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索命
我立刻把人骨丟掉,接連後退好幾步,把整個身子靠在牆上,這纔有了一絲安全感。
刀,怎麼會變成人的骨頭呢?這也太詭異了!
這件事實在太蹊蹺。父母突然讓我回家,還聯合乾爹把我我鎖在屋裏。
難道我最親的人,要害我?
這不可能,虎毒還不食子呢!
乾爹對我那麼好,每次回來都偷偷的給我塞錢花。
他一個瞎子,靠算命看墳掙錢不容易,給我的錢可都是一分一毫省下來的。
爲了給我抓王八喫,他能跑到一百里外的黑龍潭去。
想到這裏,我不住跑到了門邊上,使勁兒的捶打着 :“爸媽,乾爹,你們在嗎?”
可任憑我怎麼叫,外面都沒有一點反應。
就在這時候,窗戶外面響起了一聲淒厲的貓叫,接着就傳來,抓撓窗戶木板的聲音,嚇的我聲音都變了。
動靜越來越大, 我終於忍無可忍,一腳踹在門板上,把門踹了一個大窟窿。
堂屋的亮光,從窟窿裏面射/了進來。
我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從門板的窟窿往外看。
外屋地面,有兩道被電燈拉長的身影。
影子的手臂一直在動,重複着舉起、放下的動作。
我既好奇又害怕,這兩個人,究竟是誰?
又用力向前湊了湊,朝那兩道影子上方看去。
只看一眼,我的全身就像掉了冰窟窿。
父親,正面無表情的呆呆坐着。
母親臉上帶着難以描述的詭異笑容,手裏面拿着一把梳子,一上一下的爲我父親梳頭。
可我父親是寸頭啊!所以她的動作基本是在梳空氣。
我艱難的收回了目光,手撐住地,儘可能不發出一丁點聲響。不斷後退,重新靠在牆角。
這種景象太恐怖了,超出了我的接受範圍。
突然之間,門板窟窿前的影子晃動起來。
父母的臉竟然突兀的出現在窟窿對面!
就這樣盯着我,慢慢的,嘴角翹起,露出詭異的笑容。
我尖叫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顫抖了許久,等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還是我的那一間屋子。
燈還亮着刺眼的光,門板上那個被我踹開的洞,竟然消失了。
難道……難道我剛纔是在做夢?
四下看了看,不遠處斷掉的麻繩還在。
這絕對不是夢!
可是門板怎麼會好好的呢?
就在這時,忽然響起了一陣讓人牙酸的聲音,上鎖的門竟然自己打開了。
我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試探着喊了一嗓子。
安靜的可怕,沒人回應我,我這才朝堂屋的椅子望去。
空的,沒人。
走到父母住的屋子看了看,牀上,也沒人。
之後我試着讓自己冷靜下來。
反覆的思考剛纔發生的一切。除了剛纔是做夢,根本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
而爸媽這個時間不在家,應該是去地裏抗旱去了。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平日裏我也沒這麼膽小啊,今天是怎麼了。
拉開了堂屋門,向外看了看,月亮高懸頭頂,快到半夜了。
就在這時,一陣喜慶的嗩吶聲響起。
村裏死人吹的都是喪調,這調子卻很喜慶,樂器班子有病嗎?
嗩吶聲越來越近。
我好奇的到了院門口,入眼就是兩個巨/大的紅燈籠。
兩個年輕後生舉着開路,幾個響器班子的人,在紅燈籠下面吹吹打打。
再往後看,兩排穿着唐裝的人抬着許多紅綢作花的箱子,他們面無表情。
這是結婚?
那有大半夜結婚的!就算是二婚也得是傍晚啊!
婚慶隊伍經過我家門口時,我看到了騎在馬上的新郎。
新郎官穿的不錯,就是面目有些醜,一臉疤,還少了一條腿。
沒想到的是,新郎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竟冷不丁舉起馬鞭就,向我抽了過來。
我趕緊閃躲,馬鞭在我頭頂抽了個鞭花兒。
“傻/逼啊你!”我狼狽的躲過,罵了一聲。
新郎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操/你/大爺的大傻/逼,用馬鞭抽我幹甚麼?半夜接親,還他媽不開車,騎個破馬裝甚麼逼!小心掉下來把另外一條腿摔斷了。”
我心裏把對方全家問候了個遍。
誰家嫁姑娘啊,嫁給一個瘸子不說,還半夜接親,這家父母怕不是個二百五。
心裏面嘀咕的時候,新娘的轎子來了,八個人賣力的晃着轎子,嘴裏還唱着小曲兒。
經過我面前的時候,轎中傳出一個耳熟的聲音。
“停轎……”
我正要回憶這聲音是誰,簾子掀開,新娘鑽了出來。
新娘子頭上頂着紅布,懷裏揣着一個襁褓。
沒等我看清她是誰,新娘子竟然瘋了似的向我狂奔。
我下意識想要攔住她,這時蓋頭滑/落,露出了女人的臉。
“郭麗麗……”
我心頭巨震。
四目相對,郭麗麗景然滿臉的哀怨。
我被她盯着發毛,她的眼角眉梢露出狠厲的表情。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不肯幫忙,那你就去死吧!”
說完狠狠的把襁褓塞/進我懷裏。
我下意識接住了這襁褓,一個乾瘦的嬰兒從裏面鑽出來,抱住我的腰。
嬰兒仰着腦袋,就這樣看着我。
空洞的眼神,鐵青的臉,裂開的嘴巴露出一排尖利的牙。
我嚇得頭皮發麻!這個孩子,絕對不正常,太恐怖了!
沒等我作出反應,它一口咬在我的肚子上。
一股鑽心的劇痛,我的腹部被咬開一個血淋淋的口子!
我疼的直哆嗦,這怪物般的嬰兒卻咯咯一笑,硬生生從傷口擠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