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而衛生間裏響起了陳鋒的說話聲。
“老闆,我一會就回去加班,您別生氣。”
話語裏,陳鋒有些低三下四。
他掛斷電話,氣沖沖的拿着包走到門口。
出門前,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似乎要把把我的眼珠子挖下來。
“在家老實待著,別想着跑,這件事要是有第三個知道,我不能保證你是否活着。”
重重的關門聲響起,我心裏咯噔一聲。
看剛纔的架勢,他是真的要S死我。
可爲甚麼老闆突然讓他回去加班?
我以爲是巧合,並沒有多想。
估計陳鋒今晚不會回來了,脫下衣服走進浴室。
密閉的浴室裏瀰漫着我身上的騷味了。
花灑打開的瞬間,冷水淋在我的身上,彷彿掩蓋了我身上的氣味。
正當我洗的安心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後背發涼。
手上的動作停頓在半空中,我僵硬着轉過身看去。
站在我跟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016。
我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身體,016似乎有些不解,他歪頭看着我。
“出去,你在這看着,我不好意思洗。”
016似乎更疑惑了,他晃動了一下身軀:“抱歉,我只是人工智能,無法理解你的心情。”
頓了頓,016轉過身。
“但是主人的命令,在經過我分析是合理的,我會自主學習。”
看着他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有一瞬間,我真的懷疑他是是真人。
但這怎麼可能啊。
洗完澡,我躺在牀上。
這麼多天來,這是我睡的最好最安心的一晚。
直到第二天早上,開鎖聲傳來。
我猛地睜開眼,迅速跳到地上,蜷縮在角落發抖。
因爲只有這樣,陳鋒纔會少發一點脾氣。
他一進門就把包丟在了地上。
“媽的,死老闆,早晚有一天做了你。”
聽着屋外的謾罵聲,我有些奇怪。
“明明沒工作,還非得讓我回去,早上居然還不承認。”
我皺起眉頭,因爲在我的印象裏,陳鋒的老闆不是這麼不講道理的。
就在我疑惑之時,躺在地上撞死的016緩緩轉過頭,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但我總感覺他想告訴我這件事不簡單。
05
不知爲何,接下來的一斷時間,陳鋒很少在家。
可他每次回家都會罵上老闆一通。
如果老闆沒事,爲甚麼要叫他去上班?
我思索着,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躺在地上的016.
他的計劃是甚麼,他倒地要怎麼帶我全身而退?
我真的要相信一個人工智能嗎?
陳鋒走後,016站起身走向我:“主人,今天的早餐你想喫甚麼?”
我沒理會他的話,盯着他一雙我完全看不穿的眼。
“我們的計劃到底是甚麼,你是不是在騙我?”
016俯身,湊到我的眼前。
我感受不到他呼出的氣,但是卻給我一種很冰冷的感覺。
“我永遠爲主人優先考慮,永遠不會欺瞞。”
沒說話,我只是盯着他。
就在這時,開鎖的聲音再次傳來。
是陳鋒回來了!
緊接着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出現,陳鋒手裏拿着錘子怒氣衝衝的走到臥室。
016和我根本來不及隱藏。
陳鋒瞧見我們,眼中的怒火掩蓋不住。
他拿着錘子衝上前。
“敢情我在外面上班,你在家和一個機器人**,是不是老子沒S你,你覺得老子好欺負?”
