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真正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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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新婦死了,這可是大事,整個更州議論紛紛,季恆軒更是傷心得一病不起,誓要查出真兇。
第二日,衙門的人就來找我了:“江大夫你這些日子爲季雲清治病,嫌疑很重,還請去我們一趟衙門。”
這早在我意料之內,我問他們:“季雲清中毒亡,我用的藥季府都看過,怎麼就來抓我了?”
他們只說有人來衙門辦案,例行公事。
他們找不到證據地,除非證明我確實知道那毒,可就要追溯到毒的來源了。
我壞了師姐的事,師姐怕是急了,便將我抓起來,如今卻想不到如何處理了,我也不急,就等着他們斷案。
在這獄中,我倒等來了方許玉,他聽聞我入獄,迫不急待的來看我笑話。
這倒給了我一個機會,我問他:“州府大人一直在查少女失蹤案吧?我倒有些線索,不知方公子可否告知具體誰將我抓進來?”
“我父親這麼久都查不到,你剛來更州有甚麼線索?”方許玉偏頭笑起來,很是不信我的話。
“季家大夫人最先懷疑你,才報了案。”他又說。
何曼?她身形確實很像師姐,可臉也確實是真的,學醫術的,這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倒奇怪,師姐到底想幹甚麼?
眼下,我也該告訴方許玉他想知道的:“查查季家吧。特別是季雲清與季大夫人用的香膏,或許真能查出甚麼。”
季家在更州很有威望,一般也不會有人想到他們能和拐賣少女扯上關係,也不知方許玉信不信,我該說的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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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確鑿證據,我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我先是去拜訪了季大公子季恆晟,季恆晟氣質溫和,他夫人看他時滿眼愛意。
“季公子,我來這是想問你,是否見過一位醫女,身形與貴夫人相似,醫術精湛。”我看着何曼,開口卻問季恆晟。
季恆晟一愣:“兩年前我出去辦事,恰巧遇到你說的這樣一位女子被歹徒糾纏,救了她後她時常來更州拜訪我。”
“半年前,她與恆軒一起回來了,我才知道她醫術了得,她給雲清看病同時也給我夫人養身子,只是後來恆軒與我說她發生意外,不在人世了。”
他說着這些話時,何曼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緊張。
這樣一來,就能解釋,爲何師姐如此聰明卻被季恆軒利用,她是故意的,她的目標或許一開始就是季恆晟。
“人都死了,江大夫怕是找不到了。”何曼轉而對我說道,語氣中頗有不爽。
我低頭喝了口茶,語氣疑惑道:“可我聽說,季雲清這毒是我師姐下的,我想她應是活着,季公子覺得呢?”
沒等季恆晟說話,何曼便一眼瞪過來:“我夫君忙於經商,從不理會這些事,江大夫若是沒事,便請回吧。”
她這般急着趕我走,若說心中真沒點其他心思才假。
季恆晟抱歉的笑了笑:“我夫人實在不喜歡我與其他女子走得太近,抱歉了江大夫。”
他們這樣趕人,我也不好在待下去,只是這季大夫人與師姐必定關係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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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未出府,就見幾個下人鬼鬼祟祟的託着一個麻袋往後院走去。
我攔住那幾個下人:“你們這裝着甚麼呢?”
他們神色慌張,支支吾吾的說着:“一些……一些雜物罷了。”
“江大夫怎的還沒走?”何曼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她見我還在這,連假笑都懶得維持了。
“你們幾個,還不趕緊將這東西送走!”她呵斥那幾個下人,他們慌忙低頭快步離開。
我不經意撞上其中一位的肩膀,開口賠了個不是:“不好意思。”
卻在他身上散了特製的花粉,這花粉一沾上,我那蜜蜂怎麼都找得到這個人了,我理了理衣袖,轉身準備離開又聽見何曼開口叫我。
“江月,我不管你安的甚麼心思,趁早收了。”
我來更州至始都會爲了找師姐,活的或是死的,完成師傅交給我的任務,給玉兒報仇。
我轉頭對她疑惑皺眉:”我不得季大夫人甚麼意思,或許你可以給我解釋解釋,或者告訴我你是誰?”
