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神明
5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蘇越的手腕被陸淵一把扯開,她的巴掌落在了陸淵的身上,很用力。
蘇越像是撞破了甚麼祕密,紅着眼瞪我:“淵哥哥,你爲了這個賤女人居然……”
“蘇大小姐不會說話就閉嘴好嗎?”陸淵瞬間冷了下來,周身的氣場都變了。
跟之前完全不一樣,哪裏還有半點軟乎的模樣。
“你,你們。”蘇越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陸淵是在替我出頭。
看着陸淵將我護在身後的樣子,蘇越氣急敗壞,一口一個“小綠茶”喊我,被陸淵一兇,更是繃不住,當即哭了起來。
蘇越好哭,崩潰地嚎啕大哭,她的聲音一瞬間吸引了不少人前來。
“夠了。”陸凜冷聲道,“看來蘇小姐要好好回去學學規矩了。”
“淵哥哥。”蘇越委屈地看向陸淵,頗有一副被拋棄的破碎感,大概因爲陸淵的態度,蘇越消停了。
那天我頂着巨大的壓力,從天台下來的時候,辦公室一羣人將我圍住,一個比一個八卦。
“安安姐,是真的嗎?你跟小陸總是一對,以爲是野性十足的小狼狗,沒想到在安安姐面前那麼奶。”
“嘖,空降上司是戀人,這本子怎麼看怎麼咳咳……”
“別胡說。”我澄清了我跟陸淵之間的關係,也不好跟他姐姐陸歆交代。
看着衆人磕cp上頭的樣子,壓根不信我說的,一副會替我保密的模樣。
我真無奈,從那天之後,蘇越開始大肆宣揚我跟陸淵的關係,甚至於在地下車庫堵住了我的去路。
“靠淵哥哥纔開上這麼好的車是吧,江安安,你就是一個憑藉色相上丨位的不要臉玩意。”
蘇越攔住了我的去路。
色相?
我愣了片刻,這是在誇我美啊,我勾脣:“一輛小路虎而已,你未免太看不起陸淵了。”
“你真以爲淵哥哥會娶你嗎?不過是養着玩的金絲雀罷了,就你這樣平反的出身,怎麼可能嫁入陸家!”
蘇越將我貶低到了塵埃裏,我的眉頭深鎖,仔細思考她這個問題。
我沒想過跟陸淵有甚麼,也沒有想過嫁入陸家。
“蘇小姐打扮的時髦,沒想到腦子裹得那麼嚴實啊。”我心底來氣,湊到了蘇越的耳邊,“誰玩誰還不一定呢,蘇小姐一定不知道,你那個高冷的淵哥哥在牀上……是怎麼被我……”
“你。”
我話都沒說話,蘇越便被氣得面色通紅,一副要打我的樣子,她可真是囂張跋扈的。
揚起的手還沒落下,便被我一下扣住手腕。
“想當小丑是嗎?蘇大小姐。”我冷聲道,“你喜歡陸淵就去找他,沒必要來對付我,誠如你所說,我與陸淵雲泥之別,那你更不應該擔心纔對。”
“……”
“如今慌成這樣,蘇大小姐對自己倒是一點自信都沒有。”
“我,我只是。”蘇越被我懟的說不出話來,她猩紅着眼,最後威脅了我一句。
像是重拳狠狠地落在棉花上。
“你就等着被玩膩了一腳踹開吧。”
蘇越放了狠話之後離開,我的手機震動了好一陣子。
打開一看全是陸淵發的表情包,軟萌的很,跟那高冷的外表完全不一樣。
【姐姐,姐姐,理理我嘛。】
【別生氣了,我的問題。】
【你再不理我,我就……】
【江安安,你到底在忙甚麼。】
不過短短一分鐘,陸淵的情緒遞進的很徹底,這就藏不住了,氣急敗壞了,我當然沒回他。
陸歆那邊已經死命約我出去要好好談一談這個問題。
6
酒吧內,陸歆早早地準備了包間,等我進門的一瞬,她沉沉地嘆了口氣。
不說話,喝酒。
氣氛很是嚴肅,我內心忐忑,畢竟我的確不小心“玩”了她的弟弟,雖然蘇越所說的那些不切實際。
可若真的跟陸歆對峙,我不敢撒謊。
陸歆又喝了一杯,抬頭,滿眼惋惜:“你怎麼就看上那個不爭氣的玩意兒了。”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愣住了:“你在說陸淵?”