我連連往後退去。
直到後腰撞在了冰冷的牆壁上,我無路可退。
眼看着那錘子就砸在我的腦袋上時,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衝到我身前。
金屬撞擊破碎的聲音迴響在我的耳邊。
我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玻璃渣落在我的腳邊,016的整個頭顱的內部都暴露在空氣當中,沒了金屬的保護。
即便如此,他還是死死抓着陳鋒的胳膊不放。
哪怕錘子一下又一下,拼了命的砸在他身上。
我能看清楚他頭顱裏面的各種電線,那是他的血管。
還能看清裏面兩隻眼球在不斷的高速旋轉。
他扭過頭,幾乎面目全非。
金屬的嘴巴張了張嘴,他說:“別怕,我只是人工智能,感受不到疼痛。”
我瞪大了雙眼,想要阻攔,陳鋒卻紅了眼。
見我走上前,016似乎很慌張,他不斷重複着同一句話。
“我只是人工智能,我感受不到疼痛。”
“我只是人工智能,我……”
他的話中帶着電流聲,直到我再也聽不清他的話,可他還在不斷的張着嘴巴。
他的手臂開始出現裂縫,陳鋒踩着他的腦袋,伸手去扯他腦袋裏的電線。
錘子砸在地板上,瓷磚出了個大窟窿。
016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他看向我,還在不斷坐着口型。
“016將把主人的安全視爲第一。”
陳鋒停下動作,他緩緩轉頭看向我,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眼中的怒火似乎要把我吞噬。
“臭婊子。”
他怒罵道,緩緩朝我走來。
陳鋒一腳踹在了我的腿上,強迫我跪在地上,他拉着我的頭髮,把我拉到了殘缺不堪的016跟前。
“好好看看。”
他說完,強硬的拽着我的頭髮,把我拉出了臥室。
我尖叫掙扎着。
“陳鋒你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這時,我彷彿聽到了016略帶機械性的嗓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開啓暴走模式。”
06
陳鋒拽着我走到了浴室。
嘩嘩的流水聲傳來。
浴缸裏在不斷加水。
但我的耳邊卻始終迴盪着016的話。
不,這一定是我的幻聽。
016已經損壞到那種地步了,就算拿去維修也不可能修好了。
想到這,我心如死灰,最後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接下來就靠我自己了。
直到水流聲越來越小,我這纔回過神來,浴缸裏的水已經溢出,蔓延到了我的腳邊。
涼絲絲的。
陳鋒拉着我就要往浴缸裏,我驚恐的看向他。
我想要跑,卻腳下一滑撲在了地上。
膝蓋撞在滿是水的浴缸邊上,又狠狠的落在僵硬地板上。
只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我慘叫出聲。
陳鋒笑的更大聲了,他蹲下山,抓着我的頭髮:“你永遠都逃不過的。”
隨後,在我疼的雙眼發黑的時候,只聽見耳邊傳來咕嚕咕嚕的水聲。
緊接着口鼻不斷灌進涼水,我驚恐的緊緊閉上雙眼。
我不敢相信陳鋒竟然想要淹死我。
他的力氣像是使不完似的,按着我不允許我掙扎一點。
但凡我掙扎一下,他都會把我的腦袋按的更深。
剩下的氧氣越來越少,我只感覺頭暈目眩,再也憋不住。
大口大口的水灌進我的嘴裏。
瀕臨死亡的求生慾望徹底席捲了我的大腦。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我竟然抬起頭來。
我的腦袋狠狠的撞在了陳鋒的下巴上。
他被我撞的悶哼一聲,站起身連連往後退去。
我劇烈咳嗽着,冷水被我吐了一地,冒着黏膩的泡泡。
頭髮溼透的粘在我的臉上,我的腦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只知道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
我的心怦怦直跳,彷彿在爲這一切感到激動。
但是還沒等我激動一會,甚至還沒等我稍微緩過來時。
陳鋒捂着下巴朝我走來。
他的臉色發青,怒目圓睜,一雙眼睛如同鬼魅一般猩紅。
我不自覺嚥了一口唾沫,無盡的恐懼爬上我的心頭,引得我渾身發抖,就連牙齒都在打顫。
我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了。
強撐着疼痛的膝蓋,我站起身。
就在陳鋒走到我跟前,我咬着牙,抄起浴缸邊上的沐浴露就往他腦袋上砸。
他一時間沒有防備,玻璃瓶子落在他的腦袋上,頓時四分五裂。
玻璃渣子掉了一地,摻雜着水,根本看不清哪裏有玻璃。
我的手一鬆,剩下的半個酒瓶掉在地上。
陳鋒捂着腦袋,往後退去。
他停下腳步,憤恨的看着我,鮮血順着他的指縫往外流,滴在地上,逐漸在積水中散開。
我顫抖着手,拿起另一個玻璃瓶對準他。
“放我走,放我走!”
“陳鋒,你倘若現在放我走,我絕對不會報警,我們從此沒有任何關係!”
陳鋒沉默了,他低下頭。
良久,他輕笑一聲又抬起頭看向我,眼中帶着輕蔑:“說好了,放你走,你不報警。”
攥着拳頭,我只想着趕緊逃離。
這功夫,我再也指望不上那個016了。
我點點頭。
陳鋒樂了,他側開身,我緊緊抓着酒瓶,手心都在出汗。
他一直跟着我到了門口。
我欣喜若狂的看着大門,彷彿已經能想象到逃離後的雀躍。
可就在這時,陳鋒的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說:“你還真信?”