她臉上飄過錯愕,繼而堅定地說:“我就是我,季大夫人何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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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與何曼過多糾纏,轉頭就將今天的事告訴方許玉,接下來的事,便與我無關了。
可大半夜,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夜已深,不是見鬼,怕就是何曼派人來S我了。
“江大夫,開個門。”
方許玉的聲音突然響起,好吧,還有一個可能,那邊是方許玉這個煩人的東西。
我不情不願地將門打開,方許玉揹着一個女子,神情焦急:“快!快救她!”
“進來!”
人命關天,這女子怕是方許玉順着我留下的花粉找到的。
那女子上青一塊紫一塊,但好在都是皮外傷,我便給她簡單處理了一下。
她身上都是藥味,很名貴的藥了,要將她醃入味做藥似的,這些藥倒是師父提過的那香的材料。
方許玉拿着茶壺,一個勁地倒茶喝:“你真神了,還真是那季家!”
“你找到了甚麼?”
“季家後院的暗閣,我已經派人回去通知父親了。”
看來這大少爺倒是有些本事。
不一會那女子便醒來了,驚恐的望着四周。
方許玉出聲安撫她:“別怕,我是方許玉,你有甚麼冤屈都可以告訴我。”
他到底是州府大人的兒子,更州本地人誰不認識他,那女子見了他,眼淚便開始如水一般流下。
“是季家。”
“求你們救救我。”
我點了安神香,安撫那女子:“別怕了,你可以回家了,季家犯的罪逃不脫的。”
今日一見了這逃出來的女子,我算是知道了,爲何何曼身上的香味如此之重了,她就是師姐,大概是我們特製的香換了何曼的臉。
師姐啊師姐,你可算讓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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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大人連夜帶人抄了季家,在季家的暗閣中,發現大量的香膏。
那香氣宜人,濃郁得在場的人好像置身仙境,我撒了些藥香出來,才讓大家清醒過來。
這等令人髮指的行跡,引起了更州百姓的憤怒。
季恆宇此時依然不知悔改,他表情變得猙獰:“你們拿了我們季府多少好處!你們憑甚麼這麼對我。”
啪!
季恆軒被季恆晟打得臉一歪,季恆晟咬着牙:“從小父母不在,我寵你慣你,竟讓你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來!”
季恆軒這才意識到自己將面臨甚麼樣的處境,身子抖和不停,抱着他兄長的腿痛哭。
“都是那江琴,當初她迷惑了清兒,我爲了清兒一時糊塗啊,哥!”
江琴是師姐的名字,許久未聽到,還真有些親切。
我就知道,沒有師姐,季雲清如何煉得出那香膏,他們作惡多端,自以爲利用了師姐,方不知被師姐耍得團團轉。
眼下,季恆軒倒是把季恆晟一家撇得乾乾淨淨,季恆晟更是一手大義滅親將季恆軒送進牢獄,季恆晟這一手倒是博回了一些民心。
一出好戲,我看得也算精彩。
只是師姐她得臉色倒是難看極了,畢竟她要用着那香維持這張臉,此刻怕是恨極了我,就像我恨極了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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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休息幾天,季府就請人來找我,師姐終是等不及了。
她擺了一桌子菜,與季恆晟一同邀我喫飯。
頂着何曼的臉,依偎在她的夫君懷中,師姐還真是如從前一般,令人生厭。
她給季恆晟夾了菜,又假模假樣地給我倒酒:“江大夫,我們請你來是想這這些日子,季家也經歷了許多事,而你也都見了,今日算是正式與你交個朋友吧。”
我接過那杯酒,拿在手中,遲遲不喝。
師姐的手段,我可領教了十幾年,這時我可不會掉以輕心。
見我不喝。師姐收了笑催促:”江大夫這是不給我和夫君面子啊,若您怕酒里加了東西,您醫術精湛,怎麼識不出來呢?”
