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丫頭
劉氏和兩個小的被逼到角落，村長從中調和，可原主奶和原主娘都不依不饒。
原主奶方氏見着人了，便要撲上來：“你這該死的賤人，沉塘都沒淹死你，給你機會讓你丟人丟到外面來了，跟我回去！”
原主被沉塘少不了原主奶奶從中作梗，原主的婚事也讓方氏攪和了，這個老虔婆不是個省油的燈。
林青柔朝側方邁了半步，眸裏浮動絲絲淡漠：“林青柔在水裏就死了……”
“那你是啥，你是鬼啊？給我滾回去！”
方氏才懶得管林青柔是死是活，巴不得她死透了呢。可最近村裏人在縣城見着林青柔幾次，又在鎮裏打聽了，說這死丫頭不知使甚麼法子賺到不少錢。有這本事不該回去孝敬林家人嗎，在這不是便宜外人。
方氏作勢來拉扯林青柔，周石鈺把林青柔擋在身後，居高臨下的盯着方氏：“青柔的奶奶？青柔已經是周家人了，是我妻子，你要把人帶走，得經過我同意。”
哈？
林青柔錯愕，他說這話是要影響以後娶妻的。但他是爲了把她留下才說的，她得配合他的意思：“奶，我被沉塘險些死了，還是周大哥救了我，那時候我就決定要以身相許，事後也這麼做了。”
“奶，我和周大哥生米煮成熟飯了，嫁人從夫，我丈夫不讓我回孃家，我就不能回去。”
話末扭捏出了幾分嬌羞。
周石鈺面色僵了僵，不動聲色的把她拉到旁邊，把大男子主義展現得淋漓盡致：“你先回屋去。”
林青柔“眉低眼順”的應聲，帶着兩個小的進了屋子。
方氏都要被氣死了：“站住！你這賤蹄子把自己嫁出去了？可真不要臉，我們林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你咋不死了呢！”
原主娘也氣的夠嗆，但打量周石鈺一番，卻沒說甚麼。雖然她不在乎林青柔死活，可既然沒死，那留在這有甚麼的，到底是她身上掉的肉，她和方氏是不同的。
林青柔不理會她，方氏眉毛倒豎，吊三角眼瞪着周石鈺，恨不能在他身上盯個窟窿來：“我家那賤蹄子竟把自己嫁了，但人是我們林家的，娶媳婦兒哪有不花錢的，五兩銀子，不然就把人給我退回來！”
“自古以來只有休妻，你有資格干涉我休與不休？”周石鈺比方氏高出許多，看她時居高臨下，見她要撒潑，劍眉微皺，“要五兩銀子行，幫我把青柔的戶籍遷來。”
方氏眼冒精光，貪婪地舔了舔嘴脣：“那得再加五兩，不，十兩。給我十五兩我就同意，不然我就去衙門告你們誘拐我孫女！”
“奶，我是自願的，到了衙門我也這麼說。”
林青柔在屋裏聽見，往火上澆了把油。
“你個S千刀的……”方氏要被氣死了，這死丫頭淨會向着外人，“不要十五兩，也得給我十兩，少一文都不行。”
周石鈺駁回：“左右青柔是周家人了，戶籍也不那麼重要，就五兩。”
“你們欺人太甚了！沒天理啊。”
方氏作勢要打鬧，被周石鈺一個冷眼嚇了回去，爭來爭去都沒法把銀子抬高，她只得拿了五兩銀子走了。
原本她也沒想真把林青柔這個敗壞家門的人帶走，能白得五兩銀子她高興着呢。
等人走後，林青柔才從房間出來：“周大哥，那可是五兩銀子，咋就白給了呢？”
他們又不是真的成親了，不過是打發原主孃家人的說辭，他怎麼當真呢。
周石鈺沒有半分心疼銀錢的樣子，低眉深深地看她一眼，側目道：“那是你孃家人，把聘禮給他們是應當的。”
“狗屁的孃家人。”原主那些黑心肝的孃家人可比不上五兩銀子，他白給人家還有理了？
周石鈺與她四目相對，輕嘆了口氣：“你跟我來。”
