子的主人，是我！
“爸，你瞎說甚麼呢？那房子可是外公外婆留給我的嫁妝，你沒有資格動！”
我攬住我媽的肩膀，壓抑心頭的憤懣，看向眼前嚴肅的爸爸。
我媽見狀立馬開口：“對，那房子已經過戶到千千名下了！你少操心你弟家的事兒了。”
我爸一聽就不樂意了，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指着我的鼻子怒斥：“你一個姑娘家要甚麼房子，以後遲早要嫁人的，”
“你立馬把房子過戶給你堂弟，聽見沒有！”
我爸總是這樣，像被下了降頭似的，從小到大總惦記着小叔家。
這些年來，一直是我媽忙前忙後努力賺錢，我爸到是坐享其成。
那些錢就像破了洞的盆，存的越多，花的越快。
堂弟出生時，我爸比我小叔還高興，天天抱出去炫耀，直接把外婆送我的整套純金首飾，拿去戴在表弟身上。
小時候，我爸從不給我零花錢，卻三天兩頭給我堂弟買衣服買玩具，甚至連堂弟上學的學費都是我爸偷給的。
小叔家想去跑出租，我爸更是二話不說，直接把我媽的老底掏了給他買車。
小嬸沒工作，我爸非把她塞進我媽的包子鋪，天天好喫懶做幫倒忙，還把我媽放在櫃檯的錢給拿了。
……
一件件一樁樁，根本數不清。
我媽是個老實嘴笨的，雖然也惱我爸的行爲，可我爸總說：“我是哥哥，長兄如父，都是應該的，你要大度一點。”
直接把我媽氣的幾天喫不下飯，我爸還覺得我媽太斤斤計較了。
我不理解他爲啥這麼普信？花着我媽的錢還要指手畫腳。
我爸也跟我爺奶一樣，有着封建迷信思想，認爲我是賠錢貨，所以他不喜歡我。
逢年過節去爺奶家，他們總是抱着堂弟猛親，誇他長的好，卻對我冷眼相待。
喫飯時，我的面前只有素的，葷的都堆在堂弟眼前。
但凡我想去夾口肉，奶奶就會訓斥我貪喫。
爸爸直接伸出筷子敲我的手，說我沒規矩。
然後一個勁殷勤地給堂弟夾菜。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堂弟纔是我爸的親兒子。
2.
當初我年齡小，沒有話語權。
可我現在成年了，不想再被白白壓榨，更不想我媽的血汗錢送給別人做嫁衣。
我將媽媽護在身後，與我爸對峙：“爸，你不用說了，我跟我媽都不會同意的。”
“你這些年來，給小叔家的錢還不夠多麼？那都是我媽起早貪黑賣包子攢的！”
“你看看我媽臉上的皺紋，頭上的白髮，你還有良心嗎？”
“你顧過家嗎？你給過家裏一毛錢嗎？你這麼喜歡小叔家，那你搬到他家去得了。”
情緒來的很快，似想將這麼多年的隱忍爆發出來。
我爸見我敢反抗他，頓時氣的火冒三丈，仰起手就要打我，卻被我媽擋下。
那個巴掌最後落到我媽臉上，疼的她呲牙咧嘴。
我爸怔了一下，立馬又衝着我開炮：“死丫頭，敢跟你老子對着幹，欠教訓麼！”
然後又噴湧着火氣，指着我媽道：“我今天就把話放這了，這房子要是不給，咱倆就離婚！”
我媽紅着眼，顫抖着脣瓣，難以置信地看着我爸。
良久，她纔回道：“好，那就離婚！你跟你弟一家過去吧，我也受夠了。”
我媽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可語氣卻格外堅定。
這樣的答案，讓我和我爸都愣住了。
我媽是個傳統女性，默默爲家裏付出，只盼夫妻攜手不相離。
她一心對着我爸好，哪怕我爸再怎麼窩裏橫，她也始終包容。
想來，我媽的忍耐度也到了極限。
許是看出老媽的篤定。
我爸目光微轉，突然上前撫上我媽的臉，一副心疼的模樣，吶吶道：“芳子對不起，把你打疼了吧？”
“其實我只是開玩笑的，你別放心上，咱們還是一家人。”
“我剛燉了銀耳羹，我給你盛一碗喝，消消氣。”
呵呵，我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很諷刺。
我爸就是個軟飯男，他哪來的勇氣真的離婚，離了我媽，他屁都不是。
看看這示弱的模樣，變臉的速度，堪稱一絕。
可我媽偏喫他這套，神色也緩和下來了。
讓我恨鐵不成鋼，我反倒希望他們徹底斷乾淨了。
真的夠了！
後面幾天，我爸都圍着我媽轉，給她鞍前馬後。
還跑到包子鋪給我媽打下手。
他也不提讓房的事兒了，反倒是一直給我媽洗腦。
“我們家就一個閨女，等她嫁了，以後咋倆連個養老的都沒有。”
“你看咱侄子，乖巧懂事，我們現在多幫幫他，就是在投資呀！”
我爸現在就像個銷售，拼命推銷他的產品。
虧他黑的講成白的，我堂弟分明就是個垃圾。
工作上怎麼不見他這麼上心，平日裏去廠裏當保安都要偷懶。
好在我媽根本不搭理，冷眼看着我爸演戲。
3.
