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薄荷糖
“姐姐……”黏糊糊的聲音傳來，我一愣，下一秒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被壓倒在牀上。
周嘉言整個人壓在我身上，邊蹭邊去吻我的側頸，嘴上還不停喊着：“姐姐，我好難受……姐姐，一禾姐姐……”
他越喊越動情，聲音早沒了平時的冷漠，反而多了一絲撒嬌在裏面。
我被他喊的心慌意亂，不知道他到底有幾分清醒，他的虎牙偶爾還會刮過我的血管，有點痛，更多的是酥酥麻麻，要害處幾次被人觸碰，讓我壓根靜不下心來思考。
我抬手抓住他的短髮，逼迫他抬頭看我，他悶哼一聲又黏黏糊糊地說：“痛……”
房間裏光線很暗，我輕拍他的臉問：“周嘉言，還知道我是誰嗎？”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眼神恍惚了一瞬，隨後定定地看着我：“蘇一禾，一禾……”
他低下頭，像是被馴服的野獸輕輕蹭了蹭我的側頸，“你身上好香。”
滾燙的呼吸燒我的臉滾燙，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他叫對了我的名字。我深呼了一口氣，伸手緊緊地抱住他。
周嘉言的力氣很大，單手就能把我抱起來，我整個人懸在空中，雙手無力地搭在他身上，熟悉的薄荷味傳來，是他常用的沐浴露，我感到無比安心。
四肢發軟，渾身軟的要命，心也跟着軟下來。
我好喜歡他。
我開始喊他：“周嘉言，周嘉言……嘉言，停一停……”
你看看我啊，只看我吧。
我聽見水滴滴落的聲音，溼熱地東西慢慢滑落，周嘉言的雙眼很亮，他抱着我一步步走向大牀……
我的心裏感覺酸酸澀澀的，一年前我絕對想不到會和他走到這一步，那以後呢？
他清醒後會怎麼看我？恐女症會因爲我而改變嗎？還是說……
似乎意識到我有點走神，周嘉言的動作重了幾分，我忍不住繃住腳尖，手胡亂在他背後抓了幾下，他悶哼一聲，下一秒帶着我進入更深的慾海。
我像是在海上飄蕩的小船，只能隨波逐流……
第二天，等我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腰痠背痛，剛剛睜眼就看見周嘉言坐在不遠處。
“你……咳……”我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地厲害，周嘉言被我的聲音嚇得一機靈，整個人起身立正站直。
我：？？？
我是甚麼洪水猛獸嗎？！
我抬眼去看才發現周嘉言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他的臉色慘白，看起來就像是被狠狠創碎了三觀現在還沒有撿起來。
我的心慢慢沉下去，意識到最壞的情況發生了，周嘉言對於昨晚的事是抗拒得。
周嘉言：“我們昨晚……對不起，我們先冷靜一下！”
說完，他快速扭頭衝出了房間。
我重重倒在牀上，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心想，這喫完就跑的性格可真渣男。
但同時我也意識到一切都結束了，我和他從此就會變成陌生的、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半小時後。
急促的振動聲響起。
我摸出手機點開，我那冤種閨蜜撕心裂肺的吼聲幾乎破音。
“寶！！！出大事了！我那個笨蛋弟弟……他說他昨晚睡了個男人！”
我：？？？
垂死病中驚坐起！
04
“禾崽？禾崽？蘇一禾！”
我有些艱難地開口：“他怎麼和你說的？”
周嘉玲語氣有些一言難盡：“他說他覺得自己對男的有感覺！”
……
放下電話，我忍不住想周嘉言剛剛衝出去的樣子，估摸着應該是因爲無法接受自己和一個“男”的睡了。
小處男，第一次開葷是因爲誤喝錯東西，一覺醒來發現和“自己”的好哥們睡了，確實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思索片刻，我給周嘉言發了一份辭職信。
周嘉言秒回了一個問號，又過了一小時他回道：甚麼東西？有事到家親自和我說。
第二天，我拉着行李回家的時候才發現周嘉言早已在家裏等着我了。
他又恢復成我們初見的模樣，看起來冷冷冰冰，見我坐他對面，他問：“爲甚麼要離職？