“是啊,難爲你單身這麼久,爲了他守身如玉?”陸歆一副恨鐵不成鋼,說我眼光太差了。
之前給我介紹了那麼多,愣是一個沒看上,原來是爲了陸淵,我冤枉,我壓根不是爲了陸淵這樣。
“我跟陸淵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我剛要解釋,就聽到陸歆在數落陸淵的不是,彷彿他罪行累累,最後來了一句總結。
“他就是饞你身子,乖,咱不戀愛腦,等我回去狠狠地教訓他。”
陸歆說完接了個電話,對我一陣輸出,幾番洗丨腦,生怕我會對陸淵生出不一樣的心思。
她提前有事情先走了,我坐在包間內,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他們從哪裏看出我跟陸淵的宿命感,我承認那晚是個意外,但也僅僅限於那時候。
我悶頭喝了一口酒,起身離開,沒走幾步覺得腦袋昏昏沉沉。
再拐角處我又一次碰到了蘇凜,真是冤家路窄啊。
“喲,這不安安嗎?”蘇凜跟我是大學同學,也算之前認識,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紈絝,出了名的愛玩。
剛從醫院出來,腦袋還被包的嚴嚴實實,就來酒吧玩了。
我見狀,知道對方不好惹,蘇凜在陸淵那邊吃了痛,肯定會報復回來的。
“小蘇總。”我喊了一聲,腦子沉得難受。
我要離開,蘇凜卻是攔住了去路,死死地堵住了我前面的路,我猛地喊道:“讓開,蘇凜,你想幹甚麼?”
“臭表子!”蘇凜猛地大力拽住了我的手,把我往牆壁上按,他的力道很大,“上次算你走運,被陸淵那小子救了,嘖,因爲你這個臭女人,害的我差點死了,這筆賬,我得慢慢跟你算。”
蘇凜說完,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我不斷地掙扎,可還是沒能逃過。
我聽到不遠處一陣戲謔輕飄的女聲,是蘇越的聲音。
“哥,好好玩,別給玩死了就行。”蘇越輕哼一聲,“我還不信,都這副模樣了,淵哥哥還要她。”
蘇越說完之後,手機對着我一陣拍,蘇凜那邊幫着去脫我的衣服。
我拿起包想要砸過去,可手上沒有任何力氣。
蘇越嗤笑道:“還想着反抗呢,我勸你留點力氣,一會好好享受,這可是最新的藥,便宜你了。”
“瞧瞧你那副騷丨樣。”
蘇越話音落下,說不打擾蘇凜繼續玩了。
男人拽着我的頭髮,將我往包間裏拖,我知道他們密謀很久,上次陸淵救我的時候,確實很帥。
但這一口氣,早晚會撒在我的身上,我只是沒有想到蘇凜膽子這麼大。
“別想了,陸淵不在H市,他在外面出差,哪有時間管你。”
說完,蘇凜一下子拽過我的手機,一把往地上摔。
他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連着扇了我好幾個巴掌,嘴巴里罵罵咧咧的。
蘇凜說上一次是我走運,這一次就沒那麼好運了。
“你這樣的女人,我玩過了,我看小陸總還要不要……”
7
“啊——”
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在包間裏迴響。
蘇凜剛纔虐丨待我到了極致,沒想到,我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咬的鮮血直流。
我嫌棄的反胃,換來蘇凜一陣猛烈的毆打。
這反而讓我清醒了不少。
蘇凜拿起旁邊的一杯酒,朝着我潑過來,這樣依舊無法消除他內心的怒火。
“真是倒胃口啊,江安安,你想玩是嗎?一個被江家拋棄的私生女,你哪裏來得膽子傷我?”
蘇凜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刺一樣狠狠地戳在我心上。
“你就跟你那個表子媽一樣,就是任由人玩弄的。”
“!”
咣噹。
我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也是鉚足勁狠狠地撞向蘇凜,有那麼一瞬間,我起了S心,要跟面前這個男人同歸於盡。
他說了很多羞辱我的話,還有我死去的母親!
“你這個瘋子,瘋子啊!”
