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當真放任不管?
“你來這裏幹甚麼?”
傅硯辭個子比她高出一個頭。
眼下兩人相對而立,半步之遙,這導致沈喬甚至需要仰頭才能看清對方的臉。
視角關係,沈喬順着對方的下頜線看到男人那冷靜的眼神。
明知故問。
沈喬心裏腹誹着對方不愧是混跡商業圈多年的老狐狸。
現在這算是甚麼?
審問?
“你也看到了。”
沈喬語氣平平,讓人聽不出喜怒。
但傅硯辭還是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了一絲不快。
在一旁相談甚歡的衆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聲音,見兩人面對面站着不說話便也不約而同的停下了交談。
“陳總,我們走吧,時間不等人。”
眼見氣氛漸漸尷尬,沈喬率先開口,跟衆人道別後便轉身離開了前廳。
“傅總,咱們還繼續嗎?”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小聲詢問着。
傅硯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在盯着沈喬離去的方向。
他好像……
是太在意了點。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他並不反感。
而作爲家裏獨子的傅硯辭也成功把這種情緒代入成爲哥哥對妹妹的情感。
“抱歉,耽誤大家的時間了,咱們繼續。”
“……”
工商局門外。
“那現在就等待沈總的好消息了。”
男人微笑着伸出手與沈喬交握。
“見笑了。”沈喬道:“只不過是個公司而已,現在也沒做出甚麼成績,談不上總。”
“那有如何,相信以你的實力,這些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男人說的自信,讓沈喬也跟着笑起來。
自從剛纔見到傅硯辭後,她便一直提不起甚麼興致,現下倒放鬆起來。
“傅總……是你哥哥?”
見沈喬心情好了不少,男人這才覦着她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問着。
沈喬被問的一愣,片刻後有些尷尬的開口道:
“是,但我只是被收養的。”
“但你們關係看着很好,外界也一直有你們兄妹和睦的傳聞。”
男人說的隱晦。
傅硯辭作爲商業巨頭,這麼多年一舉一動都被衆人看在眼裏。
沈喬的存在自然也不是甚麼祕密。
外界甚至有傳言沈喬是被傅硯辭包養的流言。
但從剛纔二人交涉看來,這到底只是流言。
“見笑了,陳總這麼問是有甚麼事嗎?”
男人倒是沒想到沈喬會反問,被問的一愣,半晌才尷尬的笑道:
“沒甚麼,就是在想,既然您和傅總關係這麼好,爲甚麼還要這麼辛苦的到外面自己跑這些業務。”
說着,男人話音一頓聲音也含糊了不少,可沈喬還是聽見了:
“以傅總的地位,你根本不需要到外面工作就可以安然度過一生。”
沈喬臉上的笑容幾近掛不住,聲音也冷了不少:
“陳總說笑了,據我所知,您父親現有的資產也可以供您三代不愁喫穿,您現在不也是在我面前和我談生意?”
男人被沈喬的話說的一愣,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抬眼看去,正巧撞見沈喬似笑非笑的模樣。
“抱歉,我只是一時好奇,並沒有冒犯的意思。”
“當然,我知道陳總不是這樣的人,正是因爲相信你,所以我才找你合作不是?”
外面陽光熱烈,光亮照在沈喬的臉上,白的晃眼,笑容也奪目。
“所以我也希望陳總是基於對我專業知識的信任才選擇與我合作,而不是其他的甚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男人被這話驚住,等回過神時,沈喬早已離去。
看着身前的空曠和遠處的車流,男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和一個有着十足野心的人在合作。
沈喬的目標,恐怕要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
咚咚咚——
“進來。”
辦公室門被推開,傅硯辭抬眼看去,見是自己的助手後立時放下手中做到一半的工作看向他:
“怎麼樣,有查出甚麼東西嗎?”
助理聞言,低着頭將門關緊後快步上前將手中的文件遞到男人面前。
“老闆,都查到了,沈小姐這段時間找關係,拉投資和合夥人……”
說着,助理聲音一頓,微微抬眼看着男人的表情,見對方神色如常後才長吁一口氣將後半句話吐出來:
“辦了個公司。”
雖然早有預感,但真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傅硯辭還是震驚了一瞬。
沒想到,這個小孩越來越厲害了。
“繼續說。”
聞言,助理有些奇怪。
沈喬在外面悄悄辦了個公司,且沒有和他說。
按照自己老闆的性子,現在不應該是大發一通火,然後讓他通知沈喬把公司關了然後乖乖回家?
而現在對方非但沒這麼做,而且看起來心情還有些不錯?
助理不能接受突然間轉性的老闆,再三思量後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老闆,真的不需要去把小姐叫過來,就任由這公司繼續開下去?”
他是真覺得這個公司是個隱患。
作爲這個公司的老人,他自打大學畢業就一直跟着傅硯辭,對方這麼多年來做了甚麼事他可謂是一清二楚。
當時傅硯辭提出要收養沈喬時也是他第一個提出反對的。
理由很簡單,他想保住這份工作,不想讓傅硯辭有任何閃失。
自然就不能讓這種隱患留在傅硯辭身邊。
但無奈,當年的傅硯辭一意孤行,力排衆議硬生生將沈喬養了這麼多年。
可好在這麼多年以來沈喬都沒有發現甚麼,他也安心不少。
但現在這個情況,說沈喬對當年的事情還一點沒有了解的話是誰都不信的吧!
“一個公司罷了,你安排人看着喬喬,有甚麼動作報告給我。”
助理原本已經打算好了效仿古代文官死諫,結果劃到嘴邊硬生生被傅硯辭這句話堵了個正着,登時噎的一句話也出不出來。
兩隻不可思議的眼睛瞪着對方半天說不出話。
“當真就這樣放任不管?”
嘴在前面飛,嘴在後面追,等反應過來時這話已脫口而出。
傅硯辭的耐心終於消失殆盡,原本還微笑着的臉登時冷的不像話,眼神也像要下刀子一般的向他掃去:
“有些話我不說第二遍,我要工作,沒有允許任何人不許進來。”
這時還在這裏待著簡直是等死,助理默唸着自己真是多嘴後逃也似的跑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