他說得有道理,我端起酒杯,在鼻尖停留了一下,卻是聞不出其他味道,便喝了一口。
看着師姐滿心滿眼都是季恆晟,我忍不住開口:“季少爺與季夫人感情真好。”
師姐低頭嬌羞一下,真稀奇,有一天我竟也再師姐臉上見過這種表情,準確的說,是何曼的臉。
季恆晟看向師姐,眼中透着哀傷:“我與曼兒感情很好,這輩子我就只認她一個妻子。”
師姐更是直接嬌羞地將頭埋進他得懷裏,全然沒注意到他說得是“何曼”而非“夫人”了。
我喫着菜,師姐卻時不時看我,甚至顧不上她的好夫君,她果然在那酒中加了東西……
我扶着頭,想起身又一屁股坐下。
師姐這才笑盈盈地過來扶我:”這是喝多了,我扶嗯回去休息吧。”
她用力將我一拽起來:“夫君慢用,我先帶江大夫去後院休息。”
季恆晟神色複雜地方點了點頭,讓我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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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將我帶到一間屋子,趕走了所有人,我癱坐在椅子上,看她囂張瘋狂的樣子,她迫不及待地告訴我她的手段。
“我不過給你用了點無色無味的麻藥罷了,過一會你死透了了,藥效也就消失了,神不知鬼不覺!”她捏着我的下巴,得意極了。
“師妹啊!怎麼到頭來,你還是不如我呢?”她哈哈大笑,像是說起甚麼十分有趣得事。
我也覺得有趣,師姐那麼驕傲的人,竟然願意披着別人的皮囊度日。
我忍不住嘲諷她:“可你終究不如何曼,還得借她的臉呆在季恆晟身邊。”
她狠狠扇了我一巴掌,臉變得扭曲:“那又怎樣!她已經死了!”
“何曼那個女人,一無是處!夫君這樣的人,只有我配得上他,既然他不想要我,我就變成何曼。”
“季恆軒哪個蠢貨,還真以爲我愛他愛得不行,我不過是想利用季雲清練香罷了,一羣蠢貨!”
她真的瘋了,在師父面前壓抑了十幾年的天性,一下山就本性暴露了。
看她這樣子,比在山上假惺惺的樣子讓我覺得順眼多了:“師父若是知道她的愛徒本性是這個樣子的,當初會不會留你。”
她好似回想了一下師父,隨即又笑起來:“她不會知道的,你回不去了江月,再說,你當真以爲我在山上做的事師傅一無所知嗎?”
師父知不知道無所謂了,我會替她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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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顧自的說了許多,這些日子,她頂着何曼的身份,許久沒做回江琴了,怕不是憋壞了,如今,也只能同我講這些這些。
漸漸的,她站不穩了,最終癱軟在地上。
而我從椅子上站起來,蹲到她身側,看她慌張的神情,只覺得好笑。
她這才意識到不對勁,開始慌忙大喊:“來人啊!快來人!”
生怕我害她,明明剛纔要還S我。有人推門進來了,師姐驚喜看去,卻見到了她親愛的夫君。
她一愣,轉而又用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喊道:“夫君,快救我。”
季恆晟從進門開始就冷冷得看着她,若是換雲平時,肯定緊張地將她扶起了,這時卻一動不動,師姐不會想不到,他知道了甚麼。
我早在季恆軒被捕那日就告訴季恆晟真相,他就算不信,一日又一日聞着師姐身上的香,又怎麼一點不起疑呢?
今日便是他與我聯手,演的一出好戲,他方纔就在門外站着,聽師姐如何S害他最愛的妻子,這時怕恨不得S了她。
看着她這副狼狽模樣,我真心地覺得高興:“師姐,難道你不覺得奇怪,誰能換了你的藥嗎?”
只有她最信任的夫君,才能將那無色無味的藥調換,給了她致命一擊。
師姐震驚地看向季恆晟,眼淚一滴一滴落下:“夫君……”
“別叫我夫君,我的妻子是曼兒,不是你這個毒婦!”
師姐流着淚大笑起來,顯得更爲癲狂:“我爲了你做了這麼多,你竟如此對我,你對我就沒有一絲感情嗎?”
季恆晟厭惡地看着她,最終沒再說甚麼,轉身離開了。
師姐着急得想去拉他,卻全身無力,只能趴在地上,她痛苦地喊着:“夫君!”