林青柔一頭霧水，跟着他走進他的房間，見他從櫃子裏面掏出一個上鎖的匣子，又將匣子打開，把裏面的一枚月牙形玉佩放到她面前，更不解了：“周大哥，你這是？”
她對周石鈺也有些懷疑，他瞧着知禮數，做事有分寸，頭腦更與莊稼漢不同，與劉氏被趕出來時一窮二白，過的也是清苦日子，怎會有這般成色的玉佩。
“青柔，我從前當過兵，後來戰爭結束，我便回村裏了，這塊玉佩是當時的將軍賜給我的，也是我的全部家當。”
周石鈺打量她的臉色，“適才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稱我們已經成親，村裏怕是傳開了，我知道你不在乎那些俗名，可名聲對你卻是重中之重。
我對你是有心意的，你……你怎麼想？”
林青柔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即便心裏對周石鈺的想法瞭解一二了，可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太突然了。
細想之下又有些怒氣：“周大哥是覺得適才你的話影響了我的名聲，才迫不及待的和我說這些，以爲我定會答應？”
周石鈺面色微僵，看她的目光帶着不解。
林青柔心裏懊惱，拍了下腦門：“我說甚麼呢，”周石鈺若是趁人之危的人，早就可以逼迫她嫁給他了，“周大哥，我是個不幸之人，不然也不會被沉塘，我現在只想好好賺錢。”
周石鈺眼瞼微垂，語氣堅定：“成親後也不妨礙你賺錢，我是支持你的。”
她當然知道他會支持，可她就是覺得少了甚麼：“我再想想。”
說罷，逃也似的往外走。
“若你答應，日後我必豁出命來對你好，絕不三心二意。”
林青柔心跳慢了一拍，快步回到房間，呈大字躺在炕上，耳邊迴響着周石鈺的承諾，心跳一拍比一拍快。
上午在縣城，他捨命相護，那一瞬間她心裏的異樣她自己清楚。這兩個多月的同甘共苦，她深知周石鈺的爲人，對他也漸漸有了依賴。
可真的要嫁給他嗎？她有點猶豫。
她心裏有事，晚飯草草吃了幾口便回房了。
不知過了多久，杏兒忽然推門進來：“姨姨，你睡了嗎？”
林青柔騰地坐起來：“還沒。”
杏兒歡快的進了屋，小心翼翼的捧着碗雞蛋羹：“嘿嘿，爹爹說你晚上喫的不多，怕你會餓，蒸了雞蛋羹讓我端來，我和望兒都沒有呢。”
林青柔心裏最柔軟的部分被戳了一下，他竟觀察到她吃了多少，還蒸了蛋。她腦補出他一大男人蒸雞蛋的樣子，噗的笑出了聲：“杏兒，姨姨問你，姨姨當你的孃親好不好？”
杏兒愣了一下，旋即高興的蹦了起來：“好耶，好耶，我有孃親了，我有孃親了！”歡快的像只小麻雀似的撲到林青柔身上，軟軟的叫了聲，“孃親。”
隔壁的劉氏聽見動靜，激動的一拍大腿，成了！
林青柔輾轉反側睡不着覺，到了子時更不用睡了，寅時便進廚房忙乎了，過會兒見到周石鈺進來，心情與往日也是不同的。
兩人吃了早飯便去鎮裏了，周石鈺去送蛋糕，林青柔做代購接到了生意，村裏有戶人家要辦喜事，找她幫着買些新式樣的喜糖和成親用品，一共五百文。
她在空間買才花了一百五十文，五十文帶回去。剩下的都是她這次的利潤，足有三百文。
她心情大好，買了些日常用品，兩人駕着牛車回程。林青柔坐在車上看着周石鈺的背影，抿了抿脣：“周大哥，你昨天的話還算數嗎？”
周石鈺身體一僵，猛的回身看她，見她笑的燦爛竟有些失神，半響才反應過來：“算，算。”
聲音帶着傻呵呵的樂意。
林青柔頭一次見他這樣，笑的更開心了。
當天下午，周石鈺去宋家還了牛車，便將自己的婚事在村裏傳開了，回到家也沒歇着，拿着打獵的工具便出門了。