我說：“錢賺夠了，想休息一下。”
他眯眼：“你入職不是這麼說的，你說要賺個全款房。”
我輕咳：“哦，現在改變主意了，以後讓別人養我，我混喫等死就好。”
周嘉言先是皺眉，似乎在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我預感到了不對。
他不會打算要養我吧！
我定了定心神，接着繼續道：“不過，我覺得還是我養個小白臉比較好。”
“我不許！”周嘉言臉色驟然鐵青，把我的辭職信重重拍在桌上，“我給你時間考慮，你慎重做決定。”
看來，他對昨天晚上的體驗很滿意。
但是，他對我的突然離開很不滿意。
我說：“周總，有些事我覺得應該和你說清楚。”
周嘉言：“是那晚的事？我……”
“不是。”我毫不猶豫打斷他，伸手將自己的身份證推過去，“我和玲玲騙了你，我是女的。”
周嘉言的表情微凝，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就像在看甚麼洪水猛獸：“你、你是女的？！”
我點頭，周嘉言的臉色慘白，手也不由自主抓緊自己的衣服。
我知道這是他的恐女症犯了，尷尬地往後退了幾步，給他一個安全距離。
我略帶歉意地開口：“非常抱歉騙了你。”
“如果周總想要追責，我會承擔一切責任。”
說完，也不等他做反應轉身出了屋子。
我給周嘉玲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事情已經圓滿解決，她弟弟絕對沒有彎，周嘉玲高興地一連給我說了一堆感謝。
我說：“不過有個壞消息……”
“我暴露了，所以只好辭職了。”我裝作苦惱地開口，“如果你弟弟要追責，你可千萬要攔着他。”
“放心！當時本來就是我找你幫忙的，絕對不會讓他找你麻煩的！”周嘉玲一口答應下來，隨後她猶豫地問，“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我再給你介紹份活？”
“不用。”我一口回絕，隨後半開玩笑地開口，“我最近正好失戀了，想休息下。”
“啊？”周嘉玲愣了一下，隨後馬上道：“不就是個男人嗎！姐給你介紹更好的。”
我一時心力俱疲，無心再投身新的戀愛，隨口敷衍了她幾句。
本以爲鬧完這波會和周嘉言慢慢斷了聯繫，卻沒想到這男人卻以另類的方式在我的生活裏狂刷存在感。
微信提示音第N次響起，我終於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VX聊天記錄*
祕書1：QAQ蘇祕，非常抱歉打擾你，但總裁說咖啡味道不對，求問泡的方法。
我：現磨純美式，不加糖，放三塊半冰塊。
*
員工1：蘇祕，救命！老闆不知道爲甚麼一直低氣壓，我現在每隔十分鐘就要被罵一次。
我輕車熟路地回：可能是饞癮又犯了，去西街給他買黑森林蛋糕……
*
員工2：蘇祕，你還記得你那個抱枕嗎？
我：又怎麼了？
員工2：它不見了！！！老闆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現在在辦公室發瘋！怎麼辦！他看起來好生氣，我都不敢去交合同。
我後知後覺想到他之前嫌棄幼稚，我就順手帶走了。
呵，男人！
整個朋友圈都在哀嚎周嘉言最近不知道喫錯了甚麼藥，低氣壓，瘋狂加班搞得全公司也不得不一起加，在商場上更加冷酷，嚇得合作方和競爭對手都不敢惹，就連周嘉玲都和我抱怨了幾句，說自己弟弟最近在家都沒有給她好臉色。
一提到這男人，我就會想起那晚他微燙的手和低沉的嗓音，以及自己現在失戀的事實，於是我也跟着消沉下去，整天在家鹹魚。
也許是因爲我最近的狀態過於低沉，周嘉玲終於看不下去了，說要給我介紹一個身高190，雙開門，八塊腹肌的優質男神。
06
當天，周嘉玲大清早抓着我去準備。
爲了做準備相親，我穿着一套長裙，長髮淑女地垂在身後。
周嘉玲笑嘻嘻：“還是留長髮好。”
相親的那男人穿着件黑色修身風衣，輕推了下鼻樑上的金絲細框眼鏡，紳士開口：“蘇小姐，你好。我叫陸景琛。”
陸景琛無疑是一個非常完美的約會人選，說話得體有分寸。
正當我心情愉悅之時，卻發現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周嘉言。
他對面的女方長相清純，穿着漂亮的淺茶色的小裙子。
好傢伙，他……也在相親？！
因爲距離近，依稀可以聽到對方交談的聲音。