許是被我的爆發力嚇壞了,我一腳狠狠地踹在他的命根上,我不說話,就那麼定定地看着蘇凜。
蘇凜滿地打滾,我倆扭打在一塊,誰也不見好。
在我滿身破敗的時候,那扇門被人推開了,門外那個雙目猩紅的男人,發了瘋似的喊我的名字。
可我甚麼都聽不清楚,耳邊嗡嗡嗡的響着,滴答滴答,是甚麼東西流淌下來。
我握住了一側的水果刀,身子止不住得顫抖,我才驚覺我滿手的鮮血。
那刀子狠狠地捅在了蘇凜的身上。
陸淵許是被嚇壞了,但他將我的手拿開,從身後抱住我,輕聲安撫道:“沒事了,安安,沒事了,我在。”
我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陸淵的懷裏,耳邊全是蘇凜謾罵我的話。
他說我是S人丨犯的女兒,我身上流淌着骯髒的血液,我被江家趕出門,我就是下水道里最陰暗的老鼠。
我忍着那股血腥味,猛地吐了幾口,卻是甚麼都吐不出來。
我的胃裏都是空的。
陸淵心疼壞了,他將我抱起,一口一個安撫我。
離開的時候,陸淵交代身側的人:“處理乾淨了,對了,這次我要蘇家閉嘴,還有那隻手也廢了吧。”
“是。”
我聽不清楚後面他們說了甚麼,但我被陸淵帶回了別墅。
四周空空蕩蕩的,我坐在地上,他陪着我,窗外的光照射進來,落在我的身上,暖暖的,可暖不起我內心的冰冷。
陸淵一手一手的撫摸着我的脊背,哄着我:“沒事,安安,蘇凜他罪有應得。”
“我是壞人。”
“我有罪。”
我一字一句地開口說話,看向陸淵,腦海之中那被塵封多年的記憶清晰可見。
“你不是,那些事情與你無關的。”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
我張嘴,喉嚨酸澀的可怕,在我年少時候目睹過一場S戮,我親眼看到母親拿着刀,刺向那個女人。
她是人人嘴裏最尊貴的江夫人,雍容華貴,身份地位都是首屈一指,就這樣光鮮亮麗的女人。
人前一副模樣,人後一副模樣,她折磨着我跟我的母親,從小到大,極盡折辱。
明明是那個男人出軌,我母親年少被騙,懷上我,之後遠離渣男,卻還是被江夫人找出來了。
她去母親的學校大肆宣揚,將她包裝成了一個無恥的三兒,卻從未提起那個男人的欺騙,明明母親是受害者,可在那場網暴之下,母親成了不要臉的人,江夫人生怕母親過得好,她走到哪裏,她便摧毀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我親眼所見母親成了瘋子,時不時就會發瘋,夜裏時常抱着我哭泣。
後來我親眼見着母親刺了那幾刀,但我撒謊了。
8
陸淵陪着我從白天一直坐到了夜裏,地上都開始發涼了。
我的心底依舊冷得很。
蘇凜沒事,只是吃了一些皮肉苦,這是陸淵對我說的,許是怕我有負罪感。
我站了起來,腳步有些虛浮,我張嘴,喉嚨啞得厲害。
我說:“陸淵,我餓了。”
“想喫甚麼,安安?”
陸淵好似再沒有喊過我一聲姐姐,彷彿一切都在夢境之中,他成了那個會守護我的人,他給我弄了熱粥,簡簡單單地吃了一些,又陪着我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他細緻地替我處理了身上的傷口,也安排了醫生給我檢查。
沒甚麼大礙,只是一些皮肉傷,陸淵溫柔地陌生,不像記憶之中那個少年。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不準再哭了,安安,不要因爲別人哭,好嗎?”
我苦澀地抬頭,看着他,從未有人這樣對待過我,哪怕陸淵在我的眼底就是一個弟弟。
但他給了我不一樣的守護與愛。
蘇家的人從那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辦公室裏依舊傳着我跟陸淵的意難平,我已經很多天刻意避着陸淵。
陸歆也是有意聽到那些傳聞就在制止,她總說陸淵配不上我,一口一個安安值得更好的。
直到那一天。
一個身穿純手工定製西裝的男人,撐着黑傘出現在公司樓下,他長得高大俊俏,那張臉更是迷死了不少人。
“頭一次覺得咱們小陸總在顏值這塊有對手唉。”
“好帥啊,看一眼就化了。”
“他是來找安安姐的。”
有人提了我的名字,辦公室裏衝我投來羨慕的眼神,可我在看到那個男人時,心一瞬間沉入冰潭之下。
我匆匆地下樓,不願他進陸氏大門,我將他帶到了一側。
“安安。”
他喊我,很久很久沒有聽到的聲音,我艱澀抬頭,眼底之中藏不住的苦澀,我笑笑。
“哥哥。”
江嶼聽到那一聲哥哥,身子僵了一下,他沉沉地嘆了口氣,語氣之中滿滿都是無奈。
“父親讓我來找你的。”江嶼不說廢話,他是江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分分鐘都是大買賣。
怎麼會在這裏浪費時間呢,更何況,我還是他S母仇人的女兒,江嶼能給我一個好眼色已經是意料之外了。
“怎麼了?”