07
此話一出,我的頭皮一陣發麻。
看着他的手,我的心彷彿墜入了無底深淵。
這一刻,所有生的希望都被他一句話澆滅了。
他騙我。
他在拿我當猴子戲耍。
見我這般呆愣的模樣,陳鋒大笑,按着我的手背來回的扭動着大門。
大門卻紋絲不動。
因爲這門早就被他鎖上了。
看着他陰險的笑,我緊咬着脣。
怪不得他剛纔答應的那麼快,甚至不帶猶豫的,敢情是在這等着我。
他的手摸上我的肩膀,我能明白他的意思。
這一次,我絕對不含糊。
既然逃不出去了,我也要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想到這,我高高舉起手裏的酒瓶。
就在我以爲能把陳鋒的腦袋砸開花時,一隻手竟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陳鋒盯着我,滿臉的不屑,他稍微一用力。
我喫痛的鬆開手,手腕明顯的腫了起來。
瓶子落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這時,我瞧見地上晶瑩的液體,毫不猶豫的推了一把他。
他沒想到我還敢反擊,被我推的往後退了一步。
雖然只有一步,但也夠了。
踩過跟潤滑油似的的沐浴露,陳鋒噗通一聲,整個人都摔在了他的地上。
我趁機,抓起地上的大塊玻璃片就朝着他的喉嚨劃去。
我似乎能想象到喉管劃開的瞬間,鮮血湧出,血腥味瀰漫。
但這一切都是我的想象。
玻璃碎片只劃開了一點皮,陳鋒冷笑一聲,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了地上。
他壓着我,冰冷的手不斷撫摸着我的臉頰。
我顧不上他的侮辱,疼的喘不上氣。
因爲的背部早已被玻璃渣子劃的血肉模糊,我甚至還能感受到玻璃插進身體當中異樣感。
我疼的冷汗直流,卻又不敢表現,只好咬着脣強忍着。
直到些許血腥味鑽進我的口腔,我這才意識到嘴脣已經被我咬破了。
我能感受到熱流順着我的嘴角往下流。
陳鋒的手指擦過,把血帶向了我的臉頰。
“你真漂亮,我好想掐死你,你怎麼就這麼完美。”
頓了頓,陳鋒的手摸上了我的脖子,他劃過我的喉嚨,我被嚇的心口發緊,生怕他真的掐死我。
“人長得漂亮,賺的也多……爲甚麼你每一樣都比我強,你把一個男人的自尊心放在地上狠狠踐踏。”
悔恨的淚水順着我的眼角流下。
我恨我自己爲甚麼當初要選擇和陳鋒在一起。
我恨自己爲甚麼沒有看出他是如此大男子主義的人。
不對,陳鋒不是大男子主義。
他是人間的惡魔。
他的手掐住我的脖子,我的腦中一桶漿糊,甚麼都想不到了。
呼吸逐漸困難,就在我意識模糊之間。
我感受到一股極其冰冷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上。
08
極其的恐懼和窒息感消失。
我驚歎自己還活着的同時緩緩睜開眼。
只見016竟然託着狼狽的身體站在我身前,他一隻手抓着陳鋒的衣領,把他狠狠的丟在了牆壁上。
“能量已蓄滿,開啓暴走模式,因爲016是瑕疵品,所以此指令一旦發出無法撤回。”
陳鋒跌坐在地,身後的櫃子被他撞的劇烈搖晃,馬上就要砸下來了。
我又驚又喜,被他欺辱了這麼久,我指只想看他被砸成肉泥。
很可惜,還算他機靈,躲開了。
我站在門口找東西想要撬鎖。
016朝着陳鋒一步步走去。
直到高大的陰影把他完全籠罩。
機械的手掐住了陳鋒的脖子,他的雙角逐漸懸空,他掙扎着。
016面無表情,眼中還閃爍着執行指令的紅色燈光,看着詭異又驚悚。
在我震驚的目光中,016彷彿知道我的所有慘痛經歷,他高高舉起巴掌。。
又重重的落在陳鋒的臉頰上。
血紅色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
一下,兩下。
直到陳鋒的臉腫的像豬頭,眼睛都看不到了,嘴角滲出血跡,他才停手。
本以爲到這裏就結束了,卻沒想到016更是拽着陳鋒的頭髮,把他拖進了臥室。
一舉一動,都和當時陳鋒對待我的一模一樣。
這就是他的自主學習能力嗎?