“我還以爲周先生不願意出來相親，這次真的謝謝你。”
“哪裏，是我麻煩你了。”周嘉言說着，還接過對方的牛排，仔細地切好再推回去。
我心裏有些酸酸的，放在以前，他必然對妹子退避三舍，沒想到短短半個月不見，就已經發展到相親約會的地方。
我正胡思亂想着，陸景琛突然端起酒杯起身：“周先生是我的合作伙伴，過去打個招呼？”
媽的，世界真小。
陸景琛挽着我的胳膊走到了周嘉言面前，他道：“周總，好巧。”
周嘉言：“不巧，這裏是我姐常來的店。”
言下之意，他會來這裏也有周嘉玲一份功勞。
我的內心有一萬隻草泥馬飛奔而過……
周嘉言：“蘇一禾，好久不見。”
我只好硬着頭皮回：“周總。”
周嘉言對面的女生好奇地看了我們一眼，隨後道：“要不要一起坐啊？”
“不用！”這是我和周嘉言。
“好啊。”這是陸景琛。
空氣又安靜了一秒。
陸景琛見食物上來了，便在淺碟上擠上芥末，又倒上料汁笑着準備遞給我。
“她不喫芥末。”周嘉言突然開口。
陸景琛轉而又說一句：“那嚐嚐這家店的招牌鵝肝……”
“她也不喫內臟。”
“還不喫蔥，只吃熟蒜，對料酒過敏。”周嘉言說着說着聲音低了下去，最後小聲地抱怨：“就是一個嬌氣包。”
“約會對象的忌口都不知道，你怎麼好意思坐在她對面。”
……他倒是都記得清楚。
我正準備開口，卻見周嘉言對面的女生小聲問了一句：“你們之前是交往過嗎？”
07
“沒有！”我們異口同聲說到，說完周嘉言的臉色就垮了下去。
他看着對面的女生開口：“許橙，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許橙盯着他半響，突然握住周嘉言的手：“好吧，那我們明天去哪玩？”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說完了。
果然下一秒周嘉言臉色一白，掙脫許橙的手捂着嘴巴一副反胃的樣子。
許橙錯愕的看着他，臉色像是打翻了顏料盤，羞惱、憤怒、慌張一時在她的臉上浮現。
但我已經顧不上安慰她了，我害怕他在人前暴露有恐女症這件事，急忙衝過來一把將他扶起來：“許小姐你不要誤會，他不是討厭你，就是有點不舒服，我扶他去下洗手間就行！”
“唉，等等——”
陸景琛還想說甚麼，可我已經快步扶着周嘉言離開，周嘉言也聽話的狠，整個人倚在我身上順着我的步伐走。
我心裏急得要命，一路扶着周嘉言往男洗手間衝去，邊走邊問：“你還好吧？你都這情況了，你家人還逼你和女孩子見面？還難受想吐嗎？等下漱個口，我包裏有你喜歡的薄荷糖。”
我這一着急一連幾個問題冒出來，周嘉言根本來不及回答，他抬頭剛想說甚麼，我已經手快把他拉進了洗手間。
我：“吐吧。”
周嘉言：“？？？”
“我不想吐。”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病好了。”
周嘉言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沒有！”
我：“那你怎麼不吐？”
周嘉言被我氣的臉色都變了，隨後他突然意識到甚麼，幽幽開口：“你在這裏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我一愣，猛地反應過來，我靠！我竟然跟着他進了男廁！
這一瞬間我有片刻慌亂，如果被人發現……
怕甚麼來甚麼，正想着便聽到門外傳來說話聲，我狠狠瞪了周嘉言一眼：“都怪你！如果我被當成變態——”
“這還不簡單。”
還不等我反應他這話是甚麼意思，我就被他拉着進了小隔間，小小的隔間裏他把我推在裏面，身後的馬桶懟着我的大腿，爲了保持平衡我只好抓住周嘉言的衣服，整個人靠在周嘉言懷中保持平衡。
“咔噠——”外面門開了。
我的心態幾乎要爆炸，心裏把周嘉言罵了一萬次，躲在這種地方萬一被發現不是更尷尬嗎！心裏只好默默祈禱外面的人快點上完離開。
我的緊張似乎取悅了周嘉言，他笑眯眯地湊到我耳邊：“我們像不像在偷情？”
不是，你有病吧？！
我伸手狠狠擰了一下他的後腰，滿意地聽他倒吸一口冷氣。
煩死，外面的人也不知道甚麼情況，半天沒有動靜，周嘉言還在我耳邊調笑。
就在我準備罵他之時，外面傳來“嘩嘩——”的洗手聲，我立刻意識到剛纔進來的人在洗手。藉着水聲地遮掩，我說：“現在怎麼辦？”
“怕甚麼，沒見過這種play？”
“好好說話！”
“等他走。”
