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外面砸門的聲音越來越大,單薄的木門隨時都像要被砸開一般。
顧建勳眸色一沉,轉身將陸向晚一把抱起,放到牀上蓋上了被子。
“裝睡!不管誰叫你,都別睜眼。”他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嘴角微挑眼底狡黠的光一閃而過。
陸向晚臉頰泛起羞澀的紅暈,聽話地點點頭,剛剛顧建勳眼底的光澤她恰好捕捉到,他是個非常有頭腦的人,相信他一定有他的辦法。
門外楊志偉又在高聲喊叫,“顧建勳!你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在裏面幹甚麼,我爸已經通知保衛科的同志了,你再不把陸向晚交出來我肯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這話讓陸向晚怒火中燒,顧建勳的宿舍在四樓,一層宿舍都是同車間的人,楊志偉他爸又是車間主任!他這是算準了她和顧建勳無處可逃,必保能抓姦在牀!
眼看門外的人就要破門而入,顧建勳一個箭步走到門邊擰開門鎖,門開的一瞬間顧建勳像喝醉了酒一般身子一軟斜倚在門口,一隻手還扶着額頭。
“顧建勳,快把陸向晚交出來!”楊志偉一馬當先衝進來狠推了顧建勳一把。
顧建勳順勢往後一倒,一隻手不經意間抓向楊志偉的肩頭。顧建勳比楊志偉高了一頭多身型也更爲健碩,這一抓看似無意力道卻不輕,楊志偉被抓的左腳絆右腳撲進屋裏,叭嘰摔了個狗喫屎。
顧建勳幾乎同時倒地,不過他摔的很有技巧,巧妙又沉重地砸在了楊志偉的身上。
“哎喲......嗷......”楊志偉一聲慘叫差點被壓出翔,“顧建勳你個王八蛋,華才叔你們快進來救向晚。”
隨後衝進來的陸華才一臉怒氣徑直奔到牀邊一把將陸向晚身上的毛巾被掀開,看到衣衫整齊的閨女,景華微一愣怔,心頭的火氣倒是消了一半。
剛剛在門外的時候,他腦中盡是陸向晚羞恥不堪的畫片,怒火真沖天靈蓋,恨不能一進來就把陸向晚往死裏打。
可眼下陸向晚衣衫整齊躺在牀上似乎只是睡着了。
“晚晚,晚晚......”陸華才拍拍陸向晚的臉。
他下手不輕,陸向晚心裏有些慌,卻依舊按顧建勳交待的就是不睜眼。
陸華才見閨女半點反應沒有,瞪着一雙牛眼轉身,“顧建勳,你把我閨女怎麼了?”
倒在地上的顧建勳一手扶着額頭,眉頭輕蹙,呢喃道,“碗?甚麼碗?我的頭好暈......”
還趴在地上的楊志偉這才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他推開顧建勳爬起身迴轉頭看看牀上陸向晚,兩人衣衫整齊半點沒有行苟且之事的樣子。
可他明明給兩人下了足量的藥,孤男寡女****怎麼可能甚麼都沒發生。
想到這,楊志偉伸手便去拉扯顧建勳,“顧建勳你別裝了,你以爲你欺負了晚晚,裝成這樣就能逃過去?我勸你趁早老實交待!”
說罷,又一臉討好地對陸華才說,“華才叔,你別擔心,我爸已經通知保衛科了,肯定給晚晚做主。”
此時整個宿舍樓的人都湧到門外看熱鬧。聽說出事的是兩朵金花裏的陸向晚,不少小青年更是踮着腳尖往裏瞅,都想一睹第一美人的芳顏。
被兒子點到名楊永年輕咳兩聲打起官腔,“老陸啊,我已經叫人通知保衛科了,你是老職工又是志偉的師父,向晚就跟我親閨女一樣,我肯定爲你們主持公道。”
“顧建勳!別在這裝模做樣!等保衛科的人來了有你好果子喫!”
顧建勳搖搖晃晃盤腿坐起,晃了晃腦袋,抬手一指身後桌子上的搪瓷茶缸,“水......水裏有毒!”
清醒過來的顧建勳在腦子裏把事情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晚飯他是在食堂裏喫的,喫完飯就喝了杯水,然後就人事不醒,連陸向晚甚麼時候出現在他牀上的都不知道。他記得打飯前他晾了一茶缸的水,喫完飯喝了一半,裏面應該還剩一半。
這個人既然能把陸向晚送進來,必定有他宿舍的鑰匙,那最有可能動手腳的便是他晾的那杯水。
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他也想賭一下,真要辯解起來,大不了把那一半水送去化驗。
化驗需要時間,即便問題不是出在那杯水上,但也能給他和陸向晚爭取到一定時間,到時候再細細想別的對策也是可以的。
躺在牀上的陸向晚聽到顧建勳說水有毒,心裏暗暗給他點了個贊。
眼下這種時候,把衆人的視線轉移到水上,保不齊還能揪出陷害他們的人,真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這個男人果真聰明!
楊志偉聽到這話心頭便是一激靈,要是叫人發現那水有問題還得了,萬一報案了保不齊會查到他頭上。
“顧建勳!”楊志偉大喝一聲,“你別想混淆視聽,全廠的開水都是從鍋爐房打的,別人喝了都沒事,就你喝了有事!”
陸華纔看看雙眼緊閉的陸向晚,又看了眼盤腿坐在地上搖來晃去的顧建勳,心裏有點喫不準。
他是不希望陸向晚跟顧建勳這個窮小子發生啥事的。他還指着陸向晚嫁給總廠領導的兒子呢,可要說水有毒似乎又不太可能。
楊志偉看出陸華才的猶豫,立馬說道,“華才叔,你千萬別被這小子騙了,咱們廠幾百號人喝的都是鍋爐房的水,要是有毒,怎麼就偏偏毒到他了,我看他就是欺負了晚晚不想承認!”
“就是,全廠幾百人都從鍋爐房打水喝,怎麼可能有毒!”楊永年略一垂眸衝門外喊到,“不等保衛科的人了,來幾個人把這小子送保衛科去,到時候不信他不說實話!”
楊永年不希望水有問題,全廠幾百號人喝的水要是有問題,那他這個車間主任還想不想幹了。再者他早就看顧建勳不順眼了,處處都壓楊志偉一頭,連他想保着楊志偉評優提幹,都得顧忌他的存在。
眼看顧建勳被兩個小青年架着就走,身後躺着的陸向晚揉着眼睛晃晃悠悠坐了起來。
女孩一頭烏黑的自來卷長髮,皮膚白的泛光,小臉帶着剛從夢中驚醒的迷濛,一雙墨玉般的眸子茫然無措。美的叫人感覺吵醒她都是一種錯。
她輕啓朱脣呢喃,“好吵啊......這是甚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