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最後是誰登上了那至高之位
4
此時我正躺在牀上聽着秋菊向我稟告發生的所有事情。
秋菊滿眼崇拜地看着我，“小小姐真是料事如神。”
我擺擺手，哪裏有料事如神，不過是對他們的秉性瞭解罷了。
李嬤嬤自私至極，但對她自己孩子是真心疼愛，爲了他們活命拖柳婉婉下水，以死明志，她做得出來。
而柳婉婉這個人就不簡單了，她不僅僅是當年陷害我姐姐的幫兇之一，更是國公爺白月光的女兒。
柳婉婉的身份地位原本是配不上國公府的，但是國公爺爲了圓自己當初與白月光錯過的夢，親自提親，將柳婉婉娶進了國公府，做了自己兒子的正妻。
二人成親後也確實甜蜜了一段時間，但是顧長明本就是一個不安於事的人，他喜歡各種各樣漂亮的女孩子，尤其喜歡年幼的。
柳婉婉一心要好顧長明，主動幫他四處蒐羅各色美人。
他們在街上看見姐姐的時候，顧長明就動了心思，是柳婉婉親自上前幫他把姐姐騙到了國公府。
姐姐原本以爲只是去送野菜，沒想到去了之後不僅失去了自己的一身清白，還丟了性命。
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洶湧的怒意。
即使我現在很努力地學習，也不過孩童一個，即使我帶着前世的記憶，我的體力遠遠不能與他相比，所以我只能智取。
先利用下毒除掉李嬤嬤和李三，他們是老夫人和國公爺的親信，丟了這兩個人，他們就少了左膀右臂。
再將柳婉婉拖下水，憑着國公爺對柳婉婉的喜愛，準確地說是國公爺對柳婉婉母親的喜愛，他絕對不會傷害柳婉婉。
但這件事情若是傳到老夫人耳朵裏，那就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只不過國公爺警告過，今日發生的事情不可以傳出去，國公夫人並不知道李嬤嬤臨死前咬出了柳婉婉。
秋菊不無擔心地上前，“小小姐，老夫人不知道這件事，還怎麼跟國公爺鬧啊？”
我笑笑，“誰說老夫人不知道的？老夫人這不就去祠堂了嗎？”
秋菊愣了愣，她看着我，然後急忙起身往祠堂的方向跑了去。
5
當天晚上，聽說國公爺的院子裏發生了一場激烈的爭吵。
老夫人憤怒之下砸碎了國公爺房間裏所有的瓷器。
第二天一早，國公爺頂着紅腫的額頭出門，聽開門的小廝說，是昨天晚上老夫人一個花瓶砸的。
國公爺剛剛出門，老夫人來了我的院子裏，我因爲中毒而蒼白的小臉滿是脆弱，看見老夫人柔弱地喊了一聲，“孃親，我很痛。”
一句話讓老婦人淚眼漣漣。
老夫人輕輕抱我，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然後開口說道，“孃親不會讓你白白受罪的，無論是誰，只要傷害了你，孃親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我哽咽着點點頭說，“孃親對囡囡真好。”
國公夫人叮囑丫鬟們好生照顧我，徑直去了祠堂。
柳婉婉在祠堂已經跪了一夜，這會整個人憔悴的猶如風中的小白花一般，她這般樣子跟國公爺心中的白月光更像了。
老夫人原本就憤怒的心事更增加了幾分，柳婉婉哽咽着向老夫人行禮，然後哭着開口，“娘，兒媳真的沒……”
“啪！”
沒等柳婉婉話說完，老夫人一巴掌甩在了柳婉婉的臉。
“賤人，就憑你也敢欺負我的女兒。”
柳婉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孃親兒媳真的沒有……”
“賤人，自從你嫁到我們家，沒有生兒育女，反倒是攪得家宅不寧，今日我便讓長明休了你。”
柳婉婉聞言嚇得魂不守舍，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明明她甚麼事情都沒做，怎麼就變得罪大惡極了。
柳婉婉哭着說自己冤枉，但是國公夫人根本不理她，吩咐人去把顧長明喊來。
柳婉婉跌坐在地上痛哭出聲。
其實柳婉婉一點也不冤枉，沒嫁到國公府之前，她以虐待丫鬟爲樂，但凡長得比她漂亮的丫鬟，她都會毀了人家的臉，或者是挑斷手腳筋，更有甚者會被她直接賣去下等妓館，痛苦得了此殘生。
