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金匕首
我叫王探,是一個算命先生,每天靠着坑蒙拐騙賺點兒小錢爲生。幹我這一行有三忌,至親好友不看,國家大事不看,生死不看。
這一天烈日當頭,我把破攤子搬到天橋下了,剛好路過一個人,轉頭問我:“你是姓王?”
“我是姓王。”我有些疑惑,這人面生,口音又不是本地,怎麼會突然和我搭話?
不過幹我這一行,就算是滿嘴跑火車的人也要受着,一切都是爲了混口飯喫。
他直接坐在我攤子前了,指着自己問:“你算算我,還能活多久?”
“不好意思,不算生死。”我回道。
那人笑了笑,語氣生硬,問我:“那我偏要算呢?”
“右轉,有一個老瞎子,你找他去吧。”我看出來這人是故意要找茬,也不生氣,笑着說。
說完,我自顧自到底整理攤子去了,擺好後發現他還蹲在我的攤子前,笑着看着我,不過手裏卻多了一樣東西。
“小兄弟,跟我走一趟如何?”他顛着手裏的一把黑金匕首,閃着寒光的刀刃上缺了一口,我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了。
我伸手去抓,被他擒住手腕,力氣大的驚人,我嘗試了幾次也沒掙脫的開。他仍舊面帶笑意,可臉色卻愈發的冷了。
“你是從哪得到的?”我冷着一張臉問他,攥緊的五指出賣了我此時的心情。
他陰測測的笑了笑,臉上的刀疤一抖一抖的,轉身走了。
我咬了咬牙,把攤子丟了跟上去。他腳步很快,一會兒就繞過了主街道,鑽到了巷子裏。
這把黑金匕首勾起了我的回憶,在我小時候我爸就走了,我爺爺臨死前告訴我,如果我二十三歲前找不到我爸,我就必死無疑。
眼看着就只剩下兩年了,我心急如焚,只能一邊依靠着算命維持生活,一邊打探我爸的消息。
我對我爸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每天腰間都會帶着一把黑金匕首,削鐵如泥,可匕首的刀刃上缺了一塊,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
所以當那人拿出黑金匕首的時候,我纔會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我爸的東西!
跟着那人進了小巷,他走進了一家店裏,跟過去後才發現這是一家古董店。店很破,站在門口還能聞到新鮮泥土的味道,許多東西直接擺在破木櫃子上,上面的泥還沒幹呢。
那人站在櫃檯前,手裏拎着一個半人高的揹包,裝的鼓鼓囊囊的,其中最明顯的還是插在揹包最邊上的一把洛陽鏟。
他是甚麼人,我心裏也有了定數,走到一邊伸出手,說:“東西給我。”
“小兄弟,你是要買,還是要拿?”他表情似笑非笑,問我。
我抬起頭看着他,個子不高,只有一米六,麻子臉,身子精瘦,手上佈滿老繭,大部分都在虎口的位置。一雙眼睛半眯着,看似無害卻隱藏着兇光,是一個狠碴子。
“東西你是哪弄到的,多少錢,我買。”
他伸出五根手指頭。
“五萬?”
“小兄弟說笑了,五十萬!”他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
五萬我還能籌一籌,五十萬我沒有任何辦法,就算知道他是有意刁難,也只能受着。
“我知道你有事找我,別繞彎子了,直接說吧。”
他一拍桌子,笑了,說:“就等着你這句話呢,拿着!”
包很很重,也不知道塞了甚麼東西,我皺了皺眉,問:“這是甚麼?”
“保命的東西,跟我走就是了。”說完,他和店老闆打了聲招呼,先走出去了。
我進來的這段時間,老闆始終沒有出現,朝着黑漆漆的走廊裏看了眼,也跟着走出去了。
上了一輛麪包車,跟着那人去了車站,他買了兩張到山區的車票,塞到我手裏一張,把包拿走了。
“你到底要去哪?”臨上車前,我再一次問。
他轉過頭,匕首在我面前晃了晃,說:“你不是想知道匕首從哪來的嗎?”
上了車,坐了將近三個小時,在一處山林邊下了車。他取出一個羅盤,辨認了一下方向,鑽到了林子裏。
又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長途跋涉,眼前出現一個盆地。站在山頂,他指着盆地的中心說:“小兄弟,算一算,我們這次活下來的機會有多少?”
“我說了,不算生死,我也沒說要陪着你下去。”我語氣生硬的回道。
他又拿出黑金匕首,直接丟到我的手裏,說:“知情人可只有我,要是我死了,你這輩子也別想找到你爸。”
我猶豫了一會兒,把匕首收好,問他:“你對我爸瞭解多少?”
“沒多少,只是一面之緣而已,走了。”說完,他從山坡上下去了。
半個小時後,我們站在一處空地,他拿着洛陽鏟探了探,帶上來的土是紅色的。紅色代表大凶,尤其是埋葬着死者的地方,肯定要成煞。
他臉色也凝重起來了,拿出羅盤,指針瘋狂的轉動。
他遞給我一把鏟子,說:“來,小兄弟,幫我挖開,爭取半夜十二點前下去。”
“等等,現在下去,不是找死嗎?”我阻止他。
他不聽勸阻,自顧自的挖土,沒過多久就出來一個身子大小的盜洞了。我抬起頭,天上已經出現星星了,在地面尋找了幾塊石頭布置成星盤,對應山林地勢。
“怎麼樣?”他從盜洞裏鑽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問我。
我盯着星盤,又看了看狂野外的山澗,心沉到了谷底,說:“四面環山,固然可以鎖住天地靈氣,可也鎖住了大氣運。這地方短期住下還行,長時間肯定要出大問題,除非在中間挖出一條河,纔是破解的法門。現在是午夜,陰氣極重,天時我們不佔,地利我們沒有,人和,你覺得我們可能嗎?”
我轉頭看着他,企圖讓他可以回心轉意,可他卻把包塞到我懷裏了,從裏面拿出一盞強光手電,說:“行了,我知道了,我們先下去再說。”
“等等!”話音剛落,他已經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