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楚念蘇的意識混混沌沌的,只能憑藉感覺,一個勁的往前跑,她的身後,有無數的妖魔鬼怪追着她,要將她給吞噬。
楚念蘇只知道,自己需要不停地跑,往前跑,才能擺脫這些魔鬼!
可是她身後的聲音卻越來越近,滿心的恐懼和驚慌。
“抓住楚念蘇!重重有賞!”
“啊——”
楚念蘇忽然起身,緊緊攥住了身下的被子,眼裏依舊是驚魂未定。
“小姐,您醒了?”
“哐——”
一道開門聲和急切的關心聲在楚念蘇的耳邊響起,楚念蘇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又是噩夢,她已經重生好幾日了,依舊不能從前世的恐懼和痛苦裏抽身出來。
楚念蘇深吸了一口氣,準備下牀榻,去外面透透氣,楚國公府滿門被滅的噩夢彷彿還縈繞在心頭。
可是楚念蘇一起身,整個人便雙腿一軟,直接跌在了牀下,面色十分痛苦。
“小姐......”
“滾!”
丫鬟想上前扶楚念蘇起身,卻被楚念蘇一揮手給推開了,楚念蘇抬頭,一雙眼眸的S氣還沒來得及收斂。
丫鬟嚇了一跳,楚念蘇眼裏的戾氣實在是太可怕了,大小姐不是一向十分溫柔和善的嗎?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眼神?
丫鬟在心裏安撫了一下自己,然後走到了楚念蘇的面前,小聲地問道:“小姐,您怎麼了?您是不是喝醉了?”
丫鬟看着楚念蘇,小心翼翼地看着楚念蘇。
楚念蘇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真切切地重生了,重新回到了十五歲那年,被楚國公府的大夫人以養病的原由,送到了楚家鄉下的莊子裏安養。
彼時,父親還在邊境征戰,楚國公府上下都不敢對大夫人的命令有所違逆。
“禾霜,扶我起來。”
楚念蘇沉默片刻之後,抬手,看着驚魂未定的丫鬟喊了一聲。
這丫鬟是一直跟在楚念蘇身邊的,前世,楚念蘇嫁了人後,禾霜才離開了她,但即便過去了多年,楚念蘇看着丫鬟的面孔,還是覺得十分熟悉。
加上這幾日,楚念蘇剛重生,情緒十分不穩定,禾霜卻一直伺候身側,楚念蘇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肯定是有些惻隱之心的。
禾霜見楚念蘇似乎恢復了正常,立刻走上前,將楚念蘇扶了起來。
“我這幾日頭總是昏昏沉沉的,沒嚇到你吧?”楚念蘇重新坐在了牀榻邊,眼神已經恢復了正常。
禾霜原本被楚念蘇嚇得不輕,此刻被楚念蘇安撫了兩句,神色也變得正常了一些。
她看着楚念蘇,小聲地說道:“大小姐這幾日感染了風寒,一直高燒不退,昏昏沉沉的,奴婢可嚇壞了,好不容易看着大小姐有了生氣,奴婢怎麼會害怕呢?”
禾霜臉上滿是笑意,是真的爲楚念蘇高興。
楚念蘇勉強地笑了一下,然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她這幾日的噩夢,應該也和染了風寒有關。
她今年十五,還未及笄,可大夫人便把她送到了這個偏僻的莊子。
大夫人這是想趁着自己的父親不在,要好好給她一頓教訓,最好是讓她死在這個莊子上。
想到此處,楚念蘇的眼底浮現出了一絲S氣。
“大小姐?”楚念蘇的沉默讓禾霜的臉色忍不住又跟着變了一下。
不知道爲甚麼,禾霜總覺得自家小姐這段日子變了不少,破有些喜怒無常,這讓禾霜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惹了楚念蘇的不快。
“我沒事。”楚念蘇靠在牀頭,淺淺地應了一聲。
如今正是寒冬時分,前些天,她剛來莊子就想回楚國公府,被大夫人的走狗聯合設計,推下了冰湖,導致現在都還沒好。
如今住的,也是個偏院,窗戶年久失修,已經有些破爛了,寒風吹進來,楚念蘇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這大夫人的走狗還真是爲她賣命,她這個楚國公府的大小姐剛到莊子,就被給了這麼大一個下馬威。
真是有意思了。
冷風吹在了楚念蘇的臉頰上,冰冷得厲害,楚念蘇伸手,將臉上的髮絲別在了耳後,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在想甚麼。
“大小姐,您是不是想回府啊?我們纔到莊子,大夫人說了,您的病養好了,就能回去了,可這馬上快過年了......”
禾霜也在爲楚念蘇着急。
楚念蘇是楚國公的愛女,之前在京城也是嬌生慣養的,很少在這樣落魄的莊子裏待這麼久,更何況,楚念蘇在來的路上一番折騰,前幾日還染了風寒。
這身子是越養越差。
禾霜的眉心都跟着皺了起來。
“我沒事。”楚念蘇看了禾霜一眼,站起身,道:“大夫人好不容易纔趁着父親不在府上把我送出來,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讓我回去?”
“大小姐的意思是,大夫人根本就沒想我們回去?!”禾霜的眼睛都睜大了。
楚念蘇的臉色有些陰沉,她走到了窗口,看着外面的天色,目光沉的有些嚇人。
“大夫人當然是不想我回去的。”她不僅不想讓她回去,還想讓她死在莊子上。
不過這句話,楚念蘇並沒有說出來。
禾霜聽了楚念蘇的話之後,臉色也跟着變了變。
原來如此,原來這纔是大小姐這幾日鬱結於心的原因,想來也是,小姐自小受寵,但楚國公府上下,除了老爺就沒別人喜歡大小姐......
“那大小姐......咱們該怎麼辦啊?這寒冬臘月的,要是真的在這莊子長住,大小姐的身子可是受不了的......”禾霜一聽到這些話,整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禾霜,你這就不懂了,長住,有長住的說法。”楚念蘇收回了目光,轉過身,看着禾霜,緩緩開口說道。
“啊?”禾霜的臉上滿是驚訝,這長住的說法是甚麼?
楚念蘇勾了勾脣,然後道:“一會兒本小姐就讓你見識見識,你去找大夫人安排送我們來莊子的李管事,告訴她,我的病好了,這莊子裏的事,以後都由我來管,這莊子是我孃的陪嫁莊子,我來管,沒人敢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