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醫三不醫
“神醫,求求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家老爺吧!”
“雷家說了,願出一千萬的酬金,只求神醫施妙手,哪怕是過去看一眼也好。”
江北市,一間小而簡陋的中醫館內,一個身着唐裝,滿頭銀絲的老者,跪在一名少年面前,不斷的磕頭,苦苦哀求,臉上滿是悲涼之色。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少年在忙着研磨藥材,頭也不抬的淡淡問道。
彷彿眼前之事,與他無關一般。
“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老朽奉雷家之命,在江北市足足找了三個月,才找到了神醫的蹤跡,若不是爲了老爺,老朽也不敢如此冒昧,前來冒犯神醫前輩。”
老者額頭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生怕少年責怪,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別看少年年紀不大,但老者在他面前,卻猶如晚輩叩見長輩一般,根本不敢有絲毫懈怠。
“你既然能找得到我,應該也知道,我陳休向來有三醫三不醫。”
少年聽到這話後,這才停下了手中的活,瞟了老者一眼,一副淡然之色的接着道,
“雷家雖是江北頂尖大家族,豪門大閥,但也無可例外。”
“雷天盛能白手起家,在江北闖下偌大的家業,倒也有幾分本事。不過,這背後,他使了多少惡劣的手段,他自己知曉。”
“你回去告訴雷家,只要他們肯散盡家財,成爲一介布衣,我陳休便出手救他雷天盛。”
陳休語氣很平淡,彷彿雷家散盡家財這等大事,在他眼中不過是小兒過家家一般,眼神中俾睨之氣盡顯。
“散……散盡家財?”老者是雷家的畢管家,聽到這話,不由得嚇得愣住了,嘴巴張着,半天說不出來話。
若是散盡了家財,雷老爺的命就算救活過來,不還是一場空?
雷家之所以如此不遺餘力的四處請名醫救治雷老爺,就是指望着雷老爺還能繼續執掌雷家,帶領雷家在江北乃至整個江省,闖下更大的家業。
“老朽不知雷家何處得罪了神醫,但神醫您素來是醫者仁心,又何必跟雷家這等小輩一般見識。若是嫌酬金少,您只需說個數,只要雷家能支付得起,定不會有任何推辭。”
畢管家苦着個臉,就差腦袋着地了,磕頭哀求。
“雷家爲富不仁,仗勢欺壓江北百姓,犯了我三不醫的第一條,我不會出手的,你回去吧。”
陳休冷聲下了逐客令,繼續研磨起了手頭的藥材。
“神醫請息怒,雷家前些年確實犯了一些渾事,雷老爺在病倒之前,已有痛改之心,這幾年一直在大力行慈善之事。
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雷老爺已經向善了,神醫爲何不肯給雷家一個機會呢?”
畢管家神色大慌,連忙解釋着道。
“雷家當真有改過之心?”
“老朽所言,句句屬實,神醫若是不信,大可在江北差人詢問。”
陳休聞言,臉色稍有緩和,盯着畢管家看了看。
“既然這樣,那我便給雷家一個機會。”
畢管家臉上現出了激動之色,目光虔誠的看着神醫,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只要雷家能做出三件足以轟動江北的善事,我便出手救治雷天盛!”
“多謝神醫,多謝神醫!老朽定當將此話轉告至雷家。”畢管家聽到這話,激動的連連磕頭。
這個條件雖然也有難度,但可比散盡家財要容易多了。
“對了,雷天盛還有三個月的活命之期,雷家要抓緊時間。”
看着準備離去的畢管家,陳休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這句話,讓畢管家身子猛地一顫,駭然的看向陳休。
不愧是神醫,居然已經看出了雷老爺的大限。
畢管家拖着跪麻了的雙腿,顫巍巍的出門而去。
陳休看着畢管家離去的身影,目光閃爍,似是勾起了很多回憶。
別看他陳休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的模樣,可實際上卻已經活了五千年!
當年因爲一次意外的機緣,踏入了修仙之道,結果卻卡在了築基期,一卡就是五千年。
陳休知道,這是陷入了修煉瓶頸,也就是道家所說的桎梏。
需要靠積累功德來突破。
行醫無疑可以讓他快速的獲取功德,醫治的病患越多,功德值便越多。
陳休築基五千年,境界雖然無法突破,但修爲卻在不斷提升,已經築基三千多層,更是在兩千多年前,一手創下了中醫。
現代社會雖有中醫的流傳,不過早已沒落,鮮有人知曉,中醫的祖師爺,竟是他陳休!
