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他萬萬沒有想到,雲傾月會這麼主動。
這簡直就跟瞌睡了遇到枕頭,久旱逢甘露一樣。
居然這麼順利?!
蕭澤內心無比激動,面上卻露出一抹擔憂。
“這樣......你會不會有危險?”
雲傾月蒼白的笑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除非你將來嫌棄我,不要我了,否則即便冒險也是值得的。”
蕭澤連忙搖頭。
“只要你能按時給我消息,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等蕭景行一死,我立馬把你救出來,封你爲後,到那時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雲傾月看着他深情的樣子,心裏無比噁心。
面上卻笑道:“好,我信你。”
她頓了頓,忽然道:“但要取得蕭景行的信任,並沒那麼容易。”
蕭澤一愣,“要怎麼做?”
雲傾月掏出一把匕首。
“這是我出門前他給我的,說是要從你身上取一件東西,只有取了這樣東西,他纔會相信我,也才能證明我真的不喜歡你了。”
蕭澤皺眉,內心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要我身上的甚麼?”
“也沒甚麼,就是一截小拇指罷了。海外有倭國尚武,我聽說倭國的武士爲了表達忠心,都會切小拇指明志。”
“你那麼愛我,爲了能和我在一起,這點小事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到的,對嗎?”
蕭澤的臉卻猛然變色。
切一段小拇指?
開甚麼玩笑?!
他可是天家貴胄,先不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就說拿他跟倭國那些低賤的武士比......雲傾月是不是瘋了?!
看出他的不願,雲傾月微微一頓,紅了眼眶。
“怎麼......你不願意?”
“難道我們的終生幸福,還沒有你一段小拇指來得重要嗎?所以你之前說的都是假的,都是爲了騙我?!”
“好......很好,我明白了!終究是我太天真,纔會相信你是真的,覺得我在你心裏真有那麼重要。”
她說完,傷心的就要離開。
卻在這時,蕭澤攔住了她,“等等。”
雲傾月推開他的手,“等甚麼?早知道我就不該對你抱有希望,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自取其辱。”
蕭澤臉色一白,也有些急了。
“沒有,我當然願意,只是......”
“甚麼?你願意?”
雲傾月頓時回身,驚喜的道:“澤哥哥,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蕭澤一懵,還沒反應過來,雲傾月就抱住了他。
“你放心,今日之辱我一定會幫你記着,等將來打敗蕭景行,我們再一起找他算賬!”
話落,匕首揮出。
只見空中牽起一道血線,蕭澤只覺手上一痛,痛苦的慘叫一聲,一根大拇指滾落在地上。
“啊——!澤哥哥!我好像切錯了。”
雲傾月驚惶的叫出聲。
人有十根手指,每一根的作用都不同,按理說她切的應該是作用最小的小拇指,可她卻切成了大拇指。
大拇指要握刀,使劍,執筆,喫飯......
可以說,沒了大拇指,蕭澤就成了廢人。
雲傾月像是被嚇到,顫抖着手足無措。
“怎麼辦?澤哥哥,要不、要不我不回攝政王府了,你受了傷,我陪你去找大夫。”
蕭澤又驚又怒。
這個賤人......她是不是故意的?!
他壓根兒沒答應斷一根手指,她就貿然動手,現在手指都切了,她卻說不回攝政王府?
這是在耍他嗎?!
蕭澤暴怒。
如果不是因爲雲傾月對他還有用,如果不是手疼得快要崩潰,他真恨不得一劍S了她!
蕭澤攔住雲傾月。
“別......”
他顫抖着嘴脣,因爲疼痛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蒼白着臉道:“我沒關係,只不過是一根手指而已,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犧牲甚麼我都願意。”
雲傾月“感動”的望着他,“真的嗎?你不怪我?”
蕭澤心裏都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了,面上卻笑道:“當然不怪。”
“嗚嗚嗚......澤哥哥你真的太好了。”
雲傾月抱住他,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冷漠的勾起脣角。
因爲斷了手指,蕭澤痛到不行,他不願意多留,很快,就找了個藉口匆匆離開了。
雲傾月的神色也冷下來。
她上了馬車,找了個錦盒將那根手指裝起來,又灑了些藥粉在上面。
這藥粉是她閒來無事做的,有保骨肉不腐之功效。
想到蕭澤剛纔的反應,她就忍不住覺得好笑。
他大概怎麼也想不到,剛纔都是她演的吧。
只是一根手指,他都痛到不行,前世她可是經歷了十指之痛!
父親和兄長皆死在他的手下,而這一世,就讓他一點一點來償還吧!
現在,只是個開始......
馬車很快來到了望月坡下。
雲傾月跳下車,轉頭就上了蕭景行的那一輛。
時值冬月,車廂內燃着暖爐,爐子上還溫着一壺酒。
蕭景行靠在車廂一側,微闔着雙眸,精緻的臉孔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深邃,眉目如畫,恍如妖孽。
她將錦盒呈到蕭景行面前。
“景行,我回來了。”
蕭景行微微睜眸,一雙清幽的瞳仁對上她的眼。
雲傾月笑道:“現在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沒有哪個女子,能狠心砍掉心愛之人的大拇指。
也只有像蕭澤那樣的人,纔會一葉障目,以爲她真的還喜歡他。
蕭景行的目光落在錦盒上,卻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彷彿無甚興趣。
他抬手,雲傾月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主動將臉湊過去。
蕭景行撫摸着她嬌嫩的臉,看着她露出像小貓一樣享受的表情,脣角也露出一抹笑,眼底卻是冷的。
“澤哥哥、月兒......”
“你們叫得很親熱啊。”
雲傾月:“!!!”
她猛然睜開眼睛,這才注意到男人的不對勁,連忙解釋。
“沒有,我只是爲了迷惑他。”
“哦?所以你之前叫我景行,也是爲了迷惑我?”
男人湊過來,低頭吻上她的耳垂。
雲傾月只覺像被一隻巨大的猛獸盯上了,灼熱的呼吸就噴在她的耳邊,讓她的汗毛都跟着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