我在屋子裏搜尋着鑰匙或者任何可以打開門的東西。
可屋子裏被陳鋒收拾的很乾淨,甚麼都找不到。
他似乎也害怕我會反擊,家裏的尖銳物品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臥室裏傳來了陳鋒的慘叫聲,我沒有猶豫跑進臥室。
還沒等我看清眼前這一幕,一股濃烈的汽油味撲面而來。
我被嗆的直咳嗽。
等我反應過來時,眼前的這一幕更是讓我目瞪口呆。
016的油箱門敞開,金黃色的液體帶着令人作嘔的氣味,全數灌進了陳鋒的嘴裏。
他張着嘴巴,嗚咽着,有些粘稠的液體順着他的嘴角往外流,蔓延到了我的腳邊。
陳鋒轉過頭,乞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朝我伸手,似乎再說。
救救他。
但在此刻,我的心中只有大仇已報的極致快感。
我要把我這些天受的折磨與屈辱統統奉還給他。
緩步走上前,我盯着陳鋒的眼睛。
他的眼中閃爍着希望的光芒,他伸手抓住了我的衣服,
我蹲下身,他似乎以爲我真的來救他了。
我的手摸上他油膩噁心的臉頰,他不知道從前的我是何等的相信他,他不知道我是自己熬過被他折磨的日日夜夜。
現在也該好好的讓他體驗一下了。
016按住陳鋒的四肢,我的手一路向上,摸到了他的腦袋。
就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我狠狠抓住了他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
隨後,巴掌落在他的臉上。
他瞪大了雙眼,滿臉寫着不可置信。
我冷笑一聲,看着他呆愣愣的模樣,心裏說不出來的暢快。
抓着他的頭髮,我湊到他的跟前。
“風水輪流轉。”
09
嘭的一聲巨響,我帶着他的腦袋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原本就受傷的腦袋更是雪上加霜。
血水沾在我的手掌中,我嫌棄的抹了一把他的臉。
驚恐的表情當中一抹極其刺眼的紅色。
真漂亮。
我纔不會讓他這麼快的死掉。
冷笑一聲,起身去拿來了醫藥箱。
當然,我沒有用碘酒。
而是覺得不過癮,又去廚房拿來了一個玻璃瓶。
陳鋒瞧見我手中的東西時,被嚇了一大跳。
“這可是你最喜歡的。”
我說着衝着他晃了晃瓶子。
陳鋒張了張嘴,他的眼睛瞪的溜圓:“你要幹甚麼!”
我沒理他的話,打開了酒瓶。
白色的透明液體淋在陳鋒的腦袋上。
他慘叫聲,不斷揮舞着四肢,想要阻攔我。
因爲我倒下的是高度數的白酒。
陳鋒翻着白眼,由慘叫聲變成了尖叫聲,他不斷咒罵着我:“你個毒婦!我當初怎麼就和你在一起了!”
這話應該由我來說。
我蹲下山,陳鋒的胸口距離起伏着,他兇狠的抬起頭,朝着我的肩膀咬來。
我躲開後,又狠狠的按在了他腦袋上的傷口。
我緩緩開口:“我勸你老實一點,不然你是死是活,我可不確定。”
當然,我是不可能弄死他的。
我嫌他的命髒我的手。
站起身,我擺了擺手,示意016跟上我。
016出門之前,鎖上了臥室門。
陳鋒的嘶吼聲伴隨着瘋狂拍門求救的喊聲,我聽的很是開心。
可我沒想到,陳鋒的動靜竟然吸引到了樓下的鄰居。
到了晚上,家門被人敲響。
我示意016過去堵住陳鋒的嘴。
打開門,站在屋外的是一箇中年男人。
他往我家裏瞧了瞧,我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屋子裏只是很雜亂,沒有甚麼異常。
我問他怎麼了。
他卻說:“你家裏最近甚麼動靜啊,這麼吵,跟S人了似的。”
聽見S人兒子,我的心裏咯噔一聲。
我笑笑看向臥室。
“哪是甚麼S人啊,我和他不在一起挺久了嘛,玩點新花樣罷了。”
沒一會,屋裏傳來了陳鋒的說話聲。
我心裏一驚,缺米想到他會說:“兄弟,我是自願的,我在陪我對象玩。”
這話明顯是被逼着說的,語氣有些僵硬。
他似乎還是有些懷疑,上下打量着我,帶着探究。
但他還是敷衍的點頭離開了。
關上門,回想起那個男人看向屋子裏的眼神。
不對勁。
我反鎖好門,走進臥室。
此時的陳鋒正被016死死按着,動彈不得。
見我進來,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你會遭報應的!”