成親之後，她幫着顧長明搶回家的那些女子，但凡受寵的，最後都會被她折磨致死。
我的姐姐也是一樣的，所以承受不白之冤，不過是我對柳婉婉報復的開始。
國公夫人的人找到顧長明的時候，他剛剛從一個舞娘的身上爬起來，一路被扯到了祠堂。
“娘，兒子真的要休妻嗎？”顧長明訕訕問道。
柳婉婉哭得可憐兮兮，“相公求求你……”
國公夫人狠厲的瞪着顧長明，“你可知她害了你小妹，鬧得咱們國公府家宅不寧！不休了她，你跟她一起滾出國公府！”
顧長明長嘆了一聲，最終還是在國公夫人的壓迫下，寫下了休書。
柳婉婉哭暈過去，被國公夫人派人丟回柳家大門口。
國公爺下朝回到家的時候，休書已經在官府報備完，毫無轉圜餘地了。
國公大公子休妻之事在上京鬧得沸沸揚揚，國公爺憤怒地給了國公夫人一巴掌。
國公夫人自幼也是千嬌百寵着長大，成親之後也是深得夫君一家的寵愛，如今被打了一巴掌，她豈肯善罷甘休，當即和國公也兩個人就打了起來。
兩個人相互撕扯，鬧得不可開交，整個國公府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沒有人敢拉架，也沒有人敢找人幫忙，衆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顧長明拉過來。
6
顧長明看着眼前一片混亂的情況，直接急哭了，他哭着說：“爹孃你們不要打了。”完全一副幹不了事情的樣子。
國公爺跌坐在地上，心裏又是惱怒又是憤恨，他單手指着顧長明的鼻子，恨不得給他兩巴掌。
國公夫人也慢慢地冷靜下來，身邊的嬤嬤伸手把國公夫人扶了起來，“夫人您沒事吧。”
這個時候我被秋菊抱着走了進來，我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輕輕觸起了小眉頭。
國公爺起身面露不悅的對秋菊說道，“怎麼把小小姐抱過來了？”
秋菊急忙行禮，我不等他開口，先行說道：“是我要過來的，爹爹，孃親，我知道因爲我中毒，府裏很是不安穩，哥哥的狀態也不是很好，嫂嫂又被休棄，爹孃年紀也大了，現在需要我。”
國公爺忍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國公夫人更是老淚縱橫，經過這一天的心情跌宕起伏，這一會兒忽然覺得內心溫暖極了。
他們都知道我早慧，更是忍不住心疼我。
我開口對管家吩咐道，“今日發生的事不允許傳出國公府一個字。即刻起，國公府閉門謝客。”
“是。”管家應聲去辦。
“請府醫過來給爹爹和孃親診治。”我繼續吩咐，“送哥哥回去休息。”
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分別被身邊伺候的人帶回了各自的院子。顧長明也跟着離開。
而我則是去了國公爺的書房，國公爺的書房是從來不允許外人進入的，但此時國公爺身心俱疲，國公夫人也是，顧長明又是個撐不起門面的。
我雖然年紀小，但儼然已經成了國公府的主人。
我看着桌面上放着的一摞摞信件和需要處理的事宜。
我對管家吩咐道，“管家伯伯你把我能處理的放在一側，需要爹爹處理的放在另一側。”
管家應聲將家事和國事分開放好。
“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我開口說道。
管家行禮離開。
我向秋菊招了招手，這是我第一次在國公爺不在的時候進入書房！
書房裏藏了足夠埋葬國公府的祕密。
我已經讓府醫在國公的藥裏下了藥，他能睡上一整晚。
今天晚上我們要把他的書房翻個底朝上，把有用的東西全部找出來，秋菊立刻開始翻找書信往來以及在書房中尋找暗格暗道。
我則是坐在桌子前面看着管家奔分出來的國事和家事，還有一些摺子應該是直接遞到皇上面前的，但是卻送到了國公府。
國公府這些年的勢力已經漸漸地讓皇上有了壓力，我靠在椅子上輕輕地笑了起來，國公府覆滅就在眼前。
天光大亮前我們找到了需要的東西，秋菊抱着東西興奮地又是哭又是笑，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將東西收好，然後將其他的東西復位。