我問,想起過往曾經,哥哥也是那般寵着我,他知道我是父親在外的私生女,卻與江夫人不同。
他在我暗黑歲月之中,給了我唯一的甜。
江嶼說,安安你一天是我的妹妹,一輩子便是,我會好好護着你。
越想,思緒越亂。
“父親說讓你斷了跟陸淵之間的聯繫,別做傷風敗俗的事情,丟了江家的臉。”
“!?”
我頓覺奇怪,我與江家早就斷了聯繫,這些年,那個男人從未多看我一眼,他們都嫌棄我的出身,嫌棄我的存在。
而今卻在警告我往後走的每一步。
“父親說,陸家人找上門了,有些名聲對女孩子也很重要。”
我聽着這般刺耳的話,突然覺得可笑,那個所謂的父親在當時欺騙母親的時候,滿嘴的謊話,就從未想過女人的名聲嗎?
“嗯,我知道了,哥哥。”
我並不想跟陸淵發展甚麼,也不想跟他們爭論甚麼,胸腔之中苦澀的可怕。
“年底,我給你聯繫好了,青山醫院,只能見一面。”
江嶼說完之後,轉身離開了,我的母親因爲精神病躲過一劫,但她這輩子都要活在那個囚籠之中。
沒有人同情可憐過她,她就像個被遺棄的娃娃一樣,只能被關着。
我看着江嶼遠去的背影,眼底噙着淚水。
明明我們離得那麼近,卻像是隔着山海一樣。
身後,陸歆突然竄了出來,她的眼底寫滿了驚訝:“那不是江嶼嗎?他來幹甚麼?”
陸歆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成了我的朋友,她知道我人生之中所有的事情。
“真是晦氣死了,江家這羣死人還好意思出現。”
“誰,哪個男人,在哪裏?”身後響起陸淵的聲音,他的神色緊張的可怕。
9
陸淵一副抓丨奸的樣子,但他到的時候,江嶼已經離開了,從那羣人描述之中,江嶼成了我的追求者。
“滾一邊去。”陸歆一個血脈壓制,讓陸淵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我的事情比較複雜,除了陸歆之外,很少有人知道我是江家的私生女。
蘇凜那種人只是一個意外,當年蘇家也是有意要蘇越去接觸江嶼,但哥哥看都沒看那女人一眼。
“我只是關心安安。”
“用得着你關心嗎?都散了。”陸歆的話很有壓制力,瞬間便讓圍在這裏的人散去。
但是陸淵還是一臉的好奇,追着問我那個男人到底是誰,誰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追到公司來。
陸歆翻了個白眼:“不管那人是不是安安的追求者,你個毛都沒長齊的,這輩子都沒希望。”
“你怎麼知道我沒長齊,安安都沒說話。”
“?”
我聽懵了,雖然對江家人沒甚麼感情,也不想再捲入江家的事情,但是江嶼說得對,我的確不該跟陸淵牽扯。
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從那天之後,我跟陸歆申請了去外地出差一段時間。
將自己封閉在了一個地方。
偶爾在網上跟那個認識很久的網友聊天,他聽說我在A市,當即來了興致。
【我也在A市,都聊那麼久了,不妨見個面?】
我跟他的關係有些複雜,這些年壓抑的內心,我很少與人宣泄,在網上誰都不認識誰。
我們互相拿對方當擋箭牌,也成功的躲過了許多,但要問我對他是不是心動,那肯定沒有的。
看不到摸不着的一個影子而已。
【怎麼,不敢了?】
對面又發了一句話,我在猶豫,其實我們已經算關係不錯的朋友,但若是見面的話。
【是怕我醜到你嗎?放心,小爺我很帥的,咱們對個暗號,你要不喜歡直接跑路就是。】
我最後還是答應了他,沒甚麼可怕的,約在鬧市見面,也不會出甚麼意外,正好放鬆一下這段時間緊張的心理。
我早早地化了妝,去見網友的時候穿得很休閒,跟平常工作時候那副嚴謹的模樣不同。
我戴了眼鏡,整個人柔和了不少,陸歆總說這些年我把自己壓抑地太過。
明明也沒有多大年紀,總是那副古板做派,可她不知道,我這樣出身的人,每一步都必須走的小心翼翼。
稍有不慎,那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去了約定的地方,卻沒有等到那個網友,突然轉身,在商場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皺着眉頭。
他怎麼會在這裏?