陳休的醫術,早已達到了空前絕後,曠古爍今的境界。
只是他行醫有個奇怪的規定,有三醫三不醫,從不會爲錢而折腰。
所謂三醫:一醫貧苦之人;二醫老弱婦孺;三醫虔心向善之人。
所謂三不醫:一不醫奸詐小人;二不醫大惡之徒;三不醫虛僞君子。
雷家白手起家後,在江北爲富不仁,魚肉百姓,既爲奸詐,又是大惡,所以陳休不願出手救治雷天盛。
除非他能完成陳休所提的要求。
就在陳休陷入沉思之際,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的是“周慕雪”。
“喂,老婆。”陳休接起了電話,語氣很熱情,跟對畢管家之時,迥然不同。
“中午要去大伯家喫飯,你好好準備一下。”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卻有些冰冷,說完之後便掛了電話。
陳休看着手機,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
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陳休選擇入贅了周家,與周慕雪結爲了夫妻。
雖說是夫妻,可是結婚三年了,卻並未有過夫妻之實。
周慕雪也只是拿陳休來做擋箭牌,擋住那些糾纏她的登徒浪子而已,兩人各取所需。
在周家這三年,陳休一心撲在了獲取功德值之上,除了免費醫治了很多貧苦病患之外,並未有任何成就,更未替周家賺過一分錢,導致周家一家對他極爲不滿。
陳休在周家的地位,便徹底淪落成了受氣筒的角色,尤其是老丈人周國濤和丈母孃趙秀蓮,有事沒事就要拿他出出氣,辱罵一通。
周家的親戚朋友,更是沒有一個對陳休有好臉色的,背地裏都罵他是個廢物。
陳休活了五千年,心性早已磨練達成了古井不波的境界,這些人在他面前,就猶如三歲小兒一般。
面對一羣不懂事的三歲小兒,陳休又怎會生氣。
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陳休放下手機,繼續忙活了起來。
街道對面不遠處,停着一輛豐田霸道車子。
車內坐着幾個男子,正在吞雲吐霧,一個個臉上都帶着兇色戾氣,不時的瞄向對面。
“疤哥,咱們都在這守了三天了,甚麼時候是個頭啊?”
駕駛位上,一個留着平頭的男子,吐了一口煙,扭過頭問道。
“我說你小子到底長沒長腦子?”後排座椅上,一個胳膊上有道傷疤的男子,敲了一下平頭男,怒道,“都跟你說過幾次了,這片地咱們楊老闆看上了,這羣屁民想要做釘子戶,訛詐楊老闆的錢。”
“你們都給我記住,必須要把眼睛瞪大嘍,盯緊這羣釘子戶的出門時間,趁着他們人都不在的時候,把這片地給我快速推平了!”
大疤說着,吐了口菸圈,神色有些猙獰兇狠。
“咦,疤哥,那不是雷家的車子嗎?”
這時,有個小弟突然指向馬路對面,緩緩駛過的一輛大奔道。
大疤聽到雷家,身軀不由得一震,連忙扭頭看去。
“確實是雷家的車子,車後面坐着的,好像是畢管家。”大疤諾諾自語的道,“畢管家來這幹甚麼?”
“疤哥,楊老闆是雷家的女婿,你姐夫又跟了楊老闆這麼久,畢管家是不是也認識你啊?”
“認識個屁!”
大疤有些惱火的一巴掌拍在了小弟的後腦勺上。
畢管家是雷家的大管家,連楊老闆見到他都要喊聲畢叔,大疤的姐夫不過是楊老闆手下的一個包工頭,畢管家這種級別的人物,又怎麼會認得他大疤是誰。
“不好!”
突然,大疤臉色猛地一變,失聲驚呼。
“疤哥,怎麼了?”手下小弟們見狀,連忙發問。
“雷家肯定是見楊老闆的工程遲遲沒有動靜,親自派畢管家過來視察了,這片地要是再拿不下來,只怕楊老闆都沒法跟雷家交代了。”
大疤皺着眉頭的道,“不行,炭頭,立刻通知下去,讓兄弟們集合,今晚就動手,趕緊把這片地給強行拆了!”
“這羣釘子戶,不同意也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