我們悄悄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一早，國公爺醒來了之後，立即去了自己的書房，看着桌面上放着已經被我處理好的府中事宜，甚是欣慰地笑了笑。
國公爺看着另一側沒有處理過的摺子，決定今日不上朝，他讓人去跟聖上告病請假。
當天聖上就派了自己身邊最得力的黃公公過來探望，但是好巧不巧，黃公公來的時候，國公爺剛剛吃了藥睡下，國公夫人也身子不適，顧長明更是偷偷地跑去找了他的舞娘，整個國公府剩下唯一的主子又只是我了。
7
我邁着小短腿親自去接見了皇上身邊最得力的黃公公黃公公，替我的父親和母親接受了來自皇上的慰問。
謝恩過後，黃公公笑着跟我寒暄了幾句，“小小姐果然是聰慧過人。”
我示意秋菊將荷包遞給黃公公，秋菊立刻上前將荷包塞給黃公公。
“公公辛苦走這一趟，這是我家小小姐的心意。”
說到“心意”兩個字的時候，她微微用力將荷包按進了黃公公的手裏，有一個略微尖銳的東西刺到了黃公公的掌心。
黃公公畢竟是在皇上身邊幹了這麼久，他聰慧至極，當場沒有做任何表示，立刻謝了我，然後轉身帶着人離去。
坐在回宮的馬車上黃公公打開了荷包，發現裏面有一封信，信上寫着皇上親啓四個大字，黃公公哆嗦了一下，當即知道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
回宮之後，黃公公立刻將信件呈交皇上，皇上看過之後臉色驟變，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黃公公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皇上揮了揮手示意黃公公離開，一個人在書房裏待了許久。
此時，國公府。
秋菊頗擔心地在我身邊走來走去。
“秋菊你再轉一下，我都被你轉暈了。”
“小小姐您就一點也不擔心嗎？黃公公真的會把東西送到皇上面前嗎？皇上看了之後真的會相信我們嗎？”
我示意她冷靜，看了一眼窗外，秋菊急忙捂住了嘴角。
在此時窗外並沒有人，我的門口守着的都是我的親信，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被顧長明、國公、國公夫人以及那位柳婉婉傷害過的人的親友。
我們懷着共同的目標，就是要讓國公府萬劫不復。
“秋菊，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皇上是最謹慎的人，他一定會見我。”
秋菊見我如此篤定，不由得放下心來，接下來的三天我依舊晨昏定省，探望國公爺，國公夫人，偶爾去敲打一下我那不成器的哥哥，同時管理着國公府。
國公府上下一如往常。
三日後，皇后娘娘下旨召我入宮，接我進宮的還是當時來傳旨的黃公公。
國公爺此時已經身體恢復如常，他親自出來迎接，第一時間詢問，“黃公公，皇后怎麼會突然召見小女？”
黃公公向國公爺行了一禮，笑呵呵地說道，“這都是老奴的原因，老奴上次見過小小姐之後，回宮忍不住誇讚了幾句，剛好被皇后娘娘聽到。娘娘早就知道國公府有一位早慧的小小姐，也想見見，這不是今兒剛好皇后娘娘無事，便讓老奴來接小小姐進宮一敘，國公爺，您的福氣在後頭呢。”
國公爺笑了笑，塞給黃公公一個荷包，然後轉身對我低聲叮囑，“囡囡，進宮之後要有分寸。”
我乖巧應聲，“是，請父親放心。”
說完之後我帶着秋菊跟着黃公公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黃公公一句話也沒說，進宮之後我被帶去了皇后宮中，在皇后宮中等着我的人是皇上。
8
我看見皇上撲通跪了下去，秋菊跟在我身後也急忙跪了下去，她急忙將放在懷裏貼身帶着的一包東西雙手舉過頭頂。
黃公公上前接過了秋菊手裏的東西送到皇上面前。
皇上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打開了東西一樣一樣看了過去，看到最後他的臉色黑地難看。