半月未見,陸淵倒是越發好看的,那身影清冷的可怕,他好像在找甚麼人,看神色着急的很。
“這次白影后的首映禮,就在咱們這邊,沒想到作爲投資商的陸總,居然親自過來捧場。”
“我剛在樓下碰到了,長得特別好看。”
原來是給白禮捧場來的,最近外面炒的火熱,陸淵跟白禮的cp粉猛漲。
我在這個視角看到了樓下進場的白禮,穿着一身旗袍,舉手投足之間格外的優雅。
她很美,是那種歲月沉澱的美,只一眼便讓人挪不開視線。
10
“抓到你了。”
突然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的脊背一僵,沒想到陸淵居然跑到這裏來了,我汗流浹背,準備逃跑。
卻被男人一下子拽住了手,陸淵將我逼迫到了牆角,俯身,一副審視的模樣看着我。
“學會網戀跟人奔現了啊,江安安,你挺潮啊?”
我被他堵着去路,一臉莫名其妙:“跟你有關係嗎?”
“怎麼沒關係?”陸淵的聲音特別大,而且情緒激動的很,“你還沒對我負責呢,姐姐~”
他……嬌嬌軟軟地埋在我的脖頸之間。
喊了一聲“姐姐”。
這不犯規嗎?我剛要發作的一顆心,瞬間收了起來,我好像很難抵擋陸淵的這種攻勢,他好像將我拿捏死了一樣。
“姐姐,跟我談……”
我的耳根子都紅了,臉頰微微泛紅,突然想到了甚麼。
“你怎麼知道我來見網友?”
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哪怕陸歆也不知道我在網上聊了一個好朋友。
我盯着陸淵看,一瞬間從他心虛的眼神之中知道了答案。
我咬牙切齒。
“陸!淵!”
甚麼國內首屈一指的醫生,脾氣好,家世清白,甚麼被前任拋棄,悽慘的要死。
原來都是騙我的。
“在呢,姐姐,不要那麼大聲。”陸淵說他聽得到,見我一副生氣的快要爆炸模樣,他解釋道,“我這不是給自己立人設嗎?”
陸淵說只有這樣,他才能接近我,不然按照當時睡完,我不願負責,看到他就想逃的模樣。
他這輩子都接觸不了我,網絡給了他一層保護色。
“說得跟我能吃了你一樣。”
“你是不能,你會逃啊。”
陸淵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完這番話,他氣得不行,當初楚楚可憐的哀求我,卻換來我的“逃亡”。
就在我想跟陸淵清算的時候。
身後響起白禮的聲音。
“喲,還挺巧,在這裏遇見,女朋友嗎?”白禮一挑眉,完全不避諱周圍的閃光燈。
陸淵一瞬間明白了,將我護在身後,他的臉色陰鬱的可怕:“白禮,適可而止,這不是你能胡鬧的地方。”
“嘖。”白禮勾脣笑笑,意有所指地看着我,“我好心替你澄清,我們之間壓根沒關係,媒體朋友們再亂寫就不禮貌了。”
說完之後,白禮給了我們兩張電影票,邀請我們去看電影。
我見陸淵眼眸之中藏着怒氣,也沒敢說甚麼,白禮的突然出現,打破了這裏的平衡。
一堆cp粉夢碎的瞬間,我甚至聽到有人在罵我,明明都不知道我是誰,倒是罵的起勁。
“看嗎?”
“陸小公子,玩得挺花啊。”
我扯了扯嘴角。
“想甚麼呢,那是我小丨媽。”陸淵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模樣,“老陸追了很久,都沒娶回家的女人。”
“!”