那人卻沒再回頭看她一眼。
她費盡心力,付出一切只爲成爲這個男人的妻子,可這個男人卻能頭也不回的拋棄她,師姐你也有這麼崩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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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地上崩潰大哭,無力向前爬的模樣,實在令我愉悅,我高高在上的師姐,竟爲了一個男人將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
她沒了力氣,只能瞪着我:“江月,你要是動我,師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師父確實疼愛她,不然也不會特意讓我下山給她報仇了,我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正如你所說的,師父不會知道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江月!你……”
師姐向來用仗着師傅在山上爲所欲爲,現在,她想不到我竟連師父也不怕,一心只要爲玉兒報仇。
師父的大徒弟都已經不在了,我現在S的不過是妖婦,師父又怎麼會怪我呢?
我看着師姐的眼睛,那雙眼睛生了得可真美,眼波流轉就能勾了許多人的魂。
我拔下她頭上的一隻簪子,對準她的右眼紮了下去。
師姐無力地大叫,她四肢無力,可痛覺還在,這本來是她用來對付我的,到底是用在她自己身上。
血流了一地,糊在她的臉上,我的手上,噁心:“這隻眼睛,是你欠我的。”
小時候,她煉了新藥,故意撒到我身上試藥,連師傅來了都只能救回我一隻眼睛,而她不過哭着與師傅撒嬌,就將這事算成了意外。
在我這裏不算,我就算是她欠我的,今日我就讓我還回來了。
我將手中的簪子往下滑,抵在她的脖子上:“還有玉兒,她的命你也該還了。”
玉兒與我一同被師傅撿上山,小小一個,乖乖的,師父常常誇她天分好。
我本以爲她會是第二個玉面神醫,可師姐害了她,將劇毒的藥混在她藥中,師父以爲師姐是不小心的,可我知道,她就是故意,她嫉妒玉兒。
或是因爲那次鬧出人命,師父狠狠罰了師姐,又或是我天資確實不如師姐,否則她又怎麼能留我在這世上。
師姐此時只能瞪着我惡狠狠地說;“當初我就應該將你一起送下地府去了!”
我露出一個微笑:“沒關係,現在我送你也是一樣的。”
說罷,我將簪子插入她脖子,溫熱的血流過我的手,我終於S死了我的師姐。
這下山的第二個任務,我也完成了,玉兒,我給你和過去的我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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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師父說師姐死在了更州,我激動得拿藥的手都在抖,她死了?
師父派我來給師姐報仇,我卻祈禱她最好真的死了,如若沒有,只能我親手送她上路了。
在山上我拿她沒辦法,她下了山,便再沒有人能護着她了,師姐第一次下山,我就沒打算讓她回去。
我撿起那根簪子,拿出手帕擦去上面的血跡,將它收進懷中,這師姐的遺物就拿回去給師傅交差了。
我在這屋子裏換了衣裳,又將這屋子裏的燭臺打翻,讓大火慢慢燒盡這間屋子,看火勢變大,才放心走出去。
纔剛出來,就有一堆人圍着我,季恆晟就站在中間,他故意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我們好心請你做客,你竟放過火燒了我妻子!”
我知道季家那麼多祕密,季恆晟不放過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這般心急,剛算計完他的“妻子”,轉頭又算計我。
“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可不要亂說,你妻子是死在火海中,可你不也見了,我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怎麼就成了S人犯呢?”