半晌，他抬手，黃公公急忙退了出去，順手把秋菊也拎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我和皇上兩個人，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個幼童，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好半晌皇上開口，“朕聽聞國公爺對小小姐甚是寵愛，甚至有意將國公府傳給小小姐。小小姐今日所爲，可對得起父母生養之恩？”
我沒有說話，鄭重地向皇上跪拜行禮，然後抬頭定定地看着他。
“皇上，臣女心念父母養育之恩，但懂得是非。若是我的成長，父母的寵愛全部建立在無辜之人的生命之上，建立在背信棄義，忘恩負義，不懂皇恩浩蕩，背棄皇上之上，那麼臣女寧願不要。”
我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皇上聽得更是忍不住地點了點頭，他從未想過，我不過五歲的年紀竟然能如此大義。
皇上上前將我抱了起來，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溫聲說道：“你是個好的。”
我也順勢輕輕地靠在皇上的肩頭抽菸哭泣了起來，然後哽咽地說，“皇上臣女心中悲痛。”
“臣女知道父親此行定然會給國公府招來S身之禍，但是臣女真的不能看着父親一錯再錯，若是父親真的走到那一步，那將是生靈塗炭，整個王朝都將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臣女知道父親的書房有一密室，密室裏有父親的往來名單，但是密室需要父親的印鑑才能打開。臣女拿不到父親的印鑑，又擔心父親野心勃勃，所以只能冒險將這件事情告訴皇上。”
“但求皇上能留母親一命。”
皇上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國公所犯之事必定是抄家滅族，朕只能保下你。”
我當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從皇上身上滑下來，跪在地上鄭重地磕了三個頭，“臣女願意常伴青燈古佛，替父母贖罪。”
皇上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以你的才能長伴青燈古佛，豈非愧對上蒼對你的眷顧，你的去處，朕自有安排，今日起你便不用回國公府了，就在宮中住下。”
我哭着謝恩。
皇上召來黃公公將我安頓在宮中，秋菊陪在我身邊。
入夜，確定身邊的宮女太監都退了出去，秋菊悄悄地上前幫我蓋上被子，她低聲對我說道，“小小姐，你放心，府裏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我們的人已經安全離開。”
我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示意我知道了，秋菊這才轉身出去守在門邊。
夜色深沉，我歪頭看着外面沉沉的樹影，風雨來了……
9
當晚國公府就被御林軍圍了，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還在睡夢中就被人控制住。
國公爺錯愕的看着眼前的局面，詢問道，“王統領，我國公府到底是犯了甚麼事？”
御林軍王統領向國公爺敷衍地拱了拱手，“國公爺屬下也是奉皇命行事，還請國公爺見諒。”
國公爺再來不及說甚麼直接被丟進了天牢。
御林軍大肆搜索國公府，在國公爺書房的密室裏找到了一份名單。
御林軍以武力破壞了密室門，拿到名冊，名冊被送到皇上案前的時候已是早朝前半個時辰。
皇上看着名冊雙手都在顫抖，朝中竟有一半以上的官員都跟國公府暗中有往來，深淺程度不一而足。
皇上陷入了深深的憤怒當中，但是他也知道法不責衆，若是真的將所有跟國公府有往來的人一網打盡，那麼朝堂之上便剩不了幾個人。
如今該是如何他也沒了主意。
