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緣
“把你裝乖裝可憐的那一套用到你爺爺身上去吧，他若是答應用我要的東西來換你，我立刻送你回去。”褚煜澤走到窗邊，冷漠的望着外面的風景。
尹玖只覺心裏扎着疼。
“我在尹家沒那麼重要，你如意算盤打錯了。”尹玖低沉的說，沒甚麼底氣。
“既然如此，手機也沒必要留給你了。”褚煜澤說着將手機從尹玖衣兜裏拿出來，打開窗戶隨手就丟了出去。
尹玖連驚呼都沒來及，氣急了忍不住咳嗽，直咳的喉嚨腥甜，就差一口血嘔出來。
褚煜澤嫌棄的瞟了尹玖一眼，實在不想看見她這副病病殃殃的樣子，走了。
兩小時後，顧端摘掉聽診器，一邊整理一邊說：“半年前，她應該落水嗆過肺，當時大概還重病過，肺沒養好，這是又起了勢頭。”
望着牀上昏迷不醒的尹玖，褚煜澤依然沒甚麼表情，心裏感覺卻有點奇怪。
還是羅姨發現她暈倒在屋裏的，自他走後，就沒起來。
“你其實想對我說甚麼，對麼？”
顧端要走時，褚煜澤叫住了他。
顧端沒有回頭，低下頭很低沉的說：“我只是覺得，你對她太狠了，冤有頭債有主，她何錯之有？”
“爺爺，爺爺……”尹玖眉頭凝的很緊，低聲嘟噥着，因爲發燒，她渾身不停顫抖。
褚煜澤望着顧端留在牀頭櫃上的退熱貼，將它撕開貼在了尹玖頭上。
大概是察覺到了涼意，尹玖像只小貓樣將頭貼向褚煜澤的手心，嚇的他迅速收回手，起身退了幾步。
她還是不安穩，抱着被子很無助的陷入了沉睡。
褚煜澤難得溫和的望着尹玖，她哪怕是病成這樣了，就像冉索說的，是個很好看的姑娘，和別的富家女不一樣，她沒做過昂貴的髮型，天然生得一頭烏亮青絲，眉目如畫這個詞來形容她也不爲過，許多人的白月光，倒是當得起這稱號。
褚煜澤收回心神，他不能被她的表象所迷惑，她是尹家人，是仇人！
“爺爺，褚煜澤是混蛋……你爲甚麼要將我嫁給他……爲甚麼……要讓他付出代價！”尹玖突然又迷迷糊糊的哭起來。
褚煜澤原本溫和的表情又變的危險起來。
“你們尹家果然是老的小的都只會說這樣一句，讓別人付出代價！”
褚煜澤一怒之下將尹玖身上的被子掀了。
尹玖突然驚醒，扒了額頭上的退熱貼，以爲有人要害她，接着第一反應是拽被子，她穿的太少，生怕又被輕薄了。
“你混蛋……”尹玖拽不回褚煜澤手裏的被子，怒嗔一句，又開始止不住的咳。
下頜被狠狠捏住，褚煜澤嘴角微揚道：“你裝甚麼可憐？如果我是混蛋，那你們尹家人各個都是**！”
尹玖咳的沒力氣，眼淚落在褚煜澤的手上，滾燙滾燙的。
褚煜澤力道微松，但又立刻緊了回去，他這副鐵石心腸，正是尹家練出來的。
“有夫妻之名，行夫妻之事，你爺爺想將綠帽子扣在我頭上的計劃沒得逞，倒是讓我想到了另外一種還禮方式。”
褚煜澤眼睛中十二分的怒氣化了一半成嘲諷，陰冷笑着的同時，俯下身。
脣齒相接那一刻，尹玖恨的想咬他，卻沒想到他反應更快，反口咬住她的嘴脣，全無憐惜的用力，分開時，他牙齒脣間都是血，伴着嘴角邪魅的笑，就像惡魔。
尹玖又疼又氣，渾身顫抖，嘴脣不停的冒血。
“你不是還有個已經結婚的姐姐？聽說婚後生活挺幸福？綠帽子送給她更合適。”褚煜澤笑着甩開尹玖，開門離開。
“褚煜澤，你想幹甚麼！”尹玖掙扎着跌在地上，追不上褚煜澤的腳步，直到看到出現在她面前的，羅姨的鞋。
顧端將一隻精緻的玻璃瓶放在褚煜澤桌子上。
“這是甚麼？”褚煜澤問。
“我這個人沒別的喜好，用未成形的胎兒做標本頗有心得，這是尹玖的孩子。”顧端說的特別淡定。
不知道的時候沒感覺，知道之後就覺得那東西有點讓他反胃，褚煜澤摔開手裏的筆，煩躁的走到落地窗邊，一下拽開窗簾。
陽光透進來，落在他肩頭，他深呼吸了好幾次，眉眼間隱藏着的愧疚才逐漸散去。
“顧端，你有恩於褚家不錯，但不代表我不會對你動手，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顧端面無懼色的說：“褚煜澤，人不能太狠，做事一定要給自己留餘地，不然早晚有一天會後悔。”
褚煜澤像是被觸了逆鱗，猩紅着眼回望着顧端說：“褚家被踩在泥裏時，尹家可曾想過人不能太狠？他們害死我父親，逼瘋我母親，讓靜婉這輩子都不能做媽媽的時候，可曾想過給自己留餘地！”
顧端面臨褚煜澤暴風雨般的憤怒質問，只是眉頭微挑一下，繼續說：“孩子是機緣，手可染血，心可玷污，卻不該傷害任何一條新生命。”
褚煜澤拿起那隻瓶子就想砸進垃圾桶。
“你若是砸了，可就真的沒有念想了。”顧端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不知爲何心裏一緊，褚煜澤終沒能下的了手。
瓶子裏的小東西幾乎看不出形狀，就像一小團棉花，隨着重力在水中飄動，那曾是一條生命，卻止步於此。
褚煜澤將它扔進了抽屜裏，上鎖。
顧端是坐冉索的車離開的，終於不用繼續在褚煜澤這裏當花匠，冉索興奮的不得了。
“哪兒玩去？你說吧，你想去哪兒我都請客，今兒我高興！”冉索發動了車子，用力踩了兩下引擎，聽着那嗡嗡的勁聲，一臉陶醉。
顧端平靜的說：“你該改了飆車的毛病，不然早晚有一天還得來這兒當花匠。”
冉索氣鼓鼓的說：“你就不能不說風涼話！褚煜澤那狗脾氣怎麼沒掐死你？上次我輸給他，是他僥倖！”
顧端不發表意見，鄙視都寫在臉上。
冉索氣鼓鼓的說：“我是明白了，褚煜澤肯定是怕有一天病入膏肓沒人救得了他，不然，憑你這冷臉和破嘴，你死他手裏一百回了。”
顧端電話響了，接聽片刻後，他重嘆了口氣。
“很嚴重的事？”冉索問，顧端微搖搖頭說：“沒事，找個地方喝酒吧。”
跑車的推背感襲來，顧端凝着眉頭，還在想方纔電話的信息。
99.8%基因重合度，確定直系親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