若他早來兩步,也就證據確鑿了,現在,一把大火都燒乾淨了,任他怎麼算計,也憑空變不出甚麼證據了。
“將她送至官府。”季恆晟看我絲毫不懼,就要將我扭送至官府。
他借我的手S了師姐,又要借官府的手S我,一個人清清白白地站在事外,好算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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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來到這獄中,也不算陌生,只是這屢屢入獄說到底是不太舒服的,只盼那人趕緊將我撈出去。
官府確實找不到證據,他問我便說我喝了酒,何曼也喝了酒,我睡過去了,醒來火勢很大,才跌跌撞撞然出去,沒注意看她。
這一番話,確實難以抓我錯處,再有一天找不到證據,他們便得讓我出去了。
可偏偏季恆晟不樂意,他買通獄卒,強迫我畫押,還要處私刑。
“怪不得我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獄卒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我一下就呼吸困難,只能不斷掙扎。
若換做平時,我一把藥粉撒過去,必定能脫身,只是入獄被搜了身,身上的東西都被拿走了。
這回真是要完了,枉費師父費心費力養了三個徒弟,竟一個也留不住,到頭來她了一大把年紀還要給我們送終。
“住手!”一道急切的聲音傳來,我身前的獄卒立馬被踹開,是方許玉
突然獲救,我扶着他劇烈呼吸,他要再晚來一步,我就真去見閻王了。
緩過來後,我啞着嗓子開口:“你這動作也太慢了,不會是去城中棺材鋪給我訂棺材去了吧?”
他一手護着我,一邊讓下人收拾那獄卒;“你們竟敢收賄,草菅人命,押下去好好審審,看他們手底下有多少冤魂。”
轉頭又扶着我解釋:“我也沒想到他膽大包天,竟敢將手伸到官府來了,辛苦了,我這不是在馬不停蹄的查着嗎,一有眉目馬上來救你了。”
我早告訴方許玉,讓他查季恆晟在外經商這條線,我就不信我季恆晟真對季家這些事絲毫不知。
“你猜那日的女子第一次怎麼逃出來了?”方許玉一邊扶我走出去,一邊向我彙報這事:“季恆晟放的,季雲清死後,他怕這事連累他,故意暴露出來的,他弟弟可到死都在維護他。”
“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紅袖香他高價賣去其他州,借別人的手除去季家其他人,沒拖累,一個人飛黃騰達,真是豬狗不如!”
方許玉憤憤不平地指責那季恆晟,我卻早料到了,季家根都是爛的,一屋子沒一個好人,季恆軒好歹還護着家人,季恆晟倒是故意害死自己所有親人,這蛇蠍心腸和師姐真是般配。
師姐怕不是也在他的算計之內,心思深沉,若不是這次抓了他,不知以後要禍害多少人。
18
季府不過一月就在這更州消失了,好好一個名門望族,卻敗給了自己的貪念。
我也該離開更州了,回去給師父覆命,別讓她老人家久等了。
臨走時,我去找方許玉道別,畢竟他幫了我不少,又將手中的銀子還給了他,這些日子忙着季家的事,實在沒處花,又帶不回山,倒不如給了他。
方許玉看着又轉回來的一百兩,忍不住笑起來:“給出去的哪有再拿回的道理,我給你留着,下次你再來更州就來我這取。”
我沒拒絕,雖不知道下次甚麼時候才能再來,但這錢對於方許玉來說不算甚麼,留在他那我若再來更州也不至於生活窘迫。
回到山上,師父見了我,看了好一會纔開口:“人都S了嗎?”
“都S了。”
我不知道她問是不是季恆軒與季雲清,又或者是師姐,但我確實都S了。
師姐說得對,師父她老人家未必甚麼都不知道,她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她以爲這樣,就能留住她的徒弟們。
到頭來,她身邊也只剩我了,我不恨師父,她縱容師姐,卻在玉兒死後將我保護得很好,才讓我活這麼大。
師姐在襁褓中就被她撿回來,她把師姐當女兒,怎麼也下不了手S她的,她也想不到師姐竟能壞到親手S了自己的師妹。
師父常常去玉兒墳前坐,我知道她愧疚沒有照看好玉兒,那次之後,師父狠狠責罰了師姐,師姐雖依然霸道無理,卻沒能再要我性命。
沒山上前,我和玉兒不過是街頭乞丐,被人追打,食不果腹,常常覺得活不過明天。
師父將我們帶回來,給了我們衣食無憂的生活,可玉兒,纔好好活着不過一年。我不怨師父,卻不得不怨江琴!
她這人惡事做盡,下了山還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來,我沒告訴師父,只是將她的簪子交給師父,就當她死在季恆軒他們手上吧。
從今往後,師父只剩我了,我會給她養老送終,還她養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