皇上坐在龍椅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忽然黃公公跑過來稟告，“皇上。小小姐求見。”
皇上立刻坐直了身體，“宣。”
我緩步走了進來向皇上鄭重行禮。
“小小姐請起，這時候來找朕，可是爲了名冊之事？”
我點點頭，與皇上密談了一炷香的時間，皇上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今日之後，朕會允你見一見家人。”
“謝皇上，臣女告退。”我退了出去。
晨起的風有些涼，秋菊站在臺階下看着我，眼眶泛紅。
我走到她的面前伸手牽起她的手，“走吧，秋菊。”
秋菊哽咽地點了點頭。
當日早朝，國公勾結朝廷命官企圖謀反，震驚朝野上下。
皇上手裏舉着名冊，對堂下的百官說道，“朕知道你們當中有一大部分人跟國公府都是有勾結的。”
“但是朕也知道你們並不是完全出於本意，朕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明日早朝之前，朕若是能收到你們認罪的摺子，把事情原委說清楚。”
“跟這裏能對得上，朕會網開一面，酌情處置，降職削官，罪重者亦不會牽連全家。若是你們抱着僥倖心理，那麼國公府就是你們的下場。”
皇上下旨，國公府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朝臣一個個腿肚子發軟，撲通跪在地上高呼：“吾皇萬歲，皇上聖明。”
皇上離開，留下一屋子顫抖的靈魂。
10
衆人立刻回府，關上書房門開始寫認罪書。
天牢裏國公爺、國公夫人以及顧長明被關在一個牢房裏。
國公爺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只是進了一次宮，怎麼國公府就滿門抄斬了，他的女兒明明是聰慧至極的，怎麼會……
到底是甚麼人掌握了他的證據？
國公夫人哭得抽抽噎噎，她說：“我的女兒只有五歲，照着眼前的情況看，她怕是已經死了。”
顧長明被拎起來的時候正在跟舞姬廝混，這會兒整個人虛得像是隨時可能昏死過去，他還沒明白眼前到底發生了甚麼。
國公爺冷冷地開口：“哭，你就知道哭，家裏的運勢就是被你哭沒的，還不趕快給我閉嘴。”
國公夫人這會兒也憤怒了，“我爲甚麼要閉嘴？如果不是你，我們國公府怎麼會遭受這種無妄之災，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爲你的貪心不足，皇上明明已經如此信任你，你卻還要……”
國公爺不等國公夫人把話說完，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臉上，“你給我閉嘴，你當這是任由你撒潑的地方？”
國公夫人也意識到了不妥，急忙捂住了嘴，畢竟皇上還沒有宣告他們的罪行，只是被下獄，興許還有轉還的餘地，若是她真的說了甚麼，怕纔是真的死定了。
天牢裏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被關押至今，他的人一個都沒有來，國公爺深深地陷入了不安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我走了進來，看見我國公爺眼睛一亮，他急忙向前靠近，卻被柵欄隔住了。
我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見過父親、母親、兄長。”
國公爺重重地出了一口氣，“我就知道我兒在外一定無事，我們國公府一定是有希望的。”
我側眸看了秋菊一眼，秋菊對身邊的牢頭衆人打了招呼，大家跟着秋菊一起離開，將空間留給了我們一家人。
我抬眸冷冷地看着國公爺，此時我的眼睛根本不像是一個孩童的眼睛，倒像是一個是歷經滄桑的老者，那樣的犀利和仇恨。
國公爺愣住，他半晌才吐出一句話，“囡囡，這是怎麼了？”
我笑笑沒說話。
國公爺猛地回過神，“難道是你做設計了這一切？你瘋了嗎？這到底對你有甚麼好處？”
我哈哈大笑出聲，“這對我的好處就是我報了仇，國公爺你真當自己是我的父親呢。”
