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睿睿看向躺在牀上閉眼睡着的安楚顏,烏黑的大眼睛裏恨怒密佈。
“都是你這個可惡的壞女人,害得妹妹差點死了!”
他是剛從妹妹的房裏過來的,妹妹昨晚紮了一夜的針,哭得嗓子都啞了,今早好不容易情況才穩定下來。
全都是怪這個壞女人。
他恨死這個生了他們,卻總是苛待磋磨他們的壞女人了。
耗子藥是他剛剛在鍾伯房裏拿來的,他見過鍾伯用這個藥拿來藥耗子。
只要一包,就能毒死很多很多的耗子。
他想要這個惡毒的壞女人死。
只有她死了,自己和妹妹纔不會再受罪。
只是,他從來沒有幹過下毒S人的事兒,心裏即便再恨,這個時候也是慌的怕的。
“我,我這不是幹壞事,我這叫替天行道,對,就是替天行道!”
睿睿攥着小拳頭,給自己找了個名正言順的下手理由。
說完摸了一把額頭上沁出的冷汗,他轉身走到桌邊,將手裏的藥包拆開,將裏面的耗子藥全都抖進了桌上的水壺裏。
安楚顏躺在牀上看着睿睿要毒S自己的行爲,她並不生氣,只是覺得心驚和後怕。
由他昨晚喊出那句S了,到現在付諸實際行動,這個孩子的心理明顯因爲在長期的被虐待下已經變得不正常了。
還這麼小就想着以暴制暴,若是任由其發展,以後會變成怎樣殘暴不仁的人,擁有怎樣殘暴不仁的心性,她不敢想。
絕不能任由睿睿變壞,必須想辦法把他掰正過來。
安楚顏故意翻了個身,還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
睿睿聽到牀上的動靜,嚇得小手一抖,手裏的藥粉灑了將近一半出來。
慌里慌張的也顧不得去消滅證據,扔下藥粉藥包,情急之下一個咕嚕朝桌底下鑽了去。
桌上有垂下的桌布,正好將藏在桌底下的他給遮了個嚴嚴實實。
安楚顏起身下牀,還沒靠近桌邊就聞到了嗆鼻的藥味。
這藥一聞就聞出是耗子藥,毒性強烈,以她現在的身體,別說是全都喝下去,就是沾染上一點都必死無疑。
安楚顏走到桌邊,故意在倒水的時候發出很響亮的水聲,又故意大聲道:“好渴啊!渴的我能喝下整壺水。”
說完目光盯向桌底,期盼睿睿聽到自己的話能出來。
她不希望他已經到了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然而,桌底下甚麼動靜都沒有。
安楚顏擰了擰眉,然後將視線落在地上散開的藥包上。
她又故意大聲道:“哎呀,這個掉在地上的是甚麼呀?怎麼白白的,像是甚麼藥沫子呢?”
藏在桌底下的睿睿一聽,立刻嚇得小臉煞白如紙。
完了!完了!惡毒壞女人發現毒藥了!
他嚇得正要掀開桌布逃跑,安楚顏的臉卻在他伸手的瞬間搶先出現。
睿睿嚇得拔聲尖叫:“啊!”
安楚顏歪着腦袋衝他笑,故意假裝甚麼都不知道的問:“睿睿,你怎麼在這裏啊?是特地來看孃親的嗎?”
“我......我......”
睿睿被嚇得結結巴巴,我了半天甚麼都說不出來。
安楚顏也不揭穿他,還故意逗他,“我知道讓你們男子漢當面說甚麼想我啊,特地來看我啊的這些話是很難爲情的。放心吧,我懂你的心思!”
睿睿咬着小脣瓣,氣哼哼瞪着她,努力在心裏爲自己辯駁道:我纔不是特地來看你這個惡毒的壞女人的呢!我是來S你的!
安楚顏見他攥着小拳頭,一副氣哼哼口是心非卻又不敢開口的模樣,更是差點被逗笑。
多可愛的傲嬌萌寶啊!
所以,絕對不能讓他走上歪路,必須把他給掰正過來。
她故意捂着胸口,佯裝痛苦的咳嗽了兩聲,“咳咳......”
咳完她看向睿睿,一臉關切地問道:“睿睿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昨晚你父王的那一掌太重了,我到現在還難受得厲害。
你要是有哪裏難受的話,一定要及時說出來,知道嗎?”
這樣有意提醒的話,一下就讓睿睿想起了昨晚的事。
父王出手的時候,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及時衝到自己面前,將自己緊緊護在懷裏的。
在他的印象裏,這還是惡毒壞女人第一次主動抱他呢!
她還問自己痛不痛,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關切的眼神呢!
睿睿糾結了。
他明明是恨死這個壞女人的,她真的很壞,從來沒有和他還有妹妹好好說過話,不是打就是罵,要麼就是懲罰,對她和妹妹的病痛不聞不問。
可是,他和妹妹又真的很希望有個疼愛他們的孃親。
別人都有很好的孃親,他們也想有。
安楚顏見睿睿的小臉越來越糾結,索性又故意將水杯遞到嘴邊,打算逼他一把。
“哎呀,渴死我了,我還是先把水喝了再和你說話吧。”
“不要——”
就在睿睿大喊着伸手攔住安楚顏的瞬間,房門砰得一聲被踹開。
巨大的聲響把安楚顏和睿睿都嚇了一跳。
兩人拿在手裏的水杯掉在地上,哐噹一聲當場摔了個粉碎。
鍾伯衝到桌前,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耗子藥,安楚顏手裏的水壺,壺口全是灑出來的藥沫。
他立刻恨怒難當道:“王妃,您怎能如此心狠手辣,竟然強逼小世子喝老鼠藥?”
甚麼?自己逼睿睿喝老鼠藥?!
安楚顏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暴怒指責嚇得手一抖,拿在手裏的水壺也砰得一聲摔了。
管家鍾伯看到地上摔碎的水壺,更是怒火中燒。
“你別妄想毀滅證據!”
他一把將地上的藥包撿起,撿完還用力推了安楚顏一把再去抱睿睿。
安楚顏猝不及防,腦袋狠狠撞在桌腳上。
舊傷未愈再添新傷,安楚顏疼得差點當場昏死了過去。
鍾伯看到睿睿嚇到小臉煞白全身顫抖,更是氣恨得恨不能豁出自己的老命和安楚顏拼了。
“虎毒都不食子,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三番兩次的想要害死自己的親骨肉,你還是不是人?”
安楚顏見鍾伯誤會,起身解釋:“不是的,你誤會了,其實這耗子藥是......”
“砰——”
話說到一半,房門再次被一腳踹開。
站在門口的不只有臉已經黑成碳的墨北冥,還有諸多京城的權貴世家們。
墨北冥渾身散發着強勢肅S之意,冷厲黑眸死死盯着安楚顏,噬人般的危險風暴在眼底蓄積——
“安楚顏,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