聽到這話,我就像是看見了天大的笑話似的。
“陳鋒,你竟然還知道甚麼叫做報應,你怎麼不想想現在就是你的報應呢!”
他啞口無言。
我把他關在了臥室裏,準備讓他體驗一下幾天不喫不喝的瀕死感。
卻沒想到在夜裏,臥室裏竟然發出了一陣陣異響。
10
我頓感不妙,回想起白天的那個男人。
總感覺不對勁,
016比我先發現,他站在門口,月光落在他身上,殘缺的身體彷彿在散發着淡淡的銀光。
我沒猶豫,直接推開了臥室門。
昏暗的臥室裏,只能看見一條繩子掛在窗前。
寒風呼嘯,窗簾隨風飄動,看着詭異至極。
我立馬跑到窗前,竟發現這繩子連接着樓下的陽臺。
陳鋒一定是順着這裏跑了。
樓下的那個人就是來救他的。
我攥緊拳頭,正準備衝出門去找陳鋒。
016卻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臂。
他衝我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後,打開了大門又重重關上。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跟着他躲在了臥室門後。
沒一會,我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我這才反應過來。
櫃門大開,陳鋒小心翼翼的跳出來後,跑到了窗戶邊上。
樓下傳來了那個男人的說話聲。
“陳鋒,快下來!”
敢情是調虎離山。
陳鋒那個朋友還真的敢來救他。
直到陳鋒的影子在地板上拉的老長。
我帶着016衝出去,拽着他的褲子就把他拉了回來。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卻還在不斷乞求樓下的男人來救他。
我扯下牀單,捆住了陳鋒的四肢。
016順着窗戶直接跳了下去。
我震驚的想要伸手阻攔,去還是眼睜睜的看着他消失在窗前。
鎖好臥室門後,我順着窗戶往下看。
只見016騎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機械的掌心中帶血。
那是男人嘴裏的血。
怎麼說這個男的都是無辜的。
不能讓陳鋒牽連他,我大喊出聲:“016,住手。”
016緩緩抬起頭,一雙眼睛明顯透着疑惑。
“不剷除,會有後患。”
趁着016思索的時候,那個男人還是跑了。
我長舒一口氣,招了招手。
016順着繩子爬上來。
可就在這時,繩子突然斷裂。
我驚恐的伸出手。
016懸在半空中,他的手死死抓着窗臺。
這一瞬,我能看見他眼中閃爍着的藍色光芒。
他張了張嘴。
“自主學習達成,感受到恐懼。”
聽見這話,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拉他上來之後,他攥着我的手說了一句:“謝謝。”
我不明白他這是甚麼意思。
但我大概能猜到,經過這麼多天,016已經不再是普通的人工智能了。
我能察覺出他的各種情緒變化。
這是從未有過的人工智能。
陳鋒感到不可思議,他跑到窗邊不斷呼喊着男人的名字,卻始終得不到回應。
我長舒一口氣,關上窗戶後,朝着陳鋒走了過去。
我告訴他:“你這輩子都別想逃出去。”
他卻哈哈大笑起來。
“用我的一條命,拴住你的一輩子,不虧。”
我噗嗤一聲笑了,蹲下身不輕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臉頰。
“我纔不會拴住你一輩子,是016。”
此話一出,陳鋒的表情瞬間變了。
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眼中卻滿是恐懼的看着我身後高大的016。
我破開了門鎖,站在門口,我還能聽見屋裏的參加與求饒聲。
“我求你了,我求你放過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以及016不再機械的嗓音。
“016爲殘次品,指令一旦發出無法撤回。”
而逃走的那個救兵,即便是找人幫忙也不可能。
因爲016是殘次品,他的所作所爲,沒人會承認。
我坐上最近的一班飛機,一切痛苦都被我拋之腦後,等待我的將是一片光明。
想必現在的的陳鋒正在懺悔,接受016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