聞言，國公爺回手一巴掌打在國公夫人臉上，“賤人，你竟然敢如此欺騙我，生了個野種！”
國公夫人也是蒙了，她對國公也一往情深，兩個人在一起之後從未有過任何逾矩的行爲，她的女兒怎麼可能是別人的孩子？
顧長明這會兒倒是爬了起來，他撲通一下跪在我的腳邊，開口說道，“妹妹，我是你最親愛的哥哥，無論如何我們相處的這幾年我對你是好的，所以請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哥不想死在牢裏。”
我看着顧長明那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笑着笑着就哭出了聲音，“顧長明，你還真是該死。”
11
“既然你們都要死了，我就讓你們做一個明白鬼。”
我緩步走到他們面前，這時候秋菊進來端了三杯酒放在桌子上放在地上，我開口說道，“你們喝了酒便會被毒啞。”
“皇上已經掌握了你密室裏所有的祕密，即使你們不喝也活不下去。喝，便死得明白，不喝，便做糊塗鬼吧！”
國公爺怔怔的看着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國公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也是拿起了酒杯喝了下去，顧長明甚是害怕他哆哆嗦嗦不敢拿酒，秋菊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頭，同時拿起酒杯直接灌了下去。
三個人痛苦地在地上滾來滾去，好半晌每個人都是汗水淋漓，然後看向我。
確定他們已經被毒啞，緩緩地開口，“你們以爲我真的是你們的女兒嗎？”
我沉聲說道：“我和我姐姐都是被你們害死！老天有眼，竟讓我成了你們的女兒！”
三個人都是愣住了，誰能想到最終害死他們的竟然是仇人的轉世。
我緩緩地向他們講述了我和姐姐一起生活的艱辛不易，又向他們講述了姐姐被顧長明搶走之後我的痛苦，以及我被他們害死的種種。
三個人皆是臉色蒼白，一股腥臭的味道傳了出來。
我嫌棄地看了顧長明，他尿了。
國公爺重重地踹了顧長明幾腳，他的家門不幸，都源自這個不孝子。
國公夫人抱着顧長明，狠狠地跟國公爺對峙。
兩個人有多年的夫妻默契都知道彼此心中的怨念，國公夫人怨國公爺對兒子管教不嚴，國公爺怨國公夫人對兒子放縱，兩個人最終又打在了一起。
我看着狼狽的三人，轉身離開，心中那沉重的石頭終於散開了大半！
第二天中午，國公府滿門抄斬，被休棄的柳婉婉以爲自己是撿回了一條命。
柳婉婉正想要開口吩咐丫鬟過來伺候她沐浴，一道人影悄悄地竄入她的房間，脖子上驟然一涼一條血柱從她的脖頸噴射而出。
柳婉婉畢竟是國公府剛剛休棄的少夫人，皇上怎麼可能留她一條生路。
國公府滿門抄斬之後，朝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朝臣們已經將罪己書紛紛上交，皇上果然如他所言，該降職的降職，該罷官的罷官，該S的只S一人，沒有牽連更多。
那些被貶的官員在回鄉的路上紛紛遭遇了各種暗S，至於S他們的人是皇上，還是其他甚麼勢力就不得而知了。
經過兩三年的整頓，朝堂漸漸地恢復了清明，皇上臉上的笑也越發多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皇宮之中有一個小院內困着一個孩童，皇上經常會來跟她暢談國事，每每皇上都滿意而出，就連太子也經常出入此處，與此孩童交流。
時光飛逝，我已經到了十六歲亭亭玉立的年紀，皇上本想將我以郡主的身份嫁給太子，但卻不想太子突然暴斃。
五公主異軍突起，她肅清朝堂走到了皇上面前，向皇上鄭重行了一禮，“父皇，兒臣也想榮登大寶。”
皇上這才後知後覺，原來跟我一直接觸的不只有太子，還有五公主，只是此時悔之晚矣。
“我不信那朝堂高位之上只能坐着男子，既然女子已經可以站在朝堂內，那麼掌控着天下又有何不可？”
五公主登基之後封我爲丞相，我們一起掀開了王朝嶄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