我震驚地張大了嘴巴,白禮年紀跟陸淵差不了多少,老陸總都能給人做父親了。
我被這八卦震驚到了,以至於忘了跟陸淵算賬的事情,直接覺醒了喫瓜的本質。
那場電影也看得酣暢淋漓,不得不承認,白禮年紀不大,但演技特別的好。
臨走的時候。
白禮特意來找了我:“我不想給陸淵當媽,也不想去管他感情的事情,但老陸最近總唸叨。”
“白小姐。”我愣了片刻,難不成那熟悉的戲碼馬上要上演了。
白禮嘴角勾起一抹笑:“江小姐不必緊張,我呢,想明天請你跟我和老陸喫個飯,有些事情,坐下談談最好。”
我想拒絕來的,誰知道白禮下一句話,堵住了我所有的去路。
“青山醫院是陸家的產業,有些東西,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好。”
我答應了,白禮果真是個聰明的女人。
11
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陸淵,我也不知道陸家那邊甚麼打算,想起江嶼的警告,我知道陸家不會想要我跟陸淵有所牽扯。
那晚陸淵送我回去樓下,神色嚴肅:“不要再推開我了好嗎?姐姐。”
“陸淵,我們之間隔着的,可不是年齡。”
“我不在乎。”
少年依舊洋溢着那一絲不羈,可我在乎啊。
那晚路燈之下的談話,不歡而散,我承認,我對他的關心保護和陪伴,是有依賴的。
但我並非非陸淵不可。
第二天,我去赴約,白禮跟老陸總早就等在那邊了,我進門的時候,聽到白禮嬌嬌地嗔怒。
“就你個老古董,那思想跟封建欲孽似的,自己老牛喫嫩草,還不許陸淵尋找真愛了?”
“我沒說不可以,那天去江家,我也是問老江甚麼時候把人接回去,誰知道他那麼生氣。”
老陸的話落在我的耳朵裏,很是震驚。
我進門之後,白禮便熱絡的招呼我坐下,她激動的很:“總該找個人治治陸淵了,來,江小姐,你要是不嫌棄的話,直接就結婚好了。”
“!”
我哪裏想到他們這麼不按常理出牌,幾乎一瞬就敲定了我跟陸淵的婚禮。
“其實我跟陸淵不是你們想象之中的關係。”
“鐵樹開花,陸淵那種單身狗難得開葷,那臉色洋溢的,跟孔雀開屏似的,很難不發現,他那雙眼睛都快長你身上了。”
“咳咳。”老陸總咳嗽兩聲,看向我,“江小姐是有甚麼顧慮嗎?陸淵那小子說實話確實配不上你。”
我驚呆了。
“你要是喜歡,接下來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青山醫院這邊,也不用再聽老江那些廢話。”
我一瞬間酸了鼻子,我沒想到我那麼幸運,可我不能因爲想要母親自由而利用陸淵。
我的內心在掙扎。
白禮清楚我所想,又加了一句:“只是不想看那小子失戀在家裏鬧騰,不過你要是不願意,也不用勉強。”
我張了張嘴,最後的聲音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楚。
我只知道老陸總說他懸着的心放下了。
這一連串的操作,把我整個人都弄糊塗了,但當晚,陸淵堵住了我家大門,他的眸色猩紅,渾身一股酒味兒,喝多了,整個人狀態放肆且大膽。
居然一把將我拽上了沙發,陸淵的聲音透着一股低沉的性感,微微的有些啞了。
“那次,姐姐就是這麼把我拉到沙發上的,對我用強。”
“陸淵,你幹甚麼?”
我的臉頰紅了,陸淵的手撫摸着我的臉頰,眼底寫滿了繾綣,他低頭,吻住了我的脣瓣。
“姐姐,那樣對我一次,我要報復回來。”
說完,藉着酒意,陸淵做了許多的事情,但他哪裏知道,在這種事情上,有些人天生就是主導位置。
我拽住了陸淵的領帶,跨丨坐在他的身上,歪着頭,莞爾一笑。
“是嗎?”
許是那一笑,將陸淵徹底擊潰,剛纔還硬氣的男人,一瞬間軟了下來。
他還是那個嬌軟的,會說“姐姐寶寶親親我”的陸淵,乖巧的不像話。
那晚都不知道怎麼結束了,到了第二天,整個人幾乎散架,但某人厚着臉皮抱住我,蹭了蹭。
“你知道,我等這一天多久了嗎?”
我身上的寒毛一瞬間豎了起來,我笑了,其實不該那麼壓抑自己。
“所以,陸淵,準備好接受真正的我了嗎?”
“嗯,我都知道。”
他一直都在,陸淵說那時候我跟陸歆回家,他就偷偷地躲在二樓看我們,他說從未見過哪個女孩兒的手臂能白的透光,他說從未見過誰笑得那麼明媚。
可惜後來我不笑了,陸淵發誓要將那些欺負我的人,全都找出來。
所以江家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我帶陸淵去見母親,不再是那樣的牢籠,而是明媚的草地,母親許久未見陽光,見到陸淵的一瞬。
她也笑了。
許是世間神明突然憐憫我,在我悲慘的過往之後給了我一顆糖。
那是陪着我一塊長大的少年,那是一直都想給我庇護的少年。
他比神明,管用多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