很快，中秋節到了。
某些人也不請自來了。
我們正喫着團圓飯，門鈴就被摁響了。
小叔和小嬸提着一箱蘋果，後面跟着吊兒郎當的堂弟，那一頭黃毛很扎眼。
“呦，正喫飯呀，我們倒是趕巧了。”小嬸進門就帶着笑，開口很是熟絡。
“千千真是女大十八變了，越來越漂亮了。”
我爸趕忙推了推我，訓斥：“沒禮貌，趕緊叫人！”
我冷眼睨了他一樣，埋頭乾飯不理會。
我爸只好盛情邀請小叔一家坐下來一起喫。
小叔坐下後，搓了搓手直接開門見山：“哥，小寶也到了娶媳婦的年齡，上回你可是答應我給套房了，咱啥時候去辦過戶啊。”
小嬸也是一臉興奮和期盼地看向我爸媽。
我媽的臉直接僵住了，看着我爸，呵斥：“你瞎承諾甚麼？我說過這房子是千千的！你的胳膊肘怎麼往外拐。”
我也適時的參與話題，直接把話挑明，笑道：
“小叔小嬸，這房子我爸可沒有權利處理，這是我外婆留給我，只要我不同意，就沒人能拿走。”
“你們想要的話，也可以，按照市場價，給我們300w。”
小叔小嬸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了，惱怒地看向我。
我爸瞪了我一眼，訕笑道：“都是一家人，好商量的，要不房子的事兒再往後推推？”
小叔立馬不高興了，“哥，你不是說嫂子都聽你的嗎？怎麼現在又不給了，原來你都是騙我的呀。”
我媽冷着眼看着叔嬸，也不搭話。
小嬸聽聞，對着我爸陰陽怪氣道：“喲，建國你咋這麼聽家裏話？這點做主的權利都沒有嗎？我可不敢這麼對我們家剛子大呼小叫的。”
我爸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許是覺得尊嚴受到了侮辱。
一拍桌子，猛的起身，對着我媽大聲罵到：“給你幾分顏色，就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接着，又指着我試圖脅迫：“還有你！房子不給你堂弟，你就不是我女兒！”
我怒極，衝我爸吼道：“你少在這大呼小叫！這個家是靠我媽養的！連你也是，別在這瞎逼逼。”
我爸氣得滿臉漲紅，又想揍我。
我媽一把扯住他，忍住怒火對叔嬸道：“都少說兩句，這房子是不可能給的，你們走吧。”
我看着小叔小嬸氣笑了：“怎麼？難道小叔小嬸，還想不要臉地白拿我家房子嗎？”
小叔立馬接過話茬：“女兒家哪有這麼對爸爸說話的，你反正要嫁人的，白白送給別人家多浪費，還是給你堂弟吧。”
小嬸也捂着嘴笑呵呵：“是啊千千，房子給你堂弟，以後你堂弟有出息了，還能給你爸媽養老，多好呀！”
爸爸也應聲附和：“對啊，這還給你減輕贍養壓力，你這孩子怎麼不知道感恩！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只覺得怒火席捲全身，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堂弟都二十多了，還在家好喫懶做，養老能指望的上他？有本事別天天來我家薅錢啊。”
“上回非讓我媽介紹他工作，結果他還把老闆打了，可真夠出息的！”
“你們的狗屁兒子，留着給自己養老吧！”
堂弟原本事不關己地夾菜喫，一聽我說他，直接丟下筷子黑着臉罵我。
“賤人，你胡說甚麼，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說着就要衝過來打我。
以爲我會怕麼？
我冷笑一聲，直接伸手掀翻桌子，菜、飲料和盤子全倒了小叔一家身上，狼狽不堪。
碗筷落地，噼裏啪啦作響，一片狼藉。
堂弟怒不可遏，撩起袖子就要衝過來打我。
我直接跑進廚房，提着菜刀出來，猩紅着眼對着他狠狠揮了幾下，冷聲喝道：
“來啊！有本事就挨幾刀啊，大不了把你們砍死我再自S！”
“以後，我們家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滾出去！”
衆人被我的癲狂發瘋嚇到了。
我媽白着臉拉着我的衣袖搖頭。
小叔一家最終離開了，走的時候嘴裏還罵罵咧咧個沒完。
我順手將他們提來的蘋果給丟了出去。
那日後，小叔一家也不再上門。
我爸見我跟媽媽不像以前那樣好拿捏，也不再折騰。
日子也恢復了平靜。
直到一天早晨，我去廚房倒水喝。
經過陽臺時，聽到我爸打電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