周嘉言說完便低頭看着我，他的眼神恍惚了一瞬間，我立刻警覺地看着他，畢竟他已經知道我的性別，而我此時穿着長裙、散着頭髮，萬一他恐女症發作……
正想着，周嘉言突然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順着力道我抬頭去看他，下一秒男人英俊的臉放大幾分。
我忍不住瞪大雙眼，他竟然在吻我！
起先周嘉言的動作很小心，他含住我的脣，舌尖輕輕碰了下又馬上分開，見我沒有反抗，他便得寸進尺吻過來。
周嘉言口中還是剛剛漱口用的薄荷水的味道，嚐起來又涼又辣。
“你看，我沒有吐……只有你，只有你讓我……”他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我忍不住想掙扎，卻被他狠狠咬了一口，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抬頭去看他。
卻見他雙眼微紅固執地說：“你得負責，你以後不能和別人相親，約會。”
“你還對陸景琛笑，他憑甚麼！以後只能對我笑，要養小白臉也只能是我。”
“像你這麼漂亮的姐姐，出去肯定會被喫抹乾淨的，我想把你關、留在家裏……”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一會誇我漂亮一會嫉妒陸景琛和我喫飯，一會又說要親親。
我意識到他的情緒有些不大對，伸手想推開他，猝不及防之前周嘉言往後倒了一步，隨後掛鎖不小心被剝開，我只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朝着前方倒去。
還好周嘉言反應迅速，伸手接住我，我整個人倒在周嘉言的懷中。
“嘩嘩——”的水聲停了，我表情一僵偏頭去看，便見陸景琛站在那邊看着我們。
一向紳士有禮的他此刻表情微微凝固，我默默扭頭把臉完全埋在周嘉言懷中。
毀滅吧，這個丟臉的世界！
08
氣氛微凝。
陸景琛：“周總剛纔不是還說兩人沒關係？怎麼就把我的女伴拐走了？沒記錯周總今天是還和許家千金相親的吧？”
周嘉言：“不是相親，只是生意往來。”
他的表情有些不悅，半響酸道：“你不過個飯搭子。”
有點尷尬，雖然是事實但周嘉言這麼直白說出來……
陸景琛眯眼盯着周嘉言：“我聽說周總有隱疾……”
我心裏一跳，暗道不好。
知道周嘉言有恐女症的人並不多，大部分人只知道他不近女色，甚至到了退避三舍的程度，於是都猜測周嘉言可能那方面不大行，只是大家都在背地裏說，很少當面這麼刺他。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無所謂，我還是在乎周嘉言，不願意看他難看，在他不舒服的時候會緊張。
這一刻，我才發現我真的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周嘉言。
我上前挽着他說：“他沒有隱疾。”
周嘉言見狀立刻攬住我的肩膀：“是，我行不行，一禾最清楚。”
我聞言臉頰有些發燙，彷彿腰又開始隱隱作痛，只好低頭一言不發。
周嘉言瞥了我一眼，委屈開口：“你是不是嫌棄我？但我更年輕，體力也更好。”
“你是不是嫌我小。”
我驚恐地看着他：“你哪裏小了！”
陸景琛：“……”
陸景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半響才說：“看來周總接下來有約了，許小姐那邊……”
“麻煩陸先生了，後續我會登門給許小姐道歉。”我臊得臉通紅。
陸景琛離開後，我掙開周嘉言的手臂，他看起來看起來有些彆扭，但還不忘興師問罪。
“爲甚麼突然相親？”
“？？？”
我冷笑：“我現在單身，爲甚麼不能認識新的優質資源？”
周嘉言：“那我呢？你睡了我，不負責？”
我：？？？
我震驚地看向周嘉言，他還是那副高冷的樣子，但是耳尖發燒整個都紅透了。
周嘉言：“我第一次都給你了。現在也只能接受你這個人，你必須對我負責。”
“等等！”我急忙開口打住他的話茬，心說再讓他說下去，我就成了十惡不赦騙取良家婦男身心的渣女了，拜託，我也是第一次好嗎！
我嚴肅地看着他：“你說要我負責，到底因爲只能接受我？還是喜歡我？”
周嘉言猶豫片刻嘴硬道：“有區別嗎？”
呵，我冷笑心想，把你整個塞進火爐燒一燒，你這嘴都能完好無損地出來吧。全身上下除了那裏，再也找不到比嘴硬的地方是吧？
我：“這麼說，你並不是因爲愛我，而是因爲我是身邊唯一一個陪你比較久的女人？”
這一刻，周嘉言突然沉默了。
周嘉言說：“我也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心說果然如此，其實和周嘉言熟悉後我就發現他是一個感情白癡。
這或許和他長期沒有和女性接觸有關係，他無法很好地分辨自己的感情。
可我並不能再給時間他去等待，我狠下心說：“周嘉言，我不可能因爲你的一時衝動就停在原地等你。”
我意識到，如果放任他繼續留在舒適區，他只會繼續繼續縮在殼裏，我必須讓他有危機，就像今天的陸景琛，我深吸了一口說：“你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
我轉身，毫不猶豫地往前走，可還沒走過走廊突然被一股力量重重箍住腰。
“別走！”周嘉言從後面追上來，緊緊抱住我的腰，他很高，很強壯，可這個時候卻顯得異常脆弱，我甚至覺得自己輕輕一掙，就能推開他，他把下巴放在我的右肩上，我能感覺他在微微發抖。
“對不起，一禾。我騙了你。”
他的聲音已經帶着一絲鼻音，我心下有些不忍，還是硬着語氣開口問：“你騙我甚麼了？”
“我那天，我那天其實沒有完全醉。”
“我很清楚自己親吻的是誰，很清楚你是女孩子，也知道你和我一樣是第一次。我是故意纏着你這麼做的。”
我僵住，他抱的更緊，連聲音都帶着一絲哀求：“但是我害怕。我怕我們關係變化後，你會變。”
“就像之前我見過的女人，起先她們都是獨立、自信的，可一旦結了婚或者有了愛人，她們會變得自怨自艾，會變得……歇斯底里，不像自己。”
我默然，原來他的恐女症來源在這裏。
也許是我的長久沉默讓周嘉言有些慌亂，他開口：“所以我對我姐姐說謊，謊稱不知道你的性別，想讓你繼續留在我的身邊。”
我說：“你這是在逃避。”
“對不起。”他立刻道歉，“可我發現我錯了。”
“原來我並不在乎你變成甚麼樣，不管以後你想獨立自主，還是被我養都沒關係，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可以。我不會讓別人碰我，也不會讓任何人插入我們的感情。”
“我們只有彼此就可以。”
我有些驚訝地回頭，他的雙眼黑沉，裏面似有無盡的愛意，我本只想讓他正視自己的心和我們的感情，卻沒想到他道歉和後悔的原因居然是這個！
他低頭看我問：“好不好？”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周總，得看你表現。”
他笑了一下，伸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放在脣邊親了一下。
“好。如果姐姐希望的話……”
我心跳快了幾分，可惡，年下小狼狗好會！
*
我第一次見到周嘉言，是他剛剛接任周氏時，那個時候他才畢業，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我對他一見鍾情。
某日，閨蜜周嘉玲卻愁眉苦臉對我說，他弟弟有恐女症，怕不是以後只能孤獨終老，我好奇地問原因，她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說：“我喜歡他，想追他。”
周嘉玲聞言大喜：“真的？！天啊，姐妹，如果你能收了這臭小子就太好了！”
於是她順利安排我入職，想要接近周嘉言真的很難，但我一向是很有耐心的人，醉酒那晚，我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可後來事情卻並沒有按照我所想的發展，我以爲他會生氣，會恨我，會報復，沒關係，只要在乎總有辦法哄回來。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會直接選擇逃跑。
獵物逃脫了，更不可思議地是，我似乎變成了他的獵物。
我只好求助陸景琛，他一向是個樂子人，毫不猶豫就同意了我的要求，再後來一切都很順利，除了沒有想到小奶狗竟是偏執小狼狗。
結婚一週年，我和他坦言了我曾經的計劃。
周嘉言說：“我早就知道了。我又不瞎，你第一次來面試，我就知道你是女的。”
愛情，有時候並分不清是誰在算計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